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琉曦
琉曦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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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你要想清楚……
小指是做什麽的手指……
「玄玄……你不可以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喔……」软嫩的童音听起来令人感到无比舒适。
伸出胖胖圆圆的小指「我们来勾勾手指,谁忘记了的是小狗!」
「好!」被唤作玄玄的小男孩看著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孩,微笑著伸出手指与他相勾……
在夕阳的馀辉中,两个小小的身影,紧紧勾住了彼此的手指,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

第一章
「李课长,我很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吧。」秘书课的王小姐面红红的告白著,眼神中充满期待。
「不好意思,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君寻无奈的苦笑道。
看著那掩面跑开的背影,一直躲在暗角看著整个过程的杜辉缓缓的走出来「她是第几个了?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麽。」
上个星期是人事部的陈小姐;上上星期是会计部的林小姐;上上上星期是….;每个星期都有女生向君寻告白,但是每次君寻都只是淡然拒绝了。
「都这麽多年了,你不累啊!」杜辉看著多年好友,一股无力感不断的踊上。
杜辉和君寻从国中时代开始已经是室友。这麽多年来,杜辉看著君寻拒绝那些狂蜂浪蝶不下数百次,而每次他的理由都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为什麽”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好多次,那些被拒绝的女孩问过;杜辉自己也问过。但每次君寻都只是微笑,笑得苦涩,眼瞳中透出点点的无奈和期盼…
“值不值得”已经不再是讨论的范围,真的要说的话,就只有怪自己已经陷得太深;到自己发现时,已经不能回头了…想起那次在夕阳下的相会,想起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君寻的心都会隐隐的愀痛……
良久,君寻从回忆中醒了过来,对杜辉温和一笑,「回家吧,煮饭给你吃。」
看著好友那单簿的身影,杜辉不禁皱起眉头,为君寻的痴叹息。
****
「不用吃得那麽急吧,小心呛到喔。」君寻微笑地看著坐在自己对面狼吞虎咽的人。
「你煮的东西好吃嘛…」杜辉口齿不清的答。
自己煮的东西是很好吃没错,但也不用那麽夸张吧。夹起一块糖醋骨,嗯,果然好吃喔,酸酸甜甜的。满意地看著自己煮出来的晚餐,每碟都色香味俱全。
「君寻,你在等什麽吗?」杜辉的询问打破了那短暂的和谐。
「不就是等你吃完饭喽。」君寻眨了眨清澈的眼睛,一脸无知的问。
「别给我装傻,你懂的!」杜辉微愠低吼「我们这麽多年朋友,难道我不值得你对我担白吗?还是你根本没把我当成朋友?」
君寻看也瞒不了多久,而且也没什麽好隐瞒的,便道「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君寻微笑地看著他的室友,「从前,有一个小孩…他身边经常跟著一个比他大几年的男孩。无论去到那里,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人们要是想找其中一个;只要找到一个,另一个必然会在附近。他们很有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经知道对方想要什麽。」随著思绪飘回过去,君寻淡棕色的瞳仁流露出杜辉没看过的甜蜜。

