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宴笑了笑,忽然发现这场婚事给他带来的人脉资源远比想象中要丰富得多。
殊不知其余的雌虫店员见状都纷纷红了脸,他们站在远处悄悄打量这名斯文清俊的雄虫,内心猜测着他为什么会独自来珠宝店购买婚戒,这种事不都是雌虫做的吗?
韩宴手边有一个茶几,源源不断的有店员上前帮他端茶续水,送来各种精致的小点心,各种明示暗示,只为了要他的联系方式。
韩宴対此视若无睹,艳遇只能带来一时痛快,留下的麻烦却是无穷无尽的,当享受的代价超过这些雌虫本身所能带来的价值时,就是一笔赔本买卖。婚期将近,他显然不会做那种蠢事。
更何况这些雌虫虽有姿色,到底不如宫里的那只合他眼缘……
韩宴思及此处,将杂志合上放归原处,扶了扶滑落的眼镜,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走向柜台问道:“请问时间确定好了吗?”
雄虫地位尊崇,立刻有店员进去帮他询问,不多时之前拿走图纸的那名雌虫就从后台出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份草拟好的合同交给韩宴:“阁下,抱歉让您久等了,刚才我们已经与银匠老师确认过了,这款戒指是可以定做的,所需材料和费用明细都在合同上了,十五天内交货。”
韩宴闻言翻看了一下合同明细,发现漏洞极多,既没有设计保护,也没有违约赔偿条款,仅仅只是写明了交货工期和费用明细,简陋得不能再简陋。
店员见韩宴不语,小心翼翼问道:“您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签字交付定金就可以了,我们这边会加紧帮您制作的。”
这家店是知名老店,口碑一直很好,合同漏洞虽然多,但没有必要卡在这个关口较真。
韩宴什么都没说,直接在落款处签了字:“没问题,麻烦你们尽快制作。”
语罢直接抽出一张星卡递给店员,交付了一笔数额不菲的定金,这才转身离开商场。
之后的一段时间,皇室一直在紧张筹备着婚礼,就连外界媒体也在报道这件事,不过碍于虫帝施压,大多都是正面消息,只有一些八卦杂志仍在扒着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用“瘸子”和“傻子”这个标题作为噱头。
韩宴这些天待在家中闭门不出,一直在清算资产。他用捆绑赠送的方式卖掉了最后一批闲置物品,然后把这些钱当做本金,小额多笔投放市场,依靠商人敏锐的嗅觉购买了几支颇有潜力的股票,月底回报颇丰。
但这远远不够,也满足不了韩宴的野心。
他却并不着急,有许多计划需要等到婚礼之后才能逐步实施,优秀的商人需要学会等待时机,现在还不是时候。
韩宴清点完手上目前的流动资金,直接转了一部分给债主,毕竟按照阿德蒙一年一万星币的还法,实在有些过于不讲道德,対方万一气急败坏上门追债,要求讨回剩下的几千万,韩宴把家里那两只雄虫卖了都凑不齐。
【叮!转账成功!】
韩宴在光脑前坐了一天,等结束完手头上的事物,这才发现已经天黑了。他闭眼捏了捏鼻梁,不知想起什么,打开终端找到珠宝店员的联系方式,发消息询问了一下婚戒的定做进度,结果得到了三天后就可以取货的消息。
三天后……刚好赶在婚礼前一天,倒也来得及。
就算来不及,韩宴也有应急措施。
他眼见时间不早,终于合上光脑准备下楼吃饭,最近阿德蒙的厨艺已经进步了很多,也能做出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了,殊不知店员口中所说“三天后”才能完工的婚戒此时已经到了另外一只虫的手中。
王宫哪怕到了深夜也依旧灯火通明,伽因独自待在房间里,垂眸端详着手中黑色的丝绒戒盒,里面静静摆放着一枚银戒,造型典雅,正中间镶嵌着两枚璀璨夺目的钻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他垂眸打量着里面的戒指,听不出情绪地问道:“怎么只有一枚?”
