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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大学的生活也已经一个月了,因为学校离家里住的地方远,所以凌彻还是继续一个人搬到外面住,现在他住的地方还是自己和小务一起找的。暑假的两个月他们俩将所有的租房子的红单子全都看遍了,也都找透了,最後在一个外表其貌不扬的房子前打了住。
那是一栋四楼高的房子,可事实上应该算是三楼高,因为第四楼还是加盖的那一种。并不是属於公寓性质的地方,算是普通人家住的房子,一楼还住著房东一家人,其他二、三、四楼才租给学生。从外表看过去一点也不怎麽样,斑驳的墙面上头还画著一些用粉笔画的涂鸦,光是外表就是如此了,里面的情况更是糟糕。这让凌彻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当房东先生带他和小务沿著外面搭起来的螺旋型楼梯通到二楼时,那楼梯还会发出矶矶嘎嘎的声音,那铁做的楼梯表面还有些微生锈,这让他差点打退堂鼓,可还是被小务硬拉了进去。
当他们停在一间房间前,房东率先门推了进去,里面的空间是大可却没有个窗户,如果硬说有的话那被放著抽风机的地方倒像是窗户,只可惜被放了抽风机。那时候小务还问为什麽要放个抽风机在这边,房东才难为情的说因为这里是没有冷气,所以他都会提供抽风机在这里,至少夏天不会过於闷热。
现在的夏天不吹冷气似乎也太过於夸张,可凌彻对於这一点抱著可有可无的态度,反而是陪的人小务却皱起眉头。但最後他们还是选了这个地方当成以後一年的落脚地方。
现在已10月中旬,晚上的天气仍是热得受不了。凌彻将从家里带来的电风扇转至最大风量试图赶去四周的闷热。现在的他无聊般的转著手中的摇控器,当电视画面转到一半时就没了画面的情形,这对他来说早已见怪不怪了,因为早在他要来承租前,房东就告诉过他电视只能看到一半的频道,而且声音也很小。一半的电视节目不能看,凌彻也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也不会很喜欢看电视。
将手中的摇控器直转著,看著一幕幕的画面闪过,最後凌彻索性啪一声将电视关起来。他倒躺在床上瞄了眼旁边的手机,嘴里嘀咕著:"怎麽还不打来......."
才刚这样说,彷佛那手机与主人心有灵悉似的响起。凌彻赶紧的坐起身来接听,话还没说,电话另一头就先发话。
"我在楼下,帮我开门。"第一句话就是命令得口气。
"嗯,先等一下。"凌彻将电话挂断後,急忙的下楼,但一走到那螺旋型的楼梯时,他才又放慢脚步。现在已经十点多,有就读国小小孩的房东家人早就睡觉,如果现在还像白天那样霹雳啪啦的下楼一定会被念。
"怎麽现在才来?"一开门,见到还穿著制服的小务,凌彻抱怨著说。
"没办法,因为我刚才被留校,所以拖晚了。"从凌彻身边经过,小务直走上那螺旋型楼梯。
"留校?为什麽?"尾随在後的凌彻紧追不舍的问。
"............."走在前方的人顿时无言,他可不想说出真正的原因,那可是丢脸死了的原因。
"到底怎样啊?"凌彻一边掏出钥匙一边问著身旁等著他开门的小务。
"别问了啦,快点进去。"先将凌彻往里面推进去,自己才走了进去。
才一进门,迎面而来的热气更是让人受不了。小务赶紧将电风扇往他脸上吹,可这样似乎还不够驱散闷热的气息,索性他将制服的扣子全解了开来,这时才露出心满意足的样子。
"你挡在电风扇前面,我都吹不到。"看著前方将电风扇霸占的人,凌彻不满的小声抱怨著。
"早跟你说再买台电风扇的,这里热到都可以把人煮熟了........."也不管身後的抱怨声,小务还是继续霸占著那唯一的凉快源头。
"当初是你说要租这里的..........."凌彻小声的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住的,当初小务就直接代替他向房东说要承租这里,可现在却在抱怨这嫌弃那的。
"啊,我刚才忘了买饮料了,凌彻帮我买外面那间的柠檬爱玉。"
"你刚才不是可以顺便买的......."明明就在对面路口的。
"就说忘了嘛,拜托啦,我光是坐车到这里就累死了,你也舍不得让我又下楼又上楼的奔波吧。"
"........知道了。"凌彻知道只要小务对他来这一招,他绝对没辄。从桌上拿了几个硬币正要开门时,又回过身朝小务问声:"今天也要住下来?"
