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凌的动作很明显地僵直了。

　　很明显，李沐泉修炼的就是玄月冰决，而且，因为他身为“暗日”的冰寒体质，走火入魔的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是一般人的数倍，但在之前两人相处的时候，李沐泉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当时自己并不知道他是“暗日”，也就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多半是身边有月下雪见草这类东西的原因。

　　张翔坐在对面，斜着眼睛看戚凌。

　　说实话，李寂千对他做的事情，他自己倒是很奇怪地一点想法也没有，可以说是完全不在乎，这之中，牧阳的反应也完全是因为对戚凌的感情，这两个人闹成现在这个样子绝不是他想看到的，说得白一点儿就是——老子自己都无所谓，你们小两口闹个鸟劲。

　　当然，以张翔的性格和修养是绝对不会这么说话的，但是他的想法用比较简洁明了的话说出来的确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他看似漫不经心地继续解说：“我记得似乎这东西之前一直是在李沐泉那家伙手里啊，要不然他以‘暗日’之身那么玩命地修炼玄月冰决不可能一直平安到现在的……他居然会把这东西给你，难不成他找到了第二棵？不太可能啊，剩下一种克制‘暗日’的方法就是把‘熔’杀掉，不过这件事情很明显李沐泉不会做……”

　　戚凌盯着盒子里的通体雪白的植株，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继续思考的勇气。

　　他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衣，默默穿上。

　　“我出去一下，房间的防卫系统你应该会操纵吧……”

　　“当然会了。”张翔笑着回答，“对了，晚点儿回来，行会的事情我会搞定的，你顺便把小五从李家挖出来。”

　　戚凌对他比了一个手势，设定好自动防卫境界系统和张翔的游戏舱的联系，身形一闪，消失在这里。

　　“果然……”张翔看他消失的地方，嘴角那意义不明地笑容上平添了一抹苦涩。

　　“我现在才能感受到有武功有多好……”

　　第七章行会招人

　　（似乎有的亲对李家两位是如何夺权的十分感兴趣，不过《翼神》的网游部分比重已经很低了，所以这部分不会出现在《翼神》正文中，可能会在番外，也可能会在《昂贵》里。

　　有的亲问，《昂贵》到底是虾米东东。

　　这里解释一下，《昂贵》讲的就是风九年前的事情包括和千从前的纠缠，为何忘记彼此，以及风重回戚家之后的事情。《翼神》就是《昂贵》里空缺的、因为是网游题材而被单独分裂出来的部分。至于《昂贵》为虾米在网上找不到……那个，找不到是正常的，因为那书还在偶的宝贝本本里躺着呢。）

　　＊＊＊＊＊＊

　　用着近乎完美的姿态吃完饭，张翔再次躺入游戏舱。

　　“行会招人啊……还好之前在邪恶皇朝那边有做过。”张翔微微皱着眉头。

　　回想起之前帮邪恶皇朝招新人的事情，他是很佩服李寂千，当时居然敢把身为他的床伴的自己摆出来当门面。

　　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跟李寂千之间本来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但李寂千对他的感情却是把事情变成了一笔算不清楚的烂账。

　　登录到舟行上，还是在系统主城的“九天”行会大厅，姬傲疯那修长的身影一出现就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行会大厅里满是代表着入会申请的在头上标识着“入会”两个大字的鸽子。

　　“天，这得处理多久啊……”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之前因为准备不充分而没有让戚凌联系可以信任的故人，这么多事情他根本忙不过来。

　　看了看周围凌乱的一片，他无奈地打开好友列表。

　　小五果然不在……

　　他手里的内政人才原先就不多，哪怕最初的时候也只有十几个人长于内务，还大多是戚凌手里的人，而他进入舟行以后认识的人大多都在邪恶皇朝，半年前退出邪恶皇朝之后也是跟戚凌一起游走于各大任务点，凭着戚凌这个超级作弊器，总算是追到等级榜前列。

