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礼约格之审判————文礼
文礼  发于:2009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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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个醉汉一样把飞艇开得东倒西歪,幽灵们好心地将飞艇主人的报警信息封在35区之内,这才得以使他一路平安地飞向他的目地的。只是幽灵们能帮上的忙也仅限于此,因为接下来,他的战场转移到了现实世界。

  那条留言告诉他:

  约格十七区飞恒大厦地下负十层,黑星擂台。

  15.迷鸟之梦

  入夜的17区开始享受黑暗之下的华丽,每座大楼都灯火通明,恒星镜与人造光源将耸立于天地之间的巨人打扮得光怪陆离,像是一座座快要炸开了的城。

  人们都被楼城迷了眼,除了自动监控没人注意到天空中划下了一颗流星,它带着火焰的尾巴像燃烧的金鸟一般坠落,重重地撞击在光洁的地面。轰然的巨响过后,坠落的流星被摔成了十几块残片,一些立即爆炸,另一些仍在燃烧。

  从残片大致可以看出它曾是一艘外观不错的私人飞艇,现在却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响动只让附近楼里的人愣神了一会儿,又接着去做自己的事。约格人每天都很匆忙,不论昼夜,他们没时间关心外物,甚至连新闻也很少看。

  只有巡警认命地去处理这些掉落在他们管辖范围内的大型垃圾。紧急救援队用标准的速度悠然开来,一个档也不愿意多加,大型清洁车在救援队将火扑灭之后便以调好的匀速开始工作。

  这在约格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又一场穷极无聊的有钱人之间的飞艇竞赛中,一个穷极无聊的失败者被从空中击落。救援队熟练地找到驾驶舱的残块,将坚实的外壳剥去之后,拉出了虽然被很好地保护着,却仍因冲击的力度而晕过去的驾驶员。

  巡警得将他送进警室关上几天,以示惩戒,然后等他交过一定数额的保释金之后便从此回到路人状态,大家以后谁也不记得谁。不过这次他们并没能将这个倒霉的驾驶员依法拖走,夜空中疾速驶来一架黑色的军用战机,它将目标锁定在正在被清扫的这堆残骸上,然后找了个空位降落下来。

  巡警队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来这回并不像是因私人竞赛而造成的事故。但他依然从心底对跳下战机向他走来的人产生反感,警察对军人都有着生理上的厌恶,军人总是会以种种理由与权力带走本应属于警察的犯人。

  只是在看到来者的那头柔软而温暖的蜂蜜色头发时,巡警队长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立即挺直了腰板,带着所有人向他敬礼。那是几乎已经成为了民主党的商标的脸,细致而精美,再以蜜色调和,似乎能带给人们无限的希望,造就属于这个时代的新的信仰。

  [萨维尔先生!]

  巡警队长走到最前面,神情略显激动地向来者说道,[萨维尔先生深夜外出,怎能连护卫也不带?这里刚刚发生了险情,还请萨维尔先生……]

  蜂蜜色头发的男人抬起手制止了巡警队长的话,露出温柔却略带着歉意的笑容。

  [多谢你的好意,与你比起来,我却感到万分惭愧。对于这场小小的意外我十分抱歉,今晚我们只是想放松一下,却没想到会给你造成如此困扰。保释金和相关手绪明天一早我的秘书就会马上办理,不过现在能请你把我的朋友还给我吗?我想他醒来之时会想要在我的身边。]

  [啊……啊……这样……]巡警队长急忙叫住担架,将昏迷的驾驶员送到了男人面前,[原来是萨维尔先生的朋友……]

  男人并不理会激动的巡警队长,只是一把将担架上的人抱起,然后一脸伤脑筋的表情对巡警队长说,[多谢你的法外开恩。不过还请务必对今晚的事保密。如果让别人知道了……]

