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 完结+番外完本[仙侠古耽]—— by:若羽君
若羽君  发于:2018年05月28日

关灯
护眼

为什么呢?两个弟弟比自己活得自在洒脱,却还能得到比自己更好的结果,甚至一不留神,将到手的家主之位也可能被爹爹传于别人。多么不公平,多么可笑。
于是某夜,他将这番苦楚诉予了陶青绀,他世上唯一的挚友,他唯一一次逾矩任性出手相助而结交的挚友。
陶青绀和他一样是能将万般怅恨溺死在心中的人,听完这话之后未作言语,只随口安慰了几句便罢。而时过境迁,这番深夜诉苦也终于被他弃之脑后,渐渐忘却。
可就在不久,归离潭却出了人命乱子,本该死的人是他的二弟;可又在那不久,他三弟又和那位九淼次徒递给了他一封信,其上簪花小楷分外眼熟,正是死去宁雁的笔迹。
他不知,自己当时为何要正色地骗过那两个满脸疲惫的少年,只记得自己看见信时脑中炸开的“嗡嗡”声,还有心中浮现出的,一丝可耻的愉悦感。
就像他也不知,在南疆对着云濯刺出的那一剑,为何会如此果断狠厉。
不是没有怀疑过炎殿之事的真相,尤其是在云辰自那之后就开始犯起了头疼毛病;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云濯血洗云崖的苦衷,尤其是自己已隐隐猜到归离之事的幕后之人,而那天山一家确有奇冤。
然而,大约当时面对那信时的一句出口便已注定,注定自己不能信,也不敢信。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只能将无奇默默收起,然后在那灵位之前摆上三弟最爱的桂花糕,以求弥补心中之愧。
他只能反复告诉自己,没错,自己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云濯杀人害命咎由自取,自己只是大义灭亲的兄长;陶青绀阴谋败露天理难容,自己只是个无辜被骗的友人。
可是,欺人容易,自欺最难。数次抉择当前,若他有一次鼓起勇气,或许云濯和陶青绀都不会落得如此命运……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自自己看到那副画时,自自己在君风堂前掷出那把剑时,就已经全都来不及了……
他的无意为之和无所作为,终于让这一番粉饰太平的假象轰然倒塌,已然成了最大的为恶。
彻底脱力般呼出一口气,云华终于瘫坐在地上,迟疑道:“……这些,三弟都知道了?”
司徒凛一叹:“数日之前,我们借宁雁姑娘的回忆看到了那副画。”
闻言,云华闭上了眼,须臾自怀中掏出一物递予司徒凛,哑声道:“这是青绀在与我分别之前留给我的,你们拿着,或许会有用。”
司徒凛伸手接下,略一挑眉,并不言语。
云华语气隐有些颤抖:“魔尊大人,看在此物份上,可否求你代我向三弟传句话。”
司徒凛道:“说。”
云华却有些犹豫,深吸了一口气,须臾后低声道:“……对不起。”
“好。”
将那匣子收入怀中,司徒凛走向山洞之外,至洞口时35 当前是第: 37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又不由得眯了眯眼,望着天空一叹:“话我会传到,可天狼君是个什么性子,届时又会如何相待,说来麒麟君不是比在下更清楚么。”
语罢,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哑凄然的长叹,司徒凛却不再为所动,迈步离开,未有任何犹豫。
第七十四章 冤孽
一晃七年,时过境迁,多少前尘恩怨便是自此开始,而归离潭依旧幽深平静,浑然未变,一如往昔。
司徒凛赶到时,见陶青绀一袭青碧纱衫,端立于潭前倒着一片云崖亲信的空地之上,衣袂飘飘,神态自若。而他身畔不远处半跪着墨曜云辰等四人,正勉力以兵刃撑着身子而喘息不止,似已被陶青绀所压制,无力运功伤他分毫。
“凛兄!”
见司徒凛前来,跪地的云濯神色焦急,忙喊道:“快掩住口鼻,陶青绀又在此地放了毒烟!”
司徒凛闻言眉头一皱,旋即执扇而起,却并不如云濯所言般掩住口鼻,反是借扇来风势狠狠嗅了几下那所谓“毒烟”,继而沉吟道:“……赤炎?”
