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林空那天收拾行李无意中发现的,他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没想到隔天检查的时候发现其中一部忽然凭空多了80%的电量,仔细一问才知道赫勒弥斯曾经尝试往里面输送能量。
林空乐得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滚,天知道他在密林里待得多无聊,哪怕手机不能联网,里面只有一些消消乐这种傻瓜游戏,也够他玩上好几个月了。
林空就像在沙漠里干渴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口泉眼,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抱着手机都没撒过手,他要么在密林里玩自拍,要么拍一拍景物奇观,到了晚上就直接躺床上玩游戏,内心暗自可惜不能联网,否则来个直播他肯定火爆娱乐圈。
赫勒弥斯对此很不满意,所以林空再一次让他帮忙给手机输送能量的时候,他直接拒绝了:【拿走。】
林空闻言愣了一瞬:“为什么?你能量不够了吗?”
赫勒弥斯怎么可能能量不够,他只是单纯讨厌那种被忽视的感觉而已,冷冷反问道:【这个黑盒子有什么好玩的,值得你天天抱在怀里不撒手?】
林空闻言总算回过味来了,赫勒弥斯这是吃醋了?他笑眯眯凑到赫勒弥斯身边,用胳膊轻轻捣了捣他:“哎,我不就是玩了会儿游戏嘛,我天天待在这里也很无聊的,你还能出去狩猎,我什么都干不了。”
赫勒弥斯皱眉:【我带你狩猎。】
林空哄他:“行,过两天我就和你一起去,你先帮我给手机充个电,让我再玩一盘。”
他语罢将玩得发烫的手机塞给赫勒弥斯,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赫勒弥斯心里憋火,一个用力差点把手机给捏个粉碎,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动静,来了几名围着兽皮的低等级部落虫族。他们恭敬跪在神殿外面,低头以手抚肩:
【王,我们刚才在黑石山发现了伽炎的下落,但是不小心让他逃脱了,特来向您禀告。】
赫勒弥斯并没有像上一任虫王那样对子民施下精神烙印,所以伽炎叛逃北地后便踪迹难寻,只能依靠下面的虫族在密林大范围搜捕。
自从林空死后,赫勒弥斯为了维持阵法运转,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一直没能腾出手来收拾伽炎,现在听闻他曾经在北部出现,目光一凛,立刻起身走出了神殿。
林空直觉不好,顿时连手机也顾不上玩了,连忙跟了过去。
赫勒弥斯走到外间,只见三四名低等级虫族跪在地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打斗伤,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们和他交手了?】
其中一名虫族战战兢兢道:【王,我们无用,打不过伽炎,让他逃跑了。】
伽炎好歹是侍神者,这些低等级虫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逃走也不稀奇。
赫勒弥斯冷冷眯眼,声音好似掺了冰碴:【你们确定他在黑石山?】
那名虫族将头低得更深了:【确定,就在黑石山最大的洞窟里面。】
黑石山坐落北部,那里人迹罕至,别说是普通虫族了,就连鸟雀都不会飞过去,伽炎躲藏在那里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知道了,你们退下。】
赫勒弥斯语罢身后翅翼一展,掀起一阵劲风,看样子是打算亲自过去追杀。林空见状下意识拦住他:“哎,你去哪儿啊?”
赫勒弥斯闻言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他:【黑石山,想去吗?】
林空曾经被伽炎伤过,让他亲眼看着对方怎么付出代价也不错。
赫勒弥斯语罢也不等林空回答,直接攥住他的肩膀一起飞向了上空。林空吓得惊呼出声,但因为速度太过迅疾,声音都被风声吞噬了,只能紧张闭眼,等待着落地。
现在已经是盛夏时节了,但飞往北部的时候,林空能明显感觉到气温变得冷嗖嗖的,而且下方长满了变异的黑藤树,死气沉沉,乍一看如同进了鬼林。
赫勒弥斯一直在用精神力搜索密林下方的生物,最后终于发现了什么似的,调转方向往下俯冲,带着林空落在了一片黑色的山群间。
“呜呜——”
这里盘踞着数不清的迦叶蛇,它们喜欢在山洞间做窝,附近的大山就像一块蜂窝煤,被它们的毒液腐蚀得千疮百孔,风一吹声音犹如鬼哭,莫名瘆人。
林空落地的时候被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艰难扯了扯散开的外套,环顾四周一圈问道:“你确定伽炎在这种地方吗?”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能住人的地啊,连猎物都没有,全是毒虫鼠蚁。
赫勒弥斯闭目不语,他站在山峰高处,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在用精神力搜寻什么,几秒后倏地睁开双眼,一掌击碎了右边的洞窟:
“砰——!”