"是啊。"小务将电视打了开来目不转睛的看著,头也没回的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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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赶快去洗澡,要不然等一下又没热水。"凌彻交代著。他可没忘记这里只要过了11点电炉就无法使用的事情。
"不用了,就算没有热水也无所谓。现在这麽热洗冷水还差不多,赶快去啦,我快渴死了。"
凌彻叹了口气,他对於眼前的人总是无可奈何。将手中的零钱塞进口袋後凌彻才转身走了出去。
一听到那关门声,原本专心看著电视的人回过头确认对方已经出门才又倒躺在床上。
"还是现在回家好了,如果今天又像平常那样的话..........."小务自言自语的念著。最近他有一种病态,那种病态越来越严重,严重到连室友都受不了他,甚至都说不再和他同一寝室,为了这麽一件事情还闹到老师那边去,所以今天才会被留校。至於那种病态是什麽?那就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一种生理现象-说梦话!
说梦话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现象,只在於或多或少、轻或严重而已,要不然晚上说说梦话也是属正常,但偏偏他说梦话的现象却是经常,而且还越来越严重,连室友都被他那晚上的念念有词的声音给吵到睡不著,如果今天他睡在这里,那势必凌彻也会被他给吵醒的,可是如果现在离开的话,他们平常就鲜少见面了,要见面的机会只有在平常双周休,现在走人的话又得等到下星期,而且这种奇怪的病态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治好?如果一辈子都治不好的话,那自己不就一辈子都免想来见凌彻?
留下或是离开?非常简单的问题,可他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直到经过几次思考後,还是决定先离开的好。先把自己的病态治好再说。
小务一起身正要离开时,凌彻也在同时回来了。他惊讶的看著背起书包一付正要离开的样子的人。
"要走了?不是说要留下来?"
".......不、不是。我是想你出去怎麽那麽久,正要出去看。"一看到凌彻,他还是无法说出自己离开的话。
"因为那小姐说没柠檬爱玉了,所以换了杯奶茶给我,你喝不喝?"
"我不喜欢喝奶茶,你这里没别的饮料了吗?就算是白开水也可以。"
"外面的冰箱是有饮料,可是是啤酒。"
"啤酒?你怎麽也会喝?"如果他没记错,印象中凌彻是不会去碰的,至於什麽原因就没听说过了。
"前几天去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店员给了我一张刮刮卡,结果就中了一整箱啤酒。"
"还真幸运,不过啤酒的话.........."要说出自己是那种酒量到连一罐啤酒都会醉的事实是不可能的。
见小务也没反对,凌彻也将他当成默许,便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去,拿了几罐被冰到透凉的啤酒进来。
从凌彻手中接了过来,小务无言的盯著手中散发出凉气的饮料罐。在一旁的凌彻见到便问著:"怎麽不喝?"
"........嗯。"如果要他说出自己连这种酒精才4%的啤酒都会喝醉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喝一点就行,这样他就不会醉了。
稍微喝了几口後,确定没事後,小务才松了口气。他抬起头看到坐在旁边的凌彻却连动也没动那啤酒罐,他不禁的问:"怎麽了?"
凌彻摇摇头。"我不能喝........."
"为什麽?"难不成他跟自己一样都是那种酒量差的人?
