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境异旅————爱是唯一[上]
爱是唯一[上]  发于:2008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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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的是,越是靠近护栏就越是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是因为失血过多吗?对了,在我附身于这个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因为咽喉动脉被划开而死掉了,虽然死因应该是窒息,但也出了不少的血啊,看来这两天我弱得不像话,也是因为身体的虚弱制约了力量的原故吧?
      再次震开纠缠不放的骑士剑与双手大剑,我几乎已经力竭了,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下?杀死我也无所谓吗?特纳瑞拉带来的运气到此为止了吗?那个明明是在村庄出现过,而且应该跟在那个神秘骑士身边的鹰眼男子不是应该仍在那里处理他们的事吗?怎么会出现在舞团?
      失血过多,加上心绪凌乱,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也多了好几道伤痕,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好好好,我还就不信了,要我留下是吧?老子又不是任人搓扁揉圆的面团!留下就留下,我留具尸体给你们好了!
      莫名的愤怒使我下手再无轻重,也不再顾及别人可能在我身上留下的记号了,认准那个刺伤我左肩的家伙,我毫不留情的只攻击他,能和我纠缠这么久,除了那个鹰眼男子,就是他了,如果没有他的双手大剑,只凭那鹰眼男子一人,绝对留不下我。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舒坦到哪里去。
      血腥味刺激着我的嗅觉,恍惚中,似乎又想起特纳瑞拉被杀的那个时刻。腿上又挨了一剑,我再也站不稳,踉跄着摔倒在地上,立刻有七八支长剑指向我的脖子,然后就听见约尔的尖叫,"不是说了不许伤他吗?你们............你们............"
      之后的话我再听不清了,只是困倦得只想睡去,最后一个念头是:下一次,我绝不会再在路上捡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12 亿星的困惑
      再次清醒时,我是被痛醒的,双手被沉重的铁链左右分开固定在阴暗房间的墙壁上,上身赤裸,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不断叫嚣着显示它们带给我的伤痛。一缕缕的寒气从冰冷的墙壁渗进我的后背,那几乎能冻彻血液的寒意,令我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已经快被冻结了。四周寂静无声,墙壁上的火把偶尔爆出一两声低低地声响,跳动的火焰将阴暗处描绘得更为深邃。
      极轻极缓地吐出一口气,却还是侧过脸低下头,轻轻舔拭一下左肩已干涸的血液,然后无力地靠在墙上,思索着自己这两三天来的行为。特纳瑞拉做为一个独行佣兵,算得上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他的记忆中,大约五岁左右有一部分太深,不知道是他自己刻意遗忘还是有人将他那一部分记忆给封住了,总之,我看不到。
      他自小跟着教他剑术的师傅长大,从十五岁开始以独行佣兵的身份流浪,他的师傅也不知所踪,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对于感情两个字的理解,只有淡漠。唯一的朋友就是那天的光明系魔法师沙贝卡,不过我看那小子也没安什么好心,只是特纳瑞拉自己不知道而已。
      虽然只有两天,但............任何一个稍有能耐的情报机构,应该都发现我这个冒牌货与特纳瑞拉有些不同吧?单单是武器一项,就足够证明我不是他本人了,他原来使用的巨剑是他师傅留给他的,而他也一直没有换过兵器,何况我的软剑还是直接从亿星那里拿出来的............
      不过,我死都不认的话,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谁规定我就不能换兵器呢?谁规定我就不能改改自己的性格呢?毕竟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会有一点儿改变是很正常的事,佣兵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没错,但死过一次的经历毕竟在少数吧?没有三两三,怎么敢去接那些不清楚危险程度的任务?
      说归说,一个小小的佣兵应该对任何人、任何局势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才是,为什么约尔一定要抓到我?从外表来看,特纳瑞拉虽然长相纯净,但绝对比不上约尔自己,更不用说另外那两个一个使双手大剑、一个使骑士剑的家伙了,估计应该是我羡慕他们的阳刚之气才对,抓住我到底为了什么?
      寒冷、饥饿,再加上失血过多,我的体温早就已经在正常值之下了,开始因为仍在昏迷,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时间一长,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一样,四肢都有种木木的、似乎手脚都不属于自己的错觉。小心地转动一下手腕,将五指尽量伸直再握紧,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我被未处理的伤口传来的痛楚疼得倒抽了两口冷气。
      我承认我怕痛,但应该没有人会喜欢疼痛的感觉吧?只不过我怕的只是这种体表的疼痛,如果真的是断臂折骨那样的痛苦,我反而不怕了,因为比那更难以忍受的痛苦应该是被人背叛的痛苦吧?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感觉,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当年的乐儿如果不是有那个神秘人出手相救的话,应该会自残到死在那个冰冷的囚笼里吧?虽然一直很好奇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华丽而恐怖的囚笼?又怎么在不惊动任何保卫的情况下救走乐儿?但一直没有得到答案,而且安排好乐儿的去处之后,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就算那个人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救的了现在的我吧?
