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妻四妾(出书版)卷三倾城之恋 下 焰雪炎雪
  发于:2008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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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镶阴沉着脸手握铁锏护在海昙身旁,眼里是有掩饰不住的慌乱。身为南凉的镇北将军带着千名男凉士兵进入中原势必引起朝廷的忌惮,南凉与中原天朝的关系近年来日趋平和甚少纷争,将军进入中原也是经过天朝皇帝首肯的。
可他们低估了这些奸诈无信的中原人,不能公然动起干戈就借卧龙谷和桃花坞的力量来除掉的心腹大患,事后必定推脱得一干二净。所以楚御九和严青稔才会有恃无恐,震天雷......千人也无济于事。
「将军,属下无能,没有料到他们......」
海昙嗤鼻冷哼,「你以为他们杀得了我?」推开阿镶,解下右手的腕饰,手心慢慢涌现紫气。
『回去告诉他,做过的事我自会认,不是我做的休得赖上我!』
单脚站得久了小林踉跄一晃险些坐倒地上。烧热越来越厉害,可他还不糊涂,这些人不是来救他的,倒不如说是为杀他而来。
卧龙谷和桃花坞的人一一服下了解毒的药丸,不管海昙是否交出小林,震天雷的引线都会被点燃。不愧是南凉的勇士,就算会粉身碎骨也不会退后半步,一千人听从阿镶的号令把大弓拉满腿脚牢牢扎进土里。这是个三面靠山的平地,风从另一面吹来,毒烟聚集将蔽无可蔽。
「带他走!」
「恕属下难以从命!」阿镶是海昙得力的副将是个优秀的将才,铁令如山,他清楚违令的下场。
「六主子得罪了!」
楚御九高举手臂,手下的人点燃了火把,手臂落下......一袭亮紫掠过,楚御九被带出一丈之外,落地后海昙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五毒掌连连推出,楚御九已无招架之力,间歇处结实的一掌打在前胸......笑意攀上,瞬间又敛下。
「海将军的五毒掌好生了得!」
海昙压下翻涌的血气,顺了顺身后的发辫。能够用内力把五毒掌震开的人从来都只有那一人,也只有四年前的他做得到。「你的内力是谁人传授的?」
「将军不是应该心知肚明吗?」
「不可能。」
「是么,再来试上一试。」
小林望向四处只看得到一个一个的黑影,没了恐惧害怕的感觉。海昙不是楚御九的敌手,楚御九的功力远在他之上就像是昔日的老爷。海昙不屑于杀他,但楚御九却非杀他不可,活下来已是不可能。
阿镶一步也不能动,动则严青稔便会点着震天雷。「你能救将军么?」
救?他还能够救谁。
「药王又怎会没有办法,在船上那些人不都死在你手上?」
『你要我杀了这千百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要清楚若是你死在这里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那时候要死的人何止千百。」
这些他何尝不知......
「没有时间了,生死全在你一念间。」
死......死也想再见老爷一面!
『你给我吃的药其中一味『酥皮』,浇上酒在顺风出把它点燃。』
「酥皮是用来止痛的药材,只有轻微的毒性啊。」
『和着酒毒性就会增强数倍,点燃后可比黑心兰。』
「解药是什么?」
小林苦笑,在阿镶手心写下,『没有解药,此毒因人而宜,能不能活命全在老天。』
「世上会有这般东西......」眼看海昙招招败退由不得阿镶迟疑只能照小林所说的去做,刚转身就被人扯住,小林攀着他的肩膀向前跨出了两步。
那是小饼子!还有心如!
