云飞尘微微一笑,然后说道:“翟大哥没看出来也正常,我出身医药世家,对于病理方面难免有些敏锐。”
翟信鸿恍然,“原来如此。”
趁此机会,云飞尘立刻说道:“在下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若找个机会让我给敖帮主看上一看,无病最好,假如真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好早日治疗。”
翟信鸿虽然并未觉得敖奎有什么不妥,但看云飞尘的样子并非说笑,想到敖奎毕竟是阎王寨的主心骨,如果真出现什么问题,阎王寨岂不是完了?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翟信鸿便答应了下来。
答应归答应,但无缘无故便找看病,难免让人疑心。再加上敖奎是寨主,万一被人知晓生病了,很容易引起恐慌。因此,翟信鸿想了一下便小声说道:“这样吧,今天晚上我找个借口把寨主请到我家,然后咱们在见机行事。寨主看着粗狂,实则心思十分深沉,也并非讳疾忌医之人,想来应当不会拒绝的。”
给敖奎‘看病’的事情,就在云飞尘与翟信鸿你一言我一语中定下了,接下来自然是踏踏实实的打猎了。
因为有痴儿在,云飞尘不可能玩儿的尽兴,打猎的主角只剩下着翟信鸿与乌玉清了。两人并未因为云飞尘不能参加而有任何扫兴,恰恰相反,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竟然隐隐有种比拼的架势来。
一上午的时间便在两人的较劲中缓缓流逝,最终的胜利者不出意外是东道主翟信鸿。
打了这么多猎物,接下来自然是一场烧烤大宴了。
自打出门后便没精打采的痴儿,闻到烤熟的兔肉与黄獐肉香味儿后,终于兴奋起来了。虽然这些烤肉在痴儿的心目中比不得海物鱼虾,但痴儿仍旧吃的满嘴流油。
云飞尘除了与翟信鸿、乌玉清杯酒言欢外,也没有忘记痴儿,并时不时帮着痴儿擦擦嘴角的油渍。
乌玉清看着痴儿被云飞尘如此精心照顾着,不禁想到起自己的堂哥来。
乌玉清与乌玉堂虽是堂兄弟,但乌家曾经满门抄斩,只留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两人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亲。
乌玉清记得小时候乌玉堂也是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但后来乌玉堂几乎把全部的经历放在青龙帮上了。虽然对他仍旧十分好,但大多都是金银上的补贴,甚少有机会一同用饭,更别提像小时候那般了。
此刻看着云飞尘对痴儿的悉心照料,乌玉清不禁有些艳羡的说道:“这位小兄弟得云兄如此珍视,真是好福气啊……”
云飞尘再一次示意痴儿莫要太贪吃后,转头向乌玉清说道:“乌兄说笑了,云某生性喜欢四处游历,痴儿年岁尚小却一直跟着我到处漂泊,从未喊苦喊累。说起来,也是云某的福气了。”
翟信鸿与敖奎一样也受不了这些咬文嚼字,立刻打断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爱感情用事,婆婆妈妈的像什么男人?来来,快快喝酒!”
云飞尘与乌玉清相视一笑,不再多言了。
翟信鸿喝起酒来虽然十分豪放,但他并未忘记晚上的事情,因此也有意控制着自己不要喝醉。吃饱喝足后,已到正午,众人即刻返回了阎王寨。
按照云飞尘的本意,他希望痴儿会驿站等他,奈何痴儿死活不肯,云飞尘只得带着痴儿一起去往翟信鸿家。待到太阳西落后,翟信鸿假借吃酒的名义把活阎王敖奎请来了。
身材粗狂长相豪迈的敖奎进来后,便被院子中央火炭中架着的一只麋鹿吸引了目光,“渍渍,麋鹿啊,这可是好玩意儿!老翟你今儿个收获不少啊!”
翟信鸿笑道:“也算运气好,不过也就得住了这一只,这不赶紧把您给请来了!”
麋鹿肉不仅珍贵而且大补,敖奎自然十分开心。他左右看了看,见除了翟信鸿、云飞尘与痴儿外并无他人,于是疑惑的问道:“怎么没把玉清叫来?”
翟信鸿赶紧说道:“玉清那小子正午时喝了不少酒,此刻正呼呼大睡呢!”