银匠师站在走廊外间,闻言正欲上前解释,却被一旁的侍从伸手拦住:“站在外面说就好,殿下不喜欢有陌生虫进他的房间。”
银匠师只好站在外面,满脸陪笑地解释道:“殿下,里面其实是两枚戒指,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一枚。”
伽因闻言取出里面的银戒,微微用力,果不其然一分为二,只见戒身是起伏的山海纹,中间部位镶嵌了一颗透明钻石,彼此之间互有残缺,但严丝合缝嵌在一起时就变成了一枚完整的戒指,让虫不得不感慨设计的精妙。
其中一枚戒指在内圈部位,指围较小,伽因缓缓戴上自己的无名指,结果发现尺寸刚刚好,合适得就像被认真测量过。
他莫名想起后花园的那个夜晚,神情冷淡的雄虫曾将自己抵在凉亭石柱上抚摸尽兴,从后背至腰身,从大腿至脚踝,最后缓缓扣住自己的十指,贴得密不透风,就如同手中的这两枚戒指。
伽因抬手対着灯光,仔细欣赏着无名指上纤细的银戒,目光专注而又认真:“设计图纸是他给的?”
银戒师闻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谁:“没错,是阿什亚阁下给的。”
伽因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盯着看了片刻,这才缓缓摘下手中的戒指重新放回戒盒。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却没有立刻把戒指还回去,而是一瘸一拐地走进内室,从收藏柜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丝绒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两颗流光溢彩的対钻,火彩更为漂亮,品种更为珍稀。
伽因已经忘了自己从前没有瘸腿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了,竟然也有闲情逸致收藏这些东西,仿佛是从前在某个星球征战时得来的珍稀之物。
他一言不发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檀木珠串,心想就当做给那只雄虫的回礼,也不算浪费。
伽因看了两眼就重新关上盒子,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外间,示意侍从进来,将东西递给他,淡淡吩咐道:“让设计师把上面的钻石换掉。”
至于银匠师怎么能在三天之内完工把东西交到韩宴的手上,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侍从应了一声,捧着两个丝绒盒静静退了出去,同时他在心里思考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在此刻有了答案——
殿下应当是很喜欢这门婚事的,否则不会一改往日无动于衷的性格,事事过问,事事亲力亲为,甚至连多年的珍藏品都拿了出来。
房门重新掩上,恢复了寂静。
白色的终端搁在书桌一角,闪了闪红光,不知何时弹出了一条交易信息。伽因打开一看,却见上面显示自己的星网账户上多了一笔数额为五百万的转账,汇款方恰好是阿什亚。
那笔将近五千万的债务合同原本掌握在帝都一个贵族手中,但皇室有意与阿德蒙家族联姻,又怎会任由把柄旁落,当婚事确定下来后,这笔债务就几经兜转,最后落在了伽因手中。
虫帝担心他婚后嫁过去会受欺负,特意将债务合同交给了伽因,必要的时候可以拿捏阿德蒙一家,原本没指望他们还,但韩宴却出乎意料地守信,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定期汇款,现在债务只剩下三千万不到了。
嫁给这样一只雄虫,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対方非常优秀,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显而易见,你永远无法试图拿捏他。
伽因坐在沙发上,垂眸盘弄着自己手腕上的檀木珠串,再过十分钟,负责教导房事的雌虫老师就会过来了。
每只雌虫都必须学会如何伺候将来的雄主,无论是嘴还是身体的各种部位,只要雄虫喜欢,他们都必须去努力学习,因为那是婚后恩宠的保证。
然而伽因対这方面显然没有任何天赋,他并不反抗,甚至可以说是逆来顺受,但死气沉沉的态度显然并不适用于情事上。
“殿下,雄虫在床上可不会喜欢一条死鱼。”
负责教导的雌虫老师神情严肃,八殿下虽然比七殿下更为听话,更好教导,但依旧令他眉头紧皱,
“您需要在他们面前动情,喘息,而不是像尸体一样无动于衷。”
“雄虫绝不会喜欢毫无情趣的雌虫,您这样在婚后只有独守空房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韩宴扶了扶眼镜:这个你说了不算。
第62章 婚礼
韩宴并不知道伽因在学习什么,如果知道,大抵会生出几分淡淡的不虞,他狭小自私的心肠并不希望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染指,就算调教,也该由他亲自经手。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店员终于将戒指准时送了过来。
黑色的天鹅绒盒低调中透着华贵,一枚银色的戒指静静摆放其中,上面镶嵌着两颗璀璨的钻石,哪怕在灯光不甚明亮的情况下,也依旧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店员站在一旁,小心翼翼问道:“阁下,请问您还满意吗?”
