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禽正缠着那官员大问特问保释之类的问题。我就乖乖坐到先前于阗坐的位置,让人一下子察觉不了人员的变动。
过了一会,官员找个借口走掉了。另一个律师则找来了警长。
“很难啊,林教授和端木队长都认准了他是凶嫌,暂时怕是保不出去……主要是有监控录像在,没有任何其他人接近过那间房间……没有没有,空调送风口那么小,怎么可能进出人……窗外也不可能,全部都是封死的窗,根本打不开的。”
“究竟是谁报的案?”我问了最基础的问题。
“是他们叫的房间晚餐到了,服务员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回应,又闻到里面有血腥味,生怕有人自杀,才借了公用钥匙破门而入的。对,门还是反锁的,防盗扣也扣着,废了我们老大功夫。进去的时候嫌疑人竟然在浴室洗澡,外面都能闻到血腥味了,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洗澡,这可能吗?如果不是他杀的,难道是密室杀人案?”
我们只好苦笑。
我至少能说出三种这种情况下杀人的手段——诅咒,隐身,飞剑。不不,五种,还有化烟,遥控催眠。要是再加上鬼魂等等,简直可能性爆棚。
但是这要怎么对普通人解释?
密室杀人案……汗,还以为在看侦探小说吗。
侦探小说?我脑筋一转,顺着思路问下去。“凶器在哪里?”
“找不到。问叶海天,他也不说。”
“如果人不是他杀的,他怎么说?”张禽挑高眉毛。
警长尴尬地笑笑,胡乱应了两声。
看来警局上上下下,已经都认准叶海天是凶手的事实了。
于阗不动声色地踱回来。
警长恰好被两个警员叫出去。我们赶忙问他。他摊摊手,神色无奈。“没办法,军神我也惹不起。缚仙索封闭了他的刑室四周,普通人可以来去自如,但是凡有一点灵力波动,就逃不过那绳子上天入地。救人是没可能的了。”
“那怎么办?”
于阗沉吟。“一定要设法见到叶海天,直接问他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禽召来两个律师,写下一张支票。
“谁先让我见到他,这张就是谁的。”我斜眼一看,基本上已经是一眼数不出来的零。
钱财能使鬼推磨。
又一个小时以后,一位律师终于搞定他们内部,趁着军神大人休息的时候,带我们见到了叶海天。
叶海天被一枚手铐铐在椅子腿上,神情沮丧,看见我们进来,也只是微微抬了抬头,打个招呼。
“啊,你的脸……”我忍不住叫出来。
叶海天冷冷笑了笑,复又低下头去,让长发掩盖眼圈上的淤青。“没事。”
“那群废物的确伤不到你。”张禽口气里是难得的温柔。“不过你断臂处的伤口在渗血。”
“我知道。不是他们弄的,之前就已经是这样子了,所以我才在浴室里面清洗一下,重新包扎。”
我见过他自己给自己包扎的样子,用嘴巴,很辛苦。
忽然恻隐心大动。无论如何强悍,不过是一个受了严重伤害的十七岁小孩子啊!
“人是不是你杀的?”于阗沉声问。
叶海天冷哼一声,拒绝回答。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是灵力者的话,难道你感应不出来?”他口气颇有点严厉的意味。
“应该不是。”
“那么,鉴于致命伤是枪伤,难道真的是人类?密室谋杀案?”于阗微牵嘴角,讽刺地笑。
“也许。”叶海天懒洋洋地看着他。“我叔叔叶灵图,性好奸淫掳掠,仇家无数,也许是被买凶谋杀。”
“笑话,好歹也是十二家中的人,难道真会被人枪杀?”
“十二家也不是个个都如你那么强悍。”叶海天抬眼看我,“像张榕,不就很废柴?”
“好,不讨论这个问题。那么,军神搜出来的那三瓶KY又要怎么解释?”于阗已经看过案卷。
叶海天的脸色顿变。
他转过头去,咬住下唇,再也不肯说一个字,眼睛里似有强烈的恼恨意味。
一刹那,浓重的阴霾笼罩住他。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张禽叹气,揉太阳穴。
他只好再写一张支票给律师。“尽快把我的员工弄出来。”
走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军神回来。我们三个尽力尽力收敛身上灵力,简直就跟夹着尾巴的狗一般,狼狈而毫无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