"因为.......我很会喝,酒量很好。我怕....一喝下去後就会没完没了。以前和小明、应丞待在宿舍偷喝酒的时候,一开始也只是想稍微喝点意思就行了,可最後却欲罢不能,一罐接著一罐,而且我好像有发酒疯的样子。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不想再碰酒了。"
如果是别人发酒疯的样子,自己当然也没无聊到想去看,可是如果对象是凌彻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
小务眼一转、脑一动最後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他挨近凌彻然後说:"我们来划酒拳,谁输了就喝一罐啤酒。"
"酒拳?我不会。"
"教你就会啦。"
即使小务这样说,可凌彻还是摇头拒绝,但一触及到小务那失望的表情,他还是说:"要不然我们来玩牌,谁输谁喝。"
虽然跟他原本所想的不一样,不过最起码目的到就行了,於是凌彻的提议小务也赞成的点头。
凌彻从柜子里头拿出那放在最底下的扑克牌递给小务。小务三两下的将牌洗好後放在桌上问著:"那你要玩什麽?"
"心脏病,就玩心脏病好了。"他只会玩这个而已。什麽大老二的他可不会。
"两个人玩心脏病好像也没什麽好玩的,不过你想玩也可以。"小务洗了洗牌後再将牌对分直到结束。
"谁先开始?"凌彻整了整好手中的牌。
"你先吧。"
"嗯,那......一。"放一张。
紧接著小务又放上一张。"二。"
"三。"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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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轮了一回了,可却都没有一张正确的,正当两人开始失去耐心时,小务放上一张梅花十嘴上也念著十,可却没注意到自己念的和放上的是一样的,反而被一旁的凌彻给注意到,他眼明手快的啪一声将手放在牌上。
"哈!你输了,快喝。"看著脸色变黑的小务,凌彻心里暗自庆幸著幸好不是自己输,要不然他的糗态可是会一下子暴露出来,他可不想在小务面前出糗。
"......知道了,我喝就是了。"保佑啊,千万不可以一灌完马上就醉过去。小务暗地的在心中祈祷著。
一拿起啤酒仰头一灌下去,直至那金黄色液体全无,小务才啪的把罐子扔到一边去。他一手撑著好像铅球般重量的头,一手捂住嘴巴企图掩盖那欲呕的感觉。
"小务你不能喝?"见小务的表情不对,凌彻赶紧上前询问著。
"疼...........头痛死了。"他抬起眼看著眼前的凌彻,凌彻的身影好像扭曲般混淆了他的视觉。
小务摇了摇头,不摇还好一摇更是晕头转向,最後更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怎...怎麽会这样?"凌彻惊愕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他万万没想到小务的酒量竟然会这麽差,只是一罐酒精浓度不超过5%的啤酒也可以喝醉。
在手足无措之际,也不知道为什麽,凌彻就是拿起电话拨了过去。他不知道他是打给谁,可电话都打过去了,最起码还是问问该如何处理醉汉的事。
"凌彻你找我啊?"小明的声音适时的出现。
凌彻愣了一下才又反应过来,原来他打电话给小明。难怪这声音怎麽这麽耳熟。
"小明,那个喝醉的人要怎麽处理啊?因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想问你,毕竟以前我喝醉的时候你和应丞都会帮我收拾善後。"
"谁喝醉啦?"说了这麽一句话,小明的声音却无端冒出一句『那是我的宵夜,别乱吃!』的话。
"啊?你刚说什麽?"被搞得弄不清的凌彻问著。
"我不是在说你啦,我是在对黎适说话,那家伙在打我宵夜的主意。啊,刚才我们说到哪了?啊!是说到喝醉的人嘛,我想起来了,你别管就行了,既然那人喝醉了就让他醉死就行了,难不成你还要伺候他啊?"
"原来如此........."
"对了,是谁醉了?你朋友吗?"
