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少年间————乌啦
乌啦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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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要正想着看见姚顺把额头贴在桌面,憋着声音闷闷地说了句,声音挺轻也是难得挺正经的,正经到裴小要也觉得有些难过了。
"你说她干吗要说出来呢......如果她不说,大家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了啊......"

"姚顺和王晶婷这几天出事了吧?"回家路上原本两个人都挺沉默的,但萧然却这么来了句。
"你知道?"
"只知道王晶婷那丫头一直挺喜欢姚顺的。今天中午我打学生会回来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实验楼的楼梯那哭呢,我想有本事惹那丫头哭的大概也只有姚顺了。"
"王晶婷和姚顺说了,但姚顺拒绝她了。"
"嘿!姚顺那小子到真挺狠心的!他还把心放陈莹身上呐?!"
"应该是吧。他这几天也挺烦的样子。"
"他那自找的,越是惹不起的就越想惹,王晶婷不挺好的。那丫头也是,怎么会看上这傻小子,看上我不挺好的,也不至于一个人在那抹眼泪,看得人心里也挺难受的。"
裴小要本来想嘈他两句怎么随时随地可以自恋癫狂症发病,但后来实在没这心情和他抬杠也就没接他话。

裴小要这人就是这样,平时懒归懒但一旦什么事情上他心了他不搞明白弄清楚就会很不舒服,所以这几天挺多问号都梗他心上让他一直纳闷着,周末上网碰到程行修也和他提了这事。
--其实我也和萧然一样想不明白她怎么就会看上姚顺的。在我看来也是萧然无论各方面都比姚顺好,她没道理就喜欢这小子啊。
--这种事情哪里有这样比的。他们相处这十几年之间的感情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现在就算萧然是天才是改造过的全能新人类在那女孩眼里也不会和一个普通人差多少。
--她就这么喜欢他?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或许她知道他的优点和闪光点,而我们这些人不知道,所以我们不明白。
--姚顺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呢......其实我真的觉得他们两个挺配的......
--......可能,他真的无法把她当个女孩来喜欢。又或者......算了,好象不太好。
--或者什么?你跟我说啊?
搞不明白,所以一定要问!不问明白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那里。但是后来裴小要明白了为什么当时程行修说出来的时候会犹豫。
因为那个或者,对于那个时候的裴小要而言,过于残酷。
--或者,因为是送上门来的,所以不懂珍惜。如果这样的话,将来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喜欢一个人如此单纯的心情,有时就是那么复杂。
为什么要说出来。如果不说,或许就可以平安无事地相处到最后。
犹如公爵的隐忍,王子的沉默。
王子真的不明白公爵的想法吗?
没有人知道,因为观众所看到的只有最后他们之间相互祝福的姿势。
为什么要说出来。因为如果不说,会不甘心,非常非常的不甘心,谁也不希望最后回忆起来会有那种不甘心到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懊悔。
毕竟又有谁看到,那场盛大的婚礼上,微笑站在一旁的公爵眼里那深深的落寞。
我亲爱的王子殿下,你看到了吗?

其实高一那会刚入学的时候裴小要和萧然都参加过篮球队。
凭着那时侯裴小要对篮球的热情知道有这种社团没道理会不参加的。而那时的萧然也还没进学生会没有现在这么忙,所以那时裴小要报名的时候他也一起报了。
但一个月后裴小要就决定要退社了。因为是这只是学生性组织,指导老师也只是做做样子不管他们,所以到后来一群人都只在指导老师眼皮底下运动运动指导老师一走立马不知窝哪个角落里去了。裴小要觉得既然只有他和萧然两个人这么起劲那也没必要再参加什么社团了,随时都可以一起去打所以他就决定退社。
交退社信的那天他没想到萧然也跟他一样递出了一封,问起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的确没什么意思,而且本来就是陪你一起来玩玩的。