  [当然!当然!]巡警队长立即点头,[萨维尔先生也会有如此活泼的一面,这让我们真是……真是倍感亲切啊……哈哈……不过萨维尔先生的职责我们都是知道的,知道的……]

  [真是非常感谢。]

  男人道完谢,便抱着昏迷的驾驶员重新登上了战机,消失在约格的夜空之中。对于今晚的偶遇,激动得无以复加的巡警队长自然是守口如瓶。约格17区的这场小小的变动,注定不会惊动任何人。

  灼热的一片火海之中,绯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四顾,除了如同熔炉之内的火海,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绯伸手揉了揉眼睛,拿开手时,火海却奇迹般地消失了。但绯却知道自己仍然身处于火海之中:身体被炽烤般的灼热并没有消失,耳边还响着噼啪的火花崩裂之声,热气在脸畔呼啸而过,撩起了几乎与火焰融为一体的长发。

  只是现在的绯却身处于一片美丽的沙滩,三个月亮或大或小地挂在海平线之上,黯淡的光线照上满是金沙的沙滩,映得沙子中零碎的蓝菱矿砂闪出比星海还要壮观的景色。绯知道这里,位于约格一区的一片私人海滩,离海岸线较远处是约格民主党领袖的私宅之一。宅中一片欢歌艳舞,沉浸在奢华中的人们不会向这片美丽的海滩多看一眼。

  几个人影从一堆蓝菱礁群中走了出来,其中有男有女,相互嘻笑着上了悬浮车,悠闲地离去。在悬浮车消失之后,海滩的一角钻出了一个穿着与约格不符的繁复花纹衣着的少年。洁白的里衣衬底,宽大而带着数层缀边的外袍以深蓝的夜色为主,其上有着人工刺绣的万象星辰图案。除了镶满各色名贵宝石的腰带,领口与腰间还挂满了珠链与绶带,衣摆与袖口连着数条轻质材料做成的银色的带子,随着空气的流动而飘在空中,像是流动的月光。

  繁复而华贵的衣服将原本身材纤细的少年裹得像个棕子,但他却轻快地跳跃在异奇的礁石之上。火焰色的短发随着身体的起伏而跃动,像是飞翔在夜里的流星。

  少年来到了刚才那群人走出的蓝菱礁群之中,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异样的美景。一个几乎是全祼的男人正躺在一块礁石之上,月光般的肌肤上映着各种可怖的伤痕。蜂蜜色的卷发柔顺地铺洒在蓝菱礁上,而束缚着他双手自由的,却正是少年飞扬着的衣带之一。

  那个男人有着匀称的肢体,充满活力的肌肉将细腻的皮肤支撑出完美的体态。他似乎正想要坐起身来,然而在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少年时,蜂蜜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与憎恨,重新躺下了身,将修长的两腿抬高打开,向少年的方向露出隐密的部位。

  红肿的入口中流出的夹着血丝的白浊,划过大腿的根部,在三轮月亮的照射下如此诱惑与淫靡。少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红着脸来到男人身边蹲下,然后轻轻地解去了束缚着他双手的自己的衣带。

  [罗兰伽洛斯家的小少爷,不想享受一下吗?]

  重获自由的男人没有一丝感激,只是冷冷地坐起身,蜂蜜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神彩。

  [……我只是,来找申带的……]

  少年似乎并不习惯用嘴巴交流,说话的声音与语气都透出不流畅的奇妙音节。整个宇宙中只有生活在纯精神世界的巴比洛克住民才会在说话时有这种音调,于是男人轻笑一声,不无自嘲地说:[是吗,那就拿了东西赶紧走人吧,还是说您高贵的申带被用在这种事上让您觉得羞耻,要杀了我出气吗?]