　　他好友列表上，唯一一个在线的、擅长这方面的人，是李寂千。

　　看着那闪烁着职业第一特有的华贵暗金色的“寂灭”两个大字，姬傲疯笑了笑，然后后很干脆地观赏了好友列表。

　　认命地开始一只一只地把鸽子抓到手里，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人员信息，代表行会决策权的毛笔出现在他手上，从小修习书法的他即使多年不练也依旧不会像戚凌那么对着毛笔手足无措。

　　毫无疑问，在舟行成为第二世界的如今，行会加人也早就不是百年前那么简单了，间谍制度甚至比现实世界还要发达，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拥有了让间谍这个职业存在的价值——据有效数据显示，现实世界里的高层斗争已经有三成都转移到了舟行世界里。

　　这个时候，情报网也就显得尤为重要，不过，这个时候指的并不是在行会收人的时候，而是指在任用不了解底细的人的时候。所以说，虽然目前手里没有良好的情报网络，不过短期阶段这对于姬傲疯和七绫若晓两人没有任何影响。

　　“唉……希望欺凌能够顺便把他家牧阳拐过来。”姬傲疯可以对天发誓，他的确是真心这么想的，“那家伙可是联邦最大的情报头子啊……”

　　看了看，这次申请入会的人大概有七百多人，还不到邪恶皇朝总人数的千分之一，但是等级和能力却是远远高于良莠不齐，两极分化严重的邪恶皇朝了。其中，生活职业和法系职业居多，而战系职业寥寥无几。

　　看来，绝大部分是冲着他和欺凌的名头来的。

　　但是……

　　姬傲疯看着手里那张纸的备注栏，笑了。

　　“00号下属，玉生烟归队。”

　　第八章邀约

　　“欺凌的下属啊……看样子似乎也是主神之一呢。怪不得能够认出我和欺凌来。”姬傲疯喃喃自语，“虽说欺凌没有调整过相貌，但是在公共场合下从来是斗笠遮颜的形象，我又是这个德行……听不好认的吧应该……”

　　这估计他生命中所有判断力最失败的一个——他跟戚凌可不是一般的好认，要不是牧阳为了保护戚凌用尽一切办法封锁消息，又有李寂千的事情做掩护，估计他们俩已经在被追杀了。

　　他打开光脑，给戚凌发了个通讯请求，然而，一向对他反应极其敏捷的戚凌却是半天没有消息。

　　“奇怪……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么？”皱起修长的眉，姬傲疯喃喃自语。

　　他看了看好友列表，暗金色的“寂灭”两个大字依旧顽强的闪烁着。

　　寂灭自从那次之后上线时间明显减少了大半——这是姬傲疯通过观察自己的好友列表得出的消息，毫无疑问，没有删掉寂灭的好友是一个十分明智的举动，尽管那两个暗金色的大字经常让他看的下意识一阵瑟缩。

　　不论心里是如何的，身体上下意识的恐惧暂时还无法完全消除，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消退，但距离最终能够完全平静的面对寂灭，如果没有特殊的际遇，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叹了口气，他不由得又想起那风雨无阻的华炎送餐车——莫名其妙地，对着寂灭狠不下心来，用常理无法推断，只能认为是有精神力极强的人给自己下了心理暗示。

　　一边拿起下一张申请，他掐断给戚凌的通话申请，转而给寂灭发了条信息：“有时间的话，一起冲级吧。”——寂灭最近上线时间太短，所以等级已经掉出了百强了，而姬傲疯却是靠着戚凌这个超级作弊器以及自己本身的能力冲上了等级榜首位。

　　之所以约寂灭一起冲级，虽然姬傲疯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回报他的照顾。”不过，很显然，这个理由哪怕是他自己都无法拍着良心说是真正促使他做这个决定的原因，但是，他却是无法正视自己真正的样子——利用他人利用的顺理成章。

