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keroro
keroro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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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我忏悔地哭泣着握紧了拳头,后悔莫及。

“你这个自私、懦弱的同性恋!没想到你是这么的绝情,把柯洛用完了就扔!柯洛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舍了,你却在一边高枕无忧地看戏!”赵阳怒斥着我的罪行,恨不得将我咬下一口肉来:“你知不知道你毁掉的不是单单是柯洛一个人,是我们整个柯家一家人的幸福!我为了供小洛上学,自己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地一天打几份零工,就盼着他能出人头地,可是,没想到我盼来的竟然是他的跳楼自杀!我爸爸为了他的事伤打击得一病不起,没过几个月就过去了。。。就连我那最无辜的小妹也因为这件事在学校里受人指指点点,终日过着抬不起头来的日子!你这个杀人犯!杀人不见血~~~“
说着,她咬着牙向我扑过来,欲跟我拼命,却被严穆秋死死按住。
“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是有目的地接近徐驰的啰?”严穆秋静静地问道。
“没错!”赵阳倔强地抬起头回答道:“我假装在公车上要偷他的钱包,没想到那个笨蛋轻易地就上钩了。只要我装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他马上就会同情我。他在酒吧里被打、还有他背上的伤都是我设下的圈套。我故意装出一幅热心肠的模样,就是要慢慢地走进他的生活,在他毫无警觉地情况下报复他所犯下的所有罪孽!”
赵阳那大大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狠毒的亮光:“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杀人不见血!你们自以为手段高明逼死了别人还可以逍遥法外,所以我也要用你们的这一套手段来对付你们!我要让你们尝尝被人逼到绝境上的滋味。。。哈哈哈。。。”
赵阳那疯狂的笑声令人寒彻心骨,我不禁全身发抖。

“可惜这戏不能让你演到最后了!”云涛站了起来,“我们已经向警方报案了。很快,他们就会以谋杀未遂起诉你的。”
“云涛。。。放她走吧。。。”我突然说道。
大家都大吃了一惊。
“小驰!你还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云涛大声对我吼道:“她给你的安眠药是假的,那是含高纯度砷的精神药物,对大脑的损伤极大!而且她让你喝下产生幻觉的鸡汤,企图引你自杀。。。”
“别说了。。。”我疲惫地说道,“是我先有愧于她,这是我应得的。。。你放过她吧。。。”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地装好人!被我欺骗了,你一定恨我入骨吧?你的虚情假意我一点也不希罕!”赵阳瞪着我大叫道。
“不是”我静静地看着她说道,“我没有装,也没必要。你说的一切我都承认,我确实罪该万死。但是,我的死不能由你来决定,这个,应该由上天决定。所以,我会继续活着。。。”
我用我最真诚的眼神望着她:“我也不会恨你。起码,你替我擦脸的恩情我还是记得的。”
赵阳眼里涌动着汹涌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我望着这个因仇恨而迷失了自我的女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痛苦地背转身去。

“你是怎么怀疑上赵阳的?”事后我向云涛询问道。
“一开始我没有怀疑她。”云涛笑了笑,“只是听同炎说,她有一头漂亮的短发却还老是戴着假长发套示人,这让我觉得她有点古怪。那天你晕倒在房间里,你问我窗台上有什么东西,这件事让我很不安。后来我又仔细地看了看,就在窗台的凹痕里发现了一些挥发性化学物的残迹,这立刻就让我警觉有人在捣鬼了。加上你精神那么不好,我怀疑起赵阳送你的那瓶安眠药可能有玄机,就偷偷拿了一点,请在医药公司的朋友替我化验了一下,结果发现它大部分成分是砷,我就心想糟了,连忙叫上严大哥来找你。。。还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
“是啊。。。我太迟钝了,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幽幽地叹气,“虽然他们长着完全不同的两张脸,但是留着短发的赵阳,她的背影看起来竟然跟柯洛是那么的相象。。”
“你。。。现在觉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云涛警惕地看着我。
“我没事,云涛。”我笑着安慰他,“拜托你,我砷中毒的这件事不要告诉同炎。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可是。。。”云涛有些犹豫。
“他已经为我的事操了太多心。。。”我含泪向他请求道,“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受怕了。。。”

35。
同炎在赵阳走后第二天回来了。
“驰!驰!”一到家门口,他就向我飞奔过来,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你没事吧!我听说了你发生的事,吓得马上从昆明坐飞机回来了!”
“没事。。。”我仰走头来冲着他笑着:“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要好好地等你回来。。。”说着,我攀上他的肩,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吻。
我的爱人终于回来了。我在心里叹息着,感谢着上天的恩赐。

