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蛇是白色的?"
"抽象画风吧。"
"行为艺术?"
"不懂别瞎说,谁能解释一下。"
每个人都只是小声的议论,并且一脸微笑的跟着拍掌,仿佛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尽管是COS PLAY,自由理解、自由发挥,但还是俊男美女的传统组合获得了优胜,不过每组选手都获得了一个安慰奖--一对蛇形的荷包,主办方很用心,虽然都是荷包,但形态、身形等方面都各不相同。
"一人一个。"苍龙大方的分了军师一个,自己的马上就戴在脖子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订情信物?"战天一脸怀疑。
"如果你想要,我的可以送给你。"军师的眼睛沉静如水。
"我要那个干什么?"战天一把拉住苍龙,"快要放烟火了,我们赶快过去。"
军师随意的笑了一下,小蛇在夕阳的余光中有些神秘,毕竟是端午,应应景吧,这样想着,军师把荷包挂在身上,向战天和苍龙的方向走去。
端午过后的第一个雨天,苍龙摘下自己的荷包,不过并没有扔,收起来留待明年,军师的荷包则早已不知丢到哪去了,只有战天的烦恼与苦痛随水流走。
有一种东西叫缘,缘也是一种巧合,有的时候只有过后我们才能发现它的存在。
第十五章:那达慕
"厉害!"意外之中的赞叹让两人一龙寻着声音望去--红衣赤马从落日的方向款款走来,宝石炫耀着光芒,仿佛从太阳中走出一样。
"来自远方的客人,"大大的泛着水光的眼睛,甜甜的笑容,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女孩全身充满着自信和坚定,从马背上轻巧的跃下来,伸出手,"我是玉儿,欢迎你们。"
"我是军师,这是苍龙,那位是战天。"军师介绍,游戏里的NPC和玩家并没有被着意区分,但是还是可以从细节中观察出来。
"我的部落就在前面,要一起走吗?"
苍龙直接点头,他一直认为自己和NPC是一国的,现在更是有一种见到亲人的亲切。
来到玉儿的部落,气氛比军师预想的更加热烈,林立的帐篷,穿着华美服装的牧民,往来穿梭的也有和他们一样的普通玩家,灯火通明的仿佛要把夜晚点燃。
"这几天是那达慕。"玉儿解释。
那达慕是蒙古族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传统活动,也是蒙古族喜爱的一种传统体育活动形式。每年农历六月初四开始,是草原上一年一度的传统盛会。那达慕或以嘎查(村屯)、苏木(区乡)为单位,或以旗县为单位举行。那达慕大会分为大、中、小三种类型。无论何种民族与宗教信仰的人,均可报名参加。
不过苍龙他们来的有些晚,初赛已经过去了,他们只能成为观众了。
"那些人也是过来参加那达慕的?"军师指着三五成群的玩家。
"他们也是我们的客人,"玉儿望向他们的眼里有一丝不快,没有瞒过精明的军师,"我带你们去吃东西。"
蒙古人向来好客,玉儿也很爽朗,和他们相处很愉快。
玉儿抽出自己的弯刀,简单的将肉分割了一下,用弯刀插起一块直接就吃。
"玉儿,喝一口。"一个大胡子牧民给玉儿和军师他们倒酒。
玉儿也不做作,拿起酒碗一干而净,本来亮丽的面容更仿佛涂上了一层胭脂。
战天看的热血沸腾,拿出一个匕首插在肉上,把酒碗里的酒直接对嘴倒,酒是烈酒,喝的有些急了,战天不免呛了下,却没有放下,一气喝完。
"好酒!"放下空空的酒碗,眼神精亮。
"是个爷们!"倒酒的牧民竖起拇指,因为总是笑着,眼睛也圆圆的,战天给人的感觉有些像孩子,不过一瞬间,他的气质仿佛就改变了,自信、豪气、可以担当。
在这样的气氛下,军师也被感染了,从来浅酌的他,双手捧起酒碗,一口一口的不停的喝着,放下的时候,酒碗也已经干净了。
"好!"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e
军师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和自己无关,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一点,军师看去的时候,苍龙正神气扬扬的一只后爪踩在坛子上。
战天郁闷的咬了一口肉,"败给他了。"
事情似乎很明显,军师看着那只神气的Boss,夜色撩人、晚风正好,他似乎有点喝醉了。
"把酒都拿过来!"苍龙正对着的汉子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臂膀,"我们再来!"