只听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山体碎石四处飞溅,一抹黑色的身影“嗖”地从里面逃了出来,轻飘飘落在对面的山群间,红发绿眸,赫然是伽炎。
【赫勒弥斯,你果然还是找到这里了!】
伽炎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袍,脸色十分难看。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右臂,指缝有鲜血溢出,很明显受了伤,怪不得要龟缩在这个破地方。
赫勒弥斯的右手已经聚起了一团幽蓝色的精神力,他目光阴沉的盯着伽炎,声音平静,却难掩杀机:【我要你的心脏。】
赫勒弥斯打架的时候永远都那么一板一眼,伽炎当初刺伤了林空的心脏,那么他现在刺回去,也公平的很。
伽炎闻言这才发现站在赫勒弥斯身后的林空,瞳孔收缩,震惊问道:【你居然还活着?!】
林空在后面探头探脑:“废话,你都活着我怎么不能活着?”
伽炎攥住伤口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冷汗涔涔落下,一字一句咬牙道:【我当初并不想杀你,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我也不想杀你,只是为了算账而已。】
赫勒弥斯气人的功夫比起林空居然也不差什么。他动手的时候向来不喜欢废话,语罢直接朝着伽炎飞身袭去,速度快得只能看见一抹残影。
伽炎见状一惊,只能狼狈躲避,然而他以前就不是赫勒弥斯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受了重伤,不到几十个来回就被对方从半空中一掌击落,重重砸在了地上。
“噗——!”
伽炎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喉间满是腥甜,他挣扎着起身想要逃离,赫勒弥斯却已经从后方追了过来,他右手指甲暴涨,从背后狠狠刺入了伽炎的心脏——
【啊啊啊啊!!!】
伽炎痛得目眦欲裂,发出了一阵痛呼,与此同时天边的太阳忽然暗了下来,大片乌云黑压压的聚在头顶,袭来一阵狂风。
赫勒弥斯不理,目光狠戾,正准备把伽炎的心脏掏出来,然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闷雷忽然当空劈下,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他们脚边,仿佛老天爷在不着痕迹的阻止什么。
林空见状一惊:“赫勒弥斯,危险!快点回来!”
林空总觉得这道闪电来得莫名其妙,跑上前想将赫勒弥斯拉回来,赫勒弥斯却不甘心这么收手,右掌直劈伽炎的头顶,想要摄取他的精神力。
“轰隆隆——!!”
这下天边的闪电更加密集,又一道朝着赫勒弥斯劈了过来,如果不是他躲得快,只怕早就被劈伤了。
【该死,怎么会这样!】
赫勒弥斯冷冷咒骂一声,看着自己被劈得焦黑的掌心,脸色难看至极。
伽炎捂着心口艰难爬行了一段距离,又咳出了一口鲜血,他目光惨淡的盯着赫勒弥斯,扯出了一抹笑意:【赫勒弥斯……你忘了吗……神殿的墙壁上有过预示……】
【侍神者如果消失,那么虫族也将灭亡……】
【冬宁已经死了,如果我也死在你手上,侍神者就只剩下你和雪珀了……而你已经是新一任的虫王,侍神者仅有雪珀,这违背了神明定下的成双法则……】
赫勒弥斯冷冷眯眼:【与我无关!】
伽炎断断续续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否则也不会杀了虫王……】
【反正虫王已经死了,没有虫来产蛋繁衍,过不了几年我们也会灭绝……你想杀了我就杀吧,弱肉强食,是我不如你……】
他语罢认命般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上空阴云翻滚,雷声震耳欲聋,仿佛天道对赫勒弥斯无声的警告。
林空莫名感到一阵心慌,他按住赫勒弥斯的手,将对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算了,赫勒弥斯,我们走吧,不要待在这里了。”
赫勒弥斯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心有不甘:【我说过,要他的心脏。】
林空心想你的手都被劈成炭了,还要什么心脏:“他的心脏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你要来干嘛?”
