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经感觉,整个和平的局势,似乎会因为这些特殊的人而开始有了改变。
「我想他们也不会受到清督的招揽,他们似乎有其他的目的,虽然我无法猜测。」
丞相点点头,戴着宝石戒指的食指,点了点桌面的卷轴。
「那这件事先搁一边,等到明天确定消息再来讨论,现在干著急也不是办法,我先跟你说这卷轴的事。」
丞相伸手示意素敬到身边站着,拿起一直摆在桌上的一本厚重书本打开,翻到一篇充满图片和文字的页面。
「这个卷轴,关系到我们菲嘉的一个秘密,事实上,据说早在菲嘉创国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传说,本来我要你想办法取回这不小心流出去的卷轴,就是想交代你来办这件事。」
接着,丞相指着页面上的一幅地图。
「这个地图,是首都附近的地形,你看这几个做记号的地方,那是接下来你要执行任务的入口,这些是皇者陵墓的入口,我想你可能听过这个地名,过去那一直是秘密,若不是因为它是秘密的话,我真不想派你前去,过往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几乎都......」
丞相想起那些以前他派去的年轻人,没有一个回到他身边继续为他效命。
丞相不清楚这个皇者陵墓究竟是谁创造的,他只能说,建造这座陵墓的人,绝对是一个天才,他设计的陷阱,让这陵墓里头的一切,过了数百年依然是秘密。
「阁下,我想他们绝对不会有怨言。」
「希望如此。」丞相叹息,他也只能这么告诉自己,否则要承担的罪孽实在太重。
「皇者陵墓的机关,这个卷轴只说明了一部分,其他就要靠你的智慧去解答,如果可以顺利进入底部,任务的目标就在其中。
「陵墓最深处,据说藏了一个没有人可以解决的灾害跟一个神兵,释放了灾害,陵墓地表的国家将会毁灭,取得神兵,拥有者将无人能敌。问题在于,锁住这个灾害的力量,正来自于这一把神兵。」丞相想了一下,终于从书桌底部取出一个宝箱。
打开宝箱,里头有着素敬从未见过的几颗宝石。
「身为这个国家的掌权者,每年我们都一定会去将这些宝石给收在手中,为的不是它所代表的财富,而是因为镇锁灾害的神兵,会有用完力量的一天,这些宝石就是为了补充它的力量。
「可惜......过往那些宝石,全白费了......如果没错,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想王上跟公爵那边也都会派出人马......
「并不是我不想分享这个卷轴代表的秘密,王上那里我不担心,我想王上比我更清楚这件事成功与否代表什么,但公爵那里,他一向信奉力量,我怕他派出的人马最后不是继续镇锁灾害,而是取出神兵。」
公爵那个人向来不信妖魔鬼怪,因此丞相很担心,他会觉得取出神兵才是对菲嘉有利。
一个国家的平衡,果然是很难维持呀......
「可恶!下次再让我遇到他们,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在偏僻的森林里,一个少年手里拿着许多奇奇怪怪的工具,拼命地修理地上七零八落的合金铁块。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子躺在草地上,看着林梢的星空,对自己伙伴的抱怨没有发表太多意见。
事实上,只要他想起那天竟败得如此迅速,就有很大的挫折感,尤其那个明明就没有翅膀的家伙,还在比他更高的空中发出奇怪的冰锥,将他骄傲的翅膀给射得遍体鳞伤......
这绝对是最大的耻辱。
自从他拥有翅膀开始,就不曾在空中败过,连炼血最得意的铁甲战神,也因为动作不及他灵敏,而对他无可奈何,没想到竟会败在那个瘦弱的少年手中。
「啊......」
泥偶妮妮看着同伴,叹息。
那天他们因为炼血的铁甲溃散,导致从起码有五百多公尺高的天空落下,要不是少泽奋力拍动不断流血的双翼,硬将两个人提起的话,恐怕就跟炼血的那些铁块一样摔得稀巴烂了。
落下平地之后,失血过多的少泽直接就昏了过去。
另外两人手忙脚乱地将他给安置好,确定附近没有危险之后,赶紧一边跑回头,一边捡拾掉落的那些铁块,那可是炼血的宝贝,在他还没有找到可以取代这些零件的金属时,一样可都不能少。
那模样真的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从有钥石开始,这是最丢脸的一次。
「这下子可让他们赶在我们前面了。」
「那很好。」少泽突然说。
「什么意思?」
「让他们先去送死,这次知道这件事的钥石能力者绝对不少,让他们先打起来,到时候我们再从其中取利,要杀要剐全由我们。」
到时候,少泽一定会用双翼上的每一根羽翼,插进那个瘦弱的身体里,狠狠地将他的血管内脏从里头勾出,让他流尽身体的每一滴血。
「少泽!你真是太聪明了!这真是个好办法,让他们先恶斗一番,我们再从后面捡便宜,就算得不到增幅器,能获得他们身上的钥石也好。」炼血一点都不知道他那个总是沉默斯文、乍看之下十分温柔的伙伴,在心里想了些什么血腥暴力的想法。
事实上,就算他知道了,他恐怕也是那个在一旁帮忙递工具杀人的共犯,而且要是问他的话,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用瞬发弹将那个银发的怪物打成肉糜。
那个混蛋,竟然不晓得用什么方法把他的宝贝分解成数百块,到现在他都不确定是不是有哪几个零件没捡回来,心痛啊!