五月的校园特别的热闹,一个节日接着一个节日,艺术节、体育节、科技节......
篮球比赛报名的时候萧然看了他一眼说:"裴小要我算你一个了?"裴小要还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原本打比赛没什么,但裴小要绝对没有想到那比赛后来会打得如此热闹。
开始初赛复赛都挺顺利,一路打进半决赛,碰到了高二年级的一个班级,那个班级的篮球队在学校里私底下有个出了名的称号--流氓队。
裴小要他们原本想流氓就流氓打篮球毕竟还是凭实力,但万万没想到他们运气会这么背,碰到的是个高二学生裁判,很不巧的那人和流氓队那群人还挺熟的。
于是比赛一开始就不断地发生推人撞人踩人走步踩线,反正是能想的出的那种龌蹉的犯规方式他们都用上了,那个裁判就跟瞎子一样,但如果一旦高一八的小子们以牙还牙就立刻被叫停。
还好裴小要和萧然一起打了这么长时间篮球默契非比寻常,其他小子们也很不错,所以一直以微弱的优势领先着。
但这种打法非常耗体力,不止身体累连心也跟着累,窝着一肚子火打怎么可能不累,所以打到下半场小子就满心想着快些结束这场杀千刀的比赛。
这个时候那个传说中和流氓队有交情的裁判终于发挥他的"功效"了,无论谁问他还有多少时间结束比赛他永远是"快了快了,还有一分钟。"无论问几遍他都是这么句"还有一分钟"。到后来他大概心虚了只站在高二观众席的那一边都不敢到高一这边来。
时间长了一群助威的小丫头们再傻看出问题了,这里没桌子可以给她们掀她们只好在赛场的这一边指着那一边破口大叫:
"你这一分钟都快五分钟了!你在搞什么啊!"
"表坏了就不要在这里冒充裁判!"z
"就是!你这个还有一分钟想比到什么时候去啊!"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裁判索性闭口不再回她们。而现在高一八的比分只高了1分随时可能给反超。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小子们就是已经累得各方面机能都频临爆发或崩溃的边缘。
终于裴小要他们队里一个比较冲动的人在截到球准备进攻的时候被那裁判判了撞人犯规,小子气得把球重重往地上一砸就冲过去要揍那裁判,结果一群人跑过去有人拦着他有人乘机报复,那裁判想往后躲结果反而被挤到混乱的中心,篮球场上瞬时乱成一团。
裴小要去把那颗被扔出去的球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团乱的不知如何插手的局面,不过他其实已经累得连说话力气都没了刚刚只是在拼命撑着。就在他这么拿着球大口喘着气站在一边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高二的队员狠狠推了他一下,他完全没有防备只觉一晃眼就被推倒在了地上。
裴小要自从初二到现在又长过一点,所以他现在的身高是1米77。平时穿着白衬衫虽然看上去是一个挺单薄的少年但绝对不是什么瘦弱到不堪一击。但老实说到关于打架的实战经验和技巧他绝对是零,平时和萧然的小打小闹根本不能算打架,他这人也挺温和的绝对不会达到有人找他挑架的程度,所以当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活动手的筋骨一边在想着这样一拳过去不知道能达到几层的杀伤力。
但可惜,老天,哦,不对,应该说是面前这个人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正当他准备出拳的时候突然闪过来一个人往他面前一挡一把拎住那个高二的衣领就冷冷地摔给他一句:
"有种你找我单挑,你敢再动他试试看。"
是萧然。y
那时的萧然声音冰冷阴狠,脸上的表情像从地狱里杀出来的阿修罗。
裴小要印象里的萧然,总是笑得一脸天塌下来没关系的痞样,说话从没个正经。
而现在这个,是裴小要从来没见到过的萧然。

