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难以启齿的说辞，意外的发现也并不是那么难，雷傲凡轻笑着重复了一遍。“清哥，我爱你。”
这场由他自导自演的赌局，以他的惨败为结局终了，虽然没有达到他所希望的状况，也比永远失去来的好得多。看着眼前的陈清，自他的内心深处冒出一滴滴色彩鲜艳的幸福泡泡，充数在身体四周。
* * *
夸张一点，所谓被雷劈，应该就是指他现在所碰到的状况吧。
呆呆地看着前方用着无比认真的表情诉说的雷傲凡，陈清的大脑系统就好像是刚刚被雷狠狠劈过一样，黑压压被烤焦的身躯上还冒着一种名为震惊的白烟。
爱……他？雷傲凡？
“开、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老天爷，你可不要闲来无事便兴起捉弄他的恶趣味啊！身边游走过无数女朋友，现在还有一个美少年在旁的雷傲凡会爱上他这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还是自己哥哥的人？这比说拉登不是911事件的主谋更让人无法相信。
慌张甩开他的手，搓揉着双手，陈清结结巴巴反驳道。“你、你是不是拿我开、开玩笑啊？呵呵……不要、不要吧，这、这种玩笑真、真的很恶劣诶。”
肯定是这样的，雷傲凡一定是看他情绪不好，开开玩笑来哄他开心！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相较于陈清的左顾右言、不肯相信言语的表现，雷傲凡这个最应当紧张的人反倒是镇定自若、毫不怯场之意。
“清哥，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吗？我会无聊到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吗？”
一副‘你也知道不是吧？’的确信口吻，害陈清更加不敢让游走的视线与他相交。
他也知道他不会这样……那岂不说雷傲凡所言都是真的？！
……
一直以来所期待的事情变成真相……虽然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感受，陈清却只有一个——这肯定是骗人的！
年少时经历过的事情，让他不再轻易相信周围的人类，一直以来都是隔着一道厚度适当的无形薄壁交往着。没有对人心的希望也就没有因此而来的失望、绝望。但，每次面对唯一一次真挚的感情问题时，却无法像以往那么淡薄。
因为那是他自己的感情、因为对象是身为他弟弟的雷傲凡、因为这其中还牵扯着对他关怀备至的雷家夫妇……种种无法回避、纵横交错的复杂关系，令他一次次产生希望，又一次次硬生生被剥脱。
比起从没被赋予希望的人来说，有了希望而又因种种的原因而被剥夺那生命中唯一绿洲的人更是悲惨。
这种起起落落的心伤游戏他已经玩过好几次，虽然每次都会受到伤害，但就好像之前所说的，比起大脑的感情系统，身体中的记忆能力更快产生了对这些的抗体。从最初快要灭顶的疼痛，到现在即使亲耳听到他说不爱他也仅只是针扎般的刺痛而已。
若再多几次，相信应该是能让他自这一牢牢禁锢自己的感情牢笼中挣脱出来，享受着渴望已久的心灵的自由生活吧。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依旧可以坦坦荡荡地站在雷傲凡面前，面带微笑地面对着他。
可是他却在这时候来说他其实是爱着自己的？还是用那种无比认真的表情？
茫然的抬头看着他自信满满的表情，陈清只觉一阵眩晕。自 由 自 在
那样子，就好像他确信自己一定会接受他的感情似的……他、为什么能够那么笃定？……难道说，雷傲凡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对他的不洁感情？！
再次看向轻松坐在床沿的雷傲凡，陈清因突发事件暂时消失踪影的理智全部回笼，细细分析目前的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觉得这件事的真实性。
不是吧？什么时候？既然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而且还跟……
对了！他现在跟他说这些有的没有的，那朱怜堇呢？他不是正在跟他交往吗？
