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碰你的脸不是因为喜欢娃娃。
　　江以枫是被医生救下来的。
　　他捧着手指进诊室，医生帮他简单做了消毒, 又开了破伤风单子。
　　谢景深沉默的看着江以枫像是只小鸵鸟, 把脑袋埋得深深的，亦步亦趋的跟着人流往前走, 连耳朵后面都濡红一片。
　　明明江以枫说过很多次“恋人”, 谢景深有点时候都被弄得面红耳赤，偏偏真的等他开口时, 江以枫却缩了。
　　谢景深盯着江以枫耳朵后面的小一片红色。
　　——有点想咬人。
　　江以枫完全没注意到谢景深的心情。
　　他缓了半天才从那种热到他耳朵发烫的情绪中释放出来, 乱七八糟的情绪在针头抵着皮肉扎进去的时候瞬间消失了。
　　江以枫顶着泪盈盈的一双眼睛，一手捏着棉签, 一手动也不敢动, 僵硬的出了医院大门。
　　原本热乎乎的脑袋被腊月寒风一吹, 聪明的智商又逐渐占领高地了。
　　他从衣服里取出被捂在心口的娃娃，仰头认真望着谢景深：“谢景深，这只娃娃太丑了，等我做个好看点的在给你。”
　　“不，我就要这一个。”谢景深哼了声。
　　他仔细瞄着那只大小眼的娃娃，“丑是丑了点，但是它独一无二。”
　　江以枫弯着眼睛笑起来。
　　他一路走回了家，路上走过一家礼品店，便进门挑了只小小的礼品盒。
　　他甚至特意询问店员送男生礼品盒的最好样式，店员仔细帮他挑出一款深蓝色星空外包装礼盒，上面点缀着六颗闪烁的星星，盒子里还缀着星星灯，用手轻轻敲击礼盒，就能点亮满盒的星星。
　　江以枫很喜欢这个盒子，即使它的单价比普通礼盒贵了三倍，他也忍痛买下，小心的将小娃娃放在盒间。
　　“这样就很郑重了。”江以枫看着那只小娃娃：“只有它丑得不怎么郑重。”
　　系统在江以枫的心底附议。
　　确实挺丑的。
　　但江以枫和谢景深说它丑的语气跟调情似的。
　　系统前两天才进化的深度学习能力，却被一对暂时没有表白心意，却腻歪得近乎让它这个无机生命体发齁弄得处理器发热。
　　等江以枫询问系统的时候，系统才干巴巴的告诉他，“你们的亲密值还没有达到六十，无法开启更多功能。请宿主选择绑定对象在线时赠送。”
　　江以枫听到系统的话，气得脸颊都鼓圆了。
　　他和谢景深已经很亲密了。
　　然而系统判定的亲密值仍然不到六十。
　　“亲密值达到六十，绑定对象将获得接近玩家的【过去】的线索。”
　　系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江以枫的眼神瞬间清明了。
　　他的手指磨蹭着礼品盒，有点无奈的噘着嘴，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小心的将手中的礼品盒收起来，小步小步的挪回家，宽大的羽绒服披在身上，将江以枫衬托成了一只圆墩墩的小企鹅。
　　谢景深点进去就看到小企鹅正在街上挪步。
　　他也不打扰江以枫，就那么把手机摆在一旁的支架上，一边开会，一边看着小企鹅在Q版小人中穿行。
　　会议室里，投影前的人紧张的连话都磕磕绊绊的，前座的几人好奇的朝着谢景深看去。
　　他们看谢景深的神色没那么冷，正要松口气。
　　小企鹅不小心被石子绊倒，连着跑出去三米多远才刹住。
　　谢景深冷冷地抬头。
　　“做施康定的游说，单单就在这一个节点上出问题，讨论了半个月，谁都不敢给个确定的结果。不想干可以和法务商量走人，不是在这跟我说废话。”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谁都不知道谢景深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刚开会的时候还好啊！大家都以为这事情过去了呢！
　　谢景深漠然的看过在场众人。
　　然后又把余光放在了屏幕里。
　　小企鹅钻进了暖暖的房间，踢掉鞋子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几步跳进沙发间。
　　谢景深的神色松了不少。
　　然而他仍然撑着脸严肃道：“施康定做不了多久，下次换届肯定要撤。只有几年时间，既然要做，就要先把隐患排除。上千亿的利润，在座的各位可掂量清楚了。”
　　座位间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
　　只有其中一人神色阴郁，望着谢景深的目光隐隐透出怨气。
　　.
