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不朽完本[仙侠耽美]—— by:火棘子
火棘子  发于:2018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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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希望有颜色的话,那一定是原野的春草,萌萌而绿,欣欣向风。钟斐的心情,亦如绿草,随春而生。只有要时间,一切就有希望。
……
休息一日,钟斐又该出发了。有争夺,有厮杀,才有能量可汲取,去是非之地才是捷径。
哪里最乱?
哪里的门派多?
哪里的人跟魔斗得死去活来?
三郎琢磨一下:“浮生洲。”
浮生洲,与琛州隔海而立,奇山异水极赋灵性,修真、修魔均可事半功倍。因此,洲上的大小门派数不胜数、争夺不断。
钟斐收拾些干粮,启程去浮生洲。
三郎如影相随。
钟斐早看出,无论涯梓、小牢、还是三郎,都像涉世未深,且害怕孤单,表现不一样:小牢有点歇斯底里、涯梓是直率依恋、三郎则含蓄地跟随。
旅程中,最好的伙伴是爱打爱闹的那种,比如涯梓,进能闹腾退会傲娇。三郎相反,性格内敛,极少主动开口。
基本就是一个会行走的黑色长袍。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琛州与浮生洲相隔的海域,只见海面黑雾弥散,诡谲莫测,想要渡海凶多吉少。
两人在海边的小镇歇下。
小镇叫未艾镇,距浮生洲最近,渡海的人少不了在此落脚。
未艾镇颇为热闹,客栈、酒楼、药店、宝器店等铺子都人声鼎沸。有的小贩子没店面,就在街边支一个摊,卖小吃、卖花、卖玉簪饰品等。有一个面具摊,支着竹架子,横九竖九挂了八十一个面具,颜色斑斓,皮的,石的、木的、金的、玉的、草编的不一而足。
最中心,一张半边面具尤其出色。
只有左半边,银黑色底,暗红色龙纹为饰,线条如流光闪过一般顺畅。不知道什么质地,比铁温润,比玉柔韧。钟斐扣在自己的脸上,笑问三郎:“这张好看吗?”
三郎端看半晌:“好看。”
钟斐才想到,该买面具的是三郎,脸上的铁面具实在简陋。说起来,戴面具的人,要么太丑,要么太好看。可美人从不担心面具会掉,丑的才会,三郎总是若有若无地去扶面具。
“你为什么戴面具?”
“容貌被毁了。”
果然,钟斐默哀三秒。
“什么原因?”
“记不得发生过什么,醒来时卧在冰雪里,左脸被冻毁了。”
一觉醒来被毁容了,难怪会介意。
钟斐把面具放回架子上,走到酒幡招摇的小酒楼,小二热请地吆喝「公子二楼请」。木板上的餐单工整有秩,钟斐回头问三郎吃什么,却不见人了。
吃到第三颗水煮毛豆时,哒、哒、哒的木屐声从背后传来。
钟斐说:“干什么去了?”
三郎没回答,对面落座。脸上竟换成了那张银黑色面具,露出的半边右脸颇为英朗,鼻梁高挺,轮廓分明——他们兄弟的基因都好,可惜了。
钟斐不吝赞词,直夸比以前那张好看多了。
三郎没吭声,嘴角隐隐翘了。
这酒楼点心精致,量少碟子多,摆了满满一桌子。钟斐一边吃,一边赏街景:人群熙熙攘攘,买货的和卖货的讨价还价。他常年跟冰冷的战舰为伴,难得看到这样的人间烟火:和平、安乐,不知道回去是什么样子。
“你喜欢小吃?”
“喜欢吃,也喜欢人。”
钟斐夹起小笼包,放入嘴里,咬一口,汤汁四溢,鲜嫩、带点甜,味道极鲜美,如有好几只小虾跳动。三郎就看着钟斐吃,筷子都没太动。
“你也吃啊。”
钟斐夹起一个,伸到三郎嘴边,三郎一愣,张口咬下:“确实好吃。”

第7章 惹事不生非

街巷狭窄,相隔不过三米。对面是一个小酒馆子,卖唱女的歌声飘过来:「叫一声刘郎,骂一声刘郎,冷清清闲一半绣床。」声调儿娇俏,郎字舌尖一挑,百般婉转动人。
钟斐想起:“三郎,你的正名叫什么?”