……还是说，其实是他误会？雷傲凡这个人再怎么受人欢迎，也总是对对方的感情回以一对一的真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曾脚踏两条船，这样的他，当然是不可能在跟朱怜堇交往的情况下对自己开口。
确实有这个可能。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想要解开心中的疑惑，陈清突然提出的问题，问得雷傲凡莫名其妙。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给他想要的答案。
“噢，我昨天晚上熬夜写报告，可能受了点风寒，上午的课上完我就回来了。”
“你一个人？”
“不是。朱怜堇硬是粘着我，跟我一起回来的。”
想起那个牛皮糖，他就头疼。就算他没有开口要他不要再将一门心思全部寄放在他这里，自己明明表现的很清楚，这一辈子能够让他雷傲凡如此费尽心思想要夺取的人，这世上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陈清。他也确确实实告诉过朱怜堇这件事情，可他怎么就是学不来何为放弃呢？
不过，他也没有说别人的资格，因为若不是他自己学不来放弃无畏的自尊，也不会把事情拖到今天这个日子。总的来说，朱怜堇的那个性格还蛮对他的胃口的。
“那他人呢？”
“不知道。回来我就吃了感冒药。”
“哦。”
听到雷傲凡早归的理由，陈清彻底放下一颗心。
别看平时雷傲凡那么壮壮的，可也不知为何，只要感冒时吃了感冒药就一定会睡着，沉睡的程度，即使在睡梦中被人抬走也不会醒过来，当然也就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情！
看来，失去平常心的他是被朱怜堇的小把戏给糊弄过去了。
“谁知道！等我起来就已经这么晚了，他可能一个人无聊先走了吧。”撇撇嘴无所谓的说着。“哎？他有没有好好锁门？”
最近这附近听说有小偷出没，若那小子没关好门，明天到学校一定给他一顿好看！
“啊，有。”没说自己回来时有看到他，还有一些更加刺激的场面，陈清简单回答了一句。
之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默的气息。
好半晌。自 由 自 在
“没有再要询问清楚的事情了？”起身走到陈清身旁，将他低垂的脸勾起来，直勾勾地看着。
面颊被固定，面对面看着雷傲凡，游移的视线这才牢牢贴在他身上。“嗯。”
为他的答案露出炫目的笑容，雷傲凡不急不余地问。“那，是不是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了呢？”

21
陈清无处可躲的视线终于转向了面前人。
看着他游刃有余的表情，更加确信对方早已将自己的感情全部看在眼底，现在的询问，也只是想让他亲口承认罢了。
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再说，都到了这个时候再来询问这些也没必要，陈清关于雷傲凡的问题不满咕哝。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来问我干什么？”
他会间接承认，并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纯粹只是因为他也已经疲倦了。
这样每天每天努力忙着隐藏自己的情意，痴痴凝望着自认永远永远都不能得到的人，在心中独自承受难以忍受的寂寞与苦痛，又怕突然哪一天他会献身面前跟他说已经找到了除却自己的生命中的另一半……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怕了。因此，对于之前雷傲凡所说的喜欢与爱，虽然还在内心深处怀疑他的真实性，理智上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轻易在他面前投降，感情却已自作主张承认这一切。
他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美丽的梦境，自己其实是处于由他编制的虚无幻想中，没有恼人的现实问题，更不用让他考虑到雷家夫妇，至少让他做一个平生最美丽最幸福的梦吧，让现实中无法实现的事情，让他在梦境中得到回馈，这一世他也就认了。
