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同体(第一部)————阙儿
阙儿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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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由 自 在   又是那不正经的口吻。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但却又随即想到“约会”这两个字。见鬼的,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两个男的没事约会要干嘛?  「你说什麽?」我是不是听错了什麽?为了确认我没听错於是我又问了一次。  「我说,我们去约.会.吧。」说完他的大手又往我肩头紧紧的一握,接著便拉著我边走向捷运站。  然而我心中的警铃却因他的这番话而突然大响。  「扬季绝,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事?」我停下脚步脸色铁青的看向他,却见他仍是扬著那笑容耸耸肩的什麽也没说。  见他不说话我著实的不悦,一把挥开他握在肩上的手。  「扬季绝,你知道什麽就说我不喜欢打哑迷的游戏!」我瞪著他,却见他一副无奈似的摇摇头。  「你不爱女人,爱男人对吧?」他那细长的睫毛忽然低掩,温文的声音里却说著让我脸色瞬间刷白的问话。   9.   “你不爱女人,爱男人对吧?”   这句话听在我耳里是万分的震惊,这麽一句剌耳的问话扬季绝居然能说得如此轻松,只让我觉得他是在有意的嘲讽。  「你不是早知道了,何必问我。」我别过脸视线落在地面,冷冷的哼道。    扬季绝会知道这事我也晓得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毕竟他晓得我和陈云平的事又亲眼瞧过,想要不怀疑不知道都难。但为何当他这麽问我时,我却觉得整颗心都发寒了起来。  我究竟在干什麽?为何所有的秘密都让这才认识几个月的人都知道了?愈想愈是懊恼,我几乎当场就想掐死自己算了。  「你不是我又怎麽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或许是我的错觉,扬季绝的这句话听在我耳里竟觉得有几分苦涩。我想再说些什麽但一抬起头时,却瞄见旁人投以怪异的眼光,心一紧深恐刚才的对话让其他人听见了。  我是个很懦弱的人,非常的在意别人的眼光更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所以我放弃了建中来念了男女合班的学校,却又在这遇见了一个知道我过去的人和国中同学,真是讽刺。  「算了,无意义的争辩罢了。」我漠然的盯著他轻叹了口气,知不知道又如何?反正结果还不是一样。我气馁的转身,却连一步都还没踏出去便被他拉住了手腕。  「当初你都有勇气告诉我事实,为何现在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我沉著脸转头瞪向他,像他这种狂傲不羁又有自信的天骄之子又怎麽会明白像我这种平凡人的痛苦和顾虑?  「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事,你别拿──」  「没有不同。」自 由 自 在   简短的四个字便打断了我本来要讲的话,像是早猜到我会说什麽似的扬季绝的声音有著绝对的自信,相对於我便懦弱了许多。他果真是个发光发热的太阳,而我果真只是个阴暗不起眼的影子。  随後我们又沉入烦人的沈闷里,我瞪著他、他看著我谁也没开口,最後我终於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还是开了口。  「我们换个地方谈,在这我真谈不下去。」我果真是个没意志力的人,才对视了一分钟我便受不了的开口投降。我别过脸如此的在心底嘲笑著自己。  「学生会室、篮球场、咖啡馆、UFO、你家或是我家,你自己选一个地方。」他点点头提出地点让我选择。  然而听见他提供的地点我却是一愣,一时之间不晓得该去哪谈这种事会比较恰当。  