「等候多时了,」楚御九猛攻一掌抽身离开,「秦盟主没到吗?」
小饼子和心如看也不看其他人直直朝小林走去,途中也无人阻拦。
「六主子!」
「六主子不哭,心如这就过来。」话音一落心如施展轻功如仙子一般飘然而至紧紧拥住小林,小林这才觉察自己泪流满面。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小饼子好大胆竟敢对心如呼呵,从来不哭的心如哭得好厉害。这一切让小林仿若处在梦里一般,好不真实。
小饼子以从未有过的气势把小林和心如护在身后,「不知秦府哪里得罪了两位。」
严青稔笑得颇为诡异,拿过一只火把在手上晃悠,「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火把落入装着震天雷的箱子而后被严青稔一掌推向空中,这一刻楚御九也是大惊失色。
一声接一声的轰雷响过后是滚滚浓烟,遮天盖日。
「你疯了!如果秦正跟来......」
「呵呵,你怕了?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他要你办的事吧。」
浓烟中严青稔带人离去,楚御九留下寻找那一袭紫。
震天雷在空中爆炸,炸死的人仍然不少。至于毒烟,他和心如事先在风口洒下了解药。严青稔的所为简直就像是故意放他们逃脱,虽说没有必要。
大主子要他救海昙,可是大主子又从何得知楚御九要杀海昙。
甩开团团疑问小饼子专心料理眼前人的伤势。皮肉裂开露出断裂骨头,出手的人心狠毒辣,这只手是硬生生被折断的,得把骨头固定住才能挪动他。小饼子看了看在四周,荒草连天连根树腾也没有,又看向自己和海昙的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不成样子。
哎,怎么办......那根辫子好长啊......
想必心如已经和六主子到了老爷和大主子那里,他也好想回去啊......这人真是瘦得很,背在背上也没什么分量。
阴雨绵绵,秦府笼罩在一片白雾中。
「小林......他好吗?」
「会好吗?」麒儿掐开秦正的嘴巴将一碗参茶灌了进去,「还有气力就快点过去,他在等你。」
「麒儿,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懦弱也好强势也罢,你还是我的老爷。」麒儿苍白的脸秦正不忍看。
回到秦府的当日小林一直没有睡,他在等秦正。
得知小林回来秦正一时间还回不过神。半个月发了疯似的找寻,以秦府的力量半个月也找寻不到那么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撕心裂肺的痛,和四年前一样的恐惧侵蚀着他的心智,在他杀了两个人之前群傲点了他周身的大穴。半月未进一粒米又被点了大穴,光是站立都很困难,小林跛着脚冲过来扎进他怀里将他撞倒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小林撑起身又被拉了下去,脑袋被按在他的颈窝鼻子也给压歪了。秦正腮边的胡渣子扎得人很痛,身上的酸臭味道刺鼻难闻,小林仍是紧紧挨着他。身下的胸膛在起伏,微弱的变成强烈的。
「我该死!我该死!我早该死了干净!」秦正哭得扭曲了脸,高高的颧骨和眉眼皱在一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小林不断用袖子为他擦脸,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老爷!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他太无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老爷我没事,我的脚也快好了;老爷,小林还活着,老爷,老爷,我好想你......呜呜......』压抑不住的眼泪倾泻而出,泪水与泪水和在一起,双倍的苦楚。