敖奎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便一马当先的进屋入座。
桌子上的酒水早就提前备好了,翟信鸿又吩咐小厮们从烤架上削下麋鹿肉端了进来。
敖奎与云飞尘毕竟不熟,除了偶尔搭话说些有的没的外,大部分时间都是与翟信鸿交流阎王寨的事情。当然了,有云飞尘与痴儿两个外人在,两人自然不可能说一些阎王寨隐秘的话题。
酒足饭饱后,翟信鸿向云飞尘使眼色,云飞尘心领神会,立刻说道:“敖寨主,我观您今日气色有些欠佳,不知是生病了,还是有何不顺心之事?”
敖奎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什么意思?”
翟信鸿立刻帮腔说道:“寨主,我这云兄弟出身医药世家,医术也甚为了得。原本我也没留意,但被云兄弟一提醒,才发觉寨主您近些日子确实……”
敖奎的脸色微不可查的一变,随后立刻大笑道:“哈哈,兄弟你想多了,我的身体好得很!不信的话咱们拼一拼,保证不出半个时辰便把你喝倒在桌子底下!”
敖奎脸上的细微表情并未逃过云飞尘的法眼。
看来敖奎自己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为何敖奎拒不承认呢?
“寨主说笑了,兄弟我哪里是您的对手啊!”翟信鸿赶紧说道。
敖奎立刻抬手拍了拍翟信鸿的肩膀,然后装似不在意的说道:“这不就得了?行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还有云兄弟,咱不懂医术不医术……大概是这两天事情比较多,有些疲乏。云兄弟有心了,本寨主感激不尽! 来来,喝酒!”
翟信鸿赶忙拦住敖奎,同时略带慎重的说道:“寨主您可是咱们所有弟兄们的主心骨,万万不可讳疾忌医啊!我看这样吧,去请许先生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也容易让寨子中的兄弟们担心,不如就近让云兄弟诊断诊断,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也能放心了。”
翟信鸿说的句句在理,敖奎在拒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再加上其副寨主的身份,他怎么着也得给点儿面子。想到这儿,敖奎说道:“也罢,那就烦劳云兄弟了。”
翟信鸿赶紧说道:“那寨主您移步里屋吧!”
敖奎无法,只得放下酒杯朝着里屋走去,翟信鸿与云飞尘自然紧随其后。
云飞尘帮敖奎号完脉后,眉头紧锁。
见云飞尘的脸色不太正常,翟信鸿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寨主他……他无碍吧?”
敖奎一向放荡形骸,但此刻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来。
云飞尘沉思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敖奎,并且十分郑重的说道:“实不相瞒,寨主您气血两亏……但这并非最关键之处,补一补便能回来。”
翟信鸿一惊,“难道还有其他问题?”
敖奎脸色不变,同时莫名其妙的说道:“云少侠的医术……果然了得!”
云飞尘继续问道:“冒昧的问一句,寨主您近日是否接触过陌生人,甚至与他(她)发生过……关系?”
翟信鸿莫名其妙的看了眼云飞尘,搞不懂这跟寨主的病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们寨主纵欲过度了?
只见敖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并且毫不在意的说道:“本寨主乃人中龙凤,仰慕本寨主的女子多不胜数!云少侠的意思我晓得,以后本寨主适当控制就行了!”
说完,敖奎突然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本寨主也该回去了!”
翟信鸿一急,“可是……”
还未等他说完,敖奎挥手打断道:“老翟你放心吧,我的身子我还不知道吗?把你的心踏踏实实的放在肚子里,我不会有事的!”
敖奎刚准备离开,云飞尘突然站了起来,并且冒失的拦在敖奎前方,十分郑重的说道:“敖寨主,有些事情万万不可为,如若强求……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害人害己!”
敖奎的脸色瞬间阴晴不定起来。
翟信鸿没想到云飞尘竟然如此大胆,赶紧说道:“寨主您别生气,医者父母心,云兄弟也是关心您的身体!”
说完,翟信鸿赶紧向云飞尘打眼色,示意他赶紧让路。
云飞尘仿佛没看到翟信鸿的示意般,仍旧一脸严肃的看着敖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