苍龙冽开嘴,拿过一坛酒直接就喝,那个在火光中有些朦胧的身影很温暖。
军师闭上眼睛,身体向后仰,倒在草地上,意识轻飘飘的,除了随风传来的隐约笑声,心里什么都没剩下。
酒总是要醒的,醒来后就需要继续背负责任、继续算计。
首先举行的是摔跤比赛,按蒙古族传统习俗,摔跤运动员不受地区、体重的限制,采用淘汰制,一跤定胜负。蒙古长调"摔跤手歌"唱过3遍之后,摔跤手挥舞双臂、跳着鹰舞入场,向主席台行礼,顺时针旋转一圈,然后由裁判员发令,比赛双方握手致意后比赛开始。摔跤技巧很多,可以用捉、拉、扯、推、压等十三个基本技巧演变出一百多个动作。不过即使是专研战斗的战天也只能看个热闹,下场的明显都是牧民,其他的游客和他们一样只是在场外观看。
第二项的赛马,军师意外的发现玉儿竟然也在场上,赛马为蒙古族男儿三技之一,参加者有时全是少年,有时不分年龄,但绝少有女选手,不过,现在毕竟提倡男女平等,游戏商也不能逆潮流而行,刚才的摔跤没有见到女人,应该是受自身的体力技巧等方面的限制,毕竟现在已经是决赛了。而赛程一般为20、30、40公里的快马赛,对于草原上的女人则算不上什么,比赛比的是好马和技术,可能在骑马想走路一样的牧区中脱颖而出,玉儿也不一般。而这场比赛同样没有玩家,里面的道理很清楚,好的马可遇不可求,对于牧民来说,最好的马是不会卖的,他们对马的感情比关内人强烈的多,而且留下来配种也更符合长远的利益,而即使有了一匹好马,玩家的骑术和生长在马背上的人们也差了一大截,如果足够幸运的有了一匹名驹,并且骑术出众,还正好在附近赶上了比赛--这样的几率太小。
响箭射向天空,呼啸的声音是比赛的信号。
风声、哄声、呐喊声,战天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下场、想要奔跑,这是男儿的游戏,这是汉子的赛场,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天地,让男性被刻入基因的野性沸腾!
"我们去终点!"苍龙一爪一个抓过战天和军师,他的速度比马儿更快,向前,不断的向前,快马不折返,疾步不回头!苍龙想起他的大海,他的天空,湛蓝清澈没有边际,就像这草原可以一路向前。
在终点站定,已经可以看到快马加鞭。
他们一路向前,自己却在此等待,突然觉得,被生死束缚住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只要向前,一路向前,我的道路为什么要由别人决定终点!
最前方是一匹红色的马,燃烧如火,越来越近。
战天热情的挥手。
突然一匹杂色的马从后面追来,难分伯仲。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
杂色的马高高跃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同样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可惜了。"军师礼貌的安慰。
"倾力而为就是荣誉。"玉儿笑着摇摇头,向刚刚赢了她的对手走过去,伸出手,"明年我们再比过。"纯粹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虚伪。
对方也扬起笑容,击掌为誓。
其后的走马赛--主要是比赛马步伐的稳健与轻快,玉儿毫无意外的拿了冠军。颠马赛--蒙古族特有的马上竞技表演项目--的冠军,则由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获得。
最后进行的是射箭比赛,分静射、骑射、远射三种,有25步、50步、100步之分,比赛不分男女老少,是唯一一个女性战了半壁江山的项目,玉儿又拿下了一个冠军,她身边的小伙子明显的多了起来。
晚上是盛大的欢庆宴会,欢笑着、喧闹着,喝酒、宰羊、跳舞、唱歌。
天边已经发白,营地才安静下来,每个人都进入甜甜的梦乡,千杯不醉的人正抱着坛子好眠。
火光中有刀剑出鞘!
