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木非言
木非言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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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法国之后,给你寄礼物好不好?我可以给你搜集各种各样的画噢,虽然我不懂,但是凯懂得的哦,是不是,凯?”我装作没听见,开心的把话题岔开,又转向聂凯请求帮助,换得聂凯温柔的回望和鼓励,让封衡宁的脸色有些呆滞了,他明显被我忽然转换的话题弄得有些转不过来,我却只能在心里苦笑,虽然说不要去想,但是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抽痛呢。
“空,我和聂凯谈一谈,可以吗?你也和小宁道别。”大哥忽然插嘴,神色是如往常的寒冷和镇定,我看着他的脸色,我想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一直都知道的,正如同他也一直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但是我有些事情我却永远也看不懂他,就如同这次发生的事情……
“凯……”我看看凯,看见他点头,才点点头,“好啊,大哥,不过你不要占着凯太久,我离不开他的。”说完,顽皮的冲聂凯吐吐舌头,换来他宠溺的敲敲脑袋,随着大哥走出门去了……

“空,你一定要这么做吗?”封衡宁看起来很受伤,“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相信何先生,也不是让你们走到这样的结果,都是我太笨了……”
“你知道吗?其实没有这件事,我们也不能在一起的,他始终是不爱我的,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我知道封衡宁说什么,有些事情说个明白也许会更好,“我们终究不是该在一起的,他爱的是你,这一点就算瞎子也不能否认呢。不爱我,怎么和我长久呢?”
“可是……”封衡宁有些不相信。blzyzz
“我们这么久一直在演戏,演给你们看的,”我叹口气,“当然,我们也曾经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可是最后发现不行,他还是爱你,爱你爱到可以用我的生命来交换你的,我和他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你受伤的这些日子,他却是每天都很焦躁的样子呢。”封衡宁有些气极的辩解道,好象对我的观点很不赞同。
“那时因为你受伤了啊,大哥不是也很焦躁吗?”我安抚的冲他笑笑,现在你们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相信了,我受够了,我不能再把我的命拿出去玩了,我不能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了,我暗暗的提醒自己。
“可是他说的是你,他每天和延讨论的都是你,昨天他们还差点打起来。”封衡宁有些担心,“他拿来一些资料,然后又和延小声地讨论,最后却很气愤地问延为什么不告诉他,然后延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就很大声地吵了起来,吵到祺哥都劝不住,最后还是我哭了,他才走的。”
“是吗?他们大概有些矛盾吧?过段时间就好了,兄弟还有隔夜仇?你不用太担心了。”我笑笑,推着轮椅往外走,“凯和大哥怎么出去这么久?我也出去了,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飞机呢。以后给你打电话吧?”
“空,你真的不去看看耀吗?你不跟他见面就走了,好吗?”封衡宁在背后担忧的叫到,让我停了下来。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关心他,”我转过轮椅,无奈却有趣的微笑了起来,“那为什么不尝试着接受他的感情呢?”我恶意的看着封衡宁转红的俏脸,忽然觉得一种深重的悲哀,不禁轻轻的笑得更加绚丽了起来,双目紧盯着他:“你真得很幸运,有时候我不得不嫉妒你,你天真单纯,可以带给别人幸福,你有许多人爱护你,就算知道你不是封家的孩子,还是有这么多的人来爱护你,保护你。有那么多的东西,我要怎样的算计才能得到,甚至就是怎样的算计也得不到,你只要想要就有人会送到你的面前。你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得到幸福,而我怎样的努力,仍然离幸福很远。”我看着他有些难受得脸庞,笑得有些凄凉,“不过不要同情我,你的同情只会更让我难堪。这也许真的是命吧?你知道吗?我确实曾经动过决心要杀了你,但是却因为顾及大哥和他的感情而放弃,现在大哥不准我动你,司徒希望你幸福,我也累了,祝你幸福吧,好好明白自己的心意,如果可以,就给司徒一个机会。其实我不应该这么说,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希望你和大哥幸福,又不想要他痛苦,不烦了。总之,我要走了,真的祝你幸福。记得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大哥担心,最重要的事,要记得永远让自己幸福哦。”
