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只有你能接近它。怎么样,试试看?"
我在犹豫,偷窥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肯达会生我的气吗?
"时间不多了,天快亮了哦。"
"催什么!"
最后,我还是下定了决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钻进了那个球体。
肯达,原谅我!
进去后,周围是一片朦胧,像是在雾里一样。
然后,雾消散了。
我就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咦?不对。我的床怎么会有动静?
床架摇摇晃晃地,砰砰作响,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低吟声,让我心头发热。
我走近了一步,依稀看到床幔里面有两个人影在律动着,他们在做什么?
我悄悄地掀开了床幔,呆住了。
这不就是肯达和我吗?我们在做什么?
两个人都一丝不挂,肯达就骑在我身上,拥抱我,亲吻我,抚摸我,他的下身,像上次那样高高地扬起,不停地穿插着我的身体......
而我,好像一脸痛苦地呻吟着,完全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
天啊!他对我做的事情,不就是那天那群禽兽要对我做的吗?
为什么?他就那么讨厌我?
我沮丧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我的身体因为看到这样的情景,竟然燥热了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
肯达好像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不可能,他怎么会看得见我?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嚯"地一声消失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脸红得像苹果。
"怎么了?看到了什么?"莱娜问我。
"他......他很讨厌我。对我做那种事......那样惩罚我......"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她搂住我,安慰道:"别伤心,告诉姐姐,你看见什么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原原本本地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了她。
"傻孩子!"莱娜拍拍我的脑门,咯咯地笑了起来,"他可不是讨厌你。恰恰相反,他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什么?怎么说?"我满腹狐疑地看着她。
"你知道男女之间的欢爱之事吗?"
我摇头,一脸茫然。
她皱皱眉头,又问:"那你知道小孩是怎么来的吗?"
"一男一女睡在一起,自然就会有小孩了。"
"天啊。"她拍拍额头,叹息一声,"你果然是白纸一张!这可不行,被人欺负了你都不知道啊!恩--,该怎么跟你说呢,让我想想......"
"哦,对了!"她用拳头击了一下手掌,"就从‘钥匙'和‘钥匙孔'说起吧......"
然后她就绘声绘色地、指手画脚地、详详细细地把一整套理论都传授给了我。
我一愣一愣地,我的脸一定红得不成样子了,汗也涔涔地下。
"总之,"她清了清嗓子,终于要结束她的长篇大论了,"男女之间做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十分愉悦的!站在人类的道德学来看,他们还强调当中必须有爱情,做这种事的时候才完美。当然,这不仅限于男女之间......"她低下头,一脸神秘地对我眨眨眼,"男人之间也可以有这种欢爱的,只是不会有‘小孩'这种副产品。"
我已经呆若木鸡。
"唉,小法,一时半会是跟你说不清的了。"她的手搭在我肩膀上,凑近我的耳朵,"不如我们实验一次吧。"
"靠!滚!"
我马上就醒了,弹开她那只脏手,一脸愤怒地回到了物质界。
我从梦中醒来,一身的汗,梦里的热情还没有退却。
"该死!"
下了床,往浴室走去,这样的梦,已经是第几次了?
进了浴室,我拎起一大桶水就往头上浇,想要冷却心里的那团火焰。
自从那次见到法兰帝尔的胴体之后,心情就无法平息。
他长大了,那么美,那么诱人......
我无法形容上一次见到他雪白的肌肤,映衬着殷红的长发时,那种震撼!
我甚至还清晰记得指尖滑过他那细嫩光滑的颈子时,那种触电般的快感马上传遍了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喊:要他!
那股燎原的烈火让我差点就丧失了理智,在那里拥抱了他!
可是我怎么可以?他还只是个孩子!
这么做,和那群禽兽有什么区别!
一直以来,他都是我最珍爱的宝物,他的一颦一笑,都让我开心不已;他的愁眉紧蹙,都揪疼了我的心!
我曾发誓,要珍惜他,保护他,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可是现在,每一个晚上,我都那么渴望能抱着他,疯狂地想要他的身体,甚至不顾这样会伤害到他!
刚才的梦是那么真实!我甚至看到他就站在床沿,一脸的无辜地看着我,质问我:为什么?
我实在是无地自容,我竟然想亲手伤害他!我是恶魔!
明明已经避开他、疏远他,可他还是像一块磁石一样,深深地吸引我。轻而易举地点燃我心里的那团火,那可怕的欲望,无时无刻地纠缠我,越来越烈!
我必须趁它爆发前离他再远点,再远点......
我绝对不能伤害他!绝不!!!
我低下头,看到那膨胀的欲望还在折磨着我,我提起一桶水,狠狠地往身上浇去,我一定要浇熄这团火!