他似乎是瞧出我的困扰,忽然扬起了笑容随後便是拉著我的手再次往捷运站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我顺著他的方向无奈的跟著他走,不知为何每当见到扬季绝这种顽皮又带点淘气的笑容,我总是无法再生他的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死穴,而或许扬季绝就是我的死穴吧?  「我家。」他走到投卡机前瞄了票价一眼後便投了两张三十元的单程票,我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芝山站”和标在下方的价钱……30元。   10.   芝山站?我跟在他後头入了站,在进入月台等车时我才想起来扬季绝似乎跟陈云平住在同一社区而且还是同一栋大楼里。  芝山站……一个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地方。以前国中时常和陈云平回他家做功课和打电玩,但自那件事後我就再也没去过天母。  而扬季绝果真和陈云平一般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云平家的社区似乎就是在忠诚北路二段上。我扯扯唇搞不懂他们这些有钱人在想什麽。  「别一副愁眉苦脸的嘛……」见我凛著一张脸,他忽然绕到我面前挤眉弄眼的说道。  我怪异的瞪了他一眼,老实说他所有的五官全挤在一起时还挺好笑的,但好笑归好笑却没为扬季绝的俊美减分。见到旁边的几个女孩正笑成一团的盯著扬季绝看,还不时的讨论时更是确定这点。  「车来了。」我没好气的指指刚入站的捷运,才想绕过他走进车里却才踏出一步便被他拉住下手臂往车里走去。  然而扬季绝的这个行为又是让那几个女孩更兴奋的讨论著,像是只要是俊美的帅哥所做的行为都是美好的,所以值得再三讨论似的。  入了座後我拨开他的手後又瞪了他一眼。自 由 自 在   「你本身就够引人注目了,不要再做一些更容易引人注意的事。」我压低嗓声不悦的冷哼著,但他的脸色却忽然间难看了起来。  「引人注目?拉手叫引人注目?」他双手环胸侧著头些些的眯起眼,以著平顺且冰冷的声音问著我。  「你有见过两个男人手拉著手搭捷运的吗?」不知怎麽的我忽然激动的问著他。  但却听他冷哼一声唇边勾起了一抹邪佞的笑容。  「怎麽会没见过,在捷运上两个男人接吻我都见过了。」  又是那种充满自信的声音,我皱起眉著实的讨厌这种自信。  「我没见──」  当我正想跟他说我压根儿就不相信这种事时,他忽然紧紧按住我的肩膀接著那张俊美到令人妒嫉的脸庞猛然的欺近我,然後……唇覆上唇。顿时,车里掀起一阵喧哗的讨论声。  温热柔软的嘴唇……?我瞪大著眼一时之间竟没有将他推开。他像是见我正张大著眼,那深遂的眼眸忽然漾著笑意而他冰冷的手忽然抬高我的下颚又是加深一吻。但随即的便又放松了手挪回身子,脸上挂著的是放荡不羁的笑容。  然而议论声仍是没有中断过,我惨白著脸半点反应也做不出来。他在干什麽?他刚才做了什麽?是不是忘了我们都还穿著学校的制服?我愣愣的抚著嘴唇,忽然想立刻死去。  「现在你总不能说你没见过男人在捷运上接吻了吧?」他拍拍我的脸颊声音里尽是满满的得意。  我脑里一片空白,但手却自动的紧握起拳狠狠的往他腹上击去。  「扬季绝你这个王八蛋!」回过神来我忽然满脸涨红,羞怒的朝他挥著拳却让他牢牢的握住我挥过去的拳头。  「别人的眼光又如何?难不成你要一辈子这麽压抑著自己直到老死?」他忽然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完全不理会我的挣扎。  然而我却在听见他那安稳平顺的心跳声时,停止了挣扎。  好美妙的心跳声。   11.   「人世上最可悲的事不是别人的异样眼光,而是自我欺瞒。」低低的嗓声,扬季绝的手指轻柔的抚著我的发。然而他那沉重的嗓音却直直的揪住我的心,只让得我张大著眼静静的听著。  「世上的人大多是愚蠢的,我是你也是。总有人以为藏住了真心、自我欺骗,就能解决一切。」他深深的吐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著。  「总有人怨了一辈子为何别人总要负他、骗他,却不晓得是自己的心早已负了自己、骗了自已一辈子。只因心是最大的骗子,或许别人能骗你一时然而它却会骗你一辈子。」  我听著他安稳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嗓声,心底却有些难过。