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颊看上去红扑扑的,双眼迷离。
"嗯,封老大说那首歌叫《Because I love you》。"我点点头。
"你再说一遍歌名,我唱给你听好吗?"他的脸离得很近,混着酒气的鼻息吹过来,让我也有了不真实的晕眩感。
"《Because I love you》"
"If I got down on my knee and I pleaded with you
If I cross a million oceans just to be with you
Would you ever let me down
If I climbed the highest mountain
Just to hold you tight
If I said that I would love you every single night
Would you ever let me down
Well,I‘m sorry if it sounds kind of say
It‘s just that I‘m worry,so worry that you‘ll let me down
Because I love you
I love you,love you
So don‘t let me down
If I swam the longest river just to call your name
If I said the way I feel for you would never change
Would you ever fool around
Well,I‘m sorry if it sounds kind of say
It‘s just that I‘m worry,so worry that you‘ll let me down
Because I love you
I love you,love you
So don‘t let me down。"
我从来不知道安甄唱歌这么好听,用清唱就将这首英文歌给唱了出来。
到最后,他一只重复着:"Because I love you,I love you,love you,So don‘t let me down......"
我说:"安甄,我可以吻你吗?"
没等他有所反应,我一下擒住了他的双唇。
这回不是前两次的简单的碰触,不知谁起了个头,我的舌就这样顺利滑进了他的口腔,一路前行,轻轻扫过口腔的内膜,与他的舌在温热狭小的空间里悱恻缠绵。
混着烟和酒的味道,给人一种颓靡的、禁忌的兴奋感。
他抓着我衣服的手紧了紧,我才觉察到了他的不适,依依不舍地分开,在空气里拖出一条长长的情色味十足的银线。
他大口地呼吸着,脸颊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缺氧的缘故,胀得通红。
我觉得大脑里有根神经被重重地弹了一下。
"安甄......"一开口,声音粗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双手抚着胸口,微屈着身体,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如果有空,你可以过来玩......或者,过来住也行。"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听不出任何感情。
我点点头,才想到他看不见,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欧阳......"所有熟悉我的人都喊我"一鸣",只有安甄坚持叫我"欧阳",他说,习惯了,改不过来了。
他从台阶上站起来,目光向着我所不知道的远处。我扬起视线看他。
"我不太会说话,所以......"他咬着嘴唇,很是困难的样子。
"我知道。"我笑,"可是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他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
"嘿,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我对他说道,嘴咧得更大了。
那时候的我们还是太年轻,终究无法为两个人超过同性友谊的感情划出一个明显的范围,或者该说是底线。
我们都无法做出什么保证,只是单纯地想延续目前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
没有人会先开口,这是彼此间的共识--一种近乎可悲的默契。
欧阳一鸣,我告诉自己,我对安甄的感情,只是因为他是一个让我觉得很特别的同性......如此而已。
(小湖狂喜欢《Because I love you》这首歌,小湖心里想:要是有哪个男生为小湖唱《Because I love you》,小湖就嫁给他了......汗......好像很儿戏的样子......#_#bb)
第05章
第五章--纱窗
起初,我会忍不住在每个周末去他那里蹭饭吃。后来,我以公司离家太远,我又奇懒无比,想尽可能地充分利用早上不多的时间赖床为由,名正言顺地搬进了安甄的房子。
我妈见过安甄,认为他是个很稳重的男孩,觉得儿子和这么个"国家未来栋梁"住在一起,也不会学坏,于是很放心。
我要和他分担房租,一开始他没要,在我的坚持下,总算一切五五分帐。不过他会经常自掏腰包买些挺贵的菜肴回来做给我吃,说是我工作了,需要补补身体。起先我没太在意,后来有次去超市,才发现了那些奇贵无比的菜肴,我便再不好意思若无其事了。假装生气地向安甄提了意见,他这才妥协,改成每周六开"洋荤"。
当然,每个礼拜天,我会回家过。头几个礼拜叫安甄,他矜持着没去。一来二去混熟了,他也就随着我每周日往返在这座城市的两头。
我开玩笑,称这为"夫妻双双把家还。"
安甄听了居然脸红了。
安甄除了读研外,另外在一家公司给人做项目,每次项目成功就会有一大笔提成。这时他就会提出去外面吃饭。
每到这时,我才会想起钱包里的三位数,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还不如一个半工半研的书生。可悲!