21从那个怪异的梦里醒来后,我就一头扎进了书房,搜寻一切有关情爱的书。
说真的,从前我对这些不屑一顾,但是现在,我却得依赖它们来寻找心里的答案。
书房里有关这方面的研究还真是少得可怜,我只能从一些晦涩的书籍中吸取前辈们的经验。
什么悱恻缠绵,什么轰轰烈烈,什么熊熊烈炎,什么涓涓细流,总结出来,就只有几个字:甜蜜,疯狂,思念,嫉妒,痛苦!
原来这就是爱情!
天啊,我全都中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继续读......
知道了双方有了情爱之后,就是......做爱?
做爱?像昨天晚上肯达梦见的一样吗?
但是,男人和男人又要怎么做?这书里记载的都是男女的情事,和同性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这个信奉天神的国家,同性的爱是不被允许的。同性相爱不会有任何的果实,那么他们的爱就没有意义,违背伦理道德,被世人唾弃。
但是不被承认,这种爱就不存在了吗?
我爱肯达,需要其他人来证明吗?
爱他只是我心里的感觉,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我对不对!
我又不信天神,为什么要用他们的信条来衡量自己?
我爱肯达!我只忠于我心里的感觉......
当我不明白之前,我困惑,犹豫,彷徨,挣扎......
但是现在,我全懂了。
我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坦诚过,它清楚地告诉我:我爱上了一个人!
已经不必计较是什么时候爱上的了,我只知道我会永远爱他,只到呼吸的最后一刻!
再次睁开眼时,我已经不再迷惘,我看见了前面要走的路。
那条路,通向未知的前方......
即使它把我引向万丈深渊,我也不后悔!
我跑到了楼上,冲进他的房间,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正想跑出去找他,他就进来了,全身湿漉漉的,衣服上都滴着水。
他看见我,一脸尴尬,一脸惊讶。
"我爱你。"
我很平静,没有狂乱,甚至连羞涩都没有了。该挣扎的,刚刚都挣扎过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决心。
他有点吃惊地看着我,然后脸色沉静了下来。
"你爱我吗?"
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但是也不重要。因为我知道,即使他回答"不",我也会一样爱他。
"我也爱你。"
我闭上眼睛,仿佛世界就停留在这一刻,又好像流转了千年。
当我睁开眼时,他还在我面前,这就是幸福!
现在的我,只想紧紧地抱住他,但是他却没有接受我的拥抱。
"你先听我说。"
他轻轻地推开了我,捧起我的双手,仔细地端详着。
"法兰蒂尔,你看,这是我们的手。但它们却是两双被禁锢的手,并不完全属于它们的主人。一条无形的线让我们像木偶一样,只能被别人操纵。没有自由的人,是不配谈爱情的。"
我黯然,他说得有道理。爱情对我们来说,始终是奢侈品。我只看到了眼前的爱,却没有看到背后的危机。
"所以,你不能爱我......"
"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他低头,心疼地抚摸我的发,"你还小,不懂得男人的情欲有多可怕,我爱你,但也会伤害到你。我宁可死,也不会那么做。"
"肯达......"我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还是那么温柔,指尖滑过我的睫毛,帮我拂去沾在上面的泪珠。
"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至少也等到你成年吧。"
成年?十四岁?天啊,还有十三个月!
看到我一脸焦急,他浅笑,把我搂进了怀里。
"急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一块儿长大。"
他的声音轻轻的,我就伏在他的胸前,他的怀抱是温暖的,衣服却是湿的......
"你怎么连衣服都不脱,就跑去洗冷水浴了?"
他的脸马上红了,又想把我推开。
我哪里舍得,粘在他身上就是不走。
"至少也等我把这身衣服给换了吧?不然明天两人都会伤风的。"
"我偏不。我就是喜欢现在的你。"
他轻叹了一口气,把我搂得更紧,轻抚我的秀发,沉溺地宠爱着我。
天亮了,霞光万丈,就这样射进了窗户,在地上留下我们拥抱的身影。
真的好想一直这样拥抱下去,一起看朝阳初升,看夕阳西照,看皓月当空,看星光满天......