我就这样说着,不管他呆愣的面容,不管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推着轮椅走出门外……
不要再试图说服我了吧?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至少我们都活着,不是吗?至少我们都还能平静得生活下去。我也终于可以再回到过去的日子了,孤独冷清,却可以绝对的理智。可以不用再有羁绊了,可以不用在痛苦了,可以不用再烦恼了,不用再幼稚的去祈求别人的关注和温暖,本来就不曾为我存在的温暖啊,我只注定活在地狱里啊,哪来的温暖?谁可以给我温暖,我注定活在寒冷中的啊……
我该走了,该走了,不走能怎么样呢?他不属于我,不该属于我,我这样的人,这样的不该活着的人,这样只会给所有人增加麻烦的人,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了结自己的人,这样冷酷自私的人,凭什么要继续麻烦别人呢,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吧……

“大哥,凯,我想先回去了,祺哥就拜托你转告他了。”我推着轮椅走到正不知道因为谈了什么而两人的脸上都毫无情绪的人,微笑着走上去,封赫祺现在在处理一些事情,毕竟这件事情闹得有些过大了,他有些忙,我也不想见到他,反正我也没欠他什么,“大哥,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就要上飞机了,以后我给你们打电话吧。”
“好吧。”大哥看了我良久,像是在沉思着什么,终于点点头,却不像是在回答我。
“嗯,我们先回去吧。”聂凯也好像松了口气,脸上迅速洋溢出温柔的笑意,“我们去看看台湾的夜景吧?等到去了那边可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噢。”
“好,我想吃贡丸小火锅,我要吃了才走的。” 也许这一走,不是一年半载,说不定就是永远了,不吃个够本实在是划不来呢,得到了两人的准许的我,加紧为自己也许是在台湾的最后一夜谋福利,却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双黝黑深邃的眼睛,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正盯着我们……
“好,我们现在去好了,要不你不肯上飞机,我们可就惨了。”聂凯冲大哥礼貌的笑笑,温柔宠溺地推着我的轮椅往病房里去了,“先去看看景酉他们有没有收拾好,让他们先回去,然后我们去吃火锅。”
聂凯只注意到他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我,也忽略了暗处的那个人……

14. 情人(二)——云逝 (悲剧版结局)
“嗯唔……”我有些难受得捧着因为麻醉药而有些发昏的脑袋,我昨天只是让聂凯去为我买点饮料,却这么走运的被人绑架,我低声哼笑着,真是倒霉,居然最后的一天也不得安宁,不知道这次又是谁?
“你醒了。”一个熟悉冷酷的声音传进耳朵,我惊讶的抬头看向门口的人。
“龙?”我惊讶的低叫,虽然说要忘记,虽然说他和我毫无关系,虽然说要不再介意,但是真的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我还是感慨良多,眼睛也有些酸涩。
“你看起来不太好。”司徒走过来,把我轻轻地拢到怀里,递了一杯水到我唇边,“渴了吗?先喝点水吧。”
“现在几点了?”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是晚上,应该还有时间,就算在他手里,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走了吧?我还有飞机要赶,不知道赶不赶的上?
他却忽然发怒了,笑得阴冷狠毒:“你还想要和聂凯去法国是不是?你想要一声不吭就离开我是不是?你有本事嘛,勾引了一个又一个,嗯?我怎么不知道过去在我怀里的人有这等天赋?”
我也生气了,愤怒的瞪着他:“你想说什么,你有这种资格说我吗?你是我什么人?你自己的事情不是自己最清楚吗?难道还要我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你……”他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却又好像不能下手,只是气得直发抖。
“送我回去,这件事情的经过想必你也都知道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欠你的,用我差点被你害死的那条命还你,你也应该放过我了吧?司徒先生,我今天还有飞机,请送我回去,或者是请借电话给我用用,我叫人来接我总是可以的吧。”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了,看看窗外东方的鱼肚白,应该是黎明了吧?