“驰、驰。。。该吃饭了。。。”
是同炎在外面叫我。我蹲在黑暗中抽着闷烟,没有回答。
“驰——”同炎拉开门,打开壁灯笑了:“原来你又躲在这里抽烟!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了?吸烟对男人的身体影响很大。。。”他温和地责怪着我,走过来想要夺我嘴上的香烟。
“让我安静一下吧。。。”我头一偏,口气软软的央求道。最近头疼得很厉害,让我说话全没了平时的锐气。
他一愣:“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
“你还在想赵阳的事?”
“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温柔美丽的女孩子,会在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要杀死我的恶魔了?”我愣愣地向他发问道。
“驰。。。”同炎叹着气,抚慰地搂住我的肩。
“我现在才开始怀疑,在过去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中倒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赵阳那么温柔可爱,结果要置我于死地,就连我一直以为爱我的柯洛,他也只是把我当成消除寂寞的休闲品,还有云涛、他也是为了你才把我从你身边拉开的。。。”
“你说什么?”同炎立刻白了脸。
我象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喃喃自语着:“没有人、没有人真的爱我。。。”说着,我不由得紧缩了全身。
“傻瓜!”同炎紧紧地搂住我:“你干嘛要在意这些?我不管别人怎样对你,但是起码,你还有我啊。。。难道你到现在还在不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炎。。。”我猛地抬起头来,坚定地对他说道:“说你爱我。”
他有点意外。
“为什么突然要。。。”
“你别问,只要对我说就好。”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半天没有开口。
心一点点地灰暗下去。我笑了笑,认输地站了起来。
“驰——!”同炎在我的身后猛地抱住了我,哽咽道:“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对不起,我早应该告诉你的,可是我就是没勇气对你说出口。。。我真的很怕你会象白桦那样,在我对他说了爱他的第二天就死去!对不起。。。”
上天难道真的这么喜欢作弄我们吗?我苦笑着,眼泪不住地涌了出来。

“驰,你要不要看我拍的风景照?”
见我这几天都郁郁寡欢,同炎竭力想让我开心起来,给我递过来一本相册。
蓝天碧湖,湍急的河流,盛装的少女。。。绚丽的照片被我一页页地翻过,终于我的手在一张满是白花的照片上停住。
青翠的叶子,细小的花瓣,看似默默无闻,却周身散发着生命的光彩。
我被深深地打动了。
“这个是在云南的马罗山拍到的。当地人都叫它‘幸福之花’。据说要是能让它开遍家中的庭院,那家人就会快乐幸福地过一辈子。。。我当时还真想带些种子回来呢。。。”同炎有些遗憾地说道。
“云南?”我的心突然一跳,喃喃道:“是云南啊。。。”
我叹息着抚上照片,这朴实无华的花儿,还真象柯洛呢。。。
一想到这里,我的头突然剧痛起来。我挣扎着抱住了头。
“驰。。。你怎么了?”同炎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头。。。头疼。。。我的头。。。”脑子里仿佛有千万面鼓在“轰轰”地奏鸣,巨大的疼痛摄住了我的心脏,令我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啊——”难耐痛苦的我抱头扑倒在桌子上,“哗啦——”一声将上面的东西全掀翻在地,顿时,玻璃“呯呯”地碎了一地。
“驰——”同炎惊恐地扑上来想抱住我,却被我推个趔趄。
“不要过来!”我暴躁地向他喊道。那熟悉的脸在眼前旋转着,慢慢地呈现出一个可怕的样子。她恶毒地朝着我笑,伸出枯瘦的手指向我抓来。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拼命地甩着头,,企图摆脱那可怕的幻觉,然而它却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怎么也挥之不去。
巨大的疼痛和恐怖的幻觉折磨得我死去活来。“我受不了。。。”痛苦无处发泄的我猛地抓住了自己的头,拼命地往墙壁上撞去。“砰!砰!砰!”墙上被撞得血痕斑斑,热乎乎的血顺着额头向下流,然而我毫无察觉,继续重复着这一自残的行为。
“驰!别撞了——”同炎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我制住,大吼着流下泪来:“你清醒一点!看着我,我是同炎,我是同炎啊~~~”
“同。。。炎。。。”我精疲力尽地在他怀中喘着气,疼痛渐渐褪去,意识慢慢恢复过来,我终于大哭着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同炎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将我搂紧。