第二章
「那小孩是你?那那男孩是谁?」杜辉紧张的问。他实在很想知道,那个能令君寻放弃这麽多的人是谁。
君寻好像没有听到杜辉的问题似的,沉醉在儿时的回忆里。「但是有一天,男孩消失了。不论小孩怎麽找,怎麽闹;他始终都看不到那个令他感到安心的身影。小孩哭了好多天,哭得眼睛都肿了。小孩的妈妈急得要死,哄了足足两个月,小孩才稍稍回覆过来。而那男孩的名字则成为家中的禁忌…」君寻清秀的脸上虽然挂著淡淡的微笑,但却令人感到心痛。
拿起热牛奶轻啜了一口,抬头对满面疑问的杜辉道「故事到这里完结了,还满意吧。」
「你有找过吗?」杜辉问出自己想知道的。
「呵呵,小辉好笨呢。找…我没找过。他走的时候我才五岁,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怎找?而且,就算找到,我又可以说什麽呢。」君寻看著杯中的蒸气,缓缓的道。
「你打算等他等到什麽时候啊?一辈子吗?不要那麽傻…」微一蹙眉,杜辉把一值盘踞在君寻心中的问题点破「再者,若果他是在乎你的话,他也会找你。这麽多年来,他一点音讯都没有,当中的变数实在太多了,你的耐性还不是普通的好啊。」
「变数吗?」君寻苦笑「十几年的变数实在多得很,但是我信他一定会找到我的,不论我们分隔多远...况且我都已经等了这麽多年,也不差了这一、两年...」原本哀伤的眼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著点点的坚定。
还想再说什麽的杜辉在看到君寻那痴心的神情後,把话忍住了。
********
随後的一个星期,君寻所属的开发部接了一份重要的工作全力赶工,直至昨天和客户签了合约,整个部门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於是有人提议一起去酒吧狂欢,慰劳连续多日通宵工作。一众员工当然是大力赞成喽,有得玩又不用自己出钱,何乐而不为呢?而君寻这个课长,顺理成章的被拉去了,因为他要付帐。
在酒吧里,大家的情绪都十分高涨;笑闹声、猜枚声不绝於耳;不断有人向君寻灌酒,一杯接一杯的。本来酒量就不怎麽好的君寻,喝了几杯已经半醉了「不行了……」挥了挥无力的手,「我上一下洗手间。」说完也不理有没有人听到就摇摇晃晃的走进洗手间。
君寻解决完後,回身想要洗个脸清醒一下;这麽多年来还是一点都没变,半点酒都碰不得;每次一喝酒,人就昏昏沈沈的,加上这几天都没好好合过眼,好眼困啊。轻唉了一口气,一边揉著眼困的眼睛一边离开洗手间,怎知刚踏出第一步,眼前一黑,身子就向後倒去。跌进了随後男人的怀里…

第三章
跟随在君寻身後的冥冷一早就看出前面的人不妥,稳稳抱住了向後倒的人儿,微一蹙眉,轻拍人儿绯红的脸颊,「你没事吧,醒醒。」
朦胧中,君寻感到有什麽在骚扰自己,不悦的轻哼「不要吵嘛…好困耶…」说完更往冥冷的怀中蹭了蹭「嗯…好温暖…」
冷俊的脸上勾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想不到我也有被当成床的一天…嘿」抱起怀中的人儿,走出洗手间。
在门口等他的下属立即迎上来,在看到君寻後,呆了一呆,疑惑的看了看君寻,「冥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约了血虎的人谈最近场子的问题。」
冥冷微一点头「我们走。」简洁的命令,这就是他的性格,惜言如金。
「那…那…那位先生,要把他带去吗?」那名手下支支吾吾的问。不竟他们主子是不好惹的,一不小心就连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瞄了一眼正在自己怀中熟得甘甜的人儿,「对。」便坐上车子。跟在後头的下属暗觉奇怪,主子一向不做多馀的事,怎麽今天竟然会带著一个陌生人附会?难道他是一个重要的人?各人虽然怀著满肚子的疑问,但主子的事做小的也不好多问。
在车子里,冥冷在真真正正的看清了君寻的样子,如弯月一般的柳眉、可爱小巧的鼻子、厚薄适中的丹唇,配在白晢的鹅蛋脸上,显得十分灵秀。看著这秀气的脸,一阵暖意涌进了早已冰封了的心,莫名的宠溺在心头泛开。冥冷专注的看著怀中人儿的睡颜,像天使一样纯真。真想好好珍惜他…冥冷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没人察觉到的微笑。