三郎:“我没有正名。”
平常百姓,没大名,叫阿猫阿狗二蛋,钟斐信。可三郎兄弟,一看就家世不错,怎么可能没大名。
三郎没有隐瞒:“我们兄弟与别人不同,天生玄黄之力,比寻常人强大,但禁忌也尤其多。比如名字,就不能轻易让人知道,否则,会被钳制。”
看来,玄黄之力是一把双刃剑。
“三郎不好听吗?”
“当小名可以,大名就太随意了。”三郎七郎很多,又不是姓杨。再说,钟斐私以为情人才称为郎。
“你帮忙取一个吧。”
“名字也能这么随便吗?”直球被扔回来了,钟斐啼笑皆非。
三郎很执着让他取,钟斐思索了一下,看天际有星辰若隐若现,想起了喜欢的一句诗:身将客星隐,心与浮云闲。
“星隐,怎么样?”
“好。”
这么干脆,都不带考虑一下的,钟斐问:“你姓什么?”
三郎没做声。
看来姓氏也是禁忌,钟斐调笑:“跟我姓吧,钟星隐,也不错。”
三郎难得好奇:“跟你姓是什么讲究?我只知子承父姓,对了,妻可以随夫姓。”
我就随口一说怎么当真了?
这之后,钟斐就称三郎为星隐了。
星隐摸出他的圆镜,潇洒地写下「星隐」二字,镜光一闪,吸了进去,化作星光点点。钟斐好奇,凑前想看。星隐随手抹了一下圆镜,递给他细瞧。
圆镜直径约二十厘米。
镜边玄铜质地,云纹雾饰。
镜面清晰、轻薄、透亮,不算特别。
铜镜的背面却出奇地精致:中心是一个小兽头圆钮,九根单线以圆钮为中心散开来;九个飞禽走兽,隔着单线环成一个圆形,有白虎、孔雀、乌龟、豹子、小猴等瑞兽,栩栩如生;豹子脚边刻着铭文,龙飞凤舞,认不出什么字。
钟斐赞了几句:“你们兄弟里,就属涯梓的武器最寒酸了。”
星隐轻哼:“他是不敢亮出剑的真身,怕伤了人。”
钟斐赞:“他的剑这么厉害?”
星隐不太想承认:“也不是特别厉害,不如我的封魔镜,比小牢的金钟卦强点。”
说起来,不知道小牢经历了什么,让他置数千人性命于不顾,也要用金钟大法。正好聊到这个话题,钟斐就挑明了问。
星隐沉默半晌,道出原委。
玄黄之力,顾名思义,上天赋于的强大的力量。
有玄黄之力的人,修炼也不同于常人。从小就处于黑暗潮冷之地,独自修行,常年见不上阳光。一朝出关,才惊觉过去如此的暗无天日,难免心生畏惧与厌恶。
玄黄之力还有一个魔咒。
越强大,玄黄之力就越容易消失。你会在某一天,一觉醒来,忽然发现玄黄之力没了。那么,要么成为废人死去,要么再进入那种炼狱修行——残忍就是,让一个人明白过去有多凄惨;最残忍就是,再让他回到过去。
兄弟几人出关后,遍寻「让玄黄之力永不消失」的方法,他们称之为「除咒」。小牢性格敏感,尤为焦虑,所以剑走偏锋;而涯梓,生性洒脱,今朝有酒今朝醉,倒从不去想这些未知的事。
星隐紧接着说:“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绝不会牺牲你。”
钟斐笑:“真发生什么,牺牲我也没用啊。”
悠悠吃完,天已黑了,小铺们纷纷点起了花灯。大小形状,不一而足,有白如雪,有红如血,也有五彩斑斓,从窗子望过去,一街绚烂,非常好看。
有一家花灯抻得长,挂的是琼花灯,十几个小灯簇成一个大雪球灯,特别醒目。
牌匾下,有女子倚在门前轻衫旖旎。
原来是一家青楼。
钟斐只在历史影像中见过,想一想,在这世界呆不了多久,多见识一些,以后在单调的战舰上也能回忆回忆,遂兴致勃勃地提议进去瞅一瞅。
星隐环视一圈,一本正经说:“这楼有一股浊气,不像好地方,你跟紧我一些。”
他不懂这是什么地方?钟斐哑然失笑。
进去是一个大厅堂,十数个女子华丽衣裳,轻歌劝酒。有的登徒子按捺不住,当庭调戏,甚至拽女子腰带,行猥|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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