　　他之前虽然是等级榜第一，由于一直做事低调，加之闲云野鹤一般的举止，并没有让各大势力投注过大的注意力，但成立行会以后就不同了，他和欺凌的号召力足以让各大势力感到威胁，这个时候和寂灭走的近一些，却是一个绝妙的迷惑众人的方法——毕竟，他之前就是邪恶皇朝的人，还经常被探子看见进出寂灭的私人住宅，如此一来，很容易被联想成“九天”与邪恶皇朝有关系，绝大部分情报力量就会被吸引到邪恶皇朝高层。

　　更何况，寂灭的技术和装备的确都很不错，足够配合他了。

　　第九章s和m的故事（上）

　　特别声明：欺凌是戚凌的外号，是昵称，不是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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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六少爷最近很忙，不接受任何无预约的会见。”李家门口的保卫人员彬彬有礼地回绝了戚凌的请求。

　　戚凌愣了一下，然后打开了光脑，给李沐泉发去消息。

　　“我在你家门口。”他的短信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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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戚凌来了，在门口。”光脑闪烁着莹蓝色的光芒，安静地蛰伏在李沐泉瘦削却不乏力量的手腕上。看到信息，他的表情连着变换了很多种，然后说，“我出去接他。”

　　李寂千把手里的能量球扔了出去，球体在天空爆炸。

　　“也好，去吧，我上舟行里呆一会儿。”天天练习着身为“熔”特殊的异能，舟行似乎已经成了唯一的调剂了。

　　李沐泉点点头，披上外衣，向外走去。

　　李寂千脱好了衣服，在跨进游戏舱之前说了一句：“……别逞强啊……”

　　李沐泉改走为轻功。

　　早一点儿也好。

　　明明之前克制了半年多的时间不去看他，因为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他都回崩溃，戚凌于他，就仿佛是主人于宠物，怎么也分不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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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其实并不是怎么复杂的故事，只不过，是一个s和一个m的故事。

　　初入舟行，他便是倒霉又幸运地遇上了超级作弊器七绫若晓，又非常倒霉的被失了记忆、变回本来性格的对方看上。好死不死的，他却是刚从训练营里出来不久，精明干练有余、阅历却是不足。如果让他刻意防范、刻意设计，那他不会输给老谋深算的政客，但是平时待人接物，却是单纯而毫无防范的。而从小封闭、阴暗的教育，却是让他养成了看似冷漠残忍，实则脆弱而毫无存在感的心性。

　　那时，牧阳的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存在于同一个身体，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被割裂，但是却转换的极其顺畅——偏生这种完美的转换，那种极端分裂之中的融合引起了那时的七绫若晓的兴趣。

　　之后，七绫若晓选择了捕获，小小的动用了一些权利，多次将对方收入怀中，压在身下。

　　牧阳并非m，但是，对他来说，用肉体上的痛苦来换取精神上的“被需要”来成全自我价值，对他来说是个很另他愉悦的交易。更何况，从小接受的训练以及成长的环境让他并不认为被同性进入是一件多么屈辱的事情——既然最后有快感，在上在下不过是一个形式。

　　只是，在最初，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在逐渐陷落，他以为他和七绫若晓的关系只不过是互相需要，甚至公平交易，却没有发现，他付出的不仅是身体，还有逐渐被改变了主宰的灵魂。

　　舟行运行了五年，七绫若晓却是没有对牧阳感到厌倦。他逐渐地征服对方，改变对方，却不自觉地在把对方向着自己喜欢的方向改变，让对方越来越合自己的口味，让自己越来越放不开。