只因我无法反驳他所说的,他说的没错一个人最可悲的并不是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而是活在自我欺骗下。    「或许我们真的很愚蠢,但是至少要活得问心无愧、至少不要欺骗著自己的心过著日子。如果只能活在面具底下,那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太可悲了些?」在最後的尾音他忽然笑了出来,完完全全的把那语重心长的气氛破坏掉了。  「哈哈……到站了,下车吧。」他扶著我的肩,在我仍发愣的同时和众人怪异的眼光注目下走出捷运。  痴傻的看著捷运再次开走,我忽然转头看向扬季绝,突然觉得他这人并非如同外表那般轻浮、像是什麽都不在乎般的。  「我知道我很帅,不过你这样一直盯著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他掐掐我的脸又是一脸不正经的笑容,说完便又拉著我的手搭下手扶梯出站。  我望著站外的街景,福国路上仍是车来车往,右手边的那间7-11仍在。我眼一眯,又想起以前常出了站便和陈云平往7-11里冲,去搜购一些食嘴填饱肚子。只可惜景物依在,却早已人事全非。  「走吧,我车停那边在骑楼前。」在我仍在回忆过往时,他忽然拉著我往左手边走去。看著那仍未曾改变的骑楼和店家,我的心里更是难受。我根本不应该来这,不应该跟扬季绝来的。  他拉著我直走到骑楼下的一间类似柑仔店前时才停了下来。自 由 自 在   「我车在那。」他拍拍我的肩指了指停在马路旁的一台银色50。  178公分的大男孩骑50cc的小绵羊?我怪异的瞪著那台小巧的摩拖车,只觉得扬季绝坐在上面的景色肯定十分好笑。  「喏,接住。还有,别偷笑。」他丢了顶水蓝色的安全帽给我,还不忘在最後补上一句“别偷笑”。  我果真……拿他没辄。我接住安全帽戴上它後,便跨上了後座且如此的在心底哀叹著。但坐上去後才又觉得两个178公分的大男生坐在一台50cc上,这副景象真的很好笑。  「坐稳了唷。」他将我的手环到他腰前後,便将油门催到底在我的惊愕中往忠诚二段飙去。  我猜,这台小绵羊肯定早在八百年前就让扬季绝这家伙飙到破表了。在他超越十几台125後我心底更是确定这家伙根本就是把50当成125在飙。  接著心里一怔,刚才有那麽一瞬间我将扬季绝和陈云平的身影重垒在一块。可是我明白他不是他,而且还是压根儿的一点也不像。充其量,也只有那身异於常人的气质和同样俊美。  但若严格来说,陈云平的俊美是斯文公子型的,然而扬季绝却是狂傲不羁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俊帅。所以,他们是不同人、他们是不同人,不同人。   12.   等我回过神时我们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了,我搔搔脸下了摩拖车又将安全帽丢还给他。  「你想吃什麽?」他边收安全帽边问著我。自 由 自 在   「都好。」我瞄著四周发现这个地方是我以前没来过的,以前都直接从大门进去,还记得每次要进去时陈云平总是会和管理员聊个两、三句。在我还在神游时,他忽然大手往我颈後一勾两人突然额抵著额的如此贴近。  「你干嘛?」瞪著那过份放大的容颜,我忽然脸颊一阵燥热。  「什麽叫都好?那吃我好不好?」他满眼笑意的睨了我一眼,又接道:「你到底想吃什麽?再说随便还是都好的话,我就当做你是想吃我了。」  我眼尖的瞧见他唇边勾起的那抹邪恶笑容,这个恶魔分明就是逼我做出决定。难道是因为我太没自我主见了吗?所以他才故意……?哈,怎麽可能呢。对於这天真的想法,我在心底只觉得可笑,我真是太抬举自己了。  「皮蛋瘦肉粥,我想吃皮蛋瘦肉粥!」我拉开他环在我颈上的手,边喊边往後退了一步。我不敢问扬季绝这些暧昧的动作究竟代表什麽意思,更不想去知道……有时越了界就什麽也回不来而且连朋友也做不成,就如同当年的陈云平和我一样。  他摊摊手,仍是满脸笑容。  「那上楼吧,家里有食材。」说完他便往电梯走去,我跟在後头进了电梯却发现他刚才说“家里有食材”。难不成他会煮?  「你知不知道,人的眼睛会出卖他内心的想法?」忽然的他倚向我,话语里带了点像似顽皮的笑意。  我明白他是在指我,说我心底想什麽全都表现在眼眸里。  单纯,却愚蠢。  「生气了?呵呵……」他倾身按了六楼後忽然绕到我面前,像是要刻意遮住那开始变动的数字,只可惜我还是看到了。