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在天河石里修养,是想趁你晚上休息的时候跑出去和主魂联系?还特意给我留机会,想拿我钓大鱼是吧。”
宿微声强势抬起男人的下颌,与那双金色的竖瞳对视着,前者眸色冷淡后者目光缱绻,那双爱意与恶意完全交织在一起无法分割的情绪。
“你和主魂可以直接联系。”宿微声冷静的分析道:“我一开始判断失误,你根本不需要与他见面,主魂与残魂的思想应该是共通的。”
“你还是这么理智,聪慧,无论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残魂叹了口气,没有挫败只是感慨。
宿微声垂眸,看着他似有若无的魂魄,蹙眉问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你的灵魂怎会如此不完整?”
残魂亲昵的靠在他的腿上,像没有骨头的毒蛇与他纠缠于塌间,宿微声并未拒绝,只是平静的抚摸着他的头,雪白的指尖擦过男人细密的长发,很快就让那人像被取悦的宠物般舒服的眯起眼睛。
“声声……”残魂的唇角翘起,带着淡淡的愉悦,他说:“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每次只要需要骗我、利用我、算计我之前,你都会给足甜枣,让人难以拒绝。”
声音很动听,说出来的话很直白。
宿微声的心思被拆穿却也不恼,声音淡淡的提醒道:“我要做的事从来与你都是互惠互利,不要因为你在其中搞事情每次都被我发现并粉碎阴谋就诋毁我。”
在正事上他们从来都是相互合作互惠互利,只不过这家伙实在恋爱脑,每次完事都想把他阴到床上,嗯,一次也没成功过。
想到这里,他不满的低头,严肃批评道:“你当初年纪还小,现在都两百来岁了怎么还像个发情的泰迪似的?”
残魂幽幽道:“声声,我的大祭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是许诺过大业完成后要与我双宿双栖的,严格来说你我本就是未婚夫妻关系,我与伴侣亲昵有何不可?”
宿微声冷笑:“我走的是杀妻证道飞升成仙的路子,你要体会一下吗?”
残魂:“……”
宿微声面无表情:“你现在可比以前狡猾多了,以前我随便哄哄你就能安分的和我合作办正事,现在你是尝了甜头也装死,半点不打算交代自己知道的事情。”
残魂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再不起身就要被大祭司暴力镇压。
此刻他从容的拂了拂袖子,淡定道:“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敢说,我说完连最后一丝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你肯定把我关在珠子里然后埋在大佛下让我听上一百年的敲木鱼。”
眼看宿微声就要动手,残魂已经迅速飘回到寄居的手串之中。
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轻笑与意犹未尽的缱绻低语:“我的大祭司,你要想掌握主动权的话,可要快点行动起来才行,否则你很快就要在因果的蛛网里越陷越深了。”
“或者,成为蜘蛛的俘虏,也是一种美妙的结局。”
残魂已经溜了。
宿微声蹙起眉头,仔细思索着他话中的意思但始终捋不清头绪。
他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电子木鱼还在无休止的敲动,锦盒上的天河石手串散发着碧蓝色的荧光,宿微声伸手将其拿了下来握在手里把玩着莹润的珠子。
片刻后,他将部分灵力注入其中,强行迫使残魂沉睡。
既然不能通过他找到主魂,那就让这家伙睡过去消停消停吧,省的晚上跑来打扰他。
宿微声将天河石手串戴在手腕上,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未读信息,是江一眠的。
江进宝:祖爷爷,关于手串的来历我已经问过我小叔了,不过他说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想和您见一面详谈。
宿微声:可以,地址发我。
*
次日,上午。
江桥起得很早,他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竹色长袍,日光下那张英俊的眉眼因苍白的肤色而稍显冷冽,他坐在轮椅上慢吞吞的出了院子,江一眠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小叔!”
江一眠厚着脸皮上前推轮椅,喜滋滋的和他分享道:“祖爷爷人脾气可好了,你放心吧,我觉得你和他肯定合得来。”
江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示意他继续往前推准备出门。
“小叔?你怎么不说话啊,生气了?”
江一眠一边推轮椅一边在心里犯嘀咕,难不成是吃醋了?哇,小叔心里果然是在乎他的,还会因为他夸奖祖爷爷而吃醋!哼,这个傲娇的男人。
江一眠心里有些得意,还不忘安慰江桥:“小叔你放心吧,我虽然很崇拜祖爷爷,但我同样也爱我的小叔啊,我可是你养大的孩子,怎么会因为改个名字点个痣就……啊不,略过这个话题,总之小叔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最爱的亲大侄子!”