第十六章:金牌
哭喊声,喧闹声响彻整个营地。
行凶的正是之前被牧民们热情招待的"客人"!
苍龙扬起爪子,愤怒的撕开了临近的人的胸膛,战天虽然有些摇晃,但他的剑却很稳,一剑一个生命,一条赤红的鞭子划开空气,收割着鲜血,从来微笑的玉儿一脸严肃和冷漠,更多人反应过来,开始回击。
"苍龙,先不要管他们,快救人。"军师冷静的喝止了苍龙的发狂。
苍龙顿了一下,救助自己人自然要比杀死那些无耻的玩家更重要,他向伤者跑过去,自从出了自己的行宫,尤其是到了草原,他的能力下降的厉害,已经使不出大范围的法术了,只能一个个救治,效果也没有之前的立杆见影。
知道继续下去,己方的损失会增大,那些"客人"们撤退,苍龙一边治疗着伤着,一边恨恨的看着他们远走--玩家!
草原上的牧民警觉向来很高,所以虽然有一定损失,但因为发现及时,而且拜苍龙的军师的救治所赐,没有人死亡。
"没有财物丢失?"军师奇怪。
"帐篷虽然着了火,烧了些东西,羊马还好好的在圈里。"玉儿有些疲惫,但眼神很坚定。
军师喝了口茶,这就奇怪了,不是为财,难道是单纯的恶作剧?先前的客人明显都是一伙,他们也是冲着部落而来,有什么必要平白得罪这些敢爱敢恨的草原主人?牧民们同气连枝,这群人今后会很难在草原上行动,今天的作为意味着和每一个部落的敌对,军师不相信无目的的行为,这样的做法绝对是有非常值得铤而走险的利益跟随,只是到底是什么呢?另外,他们的破坏很有分寸,虽然有所损失,却也不足以让人立刻追杀--"怎么样才能找到被人小心藏起来的东西?"
玉儿不解的看着军师,虽然刚被热情招待的客人伤害过,但自己带来的人却给予了他们珍贵的帮助,敢爱敢恨的马上民族同样爱恶分明,他们对于救治了自己兄弟的军师一行充满了感激。
"让藏东西的人带你去。"军师回答。
被偷走的是成吉思汗时期传下来的金牌,传说谁能解开金牌的秘密,谁就能统治整个草原。
军师有些无奈的望着那三只上下翻飞的信鸽,得到消息后,他想要通知回帮里,不过苍龙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意见后,军师只好放弃,但既然他们地不到,那么,那些玩家谁也别想拥有这片草原。
看着苍龙流露出来的敌意,感受到军师的低气压,战天只好远离那两边,现在他们正在部落派出的追击队里,务必要讨回祖先的信物,这里战天最熟悉的就是玉儿,他向前赶几步,看着玉儿没有改变的和往常一样坚定的目光,觉得舒服多了。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赶上他们呢?"虽然发现的及时,而且对方的马匹应该没有他们的出色,但追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看到踪影。
"会追到的,再狡猾的豺狼也逃不过猎人的追捕。"
"可是,"战天有些担心,"如果他们解开金牌的秘密,如果他们借此逼迫你们做你们不想的事怎么办?"很多玩家都将属于自己的NPC当作物品、没有思想的工具,即使是他,也是在接触了苍龙很久后,才发现,他们会痛会笑,也许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只是一段段数据,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思想。
笑容出现在玉儿的脸上,仿佛雨后的阳光,灿烂、明亮,"草原的勇士决不向卑劣者低头,苍鹰只会战死在雷雨,而不会老死在巢穴,我们用鲜血捍卫荣誉和骄傲!"