「啊......啊......」
「你说那几个人不是那么简单?」
炼血皱着眉将几个螺丝钉重新转出来,再组合上,接着看了一下满地的零件,抓住刚刚锁紧的主体,手中光芒一闪,地上零件凌空飞起,像变魔术一样,全部零件一个个仿佛已全部排好秩序一样,瞬间和他手中的主体结合。
不到几秒的时间,已修理好的机甲战神,再度站立在森林之中。
「帅呆了,我的宝贝!」他感动的抱住机甲的大腿,脸在光滑的铁皮上磨蹭,只差没上香膜拜而已。
「我当然知道那几个人不简单,否则我们怎么会被打败?不过那次是我们太轻敌,真正的绝招根本就来不及使出,要是我们三个同时发动攻势的话,哼!到时候谁输谁赢还很难说......奇怪,我怎么觉得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炼血一边说,一边重新站起来,在铁甲战神旁边绕圈,想找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个性输了就输了,不是那种不会不承认失败的人,跟看起来像是温和派的少泽不同,两个人不论是外貌还是个性,根本就相差十万八千里,要不是因缘际会,正好落在附近的地区,再加上打了一场架,觉得很中意彼此战斗方式的话,也许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变成朋友。
换言之,他们算是很纯粹的战友。
当然,炼血并不觉得,他觉得战友跟伙伴是同等意义。
炼血在机甲战神旁边转了一圈,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金属摩擦转动的声音,炼血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同时,刚刚组合好的机甲瞬间瓦解,将那个连「我知道了」这几个字都来不及喊出来的主人,重重地埋在金属堆中。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一定......他奶奶的......痛死了......」
遥远的另一方,冷暮坐在马车上,刚坐下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己好像坐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许多颗造型非常精密的螺丝。
「咦?你手上那个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亮。」坐在一边的树海,马上就瞧见他手里的东西,好奇地取过一颗瞧瞧。
冷暮看了朔华一眼,他记得这东西是那天他们打完炼血,朔华从地上捡回的零件,想了一下,发现朔华被斗篷遮盖的脸,阴影底下双唇露出狡猾的笑容。
「这家伙......」
手中一个紧握,那些一颗颗打造精致的螺丝,立刻化成金属碎屑,随着马车外吹进来的风,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边的树海看他销毁得如此无关紧要,手中转了一下那一颗莫名其妙的东西,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觉得无聊,随手就往马车窗口外丢。
银色的金属螺旋体,在半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马车外的道路上,很快地被马蹄践踏而过,淹没在尘土之中。
「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叫啥妮妮的人偶,在地球上被日本人称为荒吐神,是关东以东、东北地区以南的原住民所信仰的古代神。
「因为当初在青森县挖掘出来的造型十分奇特,就像戴了护目镜或是遮光器,于是有人认为,那是古代人瞧见太空人而捏制的塑像,因此也有人认为那是外星人。」
过了好一阵子,朔华突然一手握拳击掌,因为刚刚脑子闪过一段被藏在记忆深处的文字,让他终于解除了多日来的小小疑惑之一。
「你现在才想起来?看来你的脑袋也不是万能的。」树海再度吐槽。
「哼!」要不是漫画里的印象实在比这段文字深刻太多,他才不可能忘记。
不过这样看来,以前被认为是荒谬的说法,其实反而是最正确的,那土偶,果然是被地球原住民瞧见的外星人。
想到妮妮那模样,差点就再度笑出来。
不晓得现在他们是死是活啊......
再过一天就可以到达首都千迦越,这一晚,他们夜宿在一座小森林的湖边。
「您老的身体真不错。」
树海看身上毒仍未解,但是却有办法一路坚持下来的朔华,想不佩服都不行,他记得人类这种生物身体挺弱的。
朔华站在一边,看着佣兵们搭建简单的帐棚,火光映在眼中,不晓得为什么,竟然让他想起所谓的故乡......
他的故乡,几乎所有的回忆都是在那讨人厌的小岛上,每天除了窝在家里看书,窝在花房照顾母亲的花,其实并没有太多其他的事。
只是......
他知道小岛上,靠近悬崖的海边,有个小小的岩洞,岩洞的入口不大,但是进去之后,可以发现别有洞天,即使是在潮起时,仍有许多的空间可以走动,最特别的是,岩洞的上方有个裂痕,从裂痕的方向看去,可以瞧见日月。
那个地方,是他才六岁的时候发现的。
那天其实是他的生日,母亲为了让他高兴,特地带着他去参加家族一年一度的庆宴。
一年一度的庆宴,其实也就是为了庆祝老爷子的生日,老爷子的生日和他同一天,但除了自己跟妈妈,还有谁会记得?
小时候的自己依然很傻,依然相信妈妈口中,终有一天爸爸会回来的故事,于是生日时心里的愿望,常常就是爸爸可以回来,和他一起唱生日快乐歌。
现在想起来,也许蠢毙了。
但是那时候他才多大年纪,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希望。
妈妈知道他的希望,于是鼓起勇气,从衣柜里找出最美丽的衣服,取出藏在柜子里的化妆品跟珠宝盒,细心为自己挽起长发,在身上点缀色彩。
那天的妈妈很美......
美丽的妈妈,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出席了那天老爷子的寿辰。
进入宴会场地的时候,其实已经是过了一会,大厅里有人开始跳起了舞,他和妈妈在那时候踏进大厅之中,灯光闪耀的大厅里,霎时间慢慢地安静。
若是在以往,他们的安静可能带着嘲讽,笑这个不受宠的妻子,终于愿意离开躲藏的天地,出来让人瞧瞧。
但那天,他从许多人的眼中,瞧见惊讶的表情,他知道他们讶异什么,妈妈光彩夺目却又幽雅温柔的模样,夺去他们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