“你要离开?你要跟着他离开?你怎么能跟着他离开?”他有些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我这样的坚决。
“是的,我要和他离开,我为什么不能呢?”我不看他,嘴里却是确定而坚决,害怕自己一看他,心里的痛就要加深一分,害怕自己看着他,最后会舍不得离开,最后会再想要给他一次机会,我害怕……
“为什么你不能像小宁对延那样,乖乖的对我言听计从呢?为什么你要是这样的呢?”他有些颓丧的坐在床边,完全没有他平时的帝王气势和一切都尽在掌握的自信,甚至比他过去面对封衡宁时还要无措。
我长叹了一口气,微微的苦笑:“是啊,我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反抗我?为什么你要这样的堕落?”他忽然发怒,手也紧紧握住我的双肩,让我感到微微的疼痛。
“放手。”我低吟,“痛……”
“你说啊!我有什么错,你要这样的对待我?”他不松手,却又在我的耳边吼叫了起来,好象有无限的委屈。
我一眼不眨的看着他有些扭曲的脸,觉得有些悲愤:“你一直都觉得自己没错的话,你要问我做什么?”
“那你说我有什么错啊。”他的高高在上使得他永远都注意不到他自己的错误,可是难道我就应该因此承担所有的错误吗?
我有些悲哀:“是啊,你没有错,所有人都没有错呢。”我看着他,看着他的愤怒,酝酿着我的绝望:“你知道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希望我能够幸福的长大,将来也可以带给别人幸福,那是我一直得愿望呢。可是,梦想终究是梦想,当不得真的。”我看着他开始变化的脸色,语句里都是自嘲和恶毒,“如果我像他那样的幸运,从小可以有人爱护,有人保护的话,我也想要像他那样的活着啊,我也愿意天真单纯的活在幸福之中啊。谁愿意每天算计,每天活在恐惧之中?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六岁时,他们知道我不是何家的子孙,就开始任我自生自灭,如果不是为了面子,他们也许会把我丢掉。所以在十六岁时,当何家出现危机时,他们毫不犹豫的就把我送出去了,我难得有些作用的嘛。现在能用身体给他们解除危机,也是我的造化了。然后遇到了他,我以为我很幸运,真的,他是我最初的爱,我以为我会幸福了,我以为终于有人会保护我了,可是终究不过是我太天真,我又一次被送出去了,最后更是被卖做男妓,侥幸逃脱一次,被捉回去之后,被人轮奸,差点被人玩死,最后还是逃不掉被人玩,千人骑万人跨,只要有钱就可以随便用。你要我怎样不恨?你要我还怎样天真?你说我堕落,对,我是堕落,你要这样活过来的人,还怎样纯洁?我早就不纯洁了,被人玩的破败的身子,早就被伤害的残破的灵魂,我早就堕落了。所以,我勾引了北丰的老板,离间了他的势力,趁他在我的身子上为所欲为的时候灭了他,然后开始报仇,让所有让我痛苦过的人痛苦。我有错吗?如果说我有错,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相信任何人。这才是我最大的错吧?”我心里有些得意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这大概是他受到的最大的冲击了吧?像他这样永远站在顶端的人,又怎么会了解我们这种从泥泞里爬出来的人的悲哀呢?我们这样的人,不堕落,不阴狠,要怎样活下去呢?其实,我还不够吧,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的结局呢。
“请送我回去吧,我该走了。”我看着他,心莫名的疼痛,却终于想要坚持我的决定,人,果然是一点一点地学着残忍的呢。
“可是你爱我。”他看着我,良久,终于低沉的轻喃道。
可是这句话却是捅了马蜂窝了,沾着我最忌讳的事情,我马上阴冷的笑起来:“你也知道我爱你,是,我爱你,我真得很爱你,我何必否认?我那么爱你,每一天,我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我自己,我爱你,用我的命来爱你,用我所有的一切来爱你。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你不爱我,你不要我,你为了他,可以对我开枪,可以不惜我死,你只要他好。就算我再爱你,又有什么用呢……”说到最后,我竟然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他的眼睛都是痛苦,却又开口祈求。