36。
从那以后,同炎再没说过有关云南的话题,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守在家里精心照料我,然而我的情况却丝毫未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
每天夜里,我睡着不到半个钟头就会从梦中惊醒,然后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活象个失魂的傀儡。头疼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每次一发作,我便控制不住自己,撞墙、砸东西、将窗帘撕得粉碎。。。在我清醒过来之后,我又会后悔地大哭着,向他发誓自己不再犯。这些同炎没有责怪我,他温柔地容让了我所有乖张的行为,但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达到忍耐的极限。

秋天的天气晴朗而干燥。我坐在阳台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象只老猫似地直打着盹。
“驰——”同炎温润的声音唤醒了我,他冲着我微笑着:“云涛和穆秋来看你了。。。”
“哟!阿驰!”云涛笑嘻嘻地从同炎的身后闪了出来,象变戏法似地捧出了个大蛋糕:“生日快乐!”
“云涛~~~”我心里一热,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了。。。”
“嘿、嘿~~~”严穆秋笑眯眯地摸着下巴,“才23岁而已,真是让人羡慕的青春啊。。。”
“少在那儿酸了。。。老哥!”云涛大笑着打断他:“阿驰!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梅生了,就在今天凌晨,你说巧不巧?你和那孩子竟然是同一天生日呢!”
“呵呵。。。”幸福的感觉充溢着我的胸口,我只有傻笑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来,吃蛋糕吧。。。”同炎打开包装盒,突然停了下来促狭地调侃我:“驰,要不要插根蜡烛许个愿?”
“少白痴了。。。”我脸红了。
“哈哈。。。不错不错。。。这多浪漫啊。。。”严穆秋朗声大笑了起来。
“那么,小驰来切蛋糕吧。。。”同炎笑着递过来水果刀。

在看到那锃亮的尖刀的一刹那,我的笑脸僵住了。
“怎么了?”同炎见我呆立着不动,奇怪地向我靠过来。
“你别过来!”我恐惧地冲着他大喊道,仓皇失措。头又开始炸裂般地疼痛起来,我颤抖着抱住着头,缓缓地蹲下去。“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喃喃自语着。
“驰。。。”同炎瞧出了我的异样,连忙飞奔过来抱住我问:“怎么了?头痛了吗?我去给你拿药。。。”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脸,突然一把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要杀我!”我神经错乱地大吼着,手上的劲越来越大。
“驰。。。”同炎因窒息而涨红了脸,他吃力地喊着我的名字,拼命想拉开我,然而却作不到。我就象个凶狠的怪兽,瞪着血红的眼睛,亡命地欲置他于死地。
“徐驰!”我听见有人在尖声大喊,然而癫狂的我丝毫没有听进去。
正在我失去理智的紧要关头,“碰——“地一声,有人在我的后脑勺上重重一击,我随即失去了知觉。

谁能让我清醒过来?我在黑暗中绝望地哭泣。
周围一片死寂,什么人都没有。我一个人无助地颤抖着,无法摆脱的梦魇死死地缠住了我恐惧的心,我就象一片无力的树叶,被命运的风浪一波波地颠簸着,慢慢落入黑暗的深渊。
“啊——”在噩梦中浮浮沉沉的我,终于挣扎着醒了过来。
身上的薄衣被冷汗浸湿,凉凉地贴在皮肤上,透心的寒意让人不由得直打哆嗦。脑子还是一阵一阵地涨痛着,喉咙似火烧般的干渴,我吃力地走下床来,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去。
“同炎,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当我快要走到客厅时,突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徐驰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了,他发起疯来你都会有生命危险!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看还是把他送精神病院吧。。。”严穆秋的声音很坚决。
“轰——”地一声,我的脑子象炸开的锅,“嗡嗡”响成一片。
他们要抛弃我了吗?终于他们还是厌烦我了。。。我紧紧地抱住颤抖的身躯,在黑暗中缩成一团。
“不行,我不想就这样丢下他不管。。。”同炎犹豫着。
“这怎么会是丢下他不管呢!我们也是为他好,希望他能早点恢复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啊!”
“可是‘精神病’这三个字会伤害到他的!”同炎还是那样的不忍。
“但这是不能不接受的事实!你看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哪里还象个正常人?目前的首要问题是要想办法治好他的病,再这样拖下去,他恢复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小。”
“这。。。”同炎犹豫了。
“医院方面我来联系。。。”云涛开口了,“我保证他会在最好的医院里得到最优等的医疗待遇,而且你也可以常去看望他。你觉得如何?”
不要。。。不要。。。我心里默念着,暗暗祈祷着同炎拒绝他们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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