  少年摇了摇头,喃喃地说:[别这样说自己,我知道,你不愿意的。]

  [哼,]男人冷笑道,[有区别吗?愿不愿意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劳您来替我操心。]

  少年的嘴巴动了动,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手中团成一团的带子轻轻地替男人擦拭着腿间的污物。然而男人像是受了惊一般,立即一脚便将少年踢倒在地。在他反应过来自己对拥有这个显赫姓氏的人做了什么时,精致的脸上一片死灰。

  [我不是……请您息怒……]

  男人扑到少年身边,慌张而语无伦次地说着,[罗兰伽洛斯少爷,请您原谅我的无礼!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愿意做,救您饶了我吧!您想怎么样都行!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我不能就这样……求您原谅我吧!我……我……]

  少年轻咳了几声,然后坐起来对他说,[……你别……我没怪你……]

  只是少年细弱的声音却并没有传达到男人的耳中。他拖住想要起身的少年宽大的衣服,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请求着原谅。少年想要将精神波传到他的脑中,然而刚刚一接触,便被一片黑色的旋涡卷入了男人混乱的内心。

  萨维尔·奥兰多,这个男人的一生像流水一般展现在了少年眼前。少年看到了年轻气盛的奥兰多是怎样地绽放着他的美丽与才华,他是同期中最优秀也是最美丽的一个,他的才能本该受到重视,只要他遇到一个好的引导者。

  然而他遇到的是民主党的领袖,那个早已腐朽得只能靠着科技的精华继续活下去的险恶的老头。他惊叹于出现在眼前的奥兰多的年轻与美丽,同时也因自己的衰老而疯狂地嫉妒着。他用权势占有了奥兰多的一切,将这美丽的花朵变成了自己的禁脔与政治交易的牺牲品。

  怨恨与不甘,还有一切肮脏的污秽之物让少年觉得作呕。在他好不容易断开被卷入深渊的精神之后,他发现自己正抱着光祼的男人默默地哭泣。只是男人却并没有领他的情,狠狠地推开他之后,精致的脸孔上满是愤怒与恶毒。

  [你这算什么?同情我吗?!然后在心里嘲笑我?!呵呵……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没了那个姓氏你比我还不如!你在这儿哭算什么?回到那个房子里,去哭给你的家长看!只要你的一滴眼泪,就能毁了我的一辈子!这就是你的姓氏的用途!你要是不会用我来教教你!]

  [……别说了……]

  少年扑到男人怀里,抬起被泪水划花的脸,[你别急……我不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男人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用冷漠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因为……因为我……讨厌他们……]

  [是吗,那么,你要什么?]

  少年不解地望着他,男人继续说道,[就算你讨厌他们,也没理由帮助我。你要我给你什么,来作为你不告诉别人的代价?]

  少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男人这是在与他做交易。在过去的人生中,他只知道买东西的时候付出电子币,这就叫做交易。但他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还有另一种交易。

  [不用,]少年摇了摇头,[你不用给我什么。]

  [是啊,罗兰伽洛斯的少爷要什么没有?]男人冷笑着,然后深深地盯着少年的眼睛,[可是免费的东西却并不能换来保障。就像是买东西一样,商人给你一个免费的东西,因为你并没有付出金钱,所以他不会给你购物单,也就是说对你使用那个东西之后的一切后果他都不会负责,这样,你还敢用那个免费的东西吗?]

  少年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使用免费的物品?像购物时赠送的赠品和节日里商家送来的小礼品都是免费的,怎么就不能使用了?但男人无意进一步解释,蜂蜜色的眼睛慢慢地结上了一层冰。少年不喜欢原本温暖的色彩变色,那他让觉得骨头冰凉。

  [既然你想不到要什么,那我就随便给你点什么吧。]

  男人说话时面无表情,只是迅速地扯掉少年华贵的腰带。少年惊叫了一声想要逃跑,却被男人压制在蓝菱礁石上。外袍与里衣被扯开,然后内裤被拉下。一个灼热而柔软的空间将少年胯间青涩的幼芽包裹其中,沉睡的花茎便开始慢慢地勃发。

  [……不要……]