　　同时，他也在“邪恶皇朝”待了5年，5年中，他给对方带来的好处也足以让牧阳忽视在交易之中两个人逐渐融合、纠缠的感情，被强行扭曲的命运。

　　第十章s和m的故事（下）

　　李沐泉看着大门外的戚凌，和舟行中相差无几的相貌，却是迥然不同的气质，他完全无法确认对方是自己的爱人，只能说，似曾相识。

　　虽然明白对方之前在舟行中的那个人格只是为了掩盖失忆中的彷徨而戴上的面具，他却仍是有一阵子的迷惘——这个样子的戚凌沉稳而温和，认真甚至缺乏情趣，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能给他存在感的那个人的样子，但他自己却仍是近乎痴缠地依恋着对方。

　　为什么？明明已经没有等价的东西了，明明，已经构不成互相需要的关系了，不是么？

　　他突然想起，之前帮助戚凌恢复武功也好，或是半年内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好，都是他在付出，并没有收获什么，他却是坚持不懈地在做着这件事情，甚至乐在其中，到最后，因为担心对方的经脉还有裂痕，连自己保命用的月下雪见草都给了他。

　　心里突然莫名地一慌，明明手马上就要触摸到大门了，他却转身飞奔回了大宅。

　　大门外的戚凌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李沐泉没有看见，却觉得在自己转身的瞬间，精神力海猛地颤动了一下。

　　糟了……

　　以前每次有这种感觉，下一秒，随身带着的月下雪见草都会放出冰冷的能量，将即将紊乱的精神力压制下来，而如果没有的话……

　　就会走火入魔。

　　李沐泉有些后悔，走火入魔的后果不是他有能力承担的，自己之前转身逃回大宅只是不想面对自己已经沦陷的事实，没想到居然会触动了本来就因为离开了月下雪见草而变得十分脆弱的精神力。

　　戚凌就在外面……

　　如果，向他求救的话，以戚凌的能力必然能够帮助自己把这次走火入魔压下来。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他却发现，自己腰间多了一双冰凉的手，而胸口，有熟悉的冰凉触感。

　　“这玩意儿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戚凌把月下雪见草放入李沐泉胸前空着的水晶瓶内，看到纯白色的小草绽放出迷样的湛蓝色光芒，而李沐泉之前痛苦而略为扭曲的面容逐渐恢复了平静，松开了手。

　　“你……管我呢……”李沐泉挣扎着从戚凌的怀抱中脱出，看了看大门上方被戚凌情急之下击毁的红外保护网以及还冒着青烟的拦截系统，再看了看不远处迅速赶来的护卫部队，不由得一阵无奈。

　　他正要说话，却不得不把话憋进了肚子里。

　　因为他看见戚凌被赶来的护卫队中的一个少女扑倒在地，两人却是一幅嬉闹的样子。

　　手足突然变得冰凉，却是不同于玄月真气游走时的冰冷，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的凉意，夺取的是意志。

　　“风九！你居然躲在这里！！”

　　“哼，死零号，谁叫你失踪的！！！说，你把老大拐哪里去了！！”

　　“没，老大和小雨在一起……”

　　“毛毛！！扯啊你……”

　　李沐泉愣怔着，无意识地让其他护卫成员离开，然后转身，独自回到了同往日一般冰冷的李家大宅中。

　　第十一章风九

　　如果，他能在一切发生之前意识到自己终将输掉一切，堕入深渊。

　　那么，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呢？

　　李沐泉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希望，他从来没有进入过舟行，一直是那个冷血无情的李沐泉，从来不曾知道爱和被爱是什么滋味才好。

　　他握紧了胸口的水晶瓶，慢慢地走到了李家大宅最深处，供奉着历代“暗日”的灵位的大屋。

　　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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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风九，说起来，阿苏呢？”戚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仿佛根本忘记了李沐泉这个人以及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风九微微垂下眼睑，叹了口气，说到，“这个点儿，应该还在那个人床上吧……”

　　“那个人？床上？”戚凌愣了一下，“你们两个……不是……”

　　风九苦笑：“我们两个……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阿苏他毕竟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零号，你不也一样么？这种事情，不是努力能够改变的，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