六楼,扬季绝的家;五楼,陈云平的家。  「我好久没进这栋大楼了,快两年了吧。」眼睛盯著地板,我又陷入过往的回忆里。愈是在天母待得久,那年尘年往事在脑海里愈是清楚。  可怕的清楚。  「到了,走吧。」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他没给我开口的机会便是拉著我的手跨出电梯。似乎明白我又陷入过往的回忆似的,总在我回忆得心里发颤时他会适时的出现拉我一把,将我拖离那可怕的世界里。  出了电梯後他向左拐进,便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里面的布设和陈云平家相差不远,我将背包放在沙发上环顾著四周。  「我房间在那,我去弄粥你无聊就看电视。」他走进厨房指了指从我这看过去的左转角处。  真的下厨?见他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我愕意的愣在原地。  「我是独子,不晓得父母真是生意做得大还是不想管我,国小时我就是钥匙儿童了,吃外食总会厌而且不懂得煮饭菜会饿死的。」他打开冰箱弯下腰去寻著东西,然而话语里的落寞却是如此明显。  听完他的话我又是一阵傻眼。自 由 自 在   扬季绝不是天骄之子吗?天骄之子该是姥姥疼、爹娘爱,三不五时捧在手心万分呵护的才对不是吗?或许我真的错了,或许并不是家里有钱又成绩好长得俊帅便是天骄之子。  「我猜你定一直以为我是那种人中龙凤,可惜我不是。」他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後便又转身拿起锅子,放进米粒後便转开水龙头开始洗米。  「我很爱玩,国中时便是大功大过交替著记,就连老师也拿我没辄。」扬季绝那爽朗的笑声直直的勾住了我,我倚著墙看著他边忙著手边的事物边说著以前的过往。  「那时我爸常被我搞到几乎心脏病发,因为在他接到老师道贺我记了支大功电话的隔一天,总会再接到一通训导主任说我又闯祸记了一支大过。」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扬季绝脸上的笑容竟是万分的得意。听著他的话和看著他的笑容却又让我觉得他的确是天骄之子没错,一个像天使却也像恶魔且喜爱玩耍、弄人的天骄之子。  或许对於扬季绝而言,过人生就如同在玩游戏一般,有大起大落的惊心动魄才有揪心扯肺的美好回忆。也只有游戏人生才能充实他的灵魂,而平淡安顺却只会使他的灵魂乾枯。   13.   「那现在呢?决定当乖学生了吗?」我记得自开学到现在扬季绝似乎连半支警告都没被记过,反而是嘉奖和小功不断。  「就快当不成了吧。」他耸耸肩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睨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又在开我玩笑了。  「我去参观你房间哦?」盯著那黄褐色的木板门,我突然想看看像扬季绝这样的人卧房究竟都摆了什麽东西。  「哦,请便……我忙完就过去。」他头也不抬的比了个“请”的手势,仍旧在流理台前忙著。    我推开门後映入眼底的摆设简直是让我吓了一跳,一张床、一台电视、一台电脑、一台冷气机和暖气机,没了。  「你不用念书吗?」我站在房门前狐疑的问著。  「在书房,你右手边那间。」自 由 自 在   我关上他房间的门又打开了右手边的那扇门,然而一开一样又是让我一愣。  一组沙发,然後是三面直到天花板的置物柜。一面放满各类的教科书另一面放满了小说和漫画,最後一面放满了CD。这时我心底更加确定,这人的确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没错。  我走进去微张著嘴甚是讶异,我和扬季绝都是自然组但他的教科书却还放了社会组的书,还有一些关於电脑方面的书,像是Visual Basic、C语言和Director还有……Dreamweaver?  天呀,那些是什麽东西?我随手拿下一本翻了翻,根本就看不懂里面写的是什麽。果然上天是不公平的……   「你是不是在想上天真是不公平?」  在将书放回原位後,扬季绝的声音忽然从身後传来。我讶异的转身只见他一身悠哉的走进来坐在沙发上。  「这世上的天才很少,大部份被误认为天才的其实都只是下了比别人多的努力而没被发现罢了。」他努努嘴整个人轻松的瘫坐在沙发上。  「那你是前者还是後者?」