　　品牌方和江以枫签署了代言合同后没几天，江以枫就坐上了拍宣传片的飞机。
　　江以枫的公司难turnip得重视起了他的事，愿意报销车马费，于是罗琦大手一挥，定了头等舱方便两人来回。
　　罗琦高兴地问空乘要了午饭，又拍了照发博。
　　等他兴奋完，再看江以枫偏头看着窗外的安静模样，一时间竟然有点羞涩。
　　他赶紧收起了手机，轻轻咳嗽一声，掩饰好了兴奋的心情。
　　而江以枫则沉静的望着窗外的云层。
　　“系统！那只鸟飞得好高啊！”
　　“这么厚的云，如果在雷雨天……我都能想象渡劫的场景了。”
　　“……”系统测算了一下，格外认真的说道：“您是指您会渡劫飞升吗？”
　　雷雨天开飞机，想想都刺激。
　　江以枫哼了两声。
　　然而当他眼前蹦出白色框框的时候，江以枫的眼睛一弯。
　　他站起身走向厕所，锁上门后才开心的指着厕所上圆圆的小窗户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可以试试雷暴天的模拟飞行，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天气状况。”
　　谢景深完全纵容着江以枫。
　　系统不得不感慨——怪不得江以枫和谢景深绑定在一起。
　　江以枫趴在厕所的窗户处跟谢景深聊了好大一会儿，直到罗琦那边叫他，才依依不舍的出了门。
　　而谢景深终于把目光放到了一旁的人身上。
　　谢德凝望着谢景深，那眼神惊疑不定之间又带着点兴奋，他舔舔嘴唇，压低嗓音问道：“哥，这是你的谁啊？”小情人儿？还是别的什么？
　　谢景深沉默的瞥了谢德一眼。
　　他不用多想，便知道谢德在动什么歪脑筋——看到他手机上弹出的系统提示前几个字【你的恋人】就急切兴奋地觉得捉到了他的把柄，哪怕冒着得罪他的风险也要拿过他的手机点开来看。
　　现在见到了真人，下一秒的打算便是……
　　“哥，家里几个伯伯早就盼着你能定下来，不如把人带出来见见，过过明路？”
　　谢德自然知道什么话最会激怒人，果不其然，谢景深垂下眼帘，十指交错，食指碾着指背的动作几乎连指尖都带上了青筋。
　　“他人很忙，没时间。”
　　“忙得那点时间值几个钱？补给他不就好了？”
　　谢德傲慢而无趣，那模样惹得谢景深想笑。
　　“他比较害羞，况且我也没打算让他来见你。”
　　谢景深看向谢德的眼神充满蔑视和笑意，谢德本就不擅长隐藏情绪，几乎是立即就被点燃了。
　　如果不是谢景深长时间累计下的威信压制着的谢德的情绪，谢德的拳头可能会出现在谢景深的脸上。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胸口那气愤而又郁燥的情绪。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谢德告辞出了门，和门外的助理擦肩而过。
　　谢景深从文件中间抽了一张空白的纸出来。
　　“去伪造一份个人档案，一个名叫‘江以枫’的人的个人档案。”
　　“照片，形象，基本个人简历我会发到你的邮箱里。”
　　“无论是官方渠道还是民间的见证人，都要一一筛查。”
　　谢景深一边说一边写好了几样江以枫的基本信息。
　　谢景深想了想，又把放在西服口袋里的娃娃拿了出来。
　　助理目瞪口呆的看着谢景深口袋里那只长得丑兮兮的娃娃——谁能想到谢景深口袋里会放这么一只丑娃娃。
　　“你去让卢工过来一趟……”
　　“谢总，卢工不是谢先生留下的……眼线吗。”助理的神色凝重起来。
　　“嗯。”谢景深点点头：“我们得让他们确认，有江以枫这个人才行。”

　　谢景深的手指研磨着手机壳，模样格外冷淡。
　　“想下手，我就先把他们的手掰断。”
　　等助理离开，谢景深才重新点开游戏。
　　他看着自家的小人欢快的穿行在换衣间里，像是只快乐的小蝴蝶。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屏幕内显示永远是Q版。
　　圆嘟嘟胖乎乎的Q版小圆脸虽然可爱，看得让谢景深忍不住戳戳，却无法影响到江以枫工作，也不能被看到。
　　而这种状态是被动的，谢景深无法调节，似乎只有等江以枫忙完了工作，他才能继续和宝贝交流。
　　谢景深突然觉得刚才谢德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能不能让他的小人理理他，他来补他工作的钱啊！
　　一向觉得谢德蠢得出奇的谢景深第一次和自己的堂弟有了共同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谢总：老婆理理我QAQ
 
 
第35章 
　　品牌方准备了三套拍摄方案。