屋外的人都为屋里的两人哭笑不得。
「老爷真丢脸,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仕晨吹了吹额前的一缕头发,「话说回来,老爷还没为了我哭过哪。」
「你很想吗?」云飞狠狠得瞪了他一眼。
「不是想不想,是他有没有那个心。」
「就你那些手段要让他哭容易得很。」
「白云飞,很久没动手皮痒了?」
「没错。」
两人抓着对方的衣领脚下使力跃上屋顶。
「别管他们。」群傲伸手拦下阿杰,「这些日子他们正憋闷着,小林回来了得赶快去告诉老五,免得他带着士兵四处捣乱。」
「唯一也很担心小林。」阿杰说的有些勉强,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担心小林没错更担心的是不吃不喝的秦正。失去了小林,他们很可能就失去了原来的夫婿。所以他们能做的就让自己变得更强,不能成为伤他的利器。
「密切注意大主子和老爷,没有保护好小林他们都视作是自身的过错。」群傲面色凝重,眉眼间的充满忧虑,「如今他们会做出什么事谁也说不准,尤其是老爷。」
「老爷不是昔日的老爷,而今的我们也不是昔日的我们,展大哥不必太担心。」阿杰安慰着群傲,心里却是一点儿底也没有。
小林被切断脚筋,虽然赶得及用断续膏接上但因耽误了些时日也就没那么快痊愈。跛着脚他仍坚持亲自给秦正做膳食,秦正原本就不多肉如今更是瘦得皮包着骨头,小林的膳食里加了药材很快就让他恢复了气力,不过还是解不了被群傲点了得三处大穴。
秦府恢复了往日的祥和,秦正还是那个惧内和蔼的秦老爷,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小林儿啊,老爷真的要吃这盘猪肉么?」
『这一味药材要加在猪肉里才具药性,老爷要吃完哟。』
「吃完?!不干!」
『老爷!』小林气恼地瞪着秦正。
「好嘛,我吃。」若是往日小林必定是泪汪汪地看着他直到他吃完才把眼泪收回去。「过来让老爷给你揉揉脚。」
『老爷先吃饭!』
「那我不吃了!」
耍无赖这一招对小林最有效,如果是麒儿他一点意见也不敢有,不论是一盘猪肉还是十盘都会乖乖吃完;如果是群傲先会对他晓以大义,不行就撕开他的嘴把盘子也塞进去;云飞会和他做个交易,每次到最后投降的还是他;仕晨会用的手段就多了;唯一就会一招,威胁说要去强抢民女入画,百试百灵;至于阿杰,他才懒得理,直接交给其他人。他的七个宝贝啊......
『老爷笑什么?』
秦正拉过小林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小林喂老爷吃。」
『好!』红云飞上了小林的脸颊,他和老爷许久没有这么亲昵了。
小林喂秦正吃饭,秦正脱下他的鞋袜时轻时重地推揉他的脚踝。
『疤很难看。』脚踝处有一道黑粗的疤,那剑刺得太深,白玉雕成的纤足留下了永久的瑕疵。
「小林是男儿,有块疤方显男儿气概,呵呵」这段日子他甜言蜜语说得少了嘴也变笨了,哪有人用脚上的疤来显男儿气概。「小林可以有块疤,可以不会琴棋书画,可以不遵守三从四德,就是不可以再离开老爷身边......」
『嗯!』小林羞怯点头扬起下巴等待秦正贴上来的唇。
「老爷!」
「小饼子?!」
小饼子吸气呼气,竭力保持冷静先向小林问安,「见过六主子,六主子好!」
小林赶忙从秦正腿上下来,心如正好进了内堂就让她扶着自己离开了。
秦正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和小林的身体康复,被小饼子打断脸色相当难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爷健忘,方才是您让小的在帘外候着。」
「哦,有这回事吗?」
「有!」
「哈哈哈,你这是怎么了?」秦正这才注意到小饼子满脸是淤伤和抓痕,哪个女人这般厉害?
这可说到了小饼子的伤心处,「大主子让我救他,可没说他是那么可怕的人。」明明伤得那么重,又断了一只手,还点了他的气舍穴......
