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亭子就算放到正常大小,依旧晶莹剔透,五彩斑斓,阳光明媚映照下,直乱人眼
仓邈被晃的睁不开眼,心想,这梁筠寒怕不是被郭导打了脑袋打傻了吧
一个亭子,这么扎眼,若不是脑子被打坏了,就是这家伙原本就脑子少根筋? 那边梁筠寒手一挥,晶莹的五彩亭幻化成了温润的玉色,整个亭子变成了玉白色
一块匾额横在亭上,上书“万色”二字
梁筠寒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仓邈几人进去
仓邈好奇的围着亭子转了一会儿,奇怪亭子如何瞬息幻化色彩,然后转念又想到什么,敲敲亭柱问道:“我说梁筠寒,你怕不是被郭导打坏了脑袋?这样一个四处漏风的亭子,如何暖人?” 梁筠寒就笑,看了看郭导,瞧见郭导自从见到亭子就紧皱的眉头,笑着说:“此亭名为'万色',顾名思义,色彩变幻万千,而且此亭自带空间结界,冬暖夏凉,是个十足的休闲好法宝哟
是吧?郭兄?我记得这亭子好像还有个飞天的功能?我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成功过?”说着望向郭导,歪了头,俊美的脸微微的笑,眼神里只有看着郭导的时候带着的无限温柔
郭导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问我做什么,你的东西,我怎会知道
”说着率先走了进去,在亭中的四角桌边坐下
梁筠寒撇撇嘴,也跟了进去,仓邈和少卿还有龙侯也跟了进去
亭中果然如梁筠寒所说,温暖如春
仓邈从灵宝袋里拿出了刚刚吩咐小二准备的吃食酒水
给梁筠寒倒了杯酒,笑着问:“梁公子果然是土豪,这样的法宝都有,可是,除了休闲,还能做什么?我想除了你,也不会有人再去搜罗这种东西了吧?” 梁筠寒接过酒,嘿嘿一笑说:“这可也不是我搜罗的,这东西是…哎呀!”他话没说完,郭导那边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疼的他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仓邈看着郭导,问:“郭导你莫不是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郭导头一撇,闷声道:“不知道
” 梁筠寒苦笑:“怎会不知,这东西就是郭兄炼的啊
” 郭导一听,狠狠的盯了一眼梁筠寒
梁筠寒耸耸肩,讨好的笑着
听到这,少卿也奇了,没想到郭导修为低微,却在炼器方面有这等天赋
但转念一想,他是郭荃的养子,郭家是炼器世家,会出郭导这样的人才也是理所应当
仓邈眼瞪了老大,看着郭导道:“竟然是你炼的?” 郭导一扭头,不理他
仓邈跳了过去,脑袋歪在郭导前面,“那刚刚梁筠寒说,这东西可以飞?你让他飞起来呗?” 郭导被仓邈突然贴近的脸吓了一跳,拧了眉毛,小声道“他自己怎会不知
” 仓邈就笑,“你自己做的东西当然你最了解啊,你让它飞一个呗?咱到湖心去,那里肯定更好看
” 郭导原本不想,但瞧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脸微微一红,手上催了灵力,在亭中石桌上轻轻一拍,也不知道如何操作,万色亭忽然稳稳的离地而起,朝着湖心缓缓飞去
仓邈高兴的跑到亭边,挨着亭边坐下,脚在外面荡啊荡,笑的很开心
却被少卿拉着手拉了亭中桌边
调皮的朝少卿吐吐舌头
那边梁筠寒一直盯着郭导不肯放眼,不管郭导如何挪动,都躲不开他灼热的眼神
把郭导瞧的不自然的拿手抓了剑柄用力搓啊搓
龙侯坐在仓邈和梁筠寒中间,刚刚好左边是仓邈少卿,右边是梁筠寒郭导
他一个人,左看右看干脆不看,面无表情,自斟自酌
湖心依旧无风,湖面碧绿如洗,湖水清澈却深不见底
奇怪湖里并无鱼虾水草
周围的奇石已经小到看不清
“这湖里为何没有鱼虾?”仓邈也是瞧见了这怪处,抬头问梁筠寒
梁筠寒喝了一口清酒,淡淡的说:“这湖太深,能养的,不是小东西
小东西会躲起来,不然会被吃掉
” 仓邈一想,也是,这湖太大,估计会有厉害的水生妖魔占据,“嗯…那周围这石头呢?是谁故意刻的吧?” 梁筠寒顿了一下,又连着倒了两杯酒喝了下去