      极力忽略身躯上的寒意,已经受伤的左腿再承受不了重量,我的重心全部压在右腿上,但即使是这样,几乎完全动弹不得的站姿,也让我逐渐没了耐性。那群白痴抓住我,就是为了这样把我关起来吗?
      "亿星,你在干什么?"闭上眼睛,我吐出一口长气,试图把自己靠在身后的墙上,减轻一点儿右腿的负担。
      "我在想您什么时候才肯让我放异兽们出去玩,快了吗?再这样待着不理会您的伤口的话,您会死的。"又是初见时那一副可爱孩童的模样,亿星瞪大眼睛,一脸认真与渴望地望着我,不过配上这么可爱的小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感觉。
      "我不会让你放异兽们出来的。"轻松地开口驳回亿星的所有期盼,看着他倏地瞪圆的眼睛,我忍不住浅浅地一笑,如此轻微的震动却扯痛了我上半身所有的伤口,一呲牙,我立刻摒住笑意,极缓极缓地做了个深呼吸。
      我哪里不知道,亿星没有自己的身躯,但曾在他的空间里待过的这些异兽、珍禽,却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他任意借用它们的身体在外面玩闹,只是这样的借用对那些小家伙们伤害较大,至少要在亿星那里休息大半个月才能再次出来自由活动,所以我虽然没有直接禁止,却也说过不许他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出来。
      "为什么?"亿星相当不满,也不再冲我撒娇,身形转眼拉高至一米七、八的样子,稚气尽退的俊俏脸上尽是愤怒与不甘,多少还有点儿怨怼,"他们这样欺负您,您就一点儿都不想报复他们吗?"
      "想,我当然想。"我的身躯已经无法抵御寒意的入侵,轻轻的颤抖带动了手腕的铁链,偶尔的金属碰撞声开始在这阴暗而狭小的空间回荡,"亿星,我是真龙族的皇子,我有我的骄傲。我自己的仇当然要自己去报。"
      "可是您现在这样............"亿星的双眸转为深红,看起来相当诡异,"哪还有什么力量提报仇?"
      "呵呵,小家伙,你在历代皇子身边待了那么久,几时见过我们对仇人宽容大度过?"实在喜欢看他现在这样担心我的模样,这,也是证明自己存在的一种方式吧?"不要忘了,我们真龙一族,最不缺的,就是力量。但拥有力量的同时,却也要当心这把双刃剑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真龙族的领地巡游,不仅仅是了解自己的领地,同时,也是磨炼我们意志和掌握力量使用尺度的试炼。你也是我力量的一部分,拥有你,我已经相当于无敌,只是,对待这些人,真的有必要使用这种无敌的力量吗?"
      "什么意思?"亿星眼中的血红退去,却多了分了悟。
      "对,你已经想到了吧?用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的强大力量去对付这些对我们而言如同蝼蚁般的存在,你不觉得对他们太抬举了吗?站在力量巅峰的我,要用与他们站在同一水平上的力量来向他们报复,这样才符合我们巡游时力量被封印的本意啊!他们如何对待我,将来我就如何对待他们,这,也是我的骄傲。何况,这样一股势力的突然消失,一定会引起这片大陆的动荡不安吧?那我们隐藏身份的巡游,还有什么意义呢?"
      意识又开始模糊,但我看着亿星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我已经成功地安抚下这小东西了。虽然他有自己的思维,但在对于人类"感情"的理解上,他还是一个孩子。世俗的许多东西,他没有亲身经历,对于某些事物的应对,只怕连我都不如。不过,至少现在我不用再担心他会因我的凄惨遭遇而自作主张地去找人报复了。
      安心地舒了口气,我任由自己再次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我必须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体力,因为我心里清楚地知道,下一次醒来,可能就没这么轻松了............