江桥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打字:闭嘴。
江一眠:???
“……小叔你这是在修闭口禅吗?”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满脸懵逼带着小叔去约定好的茶室见祖爷爷,一路上还琢磨着小叔到底咋了,是闭口禅还是对祖爷爷有意见,连话都不想说啊?
不能吧……小叔如果那么不喜欢祖爷爷的话,为什么还会同意把贵重的天河石手串赠给对方呢?
他在一路上在心里嘀嘀咕咕,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等到目的地后还在琢磨着一会怎么和祖爷爷解释才能不被误会。
江桥都要被侄子烦死了。
但凡今天不是有正事,他都得动手打一顿这个嘴碎的孽侄,不行……要忍耐,一会要去见情敌……啊不,是神使。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拿出百分百的实力面对神使。
虽然他很嫉妒这个家伙能得到星君的垂青,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要证明给星君看,他一点都不比他的神使差,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再次得到神的回应!
想到这里,江桥内心一阵翻涌。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内心活动之多,碎嘴子的程度,俨然已经超过了他的孽侄。
江桥还在努力冷着脸维持自己的逼格。
他们率先抵达的茶室包厢,大概过了不到十多分钟,就听到服务生领着客人进来的声音,江桥微微抬眼,锐利的目光投向门口的人。
“祖爷爷——!”
江一眠这个小舔狗完全没注意到自家小叔对祖爷爷的敌意,还在屁颠屁颠的上去迎接,恭恭敬敬的请人上座。
宿微声坐在江桥的对面,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的碎嘴子信徒。
不过,今天这小信徒怎么这么安静,一句话也没有?
江一眠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上前打圆场:“祖爷爷,我小叔最近可能在修闭口禅,其实咱们也可以用手机交流……”
闭口禅?闭口……
宿微声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的禁言时间还没过是吧!”
禁言时间?江一眠没听懂这句话,但江桥已经脸色大变,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年轻的宿微声,脑海里无限回响着一句悲愤的控诉:
——星君!你连禁言我的事都告诉他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你最忠诚的信徒呢!
第25章 Chapter25
Chapter25
宿微声抬手就想给他解除禁言, 但是看到江桥看着自己悲愤又怨念还带点敌意的眼神,想到他的碎嘴子, 果断的停下了解禁的手。
江桥如果发现星君就在他面前, 宿微声的耳朵还能消停呢?
——还是让他误会着吧。
“什么禁言时间,小叔被禁言了吗?谁干的?”江一眠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而且这意思是,小叔和祖爷爷之前就认识吗?”
江桥在短暂的抓狂后已经迅速调整好情绪, 起码表面上恢复了正常。他拿起桌上的纸写下一段话, 淡淡的推给对面的人, 对视的一刹, 江桥的眼睛里清晰的印下宿微声的模样, 他的瞳孔微微扩张, 随后微微颔首示意。
这位小祖爷爷穿着极具现代特色的淡色休闲衫, 却有着一头长长的黑发, 偏偏两者结合在一起并不矛盾, 反倒更衬他雪肤黑发清冷矜贵。
竟是如此容色无双的大美人,也难怪能得到星君的偏爱垂青。江桥在心里长长的唏嘘一声, 即便是心存敌意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美貌。
宿微声哪里知道自家信徒的五脏六腑都在泛酸水, 他还在满意此刻的安静,随便看了一眼江桥推过来的纸张, 就见上面写着短短的一句问候:
【久闻神使大名, 在下江桥,江家本脉长老。】
在这个时代里玄术其实并不是捕风捉影的封建迷信之说,不说各地都有玄术传承家族, 就连国家都有特殊的玄术部分, 只不过是普通人并不知晓罢了。
而有着一百多年传承历史的江氏便是京圈著名的玄术家族,江桥年纪轻轻已坐上长老之位, 可见其修为与势力皆是不俗。
宿微声接过纸笔,写下自己的名字作为交流。
他倒是不怕会暴露什么特殊的信息,因为两百年前他以大祭司出世时用的是【宿迢】之名,即便是史书上都未曾记载过他字微声,而稷邃星君更是除了【星君赐福】的符咒以外更是什么都没留下,连画像都是后人杜撰。
倒是江一眠这才刚刚知道祖爷爷的名字,一时间新奇的不行。
没有人理会小辈的心思,宿微声摩擦着手腕上的珠串,打量着眼前面色苍白且难掩锐利的男人,平静的询问直奔主题:“江先生可知这串天河石手串的来历?”