赫勒弥斯狠狠拧眉:【他伤过你!】
林空还挺好说话的:“他是伤过我,可你刚才不是帮我打回去了吗,就当扯平了。”
林空也不想当冤大头,但他更怕赫勒弥斯被雷劈死了,刚脱单没多久,他还不想守寡呢。
赫勒弥斯闻言不语,抬头看向上空,那些翻涌的乌云狂风就好像他心中的杀意,正随着他愤怒的情绪起伏不定。
神殿中的墙壁确实有过预言,繁衍必须成双,侍神者也绝不能形单影只,虫王死后,深坑中数以万计的虫蛋都无法诞生,除却那些低等级虫族,仅剩的强者只有伽炎和雪珀了。
赫勒弥斯几经思索,只能被迫放下杀了伽炎的念头。他身后翅翼一展,忽然带着林空飞向了上空,居高临下俯视着伽炎,在呼啸的狂风中沉沉开口:
【我可以留你一命,但活罪难逃。】
【伽炎,今后寒冷荒芜的北地将成为你的躲藏之地,永远不许踏出;被毒液浸染的黑色皮肤将成为你的标志,永远无法褪色;虚伪背叛将一辈子跟随你,永远无法改变!】
【你只能于黑暗独行,在阴冷中蜷缩,带着你的部族前往北方,那里将成为你新的领地!】
第229章 终章
伽炎既然享受了他们拼死诛杀虫王换来的自由,那么也该付出一定的代价。
叛逃者在哪里都是无法求生的。
身为同族,伽炎并没有在生死关头帮助雪珀他们奋力一战;身为子民,他也并没有为了虫王守护到底。
无论对于同族,还是对于死去的虫王,他都是一个毫无忠诚可言的背叛者,就像盘踞在阴冷洞窟中的迦叶蛇,永远只会在黑暗中吞吐信子。
赫勒弥斯不介意伽炎冷眼旁观,也不介意伽炎不愿出力反抗,却介意他在紧要关头给了林空致命一击的举动。
【假使虫族有幸繁衍,也许千万年后,你们可以找到让自己献上忠诚的王。】
这是一个不算祝福的祝福。
赫勒弥斯语罢看也不看脸色惨淡的伽炎,身后翅翼一挥,直接带着林空重新折返回了神殿。阴沉的天空总算停止翻滚,乌云渐渐散去,透出了一丝晴朗。
“为什么侍神者死了虫族就会灭亡?”
这是林空回到神殿后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他仔细检查着断壁残垣上的奇怪符号,然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只知道上面有一片幼稚的涂鸦画。
【因为万物必须成双才能繁衍下去,除了虫王。】
赫勒弥斯用修长苍白的指尖点了点墙壁上的刻画,一字一句低声解释道:
【就像太阳和月亮,天空和土地,飞鸟和走兽,还有……善与恶。】
【他们需要平衡。】
而伽炎就是恶的代表。
林空似懂非懂:“就是阴阳平衡嘛,我们那边也有这个说法,不过这和繁衍有什么关系?你们又没有性别之分,不至于因为杀了伽炎影响繁衍,所以老天爷就劈你吧?”
赫勒弥斯盯着神殿墙壁上奇奇怪怪的脉络图,皱了皱眉,低沉的声音在林空脑海中响起,莫名多了一丝幽远的气息:【还有一个可能。】
林空动了动耳朵:“什么?”
【他的命运与我们息息相关。】
【假使伽炎死亡,我们的命运也会受到干扰,所以上苍不允许我对他降下杀戮。】
林空下意识道:“不可能吧?”
但话一出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从地球穿越过来的,顿时面色古怪起来:“你怎么知道?”
赫勒弥斯摩挲着墙壁上弯弯曲曲的纹路,目露深思:【这是神明留下的预言,假使你无法斩杀他,那么意味着你的命运和他捆在了一起。】
林空跟着看了眼那些奇怪的符号:“哪里写了?”
赫勒弥斯摇头:【你看不懂的。】
这是神识,只有精神力才能读懂。
林空至今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一个怎样的时空,也许在未来,也许在过去,又或者是一个与地球毫无关联的平行时空。但他明明以前都不认识伽炎,对方又怎么会对他们的命运造成干扰呢?
林空有些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片刻后才道:
“北部那么荒凉,对伽炎也算一种惩罚,既然已经放过他,就别想那么多了。侍神者就那么几个,如果都死了,也不太好……”
林空代入了一下赫勒弥斯的角度,感觉如果伽炎死了,他多多少少也会有点悲凉,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赫勒弥斯如果知道林空的想法,一定会觉得他在犯傻。情分?也许有吧,但也是对着雪珀的,他和伽炎从小就互相暗算,恨不得活撕了对方,何谈情分。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空依旧在摆弄手机,只不过这次没玩游戏了,而是在发呆。
他身为一名现代人,来了原始社会总该发挥一些作用,耕种建造,识文断字,哪怕做的并不是那么好,也能帮助那些虫族进步一点,天天打游戏未免有些太过混吃等死了。
这两部高科技手机就像林空对于现代社会的一点念想,舍不得丢,但其实也没什么用了。
林空盯着手机看了片刻,最后一骨碌从兽皮褥子上爬起来,在神殿的废墟角落扒拉半天,找到了一个用来供奉的木盒子,然后把手机珍而重之地放了进去。
赫勒弥斯见状侧身看向他,单手支着脑袋,银发从肩头悄然滑落,带着几分冷冰冰的风情:“你做什么?”
他已经学会一点人类语言了。
林空认认真真道:“我把手机埋进去,埋进去我就不会想着天天玩它了,明天你就把那些虫族找过来吧,我教他们怎么盖房子种地,一直裹足不前是没有前途的!”