　　而他们只选择其中一套作为宣传片, 江以枫却要将整整三套都拍完。
　　糜系列主打颓丧糜丽主体，衣服大胆而露骨，其中一套机器人服饰甚至只有内衣, 其余的由涂抹在身上的蓝色彩绘勾勒。
　　江以枫的皮肤很白, 但是运动后却又透红，化妆师不得不在他全身上下抹了一层厚厚的粉，配合着冷蓝色调的打光, 勾勒出一片泛着冰蓝的苍白机械质感。
　　作为演员，江以枫面对各种各样的工作都会尽心完成, 即使在异性化妆师帮他全身抹粉时, 江以枫也脸不红心不跳, 心淡如水平静如常。
　　然而等站在了镜头前，系统突然告诉江以枫，谢景深在看。
　　热度瞬间冲到了脸上。
　　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两位高大的外国总监穿着短袖都闷出了汗。
　　江以枫却觉得胸口凉嗖嗖的。
　　“别害羞。”摄影师亲切的叫着江以枫：“你很漂亮，怎么拍都很好看, 放松, 你只需要像你试镜时那样……”
　　江以枫抿抿唇。
　　——他或许，要在谢景深的面前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与此同时, 谢景深手机里的Q版小人迈开短短的胳膊腿, 摆出了各种S型造型。
　　画面卡顿，游戏掉帧, 只有可爱小人穿着短裤摆造型。
　　谢景深的手戳了几次屏幕, 可惜纸片恋人APP卡得都理直气壮，直到江以枫拍摄完了三条广告, APP才恢复了正常的流畅运行。
　　“……”谢景深的眸色深沉。
　　他的指腹死死抵着手机屏幕, 略显阴森的目光像是要将系统从数据里挖出来似的。
　　APP界面猛地跳动了几下。
　　在谢景深略略显不满的神色间, APP跳出了一条补偿公告。
　　【为回馈广大玩家的支持，纸片恋人APP推出新模式。原本低健康模式下的内容由动画化处理转变为可通过商城购买获得。】
　　【首次购买可享受六折优惠。】
　　谢景深点开看了眼商城。
　　商城商品数：0。
　　谢景深怀疑游戏在耍他。
　　江以枫洗掉了一身的粉，他换好衣服出门时，摄影师还在观看刚才拍摄的内容，一看他出来，便兴奋的抓着他的手。
　　“你看这一条，你简直太美了。”摄影师不断地赞美着江以枫，他的大胡子几乎贴到了江以枫的脸上，而江以枫只是委婉的问道：“这个广告片……真的能在国内播放吗？”
　　“宝贝，这是要在全球投放的广告。”身强力壮的络腮胡摄影师哈哈笑着：“你这么性感，是要让全世界着迷的。”
　　江以枫时常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自恋。
　　然而这些说话直白而又热爱夸张的人总让他有种自己自恋的程度还不够深的错觉。
　　江以枫舔舔嘴唇，打算把对方的话只听一半。
　　那位总监把江以枫从络腮胡的手中救了出来，看着江以枫脸上的迟疑，总监挑眉问道：“我听说，你还有个请求？”
　　江以枫回过神来，听到总监的话，立刻就点了点头。
　　那总监笑得愈发暧昧：“那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帮你看看做不做得到。”
　　“您可以送我一瓶您上次用的香水吗？”江以枫的声音低低的，那总监靠得也近了点。
　　就在他快要贴上江以枫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漂亮得像个洋娃娃的亚洲小孩羞涩道：“我的……女朋友有用过同样的，我想要送他一瓶。”说完，江以枫还在心里给谢景深道了声歉。
　　那总监立刻直起身子。
　　“啊，那你的女朋友一定是个意国人吧。我那款香水只在国内卖出了一百瓶，后来就下架了。”因为销量差，评价差，于是后续的生产全部砍掉，他也歇了继续做香水的心思。
　　江以枫终于知道为什么原价只有那么点的香水代购要八百了。
　　“但是它的味道真的很奇特，是我闻过的最让人上瘾的味道了。”
　　江以枫认真的评价道。
　　那总监的眼睛亮了点。
　　“真的吗？”
　　江以枫点头。
　　他的神色半点不作伪，眼睛清明，漂亮的脸上也满是信任和认真。
　　总监甚至觉得也许江以枫并不是单纯的无脑夸赞女朋友的一切决定，而是真的喜欢那只香水的调香。
　　当初香水上市的一致差评让他把第一批生产的全部同款都藏在了家中的储藏室，只敢偷偷在自己身上喷一点以倔强的显示和差评的对抗，而江以枫的神色让他难得多了点信心。
　　“我叫……”总监念了一段很长的外语，然后低下头笑道：“你可以叫我龙利，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后面联系，也方便我送你香水。”
　　江以枫和总监握手的那一刻，内心充满了激荡的情绪。
　　——省了八百！外币！