  少年带着哭腔拒绝着男人的行为,然而恐惧和兴奋的感官双重刺激着他的大脑。灵活而灼热的舌头像陷阱一般挑/逗着未经人事的器官,少年只有像是溺水之人拼命地大张着口呼吸,双手绞缠着男人的发,紧紧地抱着在胯间起伏的头,不知自己到底是要将他拉离,还是想要更加深入。

  默默地看着蓝菱礁中满眼怨恨的男人与无助哭泣的少年,绯的眼里干得发痛。绯想扑上去狠狠地扇那个少年一耳光,想告诉那个正在一点点地向着爱情坠落的少年,如果你不毁了他的人生,他就会毁了你的人生。

  但他做不到,失去了形态却没有实际消失的隐形的火焰再次现出,火苗一点点地舔着这幅淫/乱的画面,直到完全在绯的眼前消失。绯再次伸手捂住了眼睛,他以为会摸到湿意,然而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16.燃不尽的昔日悲歌

  突然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在重新拿开手时,眼前是一片温柔的雨。约格一区的雨总是带着闪亮的蓝色,如同那夜映在蓝菱矿砂上的月光一般,晶莹剔透,美得如坠幻境。

  雨在窗外,而绯却站在屋子里。回过头,宽大的铺满纯白羽毛的床上有三个人,一个身形枯萎得如同干尸的老人正无意识地歪在一边,蜂蜜色头发的男人依然全身赤/祼,惊惶地看着倒在身边的老人,床尾处站着的依然是海边的少年,只是火焰色的头发已经长及腰间,被黑色的丝带束在脑后,只余几丝过长的留海垂下,遮住了他的脸孔。

  [他没死,]少年柔声说着,似乎生怕惊到了谈话的对象,[我只是修改了他的记忆,我没杀他。]

  [绯……]奥兰多颤抖着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我向学校请了假,今天,是你的生日呢。]

  视线移到了绯的手中,扎着美丽丝带的琉璃色盒子闪现着温暖的光,奥兰多惨白的脸色远远地映在盒子上,扭曲而诡异。

  [我给你留言说要来的,]比起当年的海边,绯说话的语调已经变得流利而清晰,但他却是一个不必使用生物发音器官的巴比洛克人,[所以直接进来了。]

  不敢对视绯的目光,轻轻别过头,却在看到床上的老人时像触电般蹦了起来。就算知道他还活着,然而每次看到他,奥兰多都不禁产生一种自己是在千万年前早已死去的干尸对话和做/爱的错觉。枯萎的身体,干哑而迟钝的声音,几乎要掉出眼框的眼珠,和必需使用注射性药物才能勃/起的器官。

  即使科技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修复人类的身体直至完好,但就像是重新翻刻过多次的记忆体,总是在一点点地耗损,直到记忆体完全毁坏。而直接转移大脑则会直接损坏原体,所以没有多少人会去冒风险。这个老人在漫长的生命之后终于开始一点点地步入死亡,但他却并不承认这样的事实。

  [杀了他好了,]

  奥兰多惊恐地抬起头,对上的是绯疯狂的金眸。

  [他早就该死了,却因权欲而拖着生命的尾巴不放。他死了的话,很多人都会高兴的吧。]

  [绯,不!]

  奥兰多扑到床尾,紧紧地抓着绯身上穿着的纯白的潘多拉学院长袍,[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这件事也不该由你来做。]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绯淡淡的问,[我不想,每次见到你时,看到的都是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血色遍布了奥兰多精致的脸孔,羞愤之中,泪珠从蜂蜜色的眼里滴出,滑落到绯的手背上。

  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绯不由自主地突然退后。蜂蜜色的眼睛惊恐地望着他,伸出去的手却只抓到一片冰凉的空气。

  [他的记忆我修改过了,要到明早才醒,]将琉璃色的盒子放到地板上,绯转身向门口走去,[今晚好好休息吧,生日快乐。]

  [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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