江桥眼神微凝,他注意到宿微声问的是手串的来历而不是问手串从何而来,这是两个问题,也意味着对方对天河石手串是一定了解的,甚至于他是站在很高的位置上在考核他的知识储备量。
这个发现让他感觉有些怪异。
江桥不动声色的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前朝君主随身旧物。
是啊,前朝。
宿微声的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他清晰的体会到时间飞逝的感觉,他们推翻前朝□□平乱定都的日子似乎还在昨天,一晃过去,现在他们也是前朝旧人了。
这种身份转变还怪有意思的。
“他的旧物是如何到你手中的?”他问。
江桥咳了一声呼吸突然通常,他摸了摸喉咙,是24小时禁言时间过去了吗?
“据我所知宿氏大祭司过世之后,瑞朝君主派出无数玄术师寻找一种特殊的功法,有人说是长生术也有人说是仙术,但没有人知道后来他有没有得偿所愿。”
江桥说:“966年他宣布退位不知所踪,心腹来到密室时只见三件物品,分别是天河石手串、一团有生命但分不清模样的血肉与一具骸骨。”
宿微声听得眼皮子微跳,“手串、血肉与骸骨?”
“对,三件物体被三位心腹分别拿走,其中拿走天河石手串的心腹一直隐姓瞒名,但其后人却不满过着碌碌无为的普通生活,将族谱中记载的内容与天河石手串一并拿出来奉予江家,换取财富与庇佑,是以如此辗转落到我的手中。”
江桥边说边打量着宿微声的神情,但可惜那人的情绪实在深不可测,他根本无从探究其如今的心情,并无法判断他的目的。
他问道:“不知这些信息,与宿氏的记载可对得上号?”
“宿氏记载?”宿微声喝了口茶,懒洋洋的一笑,“宿氏一代比一代不争气,族谱能留下来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特殊记载?”
“不过……”他顿了顿,眼眸微垂,清澈的茶水映出宿微声瞳孔中压抑涌动的色彩,他轻声的评价道:“这三件遗物,倒像是他的风格。”
江桥问出一直困扰着自己的谜团:“这三件物品可有什么特殊说法?”
宿微声笑了笑,他说:“灵物养魂,血肉为新生,而骸骨自是死亡之路,三者分别剥离,当然是分别去做不同的事。”
江桥一愣,随即有些骇然:“这也太疯了吧?人之所以是人便是因为三者完整缺一不可,若强行分离那岂不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所以他做得到,寻常人做不到。”
宿微声将茶杯放在桌上,轻描淡写道:“给你个任务,查清楚另外两件遗物的去处。”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江桥何时听过这种命令式的口吻,他坐在软塌里,一手搭在桌上,苍白英挺的五官上一双冷冽锐利的黑眸,上挑的眉梢带着讥诮之意,似笑非笑道:“神使好大的官威……”
江一眠立刻就发现了小叔眼底的怒意,生怕小叔孤傲的脾气上来之后谁的面子也不给,两边闹得太难看,赶紧就要硬着头皮打圆场。
宿微声瞥了江桥一眼,语气淡淡:“这是星君给你的考核任务,做得好,你也可以是神使。”
江桥猛地站了起来。
江一眠吓一跳,还以为他要动手,结果就见小叔脸上的讥讽在刹那间化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咳嗽两声,语气温柔且真诚:“之前是我冒犯了,神使勿怪,既然是星君安排的任务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说着还拿出了手机,“神使加个好友吧,有什么进度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江一眠:“……?”这是我小叔?别不是被夺舍了吧!
自从知道自己在考核中,未来有机会做神使后,江桥一改方才那副傲气十足的作派,不仅主动和宿微声加上好友,完事还亲切主动的表示:“神使要走了吗,我来送你吧,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正好可以在路上聊一聊加深感情,方便日后为星君做事。”
“说起来,我还有一些事想请教神使,不知你都是如何与星君联系呢?是不是我平时祈祷的方式不对,星君才很少会回应我啊,神使你有没有什么秘诀……”
碎嘴子又来了。
宿微声听得脑瓜子嗡嗡的,他是喜欢吃瓜看热闹,但不喜欢被人围着这么吵啊!尤其他现在还不能直接让对方闭嘴,因为表现太明显很容易被江桥发现他是星君本尊,到时候这碎嘴子还不一定怎么纠缠他呢。
他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江一眠。
江一眠还处于震惊之中,完全不能想象他平日里威严霸总形象的小叔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宿微声喊了他一声:“进宝。”
“啊……祖爷爷?”江一眠回过神来,有点受宠若惊,“我也有任务吗?祖爷爷你放心,你安排下来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完成!”