然而,许多年后,我才知道,这只是我心里一个永远也企及不到的梦想。
即使物似,人也非了。
22初吻
那天以后,我天天在盼着长大。
在春风里寄托希望,在夏雨里诉说期盼,在秋叶上写下诺言,对冬雪许下心愿。
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我们的爱情,只有隐忍。
爱人就在眼前,伸手可及的地方,然而除了眉目间的情意,什么都不能有。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这种甜蜜的磨难,贯穿了整整一年。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这也是一种幸福。
我爱的人就在我的身边,两人小心翼翼地珍藏着这份感情,虽不能言表,却有一种默契,把我们紧紧地连在一起。
肯达的举手投足,转身时的微笑,轻唤我起床的声音,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这一年,他十六岁了,长得越发地帅气英武。
而我,再有一个月,便十四岁了。
这一年,我长得很高,刚好勾得上肯达的肩膀,因为那家伙的高度,一直在不停地疯长。
我连声音都变了,不再是柔柔细细,听起来很清脆,一字一句,都是男人的腔调。
除了高度和声音外,其他地方都让我不甚满意,五官越发地细致,身材更加地修长。
我对肯达诉说了烦恼,我希望长成他那样,男人的体格。
可他说,正是这五官身形,构成了他最爱的我。男人之所以是男人,不在于外在,而在于风骨。只要有了男儿的气韵,在别人眼里,就是铮铮铁骨。
我笑了,这话我记住了。
从此以后,我不再为外表而苦恼,也不再伤神哭泣,因为肯达就在我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流泪。
白天越来越短暂了,预示着又一个秋天的来临,而过完这个秋,我就真的长大了。
在夏天结束之前,我尝到了初吻的味道。
那一天,我和他遛完马,在湖边的柳树下乘凉。
远处的荷花正朝着骄阳怒放,一阵阵微风吹过,摇曳着娉婷的身姿。
水面上的荷叶,像碧绿色的玉盘,上面晶莹的露水,便是她细心收藏的珍珠。
小小的蜻蜓,拍打着透明的翅膀,一会儿立在莲蓬上,一会儿又掠过水面,泛起一小圈涟漪。
水里的鱼儿成群结队,散开,又聚集,耍着它们才知道的游戏。
我正看着眼前的一幕入神,两只细小的黄鹂,在柳树支上跳跃,唱着欢快的歌儿。
我们同时抬起了头,望向那快乐而自由的精灵,心里充满了羡慕。
"什么时候才能像它们一样......"我问站在身后的肯达。
"快了......"他低头,回答我。
然后才发现这是个危险的距离,他的唇离我的,不到半尺,我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他急着想避开,我转身,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按了下来,攫住他的唇。
是的,是我主动。
是我喜欢的,要我怎么样都行;我不喜欢的,怎么讨好我都没有用。
后面这一句,是说给以后那群追逐我的白痴们听的,现在我只想好好地享受我的吻。
他喜欢我的唇吗?
我想他是喜欢的。因为我感觉到他的双唇颤抖了一下,想要避开,又无力地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投降了。
我们的唇摩挲着,舌尖缠绵地纠缠着,淡淡地,涩涩的,青青的,甜甜的。
他的吻很温柔,只有我知道这温柔里,暗藏了多少克制力,那份不希望伤害我的心情。
在这无波的浪漫里,这九月里沉闷的天气,这一刻,是属于我们的。那隐忍了许久的激情,在这湖边的柳树下,结出了一朵淡淡的小花。
我说不出当时的心情,如触电般地让我麻木,像漫步云霄般让我销魂。
这种像柠檬般酸酸甜甜的滋味,许多年后,我仍留恋,还想再尝一遍。
但,初吻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只有一次。
我,我的吻,对的人,所以无悔。
23诅咒
夜里,星宿闪着寒光,我就站在山之颠,剧烈的山风刮过了我的脸,扬起我的发。群山就在我脚下,苍莽而冷峻,在云海里若隐若现。
我知道,这情景不是真实的,这里是梦境。
然而,我身上的力量是真实的,它已经强大到可怕的地步,现在我只要在这里释放灵力,整个空间都会为之颤抖。
剑法也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可以精确地刺中某一个目标,也可以挥剑将眼前的敌人一分为二,随心所欲,锐不可挡。
咒语早已烂熟于心,那些千奇百怪,形形色色的诅咒,每一样都可以置人于死地。
我还学会了怎样布魔法阵,在瞬间诛杀大量的敌人。
该学的,我都学会了。
但,我知道,我永远也达不到哈帝斯要求的那个等级。
这套魔法,学习到最高层次时,要求修炼者绝情绝爱,然而我心里已经藏着一个人,再也挪不开了,继续练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想再练了。"我对哈帝斯说。
他很平静,但那不是一种妥协的平静。
我知道平静的背后储藏着可怕的风暴,莱娜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而现在的我,已经不须要躲了,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
"不错,我是说过,会把整套魔法学完,但是我也说过,要以我的意志为准,我现在不想练,也不能练了。我很感激你,但是......"
他突然转过身,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那力度,可以把我的肩胛骨捏碎!
"是为了那个男人,是不是?"他质问我,俊秀的脸痛苦得几近扭曲。
"是的。"我平静地回答他,不想欺骗,不想逃避。
"为什么?他已经毁了你一次,你还要让他毁你第二次?那个男人,会把你引向深渊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就算是深渊,会让我粉身碎骨,我也愿意,因为那是我选择的。大不了一死,又能在阴间见到你了。"
"不,不会了......"他的脸依然是凄绝的表情,"你的魔法学到这个程度,非但帮不了你,还会在你死后吞噬你的灵魂,你会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