阴谋诡计在这样的话面前只有苍白,军师垂下眼,可是,他们依然只是一群NPC而已。
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
"怎么了?"军师拍马上前。
"他们去了‘地狱',"玉儿一脸凝重的解释,"平坦的草原也深藏着危险,突兀的沟壑,如果不知道地点,快马奔跑就会坠落而亡。‘地狱'则是草原上最大的沟壑,没有人知道它有多深,传说他直通地狱,呼啸的风声有如恶鬼怒吼,甚至靠近,也会被卷入。"
"难道这些人下到底下了?"战天小心的下了马,向前走了几步,之后骤然的感到一股恐怖的引力和震耳的风声,幸好他有所准备,后退一步,仿佛幻觉般的,引力、风声都消失了,"不可能吧。"战天自问自答。
"能不能有别的容易下去的地方?"
"不会"这次回答的是斥候,"痕迹是从这里消失的,而且我们的沟壑和你们的峡谷不同,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几乎都是一样的深浅。"
"用法术呢?"战天问向军师,虽然苍龙应该是有办法自己下去的,但那些人又不是苍龙,他们也不是,所以还是需要正常的方法。
"这里气流很乱,"感受了一下‘地狱',军师回答,"除非有强大的足以对抗自然的力量。"
"那如果有足够长的绳索呢?"战天想起攀岩。
"这的风太大了,会直接撞向山壁。"军师继续打击战天的热情,"不过,确实有一种方法,一种苯方法,但却可以令每个人下去。"
第十七章:崖底
每个人都看着军师。
"挖地三尺,一直挖下去。"
"不可能吧,这个方法太笨了,而且这得多大的人力物力呢?"战天第一个反对。
"但是可以做到,至少成吉思汗就有这个本事做到。"另外还有一点,这只是个游戏,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军师的推断,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是唯一可以下到底下的办法了,以此为前提,他们再次小心的辨别了所有的踪迹。
足迹在崖边反复了几次,似乎也在寻找下去的办法,然后折返,最后都突兀的消失。
"那么洞口应该是在这边了。"正好是地狱与草原的分界线,一边阳光明媚,一边鬼哭狼嚎,开口在这里,更容易隐藏,只是怎么才能打开这条道路呢?
军师的视线又往崖边落去,他们手里有金牌、有他们没有的线索,为什么还要在崖边反复呢?
"小心点。"苍龙拉住往崖边的军师,好象风一卷就会掉下去似的。
军师把紧苍龙的爪子,鳞片并不扎手,温温的、方便人握的更紧,苍龙的步子很稳,拉住他,似乎再大的风也吹不走。
军师对足迹没什么研究,但偶尔能看清的印记中,个别的位置有些古怪,都在很险的地狱边缘,和断面平行的位置,靠近危险一侧的脚印更深一些,如果这样站着,人很不容易掌握平衡,又是在崖边,几乎都要掉下去了,当然也可能此人刚好是跛子,不过,一个队伍里会有至少三个跛子吗--这还只是军师能辨别出的不同足迹--至少如果由军师组织这样重大的任务,他绝对会让人员保持在最佳的状态。站在和脚印相同的位置,军师尽量做出同样的印记,身子向悬崖倾斜,地狱里的风突然加大,仿佛要把他拽下去,苍龙速度极快的搂住军师的腰,旋转半圈,把他放在身边的另一侧。
"谢谢。"军师机械的道谢,但连视线都没在苍龙的脸上划过,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那个样子根本不能维持平衡,也看不到地狱的情况,到底那些人是在干什么?
"不气,不气。"战天小声的安慰不忿的瞪视着军师的苍龙,一边掏出花花绿绿的糖果,自己挑了一块放进嘴里,其他的都给了苍龙,然后又给每人发了几块。递给军师的时候,他微笑的拒绝了,重新陷入自己的思考,战天战战兢兢的转头,幸好苍龙在扒糖纸没有看到,不然一定更生气了,一个糖都能换来笑容,可是对他只有冷淡,不过战天也有些奇怪,任何时候,军师都不会失礼,即使他们破解苍龙之迷的关键时候,对于突然到来的盟友也是礼貌周全的,只是因为苍龙是Boss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