“不算。我想亲耳听你说。”带笑的眼眸淘气似的射向他，眨眨眼，雷傲凡继续等候答复。
陈清痴迷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神情。仔细回想，奇异地发现这好像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雷傲凡在他们单独一起时，露出轻松俏皮的表情！
刚来到雷家的时候，雷傲凡是一个还没成长的小大人，每天每天不是埋首于令他自己感兴趣的书本知识外，就是维持着令人牙痒痒的欠扁表情；长大了，这样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又因为真正成长，多了一份现在所流行的所谓‘酷’，更是没有机会看到。
长久以来的第一次，令陈清感到耳目一新。
一眨一眨眼皮交接的瞬间展现出的浓密眉毛，看起来是那么地漂亮；不自觉显露出的笑容中那若隐若现的酒窝，让平常总是让人感到冷的雷傲凡，瞬间年轻了不少，不，该说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年龄段。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雷傲凡，让陈清感受到了爱意，突然间一股哽咽涌上了喉咙深处。
“我……爱你。”这哽咽的声音，低低回复着雷傲凡所想要的答案。
绚丽多彩的笑容瞬间布满了雷傲凡的脸庞。多年来的等候，没想到真的从陈清口中听到，是这么的令人激动无比！
毫不隐藏自己的兴奋之情，雷傲凡猛地将他揽在怀中。
“我终于听到你亲口跟我说了，清！”他终于可以亲昵地喊他一声‘清’了，而不是凸现他们之间兄弟关系的‘清哥’。
踌躇于现实与幻境之间的陈清，被他那充满力道的拥抱弄疼，这才深切体验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感受着越来越热的眼眶，陈清的手缓缓攀上雷傲凡的后背，紧紧地、紧紧地。
稍后，待情绪稍微稳定下来，雷傲凡拉开与陈清的距离，看见他红红的双眼中不断滴落下来的液体，不舍得擦拭着。“清，哭什么啊？现在应该笑才是啊。”
“是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流个不停。”尴尬的不断擦拭脸颊上的液体，陈清轻笑着回答。“我最近好像变得很爱哭，不像以前的自己。”
希望他不要觉得他太过女气，他也不想自己变成这样的。
雷傲凡只是笑而不答。自 由 自 在
从来未曾看过陈清如此不顾一切落泪的样子，乍一面对，他只觉眼前的景象美丽异常。
眼角中因过度满溢而溢出的透明液体，顺着陈清白皙的脸部线条滑落下来，聚集在下颚处再低落至床面，形成一个小型水洼。经过泪水洗礼的脸庞，在灯光照耀下浮现出一丝梦幻般迷人景色；被泪水浸湿而湿润明亮的双眸，无形中形成一股惑人的神采，让观看者不由自主向其靠近。
虽然说五年的时间都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刻，但欲望有时候就是不由人做主，一旦爆发，就只能是将一切燃烧殆尽方才能平息下来。他原本就不是柳下惠，看见心仪的人在眼前诱惑着自己，即使不是故意的，但已被撩拨的欲望一再地在四肢间骚乱着、游移着，考验着他的耐力。而下身那已然硬挺的地方，更是在考验着他的自制力。
知道陈清对于男人之间的情事不太清楚，不，更确切的说是根本无知，太过突然的进攻，有可能会吓倒他，但是，雷傲凡不想再等下去。连一句‘爱你’也能等上5年的人，若是真将一切托付到他身上，想要攻城略地，夸张一点，真可能还得再等上5年。他可承受不起；就算他承受得起，他的身体也承受不起。
“清……”主意一定，雷傲凡便开始付之行动。
喉咙深处中响出来的甜美呼喊声，让陈清将视线移向了身前人，而雷傲凡低喊出陈清姓名的部位就这样贴上了陈清的嘴唇，将他因惊讶而脱口而出的声音全数吞了进去。
轻轻摩挲着相互接触的柔软嘴唇，双手则伸向前，在两人交叠的情况下，将陈清慢慢推倒在床铺上。覆在将自己的上衣紧紧拽在手中、明显感觉到紧张的陈清身上，雷傲凡轻啄着陈清微颤的双唇。
柔柔的、嫩嫩的，美妙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伸出舌头舔噬着。