「他是谁?」
「是......海昙。」小饼子说得小心。
秦正收起了笑意,「你把他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老爷不笑的样子很吓人,「可能是......是......」
「是什么?」
「他的手骨断了我又找不到可以绑的东西,所以割下了他的辫子......」当他醒来发现辫子绑在手上样子变得像罗刹厉鬼,幸好他事前听了大主子的话封住了他的内力这才保住了小命。
「小饼子,选吧。」
「啊?」
「想要葬在哪里?」
「老......老爷!」小饼子立刻推后三尺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正。他知道一点关于老爷和那个叫海昙的蛮夷人有不寻常的关系,可老爷竟为了一根鞭子要杀他全不念一年多的主仆情谊。
「我左腰有一处刀伤。」
他知道啊,伺候老爷这么久,老爷身上有几处伤他很清楚。
「很早的时候我与他比武,不小心割断了几根头发他就回敬了这一刀。」
「你说真的?!」
「嗯!」秦正坚定地点头。
小饼子面色菜青冷汗直冒,他割了整条鞭子岂不是死无全尸?「可是我救过他啊!」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当时海昙也这么说的。「老爷!」小饼子扑通跪在地上,「您要救救我啊!」
「救,当然救,可是小饼子......」秦正眼露精光,嘴角笑意盎然,「帮老爷办些事怎样?」
「小的,小的解不开二主子点的穴道啊!」
「废话,要是能解开换你当二主子了。」
「那老爷要小的做什么?」小饼子汗涔涔的样子好不可怜,不过秦正一点也没有同情之心。
「和老爷干一番大事怎样?」
「就这样?」抹了一把汗小饼子吐出一口气,站直身体,兴致缺缺地说道,「说吧。」
「听好。」秦正仍是懒散调笑的样子,「首先是阻断南北所有河流船只的来往,尤其是大运河,不能让一艘船从南到北或是从北到南。」
「老爷......就算以秦府的力量也......」事至此小饼子明白秦正不是在嬉闹说笑。
「办不到是吧?」
「嗯,统领河运的总舵主不是好对付的。」神秘的总舵主无人见过,其人是谁不得而知,却厉害得足以让大运河上的霸主双龙堂也听他号令。
「他能有多了得,」秦正冷哼道,「无用匹夫一个。」
「当然是不及老爷......」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听说南凉的北门关在闹大旱,我们送他们一点甘露怎样?就这么办了,打通泅河与季河。」
泅河是大运河的一条支流,南北走向,河水的发源地在中部,那里的高山积雪融化后水一头流向大运河一头流向北门关,在北门关受山丘阻挡形成了一汪死水。夏季积雪大量融化,河水还会淹上山头。山丘的这一边是地势较低的季河,沿南凉的北边蜿蜒而走,若打通泅河与季河,泅河河水灌进季河,南凉北边会有大片的土地被淹没。
「小的驽钝,老爷这么做是为了......」
秦正反问道,「弄潮儿至今全无消息是为何?」
「秦府要的人江湖中没有人敢藏匿,按说至今应该有些音讯才对......除非是......官府!他躲进了官府?」
「对了一半,官府敢与唯一作对么?」
小饼子恍然大悟:「那是朝廷?皇帝!所以才要掐断南北贸易往来?」
「吃不上盐喝不上茶看他的日子怎么过!」秦正眼里闪着阴狠,小饼子看得心惊,老爷怎会有这般神情。
「可那会让朝廷对老爷......」他都给忘了,五主子手握三军哪!「打通泅河与季河又是为何?」
「只管去做,别忘了向桃花坞主讨些炸药,那样来得快些。」
「遵命!」这一回小饼子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老爷要发威了。
「慢着,跟我来。」
回到听雨阁,秦正从角落的花盆翻出一块牌子,拍干净泥土扔给小饼子。
那是非金非银形状奇怪的牌子,小饼子琢磨了许久才看出它是船帆的样子,猛然间意识到它是何物惊讶地合不上下巴,「老爷,你你......你就是......」
秦正以食指封嘴,「佛曰不可说,说不得。」
这等大事小饼子又岂敢隐瞒,若是被七位主子知道绝饶不过他,急忙将烫手山芋丢出,「老爷这不行,小的还是调用秦府的人手,这件事就当小的不知道,这块牌子就小的也没见过。」
「如今的秦府你能使唤几人?」
群傲和阿杰把秦府看得滴水不漏,麒儿调动一兵一卒也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为的就是防止有人不顾死活去害人害己。
「老爷,可不可以有个商量?」
「海昙会给你商量的机会么?」打蛇打七寸是秦正无往不胜的法宝。
小饼子掂量了一下,七位主子或许还能给他留条活路,海昙却是非杀他不可,「老爷不能食言啊!」
「老爷我答应的事什么时候食言了,不用担心,我保证一定会救你。」
小饼子感激地接过牌子,「小的会为老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跟了秦正一年多什么好听的话都学会说了。
「记住,这块令牌丢不得,我曾嘱咐过只认令牌不认人。」
「我能不能问一问老爷你什么时候变成......嗯......小的一点都没察觉到。」
「呵,能让你察觉就换你来做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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