可惜最后这场群架没打成功,因为不知谁去把体育老师找来了。
一群原本纠缠在一起的人被分开以后体育老师要了解下情况,一八的一群小丫们立刻拥上来你一句我一句要揭发那群卑鄙的人的丑恶行经,但高二的人顶着姜就是老的辣来了个死活不认帐。于是一群人就把那跑来调解的体育老师一把拉过来一把拉过去不断进行疲劳轰炸,企图用量,即数量和音量来达到最后胜利。原本被拉到一旁的篮球队员们在那一刻突然就觉得其实这老师也真可怜,他们刚刚都没这么惨......
就在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险些进入第二度混乱把体育老师搞到崩溃前,他从口袋掏出个口哨吹了长长的一声噪音,终于把周围的音量都压制了下去。
调解结果:再进行最后一分钟比赛,他当裁判。b
所以,虽然经历了种种乱七八糟莫名其妙引人发指难以言喻的混乱,最后高一八的小子们还是千辛万苦的赢得了这场比赛成功进军决赛。

当然,后来决赛时因为对手实力实在太强他们只得了个亚军这是后话,但好歹小子们输得心服口服。
到是那个"还有一分钟"后来挺惨的。有种他不要到高一年级的楼层来,只要他一出现,必定会接受到高一八那群小丫们尖锐目光和犀利言辞的洗礼,最后落了个在那些杀人目光中落荒而逃的下场,屡试不爽。

后来有次回家路上萧然突然想到了就问裴小要:"如果那天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准备和那个人开打?"
"那是当然。"g
"乖乖,还好我甩掉那一个个八爪章鱼过来了,否则凭你那些花拳绣腿等我去的时候大概只有收尸的份了~"
"你说我花拳绣腿?!有种我们干一架!"
"谢了,不用,平时领教过不少了~"话是这么说但看裴小要的眼神摆明了就是一副"你这不叫花拳绣腿那叫什么"的欠扁样,然后话一说完立刻脚下用力往前面冲去。
"萧然你这家伙!有种你别逃!"
夕阳下少年们追逐的背影终究跑不过时光。
一年的岁月飞逝而过。因为过于充实,因为过于投入,因为过于当局者迷。
人只有在快乐开心满足的情况下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也只有将昨天的前天的大前天的快乐通通收集起来存放在今天,才可以微笑着迎接明天的到来。
但真正开心到忘我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静下心来,懂得珍惜一下现在的时光?
很少。因为在那个时候,会以为这种快乐的日子将如同春草一般绵延不绝,直到生命的尽头。

高一是松散的,高二是收心的,高三是读书的。
一中的教学方针是这句话的忠实奉行者。
高一有军训,高二也有学农,但来回七天像例行公事一样没让人有任何留恋的感觉;
高一有迎新会,高二也有,但是是坐在教室里看电视转播里的小高一表演;
高一有各式各样的节日,高二也有,但名义上有实质上没一个人感受到;
不过萧然在学生会遇到顶着黑眼圈没睡醒的学长学姐们告诉他的就是:那都还好,因为再过一年你就连名义上的都没有了。

裴小要有的时候觉得他是真的有些佩服萧然的。
学生会、班长、还有大大小小的活动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当然原因之一也是因为他喜欢凑热闹),同时每次大型考试最后排成绩他虽然不是次次第一但从没跌出过年级前三。
不过这种想法裴小要只会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告诉萧然。因为如果让那小子知道他是这样看他的一定会立马嚣张到天上去。
裴小要才不会给他这种机会。
"最近你好象特别忙啊?"
"嗯,是啊,因为两个礼拜后我准备竞选学生会主席。"萧然刚从外面跑回来,热得抓起本书就直扇。
"主席?"裴小要一听到这两个字眼立刻想到漫画里大多学生会主席那种腹黑又支手遮天的形象,但他再看看面前的萧然,正想笑话他突然脑中闪过了上次篮球赛混乱时那张陌生又阴狠的脸。
"嗯。其实原来我不是太想干,因为事情好象满多的。但是啊,嘿嘿,我听到那个和我一样竞选的人名字我就决定说什么都要把这个位子抢过来,而且那个人你也认识。"
"啊?"裴小要这种"低调"的人,只有别人认识他的多,他认识的一般不会超过自己班级范围之外,所以好奇了难不成还是他们班里的,"是谁?"
萧然擦了擦汗抬起头,有些邪气地坏笑起来:"就是上次那个‘还有一分钟'。"

