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客+番外《情敌》————嫣子危
嫣子危  发于:2008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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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我一届,该称呼我为学长。我对她笑,我说:"嗨,我的安琪儿,你好吗?"
      她脸红,不好意思。她喜欢我,我知道。
      打开大门,我走了进去,她看见我身后的人,似乎吓了一跳,直盯着他看。
      女孩子就是这种动物,一双眼睛象探测灯,我不及后来者貌美如花,于是被淘汰。
      真现实。他也不过是多穿几件名牌在身上而矣。
      平时我不常参加这种学生举办的舞会,人多,会头痛。
      我和我的房客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我用盘子装了许多吃的东西回来,然后很大方地分他一半。
      他看了一眼,没有抱怨,但也不打算吃的样子。
      "你喜欢来这种地方?"他问。
      "喜欢。"我说,怎能让他知道真相。
      他看了看四周围,没有什么评价。难得他大少爷不觉得这里寒酸,我就放心了。
      见他那么沉默,我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我把学长给我的东西交还给他,我说:"人家捡到的,你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他吓一跳,接过去打开一看,感动得不得了。
      "说句谢谢来听听。"我说。
      他抬起头来,认真地说:"谢谢你。真的。我很高兴。"
      他这么真心,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只不过是碰巧有人捡到,我代其物归原主而矣。
      算了。他感激我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如果他的感激可以折现的话就更好了。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才来自我介绍,你不觉得太迟?"他一脸不屑。
      我抢过他的学生证看,我说:"姚什么?那个字怎么念?这样复杂。"
      他夺回自己的学生证,瞪着我说:"姚曦。斗大的字也不识得一担,你学人家读医?!"
      "你又知道我读医?"我对他撇了撇嘴。
      "你不晓得自己在学校里面是个名人?"他说。
      是吗?我惊奇,第一次听说。
      "为什么学医呢?"他问。
      为什么?我仔细地想。
      "济世救人,行善积德,普渡众生。"我说。但这些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学医以后有机会挣大钱。
      他笑,说:"哦,好伟大的人,好崇高的理想。"语气里充满嘲讽。
      我不理他,继续吃东西。真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与我同年,他的学生证上的确是这样写。
      回家的时候他又停在人家的商店前,望着橱窗里的展示不肯离去。他是个怪人,又不是十年没有上过街,为什么对每样东西都那么好奇。
      威逼利诱,好不容易他肯跟我走,到了下一个街口,他又停在那里看。我们这样走走停停,数十分钟后好象还是在原地踏步。
      "你到底在看什么?"我问他。
      "你看这个,很漂亮。"他说。指着里面的东西叫我看。
      如果是女孩子,我会怀疑他是在暗示我。但是他有这么多钱,有什么买不起?那么喜欢的话,带回家就是。
      "走吧,"我拉他:"你这样蹲在人家的门口看真是十分失礼。"
      "怎会。"他被我拉走,眼光还在那里流连忘返。
      走过一家书店前,他又停在那里看漫画。我生气,我说:"你到底要几点才肯回家?"
      他很惊奇,他说:"咦?你家有门禁?"
      不想与他理论,我转身离去。反正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不见得没有我便不晓得回家的路。
      那一瞬间,书店门前的架子上有张报纸吸引住我的视线。
      我犹豫,然后拿起来看。
      上面有张相片,旁边有很大的标题。写着:姚氏集团独子失踪七日,至今下落不明,怀疑遭遇绑架,匪徒要求赎金一百万。
      我拿着报纸,合起来,再打开,没有错,那段新闻还在,并不是我的幻觉。
      身边的人还兴致勃勃地拿着漫画看得起劲,我把报纸递过去,问他:"这相片上的人可是你本人?"
      他看一眼,并不很关心。他说:"今天才登出来,效率真慢。"
      竟然是真的!实在难以置信,我扯着他的衣领,逼他看着我:"你被绑架?你被谁绑架?!我可不是绑匪!"
      他皱眉,摔开我的手:"信是我寄出去的,你放心,是匿名信,没有人会怀疑你。"
      "没有人会怀疑我?!"我大叫:"你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你竟敢寄信去说你被人绑架?你有没有病?"
      "没有办法呀,我的钱快要用完了,"他想了想,又说:"一百万会不会少了点?但是要太多的话怕会难筹备。"
      天啊,我到底为什么会招惹上这个人。
      他的思考模式完全搭错线路。
      想来想去总觉有些地方不对劲,我不放心,问他:"你的匿名信,有没有说要如何拿赎金?"
      他笑,说:"何必麻烦,我已给他们地址,叫他们寄过来。"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彻底败给这个人物。
      不出数日,我的玉照也会得在报纸上出现,而且还会在街头巷尾被廉价出售。
      我在认真地想,我是不是应该把他绑起来,然后待他的家人来赎的时候再把价钱抬高至一千万?
      不,二千万。

