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能干什么？”上下打量着呱呱不大的个头，工头狐疑地问了一句。
扭头看一眼床上的黄晨，眼神碰撞的一瞬间，黄晨赶紧偏过头回避。
“我，我什么都能干，呱。”呱呱挺直了身子，强装出有底气的样子道。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不少活儿可以交给呱呱。“那行，你就把通风管道给擦干净，如果看到哪里堵住了顺便清理一下。”
工头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仪器，按一下上面的按钮，便能够显示出整个火星训练营的3D结构图，用手指滑动两下还能够随意地放大缩小。
接过仪器，呱呱长舒了一口气“好，我马上就去擦，呱。”
拎着小桶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呱呱不舍地看了眼黄晨的方向，他还是和刚才一样始终背对着自己。刚才那一刻眼神的碰撞本以为可以看到他的一丢丢心疼，可……
“主人，我走了，你一会记得吃饭，呱。”
“快点！干不完晚上别想吃饭。”工头催促道。
“来啦来啦！呱！”
快步走出房间，呱呱头也不回地顺着长廊跑了过去，丝毫没有听到身后黄晨的那一声关心：“注意安全。”
呱呱的身材小巧，可以轻易地钻进训练营的通风管道。之前清洗的时候大家只能勉强把通风口附近擦干净，这些可好，有了呱呱的帮忙，就连里面的死角也能够清洁到位。
站在通风口，呱呱凝神屏气将自己的“四叶草”对准了长长的通风管道。一分钟后，只听“噗”的一声，一股强劲地屁便像颗炮弹一样冲进了管道，凡是被屁接触的灰尘全都被裹挟在其中，最后落在管道尽头。
管道内壁被清理地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灰尘。最后，再拿着抹布将拐角处擦拭一遍，嗯……这估计是最适合呱呱的一份工作了。
顺着管道一直爬，透过管道的通风口呱呱看到了正在校场训练的士兵，他们正在做战略训练，武钦尧则在前面进行指导。
盯着武钦尧看了好久，呱呱一直好像找一个机会跟他道歉，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自己。
从早上忙到中午，呱呱只吃了一块三明治；从中午一直忙到下午，赶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没有剩下来的饭了；从傍晚再到深夜……
“磕磕……”拖拉桶，呱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才忙了一天，它就已经累得直不起身子，只想着可以躺下睡觉。
房间里，所有的苦工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巨大的鼾声还有脚臭味让呱呱难受得差点吐出来。轻轻地将桶放好，呱呱一屁股坐在黄晨的床边。
和昨天晚上一样，呱呱还是用方巾盖在身上勉强凑合入睡。
“咕噜噜~”
整整一天，呱呱就只吃了一块三明治，这会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望一眼黄晨的方向，他还是和自己离开时一样，脸对着墙。
不知怎地，呱呱的鼻子突然一酸，紧接着眼泪便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它不敢出声，只是偷偷地擦拭着脸上的泪。都怪自己，要不是它做了那些事，黄晨也不会受苦，自己也不用来到这样的地方。
翻了个身子，呱呱用方巾盖在脸上小声啜泣，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到后半夜，原本冷飕飕的四周一下变得温暖，甚至还有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呱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黄晨旁边旁边！
黄晨一直没有睡着，从呱呱回来的时候，黄晨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它身上。
用头蹭蹭黄晨的手臂，呱呱小声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主人，对不起，呱。”
黄晨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摩擦着呱呱身上依旧红肿的伤痕。
“我以为你以后都不想要理我了，呱。”呱呱没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有事，呱。”
黑暗中，黄晨轻轻地点点头“我知道，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泥萌的第二更！
