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洛也不过是想要借此消磨消磨等待的时间,他实在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安德烈开出的高额佣金。
“别跟我客气, 你放心,我有钱。”安德烈的土豪之气尽显。
不过在林洛的坚持下, 他只得妥协,最后定下了以5%的费用作为林洛帮忙赌石的佣金,算是辛苦费。
林洛立即投入了工作, 将拖车上的数十块毛料一一查看了一遍,最后只选出了三块毛料。
“你确定吗?为什么从这么多毛料只选这几块表现差的?这里明明有一块我看着就很不错的毛料啊!”在场的一个年轻人突然提出了异议。
“奥利。”安德烈微微蹙眉看向了那个年轻人。
“阁下……我……”奥利还想说什么,但见安德烈面色不虞,只得闭上了嘴巴。
林洛倒是并不觉得生气,他看向了奥利指出的那块毛料,开口道,“你看中的这块是大马坎石,这种石头一般皮壳比较厚,并多见蜂窝状,里面也多有雾层,容易跑皮。”
虽然林洛说的头头是道,但奥利显然并不服气,“你说是就是吗?这块毛料是黑乌沙皮壳,表面的翻砂明明就很好,下方还有一大片荞面松花,我觉得这块毛料肯定能出绿!”
托比族人因为种族天赋的关系,是天生的战士,奥利虽然是一名机甲战士,但他也对赌石很有兴趣,曾经跟随联邦一位有名的赌石大师学习过一段时间,水平还算不错。在林洛到来之前,安德烈阁下正在让他挑选赌石,但是在林洛出现后,安德烈阁下便不再让他挑选了,难免会显得他不如林洛的样子,令他有些不服气。
奥利没有跟随安德烈前去帝国,所以并不清楚林洛的赌石水平,以他个人而言,是很难对像林洛这样年轻的赌石专家感到信服的。
“奥利!”安德烈的声音沉了下去,眼底隐现警告之色。
奥利虽然低下头去不再多说,但依旧紧紧抿起的唇还是显出了他内心的不服气。
林洛朝着安德烈笑了笑,他并不在意奥利的质疑,他看得出奥利是在赌石方面下了功夫的,并且他是真的很看好这块毛料,提出的质疑也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便进一步详细的为他进行了说明,“这块毛料的皮壳是黑黄色,并非常见的黑乌沙皮壳,你如果拿它当黑乌沙皮壳来进行判断的话,就容易发生偏差。这里虽然有一片荞面松花,但侧面有带状擦口,还有一道细小的横裂,从裂口看进去,可以发现淡淡的黄雾,这些要素综合来看,并不是一个好迹象,里面的颜色容易串皮或者被雾吃色。”
奥利听完林洛的分析,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不信的话,你可以将这块毛料解开自己看一看。”林洛指着旁边的另一台解石机说道。
“好!解就解!”奥利立即大声回应道,但是说完之后,他就立刻忐忑不安朝安德烈的方向看了过去。
安德烈微微点了点头,允许了奥利也去解石。
奥利兴奋的抱起了这块毛料,朝着另一台解石机的方向走去,他觉得安德烈阁下之所以会同意他解释,是对他能力的认可。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奥利直接用磨砂轮对准了荞面松花的位置开始了擦石,随着皮壳不断的被磨去,擦出的窗口上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黄色雾层。这种淡黄色的雾和白雾一样,是一种不错的征兆,奥利的脸上隐隐露出了喜色,越发坚信毛料的里面有好翡翠了。
林洛那边也开始解起了自己选出的那三块毛料,他先拿起了一块黄砂皮壳的毛料,架到了解石机上。这块毛料个头不大,皮壳表现看起来也比较一般,甚至还有一片黑色的癣,也难怪奥利不看好他的选石了。
只不过林洛清楚,这块毛料皮壳上的黑癣,是活癣,在癣与翡翠共生的情况下,癣反而有利于翡翠致色,从而产生黑随绿走的现象,也就是说,黑癣之下,就是翡翠。
他将铬刀直接沿着黑癣的边缘切了下去,一刀就切出了雾层,不过是代表了不详的黑雾。
奥利见状撇了撇嘴,觉得林洛肯定要解跨,于是无趣的收回了视线,继续解起他的石头来了。
他拿着磨砂轮对着淡黄色雾层不断的摩擦,渐渐有绿色显露了出来,从擦出的窗口来看,绿色还是比较正的,质地也很细腻,水头应该不会差。
“阁下!出绿了!我擦出绿来了!”奥利兴奋的大喊道。