"是小务,他.........."凌彻话还说完,电话的另一头就传来大笑声。
"你有没有搞错啊,竟然和小务喝酒,那人是出了名的肉脚!酒量差到连女孩子都比他强,他甚至连一罐啤酒喝了都会醉过去的那种,没想到你竟然还和他拼酒,怎麽你没告诉他你以前的绰号吗?想跟你这个酒国英雄比,简直就是笑死人了。"
"他的酒量真的那麽差?"
"对啊,他..........."话说到一半,电话的那头又冒出了『靠!你这死家伙是故意的喔,就算要偷吃至少也留一个小笼包给我,等会给你好看。』
"呃.....小明你看起来好像很忙,那我先挂了。"
"嗯,那改天再聊,现在我先来砍那个偷吃我小笼包的人做人肉叉烧包来吃,就这样了。"
双方收线後,凌彻看著倒在地上俨然睡死的人,他叹了声气然後说:"怎麽会这样......."
将小务从地上拉到床上去,凌彻也费了不少力气。他本身也不瘦弱可要背起比自己重的小务多少还是吃力了点。
小务也睡了电视也没什麽好看的,还是早点睡好了。收拾好後凌彻正要将电灯关上时突然间似乎听到了什麽喃喃自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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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睡著的人可嘴里却念念有词的直说著让人听不清楚的鸟语。
发现到原来是小务在说梦话,凌彻当场笑了出来,但他可没忘记要小声点,他可不想吵醒那说梦话的人。为了想听清楚小务在说什麽,凌彻走上前挨过去一听,这一听他人也愣了住。
隔天一早醒来的时候还被那一丝丝抽痛的宿醉给弄得天眩地转的,小务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人在,凌彻也不知道到哪去了。他看了看旁边的闹钟已经早上十点了然後站起身来走到衣柜处打了开来,那里有的不只是这房间主人的衣服,里面也参杂著他的衣服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经常来这里住宿的习惯,也让他的私人用品渐渐多了起来。
拿起漱口用的牙刷及杯子,对於宿醉後还有的晕眩让小务还处於茫茫然的状态,他走出屋内到旁边的浴室间刷牙,薄荷口味的牙膏在这个时候发挥功效,倒让他清醒了不少,等到他从浴室间回到屋内时,凌彻已经在里头,桌上也有了一大袋的早餐。
发现到小务进来的凌彻便对他微笑著,这让小务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什麽凌彻要对著自己笑,难道是他脸上还沾著牙膏?他摸摸了脸,可脸上真的也没沾上什麽啊,那为什麽他要对自己笑?
"怎麽,我脸上有沾到什麽吗?"将手中的杯子放进衣柜後,小务一屁股的坐在地上。
"没有,只是想看看你的脸。"凌彻话一说完又笑了笑。
"看我的脸?"他没听错吧?如果自己的脸能够让人看了都会笑,那自己是不是该觉得悲哀?怎麽自己长得很好笑吗?
"吃早餐吧,我帮你买了蛋饼。"
两人在进行早餐时间时,低下头吃著早餐的小务很敏感的感觉到对方一直传来的目光,他抬起头看去凌彻只是低下头吃著自己的早餐也没做别的事,他在心里想大概是自己宿醉未醒所以才会胡思乱想,可当他又低下头的瞬间那监看的视线又传过来,这次他很快的抬起头来果然和凌彻四目相交。
"做什麽一直看著我啊?"他可不喜欢莫名其妙的被人盯著看,尤其是从刚才凌彻的行为举止就够让他摸不著头绪,现在又被人没来由的猛瞧,这让他有些不悦。
"没有啊......."
".........."虽然对方否认,但小务也还是不想被人这样盯著看,索性早餐也不吃了,他乾脆站起身走到床上拿起摇控器打开了电视试图分散自己的敏感亦或是对方的注视。
看电视的途中,凌彻果然也没再盯著他瞧,他和自己一样也是看著电视。突然间一个想法从脑海里闪过,小务想到该不会是昨晚又说梦话被凌彻知道的事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今天凌彻会以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也是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