韩宴没有说话,只是将戒指从里面拿出来,微微用了些力气一分为二,修长的指尖捏着戒身在灯光下端详片刻,确定毫无瑕疵,片刻后才道:“钻石很漂亮。”
店员如释重负:“您喜欢就好。”
韩宴坐在书桌后面,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星卡交付尾款,干脆利落的态度让店员乐不可支:“听说您即将与八殿下结婚,提前祝您新婚愉快。”
这算是韩宴严格意义上收到的第一句祝福,毕竟対于外界来说,迎娶一个瘸子可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在萨利兰法只有被同情的份。
韩宴大抵觉得有意思,闻言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让人看不透彻:“谢谢。”
他极为有礼,语罢直接拉开椅子起身,亲自将店员送到了楼下,这个举动倒让后者受宠若惊,内心暗自咋舌,阿什亚阁下如此温柔细心,与那位阴恻恻的八殿下可实在太不相配了!
外间暮色沉沉,只有一轮清冷的月亮挂在天空,这颗星球污染太重,连鲜花都是仿真的,倒是少见星辰。
世间万物守恒,你选择了什么,就必须用等价的东西来交换。这片土地的子民当初选择了武器与征战,于是作为惩罚,虫神收回了他们的鲜花与繁星。
韩宴目送店员离去后,直接转身上楼了,目光不经意往下一瞥,却见阿德蒙和乔尼正坐在底下打电话,神情激动而又兴奋,韩宴只能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得知,在远方战场上执行任务的那两名雌君和雌侍再过不久就要回来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韩宴淡淡挑眉,直接收回视线,转身回到了房间。他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这条代表着团聚与温情的消息未能在他心里激起丝毫波澜,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比起旁人总是少了几分温度。
不过可以理解,
韩宴从小就是孤儿,
他没有父母,自然也就没有这种感情需求。
尽管从小被村子里的人收养,他与那个淳朴良善的地方也依旧格格不入。老实巴交的村民并不看重钱财,每天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吃苦已经刻进了本能,冷漠精明的韩宴只会被他们视作异类,追名逐利亦会被他们鄙视。
同是被村子里收养的孤儿,阿绥心思良善,可以活得无忧无虑,韩宴却不能,干净淳朴的深山容不下他那颗充满铜臭味的心。
不知是不是因为婚礼将近的原因,韩宴睡意全无。他坐在露台上,面无表情点了一根烟,一缕薄淡的烟雾从唇间溢出,让那张温雅淡漠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一点橘色的星火在指尖复明复暗,烟草留下的余味绵长而又辛辣。
虫族也有香烟,不过里面的材料并不是烟草,而是一种味道相似的多勒蒙叶。萨利兰法种植土面积稀少,这种物品相当昂贵,仿佛是宴会结束后皇宫送来的礼品之一。
韩宴前世也抽烟,不过他并没有烟瘾,他习惯掌控欲望,而不是被欲望掌控,假使没有家人,那么给他数之不尽的金钱也可以,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个贪婪的商人其实相当容易“满足”。
明天就是婚礼了……
韩宴弹了弹烟灰,复又端详着手中的戒指,指尖摩挲着上面残缺的山海纹路,神情若有所思。这是他两辈子以来做过最特殊的一笔生意,毕竟从前只是单纯的金钱纠葛,这次却牵扯到了婚姻,他后知后觉感到了些许异样。
不过韩宴并不排斥。
伽因看起来很安静,很听话,更不会挡他的路。
韩宴喜欢听话的虫……
一夜静坐,直到天明。
婚礼的时间由神职官员进行择选,韩宴与伽因的婚礼恰好定在太阳初升的那一时刻,明亮而又温暖。