抬头远远望着湖边,若有所思的说:“是啊,是谁呢?” 郭导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变的异常难看
也连倒了几杯酒,闷声喝酒
空气异常凝重,亭里温暖如春,空气却冰冷异常
仓邈看看郭导,又看看梁筠寒,这俩人之间的关系自从到了元观城就开始剑拔弩张
之前郭导也许还在躲梁筠寒,现在根本就是在恨着他,恨不得真的举剑刺他满身窟窿
他在心里悄悄的叹口气
刚刚叫小二准备的酒,这一会儿被梁筠寒和郭导一人喝去一半,已经见了底,郭导也开始出现了微醺的状态,眼神迷离,脸色潮红
昨晚上梁筠寒的计划是让仓邈灌郭导的酒,此时却未曾想到,郭导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而且还在不断的倒酒倒酒
仓邈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怎么办,少卿提醒他郭导与梁筠寒关系不一般,但他虽然说知道怎么办,却其实一头雾水没有头绪,此时郭导的表现,让他突然觉得,这湖边的奇石,莫不是与郭淮霖有关呢?灵光一闪,小心翼翼地问道:“郭导啊,你们郭家的人都这样厉害么?都能炼出万色亭这样的法宝么?那你师弟郭淮霖呢?这湖边的奇石,是不是他雕的?” 郭导举杯至唇边,听到郭淮霖三个字,明显顿了一下,又一仰头,把酒倒进了嘴里
此时的他已然喝多了,右手手肘架在桌上,拿手扶着额头,淡淡的说:“师弟比我厉害的多,他啊,是最厉害的人呢
他会修炼,会炼器,会开心的笑,会疯了般闹,会悄悄的放了父亲的猎物,会狠狠的教训街边的无良,会陪我上山下河,会跟我讲他的喜怒哀乐…” “可他就是不会喜欢你
”郭导话说一半,梁筠寒的话冷冷的插了进来
郭导一听,忽的起身,狠狠的盯着梁筠寒怒目而视
梁筠寒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抬了头,扯起了嘴角,难得的嘲笑一般看着郭导,笑着说:“郭兄莫不是还在生我气?要知道,就算没有我,郭淮霖一样活不成
” 郭导听到梁筠寒轻飘飘的话,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了坐在凳子上的梁筠寒的领子,手上青筋暴起,把梁筠寒整个人提了起来,咬着牙说:“淮霖是你最好的朋友!!” 梁筠寒却淡淡的笑了,看着郭导愤怒到极致的脸,轻描淡写的说:“但他却是你最喜欢的人
”他眼里似乎有一瞬间的伤感,那么轻,那么浓,然后他扯起了嘴角,戏谑着说:“可惜啊,他不喜欢你
他喜欢余骁,那个老怪物
” 郭导听到他的话,如闻惊雷,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去,梁筠寒站稳了伸手拂掉郭导的手
郭导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眼里盈满泪水,他似痴似疯似傻一般念叨着:“是啊,怨我
都怨我
我不该让他去找你
我不该让他去找余骁
都怨我,都怨我!”一边说,一边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喝多了的他似乎忘了,这里是空中,是大湖中心
两人突然吵起来,郭导又突然的又哭又笑,把其他三人都惊的一愣,还未等反应过来,郭导已经退到了亭边,眼看着就要掉下去,梁筠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郭导直接搂在了怀里
郭导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挣扎,当他反应过来是梁筠寒的时候,挣扎的更厉害了起来
郭导毕竟比梁筠寒长了几岁,虽然梁筠寒与他身量差不多,力气也眼见比梁筠寒大,努力挣扎之下,二人重心不稳,一个趔趄,直直朝湖中落了下去
只听噗通一声,落水声传了上来,仓邈等人还未反应过来,这二人就闹到了水里
急忙来到亭边,发现郭导并未落水,似乎落水前,梁筠寒松了手,郭导及时御剑,避免了掉进水里
但梁筠寒却落到了水里,并不见挣扎,也不见水花,他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