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姬娜?"我也学王子蹲下,躲在树丛后面。
典瞪我一眼:"你没看见?最漂亮的那个就是啊!"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几个侍女,眼睛鼻子都似是一个娘亲出来的,根本没有特征,也不见有哪个是"最漂亮"的。
"王子真是好眼光,姬娜小姐果然是长得比玫瑰还娇艳,比百合还清纯。"我胡乱地赞美着。
"当然,"典一副遇到知音的模样,随即又对我黑起脸孔:"你这小子想打她主意?!"
送我也不要,这种品味。我说:"我又怎么配得起美丽的姬娜小姐呢,还是二王子才有这种福份。"
典对我疑心重重,我问:"姬娜小姐还不知道王子的心意吗?"
虽说是王子,但一提起这种事典却象个初出茅芦的纯情小男生,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这个,我不好意思跟她说......"
我在心里笑翻了船,这傻子竟然学人玩初恋。
"哦,"我说:"但女孩子这种事情,你不说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很不好办。"
"那该怎么样做?"典问。
我想说:那么喜欢她的话上了她不就好了,反正你是王子,她也不见得会对你怎样。
虽然比较下流,但我自认这是试探对方反应最快的方法。
"这个嘛,方法是很多,不知王子想听哪种。"我说。
典对我露出崇拜的表情,马上虚心请教:"都说来听听吧。"
这王子打起架来还有个模样,谈情说爱对他来说就有点难度了。
那位神秘的姬娜小姐我后来见过一次,还是在小兰的房间里。我很细心地打量着这个令典王子神魂颠倒的女侍,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眼光和喜好因人而异,有人弃如蔽履,有人甘之如贻。
因为一次无意的机会,我代王子与姬娜小姐互通了几句话,让平时不曾注意王子的姬娜留意起来,王子为此对我感激不已。
"洛,姬娜她怎样说?"王子一见我经过就把我扯进房间问。
"这个,说来话长。"我休闲地坐下来:"啊,口渴。"
典马上转过头去对着守在一旁的侍女说:"还呆在这里!快去倒水来给洛少爷!"然后又抓着我问:"那即是怎样?"
"姬娜小姐大致上应该是明白了王子的意思了......"我两边张望着:"这里怎么这样热啊。"
典马上又转过头去大叫:"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给洛少爷拿扇子!"
后面有侍女拿着扇子一下一下地为我服务,我拿起面前的一只水果,慢慢地吃起来。
其实我根本没有告诉姬娜对方是王子,我只对她说,宫里有个长得还满不错的男孩子暗恋了她一段时日,这人会一点剑术,也有一点官职,问她要不要考虑看看。
姬娜想来想去都猜不到对方是谁,不过毕竟是女孩子,她开始幻想起来。老追着我问那位神秘仰慕者的事。
"姬娜小姐约你今晚在皇宫的后院相见。"我说。
"皇宫的后园?"典很惊奇:"为什么要选那种地方?"
因为那里是下人偷情的地方呀,不过这些王子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女孩子总是比较喜欢浪漫一点,灯不能太光,人不能太多,你到时不要走得太近,知不知道。"
典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唯唯诺诺地应着,看着他对我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就十分得意。
在典与姬娜相约的那个晚上,我已经和新勾搭上的侍女寻欢作乐去了。
我在皇家的花园里遇上另一位王子已是两天后的事。
他自己一个人对着木头练剑,古灵精怪。
因为看见我走过去,于是他剑锋一指,对着我说:
"你,过来。"
我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再指着自己:"我?"
文抛给我另一把剑:"用这个攻过来。"
"但是我不会剑术啊。"我说。
"放心,我不会受伤的。"他说:"尽管攻过来。"
见鬼了,谁担心你呀,最后受伤的人肯定是我。
"三王子的剑术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不必再练了。"我说:"王子有余力,为什么不把它发展在其它技艺上?"
"其它技艺?"文听不明白:"还有什么比剑术更高的技艺吗?"
"当然有。"我解释:"例如眼界。"
"眼界?"
"是。王子请看。"我从旁边的树丛里捡来一柄枯枝,然后扯掉扎在头发上的橡皮圈,挂在树枝分叉的地方,又从脚下捡起几颗小石子。
我把石子放上粗略做出来的弹叉上,对准树上的一个鸟窝。我的手一紧一松,石子砰的一声飞弹出去,鸟窝上的蛋应声爆裂。
文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长居宫庭,很可能连这种民间流行的粗俗玩意都没有见过。
"王子要不要试试?"我问。
文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上的弹叉,表情激动,心跳加速。
"可以吗?"他接过我手中的东西,我说:
"王子的天资本来就比平常人要聪明,这简单的东西难不倒三王子的。"
文得到鼓励,于是架起小小的叉子,有板有眼。
石子已象放在弦上的箭,文紧手一松,石子连同弹叉一起飞了出去,而且还是反方向。
我马上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怎么会这样?"文一脸的不解,低头看着我问:"你蹲在那里作什么?"