赫勒弥斯不认为盖个房子种个地就能进步了:【他们是野兽,不需要住屋子,也不需要像你一样吃东西。】
林空心想两个人文化水平相差太大果然没办法交流:“谁说他们不需要吃东西,雪珀就在天天吃呀,他们就是因为学不会这些才变成野兽的,等学会了就不是野兽了。”
赫勒弥斯反问:【那是什么?】
林空抬头看向夜空,思考片刻才道:“人。”
他语气认真:“和我一样的人。”
赫勒弥斯掀起眼皮,难掩不屑:【和你一样脆弱的人?】
那还不如当野兽呢。
林空:“……”
气skr人哟!
林空不会和赫勒弥斯吵架,他只会鄙视对方目光短浅。当年林黛玉葬花有多伤心,林空葬手机就有多伤心,他随手薅了一把地上的不知名野花塞进盒子里,然后盖上盖子,就当给自己的手机“陪葬”了。
“你在盒子里乖乖的,这样就不会有虫咬你了。等房子盖好了我就把你挖出来,不然我老想着打游戏,都没办法忙事业了……”
“你知道的,先立业后成家嘛,事业对男人很重要的……”
林空抱着盒子碎碎念了半天,这才挖了个坑把所有电子设备埋进去,就像斩断了它对现实社会的最后一点念想。
他知道的,这个念想如果不断,他永远都没办法安心在这个原始社会扎根。
林空把盒子埋进地底下,又用力踩了两脚,这才重新钻进被窝。赫勒弥斯动了动耳尖,就听见他一个人在那里赌咒发誓:“从明天起我再也不玩手机了,再玩我就是狗!”
狗做错什么了呢?
赫勒弥斯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好像乌鸦嘴了一回,前脚刚说完人类脆弱,后半夜的时候林空就忽然发起了高烧,烧得脸颊通红,神智不清,一个劲说胡话。
“林空?!林空?!”
赫勒弥斯皱眉拍了拍他的脸,心中那种焦虑不安的情绪又蔓延了上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把林空的体温降下来,只能将对方抱出神殿朝着溪边走去,然而刚刚走出没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
“轰隆——!!!!”
支撑神殿的梁柱毫无预兆“咔嚓”折断,屋顶轰然一声倒塌了下来,砖瓦四溅,烟尘滚滚。四周的动物惊得飞快逃窜,几乎整个地面都跟着震动了一瞬。
赫勒弥斯立刻抱着林空飞速后退了一大段距离,这才避开危险圈。他看着全部坍塌成废墟的神殿,瞳孔微微收缩,罕见露出了一丝错愕,显然没想到神殿会在这个时候崩塌。
林空也被惊醒了,他艰难睁开双眼,声音沙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赫勒弥斯看着他苍白破裂的嘴唇,顿了顿:【……没什么。】
语罢抱着他快步朝溪边走去,直到这个时候林空才终于发现后面的神殿居然塌了,他艰难支棱起来回头看去,语气诧异:“神殿怎么塌了?!我手机还在下面埋着呢?!”
赫勒弥斯心想埋了正好,以他对林空的了解,神殿要是不塌,第二天对方就会耐不住性子去挖出来:【埋了就埋了,反正你说过不玩。】
林空皱眉咳嗽了两声,肉眼可见的虚弱,有气无力道:“我是说不玩,但我的行李还在里面,退烧药也在里面呢……对了,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水里。】
【你很烫。】
赫勒弥斯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一板一眼。
林空闻言立刻挣扎起来,太阳穴突突的疼:“我都病了,怎么能泡凉水,你找个地方让我睡一觉就行了。”
赫勒弥斯闻言果真停住了脚步:【但你很烫。】
林空勉强打起精神道:“发烧都是这样的,明天去废墟底下找找我的行李,吃两颗退烧药就好了。”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过期,但在野外也不能太挑剔了。
赫勒弥斯闻言只好照做,将林空带到了他们之前居住的洞穴,又找了一堆兽皮保暖,然后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盯着林空,仿佛是怕面前这个脆弱的人类又像上次一样忽然没了呼吸。
在药物缺乏的野外,一次小小的感冒发烧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病因。
林空烧得昏昏沉沉,见赫勒弥斯在旁边盯着自己,一双红色的眼眸在黑夜中亮得惊人,偶尔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对方下一秒就会吃掉自己:
“我不会死的,只是发烧而已……”
林空安慰赫勒弥斯:“睡一觉就好了,你别急着吃我……”
赫勒弥斯心想自己已经不会再吃林空了,他舍不得,但闻言也没辩解,静默“嗯”了一声。
林空这才放心闭眼睡去。他从小到大都没生过什么病,这次却来势汹汹,整整一个星期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高烧过后就是寒冷,虚得连床都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