「凤、龙。」冥冷向坐在前座的下属下命令「一会你们给我保护他,不要让血虎的人看见他。」
「是。」凤和龙恭敬的应道。
凤和龙是冥门中门主的左右手,每一代的冥门冥主都有一凤一龙作为护法;他们从小就接受严格的训练,准备随时为冥主牺牲。
车子来到一间豪华的酒店前面,冥冷将君寻放开的时间,发现他在离开自己的怀抱後所表现的不满,俯身在他耳边呢喃「我很快回来。」
冥冷刚步入酒店,就有一个血虎那边的人上来迎接,微一鞠躬「冥主,这边请,虎哥恭後多时了。」
跟著引路的人,冥冷一行人转入了一间华丽的大厅,在厅的中间有一张由上好桧木制成的大桌子。在桌子的另一端,坐著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是血虎帮里得高望重的长老洪福,而在洪福身旁坐著一年轻人,身後还站了几个手下。冥冷微一挑眉,目光扫过众人,最後落在洪福身上。

第四章
「洪爷,好久没见了,您最近好吗?」由於洪爷是前辈,所以冥冷称呼他时亦用敬语,但眼神仍是一贯的冰冷。
老人清明的眼睛定定的望向坐在对面的冥冷,「冷,听闻最近血虎和冥门有不少冲突。」沉稳的声音从苍白的嘴唇缓缓流出。
微一抬头,无惧的对上了洪福的迫视,淡淡的说「没错,可是是你们先越雷池,我们没必要忍让。」
「那好,我们开门见山,可以把抓到的人给我们处置吗?」
「若果血虎可以给我一个理由,不然冥门自己自有处决的方法。」一双利芒从狭长的鹰眼中射出,浓浓的杀意让在场的人有股快要窒息的错觉。
冥门的规定纪律严苛是人所共知的,而且手法十分残忍,惹到冥门的人不但身体受到残酷的虐待,心理上亦受到无情的催残。那些人就算有命挨到最後,没几天都一定会自杀,清楚这一点的洪福不禁白煞了脸。
看到洪福的紧张,知道自己找对人了,嘴角微微扬起,续道「这次我当是给洪爷面子,人可以给你们,但是从血虎要撤出东区。」冥冷一向擅於利用优势,这次无疑是拿回东区占有权的好机会。这阵子血虎的人愈来愈嚣张,不断的在东区建立自己的势力,使得本来属於冥门的东区成了两帮争夺的灰色地带,冥冷早就想好好整顿一下,现下机会难得,可以卖洪福一个人情、又可以快速平定东区的乱事,黄金时机不好好抓住更待何时?「洪爷要时间考虑吗?」带著挑战的微笑看著洪福,真想不到当年叱吒风云的英雄人物,现在居然会为小小的事情犹豫不决,真是岁月催人啊。
「好。」洪福沉声道。苍白的额上亦泌出冷汗。坐在一旁的年轻正想说什麽,却被洪福一个给眼神压下去了,只有愤然怒瞪著冥冷。
「洪爷不打算为我们介绍一下吗?」在注意到那挑衅的眼光後,冥冷淡然的问。
坐在一旁的人听到自己被点名,立即开口,「我是血虎的现任帮主仇杰。」撇了一眼那乳臭未乾的小鬼,真天真啊「你好,仇先生。」转向洪福,「洪爷,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把人送回,没什麽特别的话我先告辞。」不等洪福的回答,冥冷优雅的离开了大厅。
冥冷走後,洪福彷佛解脱似的往後一靠,一下子好像又老了十几年。
此时,仇杰不满的发言,「为什麽我们要这麽多忍让啊,就连东区也还给他们了?」
看了看仇杰那愤然的样子,洪福不禁感慨起来,唉…若这小子有冥冷一半冷静机智自己就不需要再担心了…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离自己金盘洗手的时间还很远啊。深深吸了一口气後,对著侄子语重深长的说「其实这次,我是趁机把东区还给冥门的,毕竟近几个月你也干得太过份了。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冥门的人不好惹的,你现在自己帮主的位置还没坐稳,冥冷那家伙轻轻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把你拉下台。到时候,帮里群龙无首,冥门要吞并我们易如反掌。所以,在你的势力稳固之前,我们要尽量忍让,拖延冥门的行动。」

第五章
刚步出酒店,龙便迎了上来,「冥主,事情还顺利吗?」顿了一顿接著说「我派了人明天接收东区。」
冥冷赞赏的一笑,「有时候我真怀疑把聪明绝顶的你放在身边是不是一件危险的事,你看东西看得这麽透彻,在你面前人就好像是用玻璃做似的。」