第53章 彗星
那天晚上之后，呱呱感觉和黄晨之间的关系好像是缓和了一些，可又好像是它的幻觉，因为他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十分冷淡。
搅动着饭碗里的肉糜，呱呱小口地吹着热气。难得今天工作速度快了点，这才有机会陪黄晨一起吃午饭“主人，粥凉了，我喂你吃吧？呱？”
看了眼呱呱手里的勺子，黄晨并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将那碗粥从它手里接了过来，自顾自地搅拌了两下随后便放下勺子两三口喝了个干净。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黄晨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对自己淡淡的，除了偶尔会说“哦”“嗯”“行”之外，他像是哑了一样很少说别的话，就连同一间房的其他人跟他说话，他也很少回答。
“嘿！小家伙？你坐过小型飞船吗？”旁边床的伙计一边往嘴里塞了两口馒头，一边朝呱呱抬了抬下巴“我刚才去打扫小型飞船，嚯！里面可真是气派！要不我给你讲讲啊？”
这些苦工大多都是从地球来的劳动力，跟训练的兵种不同，他们除了会做体力活之外很少有什么高学历，尤其是火星训练营的苦力，更是大多都来自吃不饱饭的非州。
呱呱站在床边抬起手搭在黄晨的手臂上，一脸自豪“我当然坐过了！我主人之前开会开飞船呢！呱！”
“这么厉害啊！那怎么到这了？”
“之前有好几个士兵也因为犯错来当苦力，你主人是犯了什么错？”
……
一石激起千层浪，呱呱只是提了一句而已，一时间所有的话题都开始围绕黄晨到这里的原因。
一般开除兵籍这件事只有军队的管理层知道，所以当黄晨来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只知道他是犯了错被处罚，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黄晨皱了皱眉，原本听到“小型飞船”的时候就有些不开心，当别人开始深究原因的时候他更觉得羞愧。索性抽回了手臂，扭过头继续对着墙壁。
呱呱这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黄晨恢复的很快，每天呱呱精疲力尽的回来都能够看到黄晨后背的伤口在愈合。大概一周多的时间，黄晨的伤口便已经愈合，不仅能够下地走路，还能够做一些背部锻炼。
那天，呱呱拎着桶经过校场，看到黄晨正在单杠那里做引体向上，上半身的背心被汗水浸湿透了，肩胛骨上横纵叫错的伤疤看着十分显眼。
一连做了三十多个，黄晨才从单杠上下来，简单地擦了两下头上的汗水，便拿起一条抹布麻利地擦拭着那一处的健身器械。呱呱看得出神，仿佛又看到了之前那个身强力壮的主人。
“管道都打扫干净了？”身后突然传来了工头的声音。
呱呱一扭头，赶紧举起手里的仪器，按下上面的按钮，上面将自己之前清理过的管道全都标注了一边“嗯，已经全都打扫好了，呱。”
工头满意地点点头，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丢到呱呱手里“那你去休息吧，你这小家伙还真有趣，不仅会说话做事还挺麻利的。”
呱呱指了指黄晨的方向“我能去帮我主人吗？他身体才刚恢复，呱。”
看呱呱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举着手里的清洁桶，工头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弯下身子捏了一把它的小脸“去吧去吧，他除了这个校场一会还要去兵械库把新到的那一批材料打扫干净。”
“呱！”
得到工头的同意，呱呱兴高采烈地拎着桶朝黄晨跑了过去，等快到他身边的时候才放慢步伐，小心地放下手里的桶，双手攥着抹布用力地擦拭着那块地。
黄晨扭头看一眼呱呱的方向，呱呱赶紧直起身子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眨了两下眼睛似乎等待黄晨先开口。
黄晨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味地打扫地面。偶尔偷偷地瞥一眼呱呱，可每一次，呱呱都像是向日葵面对太阳一样，猛地转过脸和黄晨对视，搞得黄晨都不敢再看它了。
这么长的时间，黄晨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疙瘩，毕竟这件事是呱呱对不起武钦尧。只要呱呱一天没有得到原谅，他就一天心有不安。
偌大的一个校场都要黄晨和呱呱打扫。分明一开始两人各在一边，可呱呱总会不知不觉地朝黄晨的方向靠近，好几次黄晨都被呱呱给撞到后背，看到呱呱惊慌失措的样子，虽然心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