      自从我的屋子里住进了新房客之后,我一直都失眠。
      他有太多古怪的招式,让人应接不暇。
      果然,在报纸登出消息的数日之后,有陌生的客人到访。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穿贵服的中年妇人。
      "请问阁下是否姚曦的朋友?"她问。
      "姚曦?"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然后恍然大悟。我说:"不是。"
      我只不过是出租一半的房间给他占用,他胆敢让我在本城恶名远播,我要他死得难看。
      "同学?"妇人又问。
      "不是。"我再答。凭什么她认为她的儿子会认识象我这么正派而且健康的朋友?我简直想马上与他划清界线。
      妇人为难起来,她以为自己找错地方:"请问这里是不是蓠薇大道C座二号?"
      "没错。"
      "奇怪。"妇人在精致的皮包里拿出一封信来看,喃喃地说:"应该是这里才对。"
      我看了一眼妇人手上的匿名信,上面歪歪斜斜地贴着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大字。那自然是我那个聪明房客的杰作。
      我知道她最想问:阁下是否绑架了我的儿子?
      有这样一个儿子,做母亲的也真是失败,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脑里装的是什么?
      最后妇从干脆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姚曦的人?"
      "有。"我说。我看见妇人终于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她似乎很担心,相信已经找了好些时候。
      "请进来。"我说,让出一条路。
      那妇人稍有迟疑,她怕一旦踏进这个龙潭虎穴,我这个做贼的便多了一个人质。但她爱子心切,终于还是走进我的屋子,左看右望。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晓得,你可以在这里慢慢等。"我说。
      "他平时都去些什么地方?"妇人问。
      "我不知道,你可以直接去问他本人。"我建议。多少父母与子女产生磨擦,皆因缺乏沟通。这一对更是模范。
      "多谢你照顾他。"她说。
      我一呆,这个做母亲心思还真是慎密,令人敬畏。
      "哪里。"我说,又不是我自愿的。
      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我耐心地等,我有很多时间,如果你的故事太长,不妨从高潮说起。
      直到离去之前,那妇人还是无法向我诉说什么。她放下一笔钱,看着我,叹气。
      我疑惑,这笔钱是给我的还是给姚曦的?可惜妇人已经消失,这将是本世纪最难解开的一个迷。
      但是我相信,那妇人必定信得过我,她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我,要我好好地看守他,于是留下一笔钱,给我作不时之需。
      一定是这样没错。我微笑地收起钱。况且这个数目与姚曦要求的一百万相差太远,所以我才更加肯定。
      不义之财。原来不劳而获的感觉是这般令人心旷神怡。真是做梦的时候也晓得笑出来。
      姚曦无疑是我的贵人。自从认识了他之后,我不用再过那种生活拮据,三餐不继的日子。但是我也是有付出的,除了我,我不认为有谁能忍受姚曦这种出奇不意的行为模式。

      我去超级市场买东西,即使是不好吃,好歹也做一次饭来交差。
      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从大马路上过去,正好经过回家的那条小巷子。我不经意转头往里面撇了一眼,巷子里阴暗而潮湿,隐约可见到有几个人影晃动。我并不为意,无论是什么地方,都总会有一些这种败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干不为人知的勾当。

      里面的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我停住了脚步,因为我好象听到熟悉的声音。
      不会吧?我想了想,后退几步,再一次看向巷子的里面。这一看真是吓得我三魂不见了七魄。我的那位房客,正被好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团团围住,而他站在当中,还一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大事不妙,尤其他身上总带着不知数目的钱,一定是因为这样而被盯上了。
      我捧着一大袋的东西闪身躲在墙的后面,我在想如果现在我报警,警察到底要在什么时候才会来到?不如大声呼救,或许可以吓退里面的人。
      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我讨厌暴力,因为我不会打架。
      怎么办呢?我的心乱作一团,可不可以假装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不可以见死不救......也不是不可以......我与他不是很熟......
      就在我努力挣扎要不要冲出去的时候,里面突然大动干戈,一切都已经太迟。
      纷争持续了数十分钟,而这数十分钟内我就这样保持着同一姿势站在墙的后面,动也不敢动。
      声音停止了,我偷偷地伸头进去张望,除了地上躺着那几个被扁得不似人形的家伙之外,我的那位房客早已不知所踪。情况似乎在向一个我所不能理解的方向发展,莫非一切原是幻觉?

      会不会是我看错了人?但这光天化日的......不是吧?我疑惑起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的那位房客正坐在大厅内看书。
      "你回来了?"他看见我手里的东西,似乎很高兴:"今天要吃什么?"
      好象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他也不象发生过什么事。
      我问他:"你有没有双胞胎的兄弟?或是与你长得极相似的亲戚?"
      "不可能,我是独子。"他说。
      那就怪了。我又问:"你有保镖?主人一旦发生意外,他就会从不知名的地方跳出来救人。"
      姚曦皱起眉来,他说:"你干什么?今天怎么尽问些没头没脑的问题,受了刺激?"
      是,还是莫大的刺激。
      不会真的是幻觉吧,我苦恼地想。姚曦抬了抬手拨着前额的发丝,我正好看见他手腕上的伤痕。我瞪大眼睛,象发现什么证据似的冲过去,我捉着他的双手,他被我吓了一跳,拼命地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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