      13 初见约尔文
      "啪----"耳边模糊地响起一声陌生的声响,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尖锐的刺痛令我猛然惊醒过来。
      狭小的空间里,多了三个人,三个年轻而俊逸的男子。虽然这里光线极暗,但我仍是一眼就看清了,站在后面的两个是正是那天在边境小村庄和我谈过话的骑士首领与鹰眼男子。
      "身陷囹圄竟然还能睡得着,该说你视死如归还是有恃无恐?独行佣兵特纳瑞拉。"为首的男子似曾相识,当他踏前一步的时候,我认出他就是在我左肩狠狠刺了一剑的双手大剑的主人。此刻,他手中只有一条看起来相当狰狞的黑色皮鞭,当他用皮鞭的手柄狠狠抵着我的下巴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是被他抽了一鞭。
      "唔............"他的动作粗鲁至极,使我身躯不由自主地上抬,又将我全身已经因为血液凝固结痂开始愈合的伤口被撕裂开来。
      "哼,如果你的眼睛够亮,就应该知道我是昏倒而不是在睡觉!"丝毫没有想与他们交谈的欲望,我的状况很不好,事实上,我知道自己在发烧。有些伤口在愈合,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例如我左腿的剑伤就已经伤到了筋骨,如果不做些处理任由它自然愈合的话,我就算好了也会是个瘸子。一个瘸腿的独行佣兵?会让人家笑死的!
      "你倒是挺有骨气。"他冷笑着后退一步,然后第二鞭、第三鞭毫不犹豫地挥下。令人痉挛的刺痛中,我努力分散自己的意识,奇怪,当时我明明至少刺中他四五下,虽然伤口不深,但似乎也没有这么快就好的道理,难道我昏迷了很久?还是在这个舞团,也有像沙贝卡那样能够使用圣光术的光明系魔法师?
      "是在奇怪为什么我好得那么快?"又打了我几鞭,我并未因痛苦而扭曲的困惑表情让他失去了继续凌虐我的兴趣,我低下头,没有吱声,好厉害的皮鞭,似乎在绞结的蛇皮中加了些坚硬的矿物,被抽到的地方几乎是直接被拉开一道两指宽的血槽,虽然不算太深,但伤口却是几倍地疼痛,如同被撒上了盐后扔进油锅里煎熬。
      冷汗一颗颗出现在我额头上,因缺水而干裂的下唇,已经被上齿咬得鲜血淋漓,没办法,如果我呼痛,只怕这家伙会打得更开心吧?
      "你的剑术相当怪异,我挨了你五剑也不冤,只是苦了约尔魔力透支,可能要睡上两天就是了。你也算是个硬骨头,为什么要为海拉那个生性懦弱的大皇子卖命?"
      什么?我莫名其妙地抬头,困惑地瞪大眼睛,"大皇子?谁?我为什么要为他卖命?"闹了半天,一定要抓住我,而且将我囚禁在这样的鬼地方,用这样的手段来折磨我,只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是那个什么大皇子的人?
      "才说你骨头硬,这会儿又开始嘴硬了是吧?"他扔下手中的皮鞭,伸手按住我左肩窝的伤口,他的指尖深深陷进那脆弱的伤口处,我的血瞬间将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染红了,我痛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挣扎着开口笑道:
      "真奇怪............你们............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我咬紧牙关,喘息着摇头,"我说过............我只是个............独行佣兵............你们所说的............什么大皇子............我根本听都没听过............何况我的伤............他们也都看见过............就算我和你们............不是朋友............至少............应该也不是敌人才对吧............唔............"
      "你是说被回形镰造成的伤口吧?我很好奇,是谁帮你把伤痕消除的?留下它的话,也许你现在在这里还安全一点儿!既然消除了,只能说明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是认出约尔特和冈萨雷斯后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留着,所以才大摇大摆想混进舞团的吧?"他冷冷地一笑,沾染了我血液的指尖点上我的眉尖,然后沿那道两天前还在我脸上的伤痕画出了大概的形状。
      "把你的脏手拿开!"背脊上骤然窜上的寒意令我有些失措,猛一摇头,摆脱了他的指尖。看着他愤怒中带着一丝愕然的眼神,我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刻弥补似的漠然冷笑道,"你们应该已经把我划定为敌人了吧?何必再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劝降姿态?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如果早知道凤栖川舞团有一群疯子,我绝对不会把那小鬼送回来!"
      "你说谁是疯子?"他一把掐住我的咽喉,窒息感立刻占据我的全部感知器官,本就高烧而有些昏沉的感觉,现在更是眼冒金星,有些快死去的飘忽感。
      "约尔文,现在还不能杀他!你希望约尔为了他而恨你吗?"那个鹰眼男子上前一步,一把将掐住我咽喉的手打了开去。同时,那个骑士首领也上前一步,将约尔文拉开两步。在这个过程中,挣扎着的约尔文还是狠狠踹了我两脚,早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身躯上,已经找不到哪怕一丁点儿不再染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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