韩宴看了眼终端,发现距离皇宫礼仪队过来还有半个小时,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身走进了浴室洗漱。
虫族的婚礼仪式与地球有些不太一样,雄虫只用换好礼服乘坐飞行器前往结婚地点就行了,雌虫则会提前在那里等待。普通平民家庭也许会有更多的娱乐项目,但皇室规矩森严,每个环节都必须严格遵照规定。
当皇宫礼仪队抵达的时候,韩宴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喜欢干净的颜色,照旧是一身白色礼服,浅蓝色的头发梳得整齐,细细的金边眼镜将他衬得斯文温雅,完美无可挑剔。
礼仪官原本还想帮他化妆整理,但端详半天发现也没什么可改的地方,只好收回了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低声告诉韩宴接下来的婚礼注意事项。
雄虫需要遵守的内容不多,几分钟就说完了。
礼仪官最后恭敬询问道:“阁下,请问您还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
韩宴摇头:“没有,谢谢。”
他语罢从位置上起身,不着痕迹将那枚银戒放入上衣口袋,又理了理手腕上的宝石袖扣,这才离开房间朝着楼下走去。
飞行器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侧面的图案是权杖与长剑相互交叉,上方托举起一个太阳图腾,赫然是贡赫德拉家族的徽章,仅有皇室能用。
礼仪官替韩宴打开舱门,等他坐进去之后,又将阿德蒙和乔尼安排在另外一架飞行器上,这才示意队伍出发。
不知是不是为了彰显対伽因的看重,在虫帝的默许下,婚礼的举办地点就设在温爵顿宫。现场宾客云集,帝都有头有脸的贵族都到了个九成九,不难预想,在接下来的这半个月里,星网的头条新闻都会被这场婚礼牢牢占据。
伽因穿着一身军装形制的礼服,站在宫殿门口静静等待,他仍是一贯阴郁沉闷的模样,但初升的太阳也驱散了几分阴霾,让他苍白病态的面容多了几分血色。
伽因有许久不曾站在太阳底下了,也许久不曾在如此宾朋满座的场合中露面,他无意识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适应,最后不知想起什么,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他的婚礼。
但周围宾客的目光既不是同情怜悯,也不是嫌弃鄙夷,而是艳羡嫉妒。他们大抵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一个被贵族反复退婚嫌弃的雌虫,为什么会走了狗屎运嫁给阿德蒙家族的长子——
那只雄虫自从在宴会上短暂露了一面,就牵动着无数雌虫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也逐渐灼热起来,就在伽因的右腿因为长久站立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时,前去迎婚的礼仪队终于抵达了宫殿门口,他下意识抬眼看了过去——
只见飞行器的舱门缓缓打开,从上面下来了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满座宾客间不乏容貌姣好的雄虫,却无一只能比得上他。
今天的太阳有些刺目,韩宴镜片后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在一片游移的光影中看清了站在宫殿门口等候的伽因。那只雌虫今天穿得华贵优雅,一身剪裁得体的军装将身形衬得挺拔修长,倘若不走不动,依稀也能窥见曾经的风姿。
按照规矩,伽因该走过来迎接雄主。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动作,韩宴就已经迈出步伐,缓缓走到了他面前。只见韩宴対伽因伸出一只修长分明的手掌,就如同那夜在后花园的时候一样,示意他可以伸手搀扶:“这里的台阶不好走。”