雷傲凡不具任何吞噬意味的轻吻让他缓缓闭上了双眸。不像之前陶景仁那狂暴的肆虐感，雷傲凡虽然也是具有入侵威胁意味的人，但他的吻却让他感到温暖安心，想就这样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他。被推倒在床上时，陈清这样想着。
慢慢在唇上游走着，行为中陈清能够充分感受到他爱怜的感情，舒服的触感，让他完全放松了身躯，承受着他所赋予的全部感情。
突然，一个湿滑的东西碰触到了他微微张开的双唇，停留在了入口。
“唔！”意识到那是什么的陈清，下意识地紧闭双唇，猛然张开双眸看向雷傲凡。
太过突然的距离，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眼前朦胧胧有个东西，在雷傲凡自动将他的脑袋拉离开来后，他这才看清楚对方。不止如此，他还能透过对方的双眸看到此刻自己瞪大的双眼与其中的惊吓之意。
也许是中午发生的事情，还残留在记忆之中吧，才会让他如此大反应……
“是我太过急躁了吗？”
将覆盖住陈清眼睛的头发缕到一边，雷傲凡犀利的眼睛直直对着陈清。
看着对方眼眸中的执著，陈清释然。看来就是今天了。
他也是男人，也会对自己心仪的对象有反应，上次生日那天想着在浴室中的雷傲凡他也感到过一阵悸动，可是之前因为彼此之间种种的距离，使他一直压抑着。然而今天，互相都向对方透露了内心深处最真挚、最确切的声音，在他们都已经是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今天，发展成这样是想当而然的，他也乐意。
“不会。”轻摇了摇头，将手攀上雷傲凡的双肩微使力将他拉向自己，无言地做出继续的邀请。
受到对方的邀请，雷傲凡给与他一个激励的笑容，便又府上陈清已然闭上眼睛等候的双唇。
轻啄着，慢慢加深彼此的深度，灵活的巧舌顺着微启的双唇潜进去，逗弄着陈清的。轻触一下感受着他的生涩反应，一抹柔化的线条占据雷傲凡的脸部，蠕动的舌头更加卖力地纠缠着努力适应这一狂吻的陈清。
吸吮、旋转、轻咬……极尽一切技巧舔弄着。
第一次体验的仿佛将人吞噬的深吻，让来不及呼吸新鲜空气以至肺部传来细小痛感的陈清，终于受不住轻轻敲打着雷傲凡的背部，提醒他结束这一吻。
察觉陈清的不适，雷傲凡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自 由 自 在
“呼……呼……”大口大口将空气吸进身体内，他猛喘着。
“怎么样？有好点了吗？”轻轻拍打着忙着呼吸的陈清的背部，嘴边噙着一抹笑，雷傲凡询问着。
稍微平复了呼吸，他点头回应雷傲凡地询问。“嗯。”然后想起自己身为男人却被另一个人的高技巧弄得频频喘气的丢人表现，一张脸火速串烧起来。
“这……”不愿自己红红的脸被他看到，想用语言转移他的注意，开口的红唇却只吐露出一个字便失去效用。另一张嘴唇正安安稳稳地覆盖在上头。
噙笑的面容看向呆愣愣的陈清。“你不觉得，这时候还有比说话更重要的事情吗？”手指缓缓抚摸着因他的吻而变得异常红润的双唇。“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我可不想再把时间用在多余的对话上。”
言语中的急切与渴望虽令陈清的红脸增加了不少热度，感同身受的他却没办法反驳，不知该如何表达的陈清唯一想到能将自己的感受传达给雷傲凡的就是猛地起身覆盖上他嘴唇。
这样，他应该就不用回答这羞人的话语吧。陈清思忖着。
事已至此，再多的语言已是多余，除了让闻人脸红的喘息声。
两张嘴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最终化为零。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了淫秽的水兹声、舌头激烈搅动的声音、粗粗的喘息声、还有衣物的磨擦声，他们不断转换角度激烈地持续着。雷傲凡的大手抚上了陈清的胸膛，隔着衣物寻找敏感的两点逗弄着。指尖攀上右点徐徐点着揉着，过激的刺激使得陈清不断发出意味不明的“呃……”声向上串逃，毫无计划的行为让他们在短时间后的现在，正好端端地躺在大大床铺的正中间。
“呵呵……刚刚好！”趁着空当发现这一事实的雷傲凡，低语出声。在还处于迷茫状态的陈清来不及细想之前，又继续手中的动作。
“嘶！”这次，不甘于间接接触的手探到衣服下摆直接伸了进去，引来陈清一道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