安甄倒没多在意这事,总劝我多吃点,工作的人毕竟不比读书的人,累着呢。
我越发觉得我的生活里有个叫作安甄的男子的存在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我这人不太喜欢做深层思考,看到了表层这种幸福的存在,觉得自己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懒人了。
我对他说:"安甄,你比我妈还好,她最多让我衣食无忧,你连我精神层面都照顾得无微不至。"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同居"了快一年了。
他坐在电脑前工作,我躺在他床上看漫画,两条腿一晃一晃地搁在床板上。
他没回头,却扔来了这么一句话:"你要再有其他要求我一样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
当时的我们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谁都没有更深层次地去探究他话里的含义。
直到很多年后突然忆起当时的这句话,才想到了后怕。
原来,这句话可以这样理解的......
这两天气温一路飙升,终于在周五的这天突破了30大关。
天一热也不能老窝在房里"孵空调",白天开着窗子,保持室内通风。可是,问题也来了,开着窗,蚊蝇一类的害虫乘机飞了进来,晚上在屋里横行霸道,害得我们俩一晚上多了十几个大包。我皮厚,看不太明显,安甄小胳膊小腿的,细皮嫩肉,那一溜的红块就跟出麻疹似的。
于是两人决定在星期六这天去买纱窗。
下午装纱窗的时候,安甄剪纱,我力气大,负责把窗户拆卸下来。
剪着剪着,安甄突然对我说:"欧阳,这纱窗是件很奇怪的东西。你看,为什么窗内窗外的人明明看得到对方,伸出手也能摸到,可是再想做进一步的接触时却会发现隔着一层纱,其实什么也不是。"
"这样才能防止蚊蝇飞进来嘛。它们看着似乎近在眼前的房间,却永远也飞不进来。"我将一扇好不容易装好的纱窗固定到窗框上,然后喊安甄递榔头给我。
喊了半天也没动静,回头,才发现他对着一地的纱发呆。
又喊了两声,他这才回神,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怎样才可以飞进来呢?"
"破了不就能飞进来了。还有,你说什么呢?我们这不就是为了防止它们飞进来才去买的纱窗吗?"我接过他递来的榔头,将第一扇纱窗大功告成了。
自己挺满意自己的杰作,站到远处欣赏了一下:"嘿,瞧瞧,这都是专业水准级的!"
然后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着安甄说道:"我妈昨天打电话给我,说她一小姐妹给我说了个女孩子,挺不错的,让我明天去看看......"
不知为何,从装好纱窗起,安甄一直都有些精神恍惚,我想大概是昨晚被蚊子折腾得没睡好,于是劝他晚上早点睡觉。
他说,很久都没有出去喝酒了,反正明天休息,不如今晚去外面喝通宵吧。
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反正就觉得今晚的安甄有些让人心里发毛。
他的表情愈加空白,走在路上的时候,几乎让我有种"我们是陌生人"的错觉。
进了酒吧,才发现因为周末的关系,聚了不少人。
我说,上海就是人多,连这种原来讲究情调的地方都像下馄饨似的堆了一屋子的人。
安甄选了个角落里的位子落座,要了杯白兰地。我看着酒类单子上的"情人泪",觉得挺好奇,要来了一喝,不过就是鸡尾酒而已。有些失望。
安甄说,知道为什么叫"情人泪"吗?
我摇头。
他说,你想想,情人的眼泪和普通人的眼泪有什么不同?
我说,还不都是咸咸的水而已。
安甄侧着头,看着酒吧里的某一点,缓缓说道:"情人的眼泪才会让人醉,醉得不省人事也心甘情愿。"
我吃东西向来大口,喝啤酒一般是用灌的。所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整杯鸡尾酒给灌没了。
这玩意不比啤酒,后劲十足。我上了趟厕所回来后,就觉得双腿开始打飘。
安甄还在喝那杯白兰地,抿了一口,捏着杯子在灯影下摇了摇。
我双手支着下巴趴在桌上,看着安甄摇晃杯子,突然想到了一句诗:"清明动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安甄抬头,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我说,我想起了李太白的一首诗:"美人卷竹帘,深坐颦峨嵋。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安甄扬了扬嘴角:"欧阳,你说我心恨谁?"
我"噗哧"一笑:"不会是我吧?"
安甄凑过来,直视我的眼睛:"欧阳,你现在是醒着还是醉了?"
我不回答,一径傻笑。
安甄叹了口气:"欧阳,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凉拌......我最喜欢吃凉拌面了......"我很认真地告诉他。
他点点头,身体后退,陷进了沙发里:"欧阳一鸣,你一直说我是个冷淡的人。其实真正冷淡的人是你吧。"
"纱窗装好了,就没蚊子了......"我拿着空酒杯在手里把玩。
"破了就能飞进来吗?"