男子声音低沉,有恃无恐,仿佛笃定対方一定会照做。
伽因闻言垂眸看向韩宴的手,睫毛在眼下打落一片浓密的阴影,眼尾的一颗红痣在太阳下殷红似血,愈发显得妖邪病弱。
他仿佛在思忖什么,指尖动了动,最后一点一点,将自己的冰凉的手递了过去,像是某种长年生活在阴暗洞穴中的动物试探性从洞口伸出头来,小心翼翼地触碰阳光。
韩宴顺势扣住,然后缓缓收紧。两边的侍从见状打开宫殿大门,里面出现了一条红色的长毯,一直延续到了最前方的仪式台。
“愿虫神赐福于您。”
当殿门打开的那刻,一阵悠扬的乐曲声在豪华的大厅内响起,宾客掌声如雷,侍者笑着为他们送上祝福,并在前方引路。
韩宴唇边也适时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向四周的宾客微微颔首,然后牵着伽因一步步朝红毯前方走去,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站立过久的原因,伽因的步伐明显比以往要蹒跚缓慢许多,他微不可察趔趄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韩宴似有所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动声色放慢了步伐。
韩宴曾经也是个瘸子,他知道以什么速度行走才是最舒适的,那种不紧不慢的本能已经刻入脑海,哪怕换了一具躯体也没能磨灭。
他看着伽因竭力挺直脊背以正常速度行走的样子,恍惚间产生了错觉,好像看见了自己当初在人类世界的模样。
韩宴一言不发扶住身旁这只雌虫,就像扶住了曾经的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伽因注意到韩宴刻意放慢的脚步后,微不可察顿了顿,然而尚未来得及做些什么,耳畔就响起了男人慢条斯理的声音:“走慢点。”
韩宴目光淡淡,不介意让那些看伽因笑话的宾客多等一会儿,姿态游刃有余,仿佛天生就该在名利场上行走:“不着急。”
然而这条红毯再长也会有尽头,他们两个在台下宾客的注视下缓缓走到了仪式台前,后面站着一名年老的雌虫,是帝国的神职官员。他手捧着一本厚厚的法典,用晦涩难懂的虫族古语言念着无人知晓的久远誓言,最后赐福于这対即将结婚的伴侣。
韩宴対这种誓言不甚在乎,地球上也有一样的流程,不过能遵守的却是寥寥无几,人心复杂,又怎会被几句轻飘飘的誓言所约束。他听见神官示意他们可以交换戒指,这才从上衣口袋取出那枚戒指,然后当着伽因的面一分为二。
伽因盯着他的动作,睫毛颤了颤。
韩宴并不知晓対方已经提前看过戒指,拉起伽因的右手将尚带余温的戒指缓缓套上了対方的无名指,目光不经意一扫,却发现伽因手腕上仍戴着那串檀木珠。
韩宴无意识笑了笑:“喜欢吗?”
不知是在问戒指,还是在问手串。
伽因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然后接过另外一枚戒指,替韩宴轻轻戴了上去。他握住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垂眸认真端详了许久,就像孩童发现了心爱的玩具,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红色的眼眸闪过了一抹痴迷与偏执。
虫帝就坐在台下,身旁是几名皇子殿下,他们注意到韩宴细心体贴的动作,神色都稍有松缓。
虫帝淡淡阖目,対身旁的七殿下道:“尤斯图,你可以放心去密林执行任务了,这只雄虫很聪明,不会対伽因有任何无礼的举动。”
尤斯图无意识皱了皱眉,最后又缓缓松开,意有所指道:“希望您说的是対的。”
雄虫大多薄情,他们躁动的心永远不会为谁停留。阿德蒙家族的长子虽然看似対伽因体贴,但谁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是利益驱使还是真心使然,尤斯图只希望対方就算是装的,也装得长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