我看着他,就这样看着,看着我爱过的人,我以为会带给我幸福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这么相信他,是因为他的强势,还是因为他的决心,抑或是因为他对封衡宁的感情?也许是吧,也许都有吧,可是这些当日让我决定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今日也是导致我们必定要分离的原因呢,我悲凉的笑着:“对不起呢,我没有九条命,不能死过一次,还有胆量去再尝试一次。我不想再死一次,我的命虽然不像你们值钱,也不像封衡宁的命那样重要,但也不想轻易的放弃,更不想死在不爱我的人手里。去你爱的人那儿吧,不要再把生命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如果真得很想要,就不要管什么你会不会让他幸福。相信自己,只要你爱他,总有一天,你会给他幸福,去和我大哥竞争吧,去争取你自己的幸福。抱歉,决定要走的时候,没有把话说清楚。现在我们讲清楚吧,我们好聚好散。祝你幸福。”
“你一定要走?”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情绪,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不想再说谎了,也没有必要。
“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是属于我的,就算我不爱你,你还是我的。”他说着,覆在我的身上,开始激烈的舔咬我的身体……
“放,放开……”我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不让他碰我,我厌恶没有爱的关系,讨厌没有爱却和能和任何人发生关系,所以,我不要,我不要,可是,他像是没有看到。
“不要?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嗯?现在不要,你呆会儿就会要了……”我第一次发现他的语句原来和他的行动一样的恶毒,为什么我过去居然没有发现?是什么蒙住了我的眼睛,是什么让我以为他会成为一个体贴的情人?是什么让我以为他会给我幸福?是什么呢?现在想来,脑子里居然是一片空白,居然毫无头绪,我果然并不聪明啊,呵呵……
我渐渐的失望,渐渐的走到绝望,我又像回到了五年前,被夜都的猎犬抓回去之后的情景,被吴雄丢给一群调教的野兽的情景,他们不管我的哭喊,不管我的反抗,就这样,恶意的,毫无感情的侵占我的一切,我的身体,我的尊严,我的痛苦,我的一切,都被毫不留情的踩在他们的脚下……

我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我看见一个‘我’躺在一张大床上,没有思想,没有表情,没有心魂,就像是疯了,就像是,死了。不禁有些害怕,那是我吗?如果那是我,那么我又是谁?为什么我对他觉得这样的熟悉又这样的陌生?我想要上前去摸摸他,可是却又恐惧的不敢向前,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到底在哪里?我不禁怀疑起来,这个梦真是奇怪呢……
忽然门被轻轻的推开,有人进来了,我连忙躲到比较隐秘的角落里,这里是哪里?那个人是谁?是我吗?那现在的我是谁?我心里满是疑问……
“空……”一声长长的叹息,在这个宽大的有些惊人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冷清和幽远,让整个气氛都显得沉重起来,好象是龙……
他唤得是我的名字呢,可是他看着的却是床上的人,那是空哦,那么我是谁?我还是我吗?为什么会有两个我?我疑惑起来,想要看看他的脸,却不能明白眼前满脸胡渣,颓废的吓人的人是谁,为什么眼前的他会是这样地状况?我有些迷糊,好像有很多事都忘记了,却又好像还有印象,我是怎么了?他又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为什么要这么伤心的样子呢?我做什么坏事了么?我惹他生气了么?我的心里好象堵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我想要上前安慰他,我想要向他道歉,想要他不要再难过了,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触碰到他,他也好象根本不能看到我的存在,我不禁懊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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