后来萧然如意料中一般拿到了主席这个位子,撬掉了那个还有一分钟。
裴小要在高二学期末的时候才知道那个还有一分钟后来为了这件事挺惨的,因为他报考的大学差了几分,如果他当初坐到这个主席位子的话加分考上说不定有利于他拿到加分,但最终结果他没拿到而那个大学也没能进。
萧然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吐了吐舌头,然后加了句:"活该!"
※※※z※※y※※z※※z※※※
高二期末面临的最大事情就是选科分班,同时也意味着这个相伴两年的集体将四分五裂。
一群重感情爱伤感的小姑娘因为要和自己的朋友分开不知难过了多少回;
男孩子们还好,因为就算选不同科目大家不还是在一个学校上课有必要难过成这样么;
当然也有这两年来一向独来独往自管自的人所以分班对其而言充其量换个教室上课。
期末的最后一天每个高二班级要开个大班会,以此来纪念下这两年的光辉岁月。
萧然是班长所以是他们班的总负责,他想把这次活动搞得有意义点毕竟这两年虽然不算什么风风雨雨大家好歹也一起经历了不少事。
说得书面兼抒情点也就是:你曾经在我的生命中走过,无论是带来多浅的痕迹多淡的烙印,那都是我成长路途上无法磨灭的。
想完萧然不禁自己打了个寒战:嘿!真酸!
"哎,裴小要你帮我想想有什么好主意啊!有意思点,大家应该都有点兴趣的!"
裴小要正身负着他学习委员的职责在帮老班算分数没空多搭理他,脑子到是突然想到了昨天刚看完的一部漫画,讲得也是校园所以就半敷衍半开玩笑的说了句:"你去找根竹子来然后跟他们说有什么祈愿啊就写纸上然后挂竹子上算提前给他们过七巧节了。"
萧然打了个响指嘟囔了句说不定是个好主意。裴小要也没多想只觉得能蒙混过去就是了没想到第二天萧然真拿了根竹子来往他面前一放吓得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嘿,我就是觉得这主意挺浪漫的那些小姑娘应该会喜欢而我家楼下就真的有种竹子所以......"
于是所谓的压轴就在裴小要随口一句中诞生了。

班会那天刚开始其实挺热闹的,一群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还有几个穿插其中的小节目。
然后吃够喝够玩够闹够几个小丫小子们上台一起唱了首歌,毕业经典曲目《相亲相爱》。
柔和的曲调在这种时候听就添了几分伤感,温馨的歌词在这种时候唱就多了几分催泪。
唱到一半萧然还伴着歌声开始了今天的主题性发言,其实他的声音低低沉沉中还有着些磁性,挺有做DJ天份的,而且他现在还难得地挺正经: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的生命中可能有很多很多个两年,但如果以后某天想起这两年的时光可以换来你一个微笑,那这个两年就会显得如此与众不同。在这两年里,你可能快乐地大笑过,伤心地哭泣过,愤怒地生气过,微笑地释然过,为了一些人,为了一些事,一些以后你想来可能不会像现在这般在乎但曾经是那么真实鲜明地存在过的人和事。就像歌里唱的:有缘才能相聚,有心才会珍惜,请你相信这份感情值得感激。"
裴小要坐在下面看他讲得很用心,想起了他之前一边写这稿一边不停夸张地打寒战,时不时还会自己对自己说上两句萧然你这家伙实在太酸了或者算了算了这种场合就是要煽情否则那里够气氛然后一边咬咬牙继续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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