「谢了,我就从来没看穿过你的心在想什麽。」龙半带讽刺的调笑著,龙凤和冥冷从小就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因此冥冷更说过没外人在场时,那些烦文辱节可免则免。
在车子里,君寻紧紧拥著冥冷的外套,对那份微弱得过份的温暖略感不满,微蹙著秀眉,把外套拥得更紧了些。冥冷回到车子後,把正在皱眉的君寻抱回怀中,感受到被一股温暖包围住後,君寻往冥冷的怀中蹭蹭,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後,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再度沉睡。
为怀中人盖好了外套後,冥冷抬头,视线对上两名诧异的助手,无奈的轻叹,毕竟也瞒不了多久,早点说也好。「他就是天使。」看到一向冷静机警的龙和凤一脸迷惑的样子,冥冷低低的笑了起来。
「难道是你一直想著的那个儿时玩伴?」还是凤比较细心,先回复过来。
「你打算和他相应吗?」龙眨眨眼问。
「不。」修长的手指轻抚那滑如凝脂的脸颊。「他不可以受伤。」看著君寻的眼眸充满温柔,「他是我的弱点,要是给其他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设想。」
「凤,今晚让他在你那睡一晚,明天他醒了就帮我送他回家可以吗?」冥冷有点不舍的看著君寻清秀的脸孔,轻轻点道。真恨不得把他揉进骨血之中,唉…
「冷,你不怕凤把你的宝贝给吃了吗?」龙贼贼的笑著。说完他立即感受到身旁传来杀死人的视线,回头看到凤微笑的看著自己。「呵…说…说笑咩…」别开玩笑了,凤认真起来,十个自己也赔不了。
**********
第二天一早,头痛把君寻从周公中拖了回来,缓缓睁开了眼睛。低血压令他的每朝醒後都要呆一段时间,脑袋才开始运作。呆呆的看著这间陌生的睡房,自言自语地说「这是哪呢?好累啊…」伸手揉了揉眼困的眼睛,完全没有注意到从他醒来开始已经盯著他看的男人。
凤端著香喷喷的早餐,半带戏谑的对君寻说「回魂没有,睡了那麽久,醒来还呆啊。来吃点东西吧。」
君寻看了看凤自然而言的说「小姐,昨晚麻烦你了。」完全忽略了凤额上的井字,还给了凤一个明艳的微笑。
「我是男的,先生。」凤也报了微笑。
君寻呆了一呆,认真的说「你真漂亮啊。」
「你说英俊我会更高兴。」继续微笑,但很冷。
君寻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昨晚谢谢你,我也该走了。」在他们对话时,君寻已经慢慢清醒过来,并打算走了。在玄关处,君寻突然停下来,转身定定的看进凤的眼睛,彷佛要看出什麽端倪似的,「凤,昨晚我到底是怎麽睡倒的?」
「在洗手间,我跟在你身後。」凤淡然的答,早有准备。不过令他惊讶的是,君寻的眼神竟然这麽凌厉,自己竟然有被看透的感觉。
虽然得到了回答,但君寻心中总觉得有一些环节是他错过了的,他隐约感到,昨晚是另有其人,而凤是有意隐瞒的。不过凤这般回答,自己也不好追问。毕竟他们只是屏水相逢。君寻沉思著离开了凤的家,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第六章
回到家里,果然看到杜辉那一脸焦虑的样子,像妈妈似的问长问短,东看西看看看有没有受伤。君寻好笑的看著杜辉,「好了,我很好。」
看到君寻平安回来,杜辉才真正的舒了口气。「你昨晚去那了啊?怎麽上一个洗手间就不见了,你知我有多担心吗?」
「小辉,我遇到他了。」君寻捧著茶,煞有介事的说。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使杜辉一时反应不来,「哪个他啦?」呆了一下,大叫道,「你找到他了?!在那间酒吧里吗?」
君寻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杜辉,听完後杜辉一脸疑惑,「叫你的说法,凤就是玄喽。」
「不…应该不是…」君寻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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