安德烈微微点头,却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他虽然不经常赌石,但也知道‘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的道理。
这块毛料究竟怎么样,还是要切开才知道。
奥利兴奋的继续往下擦,却是越擦越张,露出的绿色也越来越多,等到擦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窗口,基本上就已经可以看出里面翡翠的品质和走向了。
看水头应该是芙蓉种,绿色也是比较正的青草绿,奥利越发对自己有信心起来。
他换上了铬刀,沿着擦出的翡翠边沿,慢慢的往下切。一刀切完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朝切面上泼水,想要看一看里面究竟有多少翡翠。
但是当他看清楚切面的情况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内部倒不是没有翡翠,而是有淡淡的黄色杂质呈蛛网状渗透到了内部。虽然说颜色不深,但彻底破坏了翡翠的完整性,造成了翡翠内部能量的逸散。
奥利恍然想起林洛刚才所说的话,竟就与此刻翡翠的表现一模一样,被雾吃了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林洛那边的解石机旁,传来了几声明显的抽气声。
奥利立刻朝着林洛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他也已经将他手上的那块毛料切开了,但切面上露出的却是漂亮的湖蓝色,水头十足,应该是罕见的蓝水种无疑了。
奥利怎么也想不到,这块他全然不看好,表面满是黑癣,切出了黑雾的毛料,最后竟然解出了蓝水种翡翠……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块毛料明明那么差……”奥利也顾不得自己手上这块明显垮了的翡翠,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林洛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能跟我所说吗?”
“当然。”林洛微笑着将活癣与死癣的不同解释给了奥利,随后又为他解释了一下黑雾的赌性,“像这块毛料的皮壳,翻砂看起来一般,但种很老,这些活癣分布均匀,说明内部有翡翠的几率很高。至于黑雾,一般人们都会认为它容易污染地子,但实际上,它也有可能会出高翠。”
奥利用力地点了点头,将林洛所说的内容统统记住,决心下次绝对不再想当然,一定要仔细观察才是。
最后林洛成功从这块黄砂皮壳的毛料中,解出了一块三斤左右的蓝水种翡翠。
接下来就要解第二块毛料了,这是一块白盐砂皮壳的毛料,个头有些大,差不多得有个二三十公斤的样子。不等林洛动手,奥利就自告奋勇的帮他把这块毛料给搬到了解石机旁。
这块毛料的中间有明显的团块状膏药黑癣,一般人都不会愿意赌这样的毛料。
“这块毛料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奥利忍不住问道。
“我选择它的原因有三点,第一,就是因为它的皮壳,这种毛料之所以叫做白盐砂,就是因为它表面的砂砾像是白色盐粒一样细腻,翻砂好,说明它能出好翡翠的可能性高。第二,仔细看这块团状的膏药黑癣,皮壳吃的并不深,用手拨弄一下,就能拨下不少,说明这黑癣很可能是平行分布在皮壳上层,没有对内部造成太大的影响。至于第三点……”林洛说着,就将这块毛料翻转了过来,指着毛料另一边几处凹陷进去的细小白条道,“这些是秧,是地子在皮壳的外在反应,像这种秧在白色皮壳的毛料上,很难被发现,一般情况下,秧好地好,秧粗底粗。这块毛料的秧分布均匀,也足够细腻,因此我判断里面的翡翠应该还不错,证明了它是一块值得去赌的好毛料。”
奥利依然听的将信将疑,前面两点,他都知道,只是观察的不够细,所以没有发现罢了,但第三点,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难道这是帝国特有的术语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安德烈:接下来,由本人表演一项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