　　他要送一个月的外卖，或者当半个月的高价群演才能拿到啊！
　　江以枫回去的路上满脸满眼都是笑，旁边的罗琦却忧心忡忡的。“你说的女朋友，怎么回事？我都没听你说过。”
　　“……其实是男朋友，谈了个男网友。”江以枫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什么？陈瑞阳？”罗琦惊叫着。
　　“……”江以枫满心的漪念被罗琦口中的人名吓得差点萎了。
　　他拼命摇头否认，罗琦这才松了口气。
　　他无奈地望着江以枫，有点啰嗦的开口：“不是我不想让你火，但是我们是真的玩不过陈瑞阳。像陈瑞阳和苏小雨那种最近风头正盛的明星，手下的水军资源全网控场，粉丝战斗力也强，你根本斗不过的。真去陪着他们炒作，开始火了，转头就能给你造黑料，真真假假全网一发，再联合自己的资源一封杀你，你爬不起来的。”
　　江以枫轻轻哼了声。
　　“陈瑞阳长得丑，我要炒作，也不和他。”
　　罗琦听得都忍不住笑：“都糊成这样了，还颜控呢？”
　　“我的那个……男朋友……就长得很好看啊，跟我差不多。”江以枫指指自己的脸，看得罗琦都嘀咕——“这得P得多过分。”
　　他又叮嘱江以枫“网恋需谨慎”“不要被骗钱骗色”，让江以枫回去的一路上，耳边都萦绕着那几句反诈宣传。
　　等回到家看着门口摆着贴了爱心便签的外卖，江以枫才从罗琦的尊尊教诲中醒悟过来。
　　骗财骗色的该是他自己才对啊！
　　占了便宜的江小枫有点心虚。
　　因此当谢景深问他可不可以帮忙演一出戏时，江以枫连问都没问，便先答应了。
　　“怎么那么快就答应了呀？不怕我把你卖了吗？”谢景深忍不住调侃道。“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情？”
　　“你又不会骗我。”江以枫对谢景深抱着绝对的信任。
　　谢景深笑起来，他也没隐瞒，把所有的情况都和江以枫说得清楚，连一小部分没告诉助理的家族秘辛都讲给了江以枫。
　　谢家做了这么多年，部分小公司该有的毛病一点不少。偌大的公司中哪个派系的都有，冗余教条，刚愎自用，排他守旧，却也因为长期的垄断地位攫取了技术优势，成了规则中牢牢压在人头顶的一座大山。
　　面对着如此庞然大物，旁的兄弟虽然没能夺权，但是却也期待能从公司里攫取到更大的利益。
　　谢景深主持施康定的游说，一个成则数千亿、败则名声扫地的项目，家中的几个兄弟却借着公司里的暗桩搞事。被谢景深发现后教训了，几人却不仅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是记恨上了谢景深，企图抓着他的把柄报复。
　　“你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的堂弟就在身边。”
　　“可是他们找不到我啊，我和你不在一个世界。”江以枫的眼底露出了几分疑惑：“那我要怎么帮你？”
　　“就是因为不在一个世界，所以我才敢拿你冒险。”谢景深点点屏幕，有点无奈的叹气道。
　　家中那么多根钉子都还没拔除，若是他们真在同一个世界，谢景深怕自己就不敢这么冒险了。
　　——疯子那么多，他怎么敢用他的宝贝来冒险？
　　江以枫听懂了谢景深的言外之意，他的脸颊红红，眼睛却亮亮的。
　　“那我们要怎么联合起来骗他们？”
　　“只需要假装你存在，就好了。”谢景深的神色温柔：“只要假装你存在，我会伪造出一份和你几乎完全相同的档案，他在调查的时候能够查得到这份档案……也会按照我设计的轨迹，去找这个人。”
　　只要对方全部动起来，谢景深就能找到他们在哪。
　　这是一份没什么漏洞的方案，江以枫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和谢景深聊天，并且通过手机的聊天框，见一见谢景深的家长。
　　——见！家！长！
　　江以枫感觉自己手脚都僵硬了。
　　同手同脚不知作何是好。
　　“就算你们关系不好，那也是见家长啊。”江以枫紧张地望着谢景深：“要见家长啊……”
　　“只是几个打着如意算盘想要从我手里坑到钱的老古董，不用担心。”
　　谢景深想起那几位总是挂着笑脸，做事比谁都要阴毒的长辈，忍不住笑道：“他们不会针对你的，他们不敢。”
　　“谢景深，你那么厉害啊。”
　　“嗯，我超厉害的。”
　　江以枫点点头。
　　他有点犹豫，但想到能帮谢景深，江以枫也心底一横。
　　他默默转了几笔账，又把剩下的钱做了规划。
　　为了能及时的配合谢景深欺骗那群小混蛋，江以枫甚至没再出门跑外卖，而是蹲在家专心做作业代写。
　　虽然钱不多，但是却能时不时的见到谢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