"回王子,我有点不舒服。"死也不敢笑出声来,不然连活着出去的机会也没有。
文见我好象忍得很辛苦的样子,虽不愿意,但也只好放我回去。
不过那次之后,我每次经过花园都看见他拿着叉子在练习。
洛,过来教我这个。三王子总会把我叫住,然后一磨又是一下午。
我顺手摘下身边树丛的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吹,文很好奇地盯着我瞧。我把另一片递给他,他也学我把树叶放到嘴里。我小心地留意文的表情,他吹得舌头打结,几近窒息。
因为文对我耍的一些小把戏都十分感兴趣,渐渐地变得缠人起来。
那天我睡在自己的房里,好梦正酣,突然听见大门砰地一声,吓得我立即从床上跳起。
典风风火火地闯进房间,一看见我就飞扑过来,他扯着我的被子,我也死命扯着被子。
"洛,救我!"他说。
"王子,放手!"我说。
"姬娜讨厌我了!姬娜讨厌我了!怎么办?"
"那就拿出王子的气势,逼她就范。"
"那即是什么?"
"强暴她。"
典傻在当场,他问:"不是真的吧?"
"你有更好的方法?"我问。
"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啊!"
"瞧瞧。"我光着脚蹦下床,拉着王子冲到镜子前面:"看看自己的样子。"
典看了一回儿,莫名其妙:"有问题?"
"王子明明就是英俊潇洒,气度不凡,而且剑术高明,姬娜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即是?"
"即是暗示。"
"什么暗示?"
"女孩子说不要就即是想要,她说不好就即是很好,姬娜讨厌你即是喜欢你,这是她给你的一种信号,王子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再简单一点,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如果姬娜小姐推开你的时候你就要更紧地抱着她,如果她咬你你要更狠地吻她,如果她打你你甚至可以把她绑起来。"
"真的可以这样吗?"
"当然。"
"听起来怎么象流氓?"典十分迟疑。
我打个哈欠,反正我就是流氓,想的方法难免比较流氓一点。
典象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离去。
我爬回床上,继续睡觉。
还未睡得安稳,外面的房门又砰地被打开,小兰气势冲冲地闯进来,一跳到床上就掐着我的脖子。
"你这个死人!只管自己风流快活,不管我的生死了?!"
"小兰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哎呀,好痛!别扯我的头发......"
小兰对我一阵乱打,然后又抱着我哭哭啼啼:"洛,你不知道,王子是个变态!"
"变态?"
"是!"
"他对你怎样?"我抓着小兰紧张地问。
"他要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跑步,下午挑着石子跳楼梯,他在虐待我!"
听起来的确是不大正常。
"狄罗殿下喜欢有魄力的女人?"我问。
"鬼知道!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不管!我要离开这里!"
小兰说着又扯着我一阵乱摇,这时门外又冲进一个人来。那人地一边跑一边叫着:
"洛,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文的声音突然停止,他看着我和小兰互相扯着对方衣服的手,又看看被压在下面凌乱的床单,他问:
"你们在干什么?"
小兰瞪我一眼,一溜烟地逃跑了。文目送小兰跑出去的身影,转过头来问我:
"那不是兰妮小姐吗?"
"是啊。"
"你们不是兄妹吗?"
"是啊。"
文诡异地笑起来:"好厉害哦。"
"王子找我有什么事呢?"我赶紧中途插播广告,打断他的思路。
"对了,"文突然醒过来般,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洛,我已经跟皇兄说过,要把你归入我的专属。"
什么?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被吓的。
文看见我有一下子的犹豫,于是问:"你不愿意?"
"当然不,这是我的荣幸。"我说得言不由衷。
宫里的派别关系十分明显,就连服侍主人的侍从也被划分得很清楚,如果有幸能成为权高者的专属,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但与此同时,这代表我必须只能按一个主人的意思行动,换句话说,我将失去我原本的自由。而且,我一想起文和典恶劣的关系就觉得头痛。
文当然也知道典经常来找我,所以他打算先下手为强。
接到狄罗殿下的传诏我觉得一点也不意外。相反地,我认为我进宫已经一段日子,但却被殿下遗忘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情。
好歹我也是他心爱的女人的哥哥--真希望小兰早日完成这项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