"嗯,是的。所以不要弄破了......"
安甄,今晚的你说了好多话,可是表情越来越冷。
为什么呢?
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于是放弃。
身体很热,嘴巴很干。
我梦到了山里的清泉,于是不停地翻越山头,终于来到了那汪清泉边,俯下身喝了个够。
身体的解脱在一瞬间让我有种登上云霄的快感。
我以为我上了天堂。
在云端看到了安甄。
他的眉头紧缩。
我问他:"你怎么了?"
"痛......"他呻吟道。
"别怕,一会儿就不痛了......"我伸手抚过他汗湿的脸庞。
他不再喊痛,呻吟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声。
我喜欢听他的声音。
我说,安甄,让我带你去天堂吧!
他的眼角湿润了,滑下两颗晶莹的水滴。
我连忙去舔:"是甜的......"
我在他耳边呢喃道......
(小湖说:呵呵......看出来了是不?我就知道你看出来了......下一章就来证实你的猜测,如何?)
(小湖又说:欧阳的酒品还真是上乘,一喝醉就吟诗,可爱得紧。小湖心道,莫不是李×转世?!)
(小湖再说:这两个让人磨牙的家伙的对话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够忍受的J。)
(小湖还想说:......)"嘭--"一个臭鸡蛋扔了过来:"你还有完没完了?!"
(那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吧。)小湖抱头痛悔中:我以后再不那么多废话了,我要做个文静的淑女......众呕吐......
第06章
第六章--酒后乱性(?)
是窗帘间射进来的光线弄醒了我。
刚醒来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记忆空白。
身体一动,才发现旁边躺了个人。
俯卧着,面朝里,薄薄的稍有些长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光裸的背部上遍布着一些触目惊心的痕迹。
这个背影,我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了。
只是脑子里的一片空白仍然无法将眼前的状况和昨晚组织起来。
我坐起了身子,下半身的酸涨感也提醒了我昨晚可能发生过的事情。掀开薄被的时候,我的手明显震颤了一下。
两具光裸的布满情痕的身子,以及床单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的脑子仿佛一瞬间炸了开来。
"轰"的一声,眼前金星乱冒。
安甄的身子僵硬着。
我知道他醒着。
颤抖着的睫毛却不愿睁开。
我下了床,套上衣裤,轻轻走到卫生间去洗漱。
刚关上门,就听到门口有什么东西重重地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连忙去开门,看到安甄整个人跌在卧室门口,脸上的表情脆弱得让人心疼。
我上前去扶他,他一把拉住我的袖子:"你......要走了么?"
触手的地方冰冷一片,才知道他在出冷汗。
"很痛吗?你别动,我抱你到床上去躺着。"
他的身体微微发着颤。
不过很轻。
"大老爷们儿的身子怎么这么轻来着?"我缓和气氛地说道。
他突然变得很安静,长长的浏海遮着双眼,牙齿一直咬着下唇。脸上又是一径的空白表情。
"你躺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我给他掖了被角,转身离开。
他突然幽幽开口:"对不起。"
我心里没来由地堵得慌。
他他妈的干嘛要道歉!
是酒后乱性而已不是吗?
被上的人明明是他,我都没道歉,他干嘛要道歉?!
我抱着头站在厨房里熬粥。
看着粥在锅里沸腾的样子,我愈加心烦意乱。
于是在有限的空间里踱步。
电话铃响了。
我关了炉火,走到客厅去接电话。
是妈打来的。
问我今天见面的事。
我突然想到了屋里的安甄。
心情跌到谷底。
于是回掉了约会。
妈在那头骂我:"臭小子,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知道了,我现在暂时还不想谈这事,过一阵再说吧。"我挂掉了电话,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一抬头,看见安甄披了件衣服站在墙角边。
"你出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呀!"我也不知为何冲他吼道。
他头一低,转身朝房里走去。
"你......"我喊住了他。
他顿在原地,等我接下去的话。
"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但看到他那个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咬咬牙,问出了口,"你......那里还好吧?要不要我去买点药?"
我看到他的脖子一瞬间胀得通红。
背着的身子也僵硬地挺直着。
脑袋摇了两下。
然后,一跛一跛地进了房间。
给他喝了点粥,想想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下午到附近的药局买了点痔疮药回来。
他死活不让我给他上药,于是躲在厕所里一个人偷偷上药。
我说:"安甄,这事都怨我,是我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卫生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以为他没听到,于是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