这赤炎乃是南疆之毒,无色无味,发作极快,虽算不得霸道,也并非见血封喉之物,然但凡吸入者皆会暂被封住内力,一旦强行催动,轻则气血上涌,武功不保,重者则会遭毒火反噬,性命堪忧,是故名为“赤炎”。
此物乃炎毒殿所制,想来又与南诏脱不开干系,陶青绀有机关术护身,自然无惧灵力被封,这才在林中放毒,让众人对他无计可施。
思至此,司徒凛神色渐渐凝重,艰难行至云濯身边,亦无力地跪了下去。
他望向陶青绀沉声道:“你早与南诏有所勾结。”
陶青绀转过身来瞥他一眼,毫无迟疑点头承认:“是啊,自我决心设下这个试探人心善恶的局开始就已与南诏有所往来,毕竟,有备才能无患嘛!”
一旁的段昭英破口大骂:“呸,卖国还能被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恬不知耻,死有余辜!”
陶青绀唇角笑意不减:“死有余辜?哈,那你们倒说说,我和吕印彬,究竟谁才算是死有余辜?”
段昭英怒道:“五十步笑百步!他当年为夺药方杀害了你一家,你又为复仇牵连了多少无辜之人!你怨他恨他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成了和他一样的恶贼?!”
“如此谴责于我,段道长是怪我没有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而肆意牵连了他人?”
闻言,陶青绀竟哑然失笑,摇头道:“可惜,我开始却并未想牵连他人。”
段昭英一怔:“你什么意思?当年归离一案证据确凿,如今还想抵赖?”
陶青绀道:“魔尊大人此言差矣,你为何不想想,当初我盗取信物不过是为了后续嫁祸栽赃,与白泽君和承夜公子也算无冤无仇,何必处心积虑多害两条人命呢?”
司徒凛冷哼道:“难道不是因为云家主当年对自家弟弟萌生妒意,你这才铤而走险要置人于死地?”
陶青绀却道:“那我只管神不知鬼不觉盗了信物,再诱白泽君前往即可,又为何要多此一举给九淼首徒递那封信呢?一不留神岂不要害错了人?而若当真闹出了人命,身为大典主持之派的云家的名誉又岂会不受损失?纵是要为桓墨兄出头,我也不至于如此掂量不清,以致行出得不偿失之举措吧?”
往事旧仇又被提起,墨曜抬头怒目而视,司徒凛却领悟什么般神色一滞,旋即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魔尊大人玲珑心思,看来已猜得真相之一二了。”
陶青绀悠悠道:“不错,我当年并不想害人性命,写那封信的缘由,反而是想救人性命。”
“胡说什么!”
云濯不假思索道:“若非你那封信,离兄岂会遭难,又岂会替我二哥舍身顶祸?”
陶青绀却道:“那若承夜公子的武学再精进一点,或是当日归离鬼气的威力再小一点呢?”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怔,云濯终于反应过来这言语里的意味,迟疑道:“你……”
“当年那届大典该云家主持,我亦对归离鬼气知之不多,只是想闹出个乱子,杀杀云二公子的锐气,再让众人发现那药玉剑柄遗失,以便日后嫁祸。”
陶青绀苦笑道:“至于写那封信,则是因为知晓九淼首徒与云二公子交情匪浅定会来援,想让他一同见证那鬼气溃散之事,牵扯进更多的门派而将事情闹大,顺便也为云二公子得救再添稳妥。”
云辰闻言,五指一松,问曦险些坠于地上:“你说什么?那你……”
陶青绀又道:“可惜,我错估了归离鬼气的霸道,可惜,承夜公子当真一片舍己为人的仁义心肠,竟在生死关头替自己的友人顶了祸去,这才在阴差阳错之下,有了七年前的那场惨案。”
他此言一落,在场之人无不沉默,墨曜更是攥紧了拳头不知所思何事,直到许久之后,方才再度抬头看向陶青绀,咬牙道:“所以,当初归离一案乃是意外,可惜到底闹出人命引来追查,你为了保全自己,竟又不惜害了洛弟性命。”
“那道士也是自讨苦吃。”
陶青绀一声冷笑:“当时归离一案已过多年,更何况天山那一家狐妖也已伏法,他却非得瞒着自己的小娘子偷偷摸摸查,结果还真让他查到了那方被我遗落的水红帕子。可惜他也是倒霉,竟在未回长安之前又被妖兽所伤,我便索性顺水推舟,在阎王面前提前送了他一程。”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