宿微声面不改色道:“你之前是不是说,想点什么克父痣克小叔痣来着?”
“啊???”江一眠的脸僵硬了,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他家祖爷爷竟然当众卖了自己,他背对着江桥,甚至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只能干笑着试图挣扎:“祖爷爷你不是记错了……你一定是记错了吧,我怎么会说这种话呢……”他将希望寄托于祖爷爷良心发现救一救自己。
宿微声都决定祸水东引了,怎么可能会有良心那种东西,他淡定的拿出手机翻了翻,“没错啊,是你说的,而且你说你爸爸和你小叔都不介意,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能是有吧。”江桥轻笑了一声,一双漆黑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的孽侄,一字一句道:“神使,您先请回吧,我就不送了,我和我的好大侄有些误会需要解决一下。”
“行,那你们忙,回见。”
“不要啊啊啊啊!!”
江一眠发出一声惨叫,试图跑路,却被小叔无情的按在原地,像一只被猫咬住的老鼠发出绝望的吱吱声。
眼看着宿微声的身影越走越见,江一眠在挨揍前的一刻只想喊一声,祖爷爷你为什么要害我啊啊啊啊!!!
“兔崽子,还想要点克小叔痣?”江桥冷笑一声,“真是太孝顺了,小叔好感动,今天我就连你爸的份一起教育你。”
江一眠抬头,眼前一黑,小叔的铁砂掌已经糊了下来。
*
回去路上的计程车。
宿微声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他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眉宇间染上淡淡的倦意,脑海里的记忆一幕幕的往上翻,很多陈年往事不自觉的涌上来。
他想起了很多事。
【前朝君主有一个很好记的名字叫元乐,他们年少相识,那时候元乐就已经很像一只野心勃勃的狼崽子,杀伐决断一往无前,在他的辅佐下,那家伙率兵从连陂州开始收服失地,一路打到京城,所向披靡从无败仗。
后来要建国了,元乐反而犹豫了起来。
深冬时日,少年裹着深红的披风溜进他的房间里,那时宿微声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书,只觉得被窝一凉,一个穿着红衣的小狼崽子已经从他的被子里探出头来,笑嘻嘻的看着他。
“声声……”
元乐从毛绒绒的脑袋拱他,“我若是做了君王,是不是就不能学玄术和你一起长生不老了?那我死了以后你得多自在快活啊?”说着说着,还带点怨气了。
宿微声淡定的将他的脑袋移到别处,一手拿着书,也不低头看他,随口道:“你做了君主不是更好,修帝王玄术,日后说不定可以直接飞升上去谋神职,到时候我还得借你的势才能作威作福呢。”
元乐眯起眼睛看他,眼里全是怀疑,“当真有帝王玄术?”
宿微声被他这样打量着却是半点不慌,微微挑眉反问:“我会说假话?”
“哼,但你会说一半留一半来骗我。”
元乐这样抱怨着,最终却还是按照与他的约定走上了帝王之路。】
后来啊,发生了什么呢?
宿微声想了想,无外乎是他在第三次转职任务失利重伤,为了瞒住天劫,只能在司命的帮助下假死长眠,对,司命一边说着秩序规矩的大道理,一边还是忍不住偷偷帮他,口是心非的家伙。
他“死”的太急,陵墓只修了一半就躺进去了,连他的收藏品都只放进去了十分之一。
沉睡前宿微声有想过元乐的反应,以那家伙的执拗程度,或是鞭尸,或是将他挖出来与自己同葬都是有可能的,只是他没想到……
帝王玄术非一日能成,而他便选择了更极端的一条路。
“怪不得怨气那么重,好家伙,这因果真是沾染的够大了。”宿微声揉了揉眉心,又低头看看手腕上的珠串,想到那家伙做的一切,有点感动,但不多。
他沉思片刻,决定为对方也做点什么。
于是宿微声又买了三个手机。
回家之后,他将珠串放在书中的中心,东西南北四方各方一个手机,一个敲电子木鱼,一个烧电子香,剩下的两个分别在烧纸和唱大悲咒。
强行超度.jpg
既然主魂与残魂之间有联系,那就通过残魂一并把主魂也超度了吧。在这种重量级的精神污染之下,元乐若真在他附近,肯定会出现异样的。
听着嘈杂的木鱼声和大悲咒,宿微声自己都被吵得耳膜发痒,他揉了揉耳朵,正准备出门在别墅四周转一圈,就听到脑海里传来【嘀】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