我转身看向他,却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很是落寞。那种落寞一点也不适合出现在他脸上,扬季绝该是活泼开朗永远热情朝气的大男孩才对。  「都不是,我不聪明也鲜少努力。」他歪著头直盯著我看。  「骗人,那麽那些书是买来干嘛的?」我指了指身後的那直顶天花板的书,压根儿就不相信。  他突然用手掌盖住自己那张俊朗的面孔,然後放声大笑。笑声却让我觉得凄凉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只因那样的笑声太冷、太冰、太悲哀了,一个才十六岁的大男孩又怎会发出这样的笑声呢?  「所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我爸对我的要求很严苛,因为他希望我将来能成为人中龙凤,所以有了那些东西。」  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感觉出他语气里的无奈。我盯著他的手指瞧,这时才发现他的手指既细长又漂亮就像似天生弹钢琴的手指般的。  「我妈也跟我爸差不多,自小便将她以前未完成的希望放在我身上。你能想像国小便被逼去上钢琴课的痛苦吗?说实在的,和钢琴比起来我还比较喜欢贝斯。」他坐起身来直盯著自己修长又漂亮的手指。  「说说你的事吧。」视线又移回我身上,我感到些许的不自在於是便走到他身旁也在沙发上落了座。  「我?我家没什麽,一个妹妹和喜欢管东管西的父母。」我以前常觉得我爸妈很烦,这个也管那个也管的,但是今天知道扬季绝的情形後才知道其实我比他幸福多了,至少还有人会念我管我。  「步语尘,你好幸福。能不能分一点这种幸福给我?」忽然的他大手一探,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整个人被他拥进了怀里,我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但这次听到的却不是平顺安稳的心跳声,而是快速跳动著的心跳声。  为他这突来的拥抱、这突来的话语,心脏狠狠的一蹬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难过。   “步语尘,你好幸福。能不能分一点这种幸福给我?”   是的,我为了扬季绝的这段话感到深沉的难过。一直以来我以为他是个人见人爱且充满幸福的天骄之子,然而我印象中的这个天骄之子却以著忧伤的口气要我分一点幸福给他。  我想我真的错了,外在的一切并不能断定那人是否幸福,也许在扬季绝看似幸福的外表下所隐藏的却是那缕最为疲倦的灵魂。   14.   「怎麽分?」虽然不忍,但我真不晓得该怎样才能把我的幸福分一些给他。  「是呀……该怎麽分?」忽然的听到他高低不齐的哑笑声,然而这样的笑声却更显出了扬季绝无助的一面,更是牵动了我的为他心疼不已的神筋。  「扬季绝……你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终究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这个问题,虽然明白可能这一问什麽都没了,但他的笑声却让我不得不问。  人常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但为何我却是同性相吸呢?自开学来我便打从心底不喜欢这个一身高雅的男孩,但却又常无言的替他扛下担子。虽然扬季绝总爱戏弄我而且今天还在捷运上做了那样疯狂的事,但我却一点也不讨厌他。  反而……只为了他自小到大的遭遇和这落寞极了的笑声,便感到心疼。所以……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否我天生便是犯贱的命,所以才会只爱男人不爱女人?  「我吗?」听见我这麽问他没立即推开我,反而又是一阵高高低低的笑声。  「我是最糟的那种人,男人也爱……女人也爱,哪边都不是、哪边都惹人厌。」然而笑声止住後却是听他淡漠的话语声,将自己批得一文不值。  我一愣,讶於他的坦然更讶於他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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