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气袭人,游阙的声音不免多了几分凉丝丝的意味:“全权处置?我怎么处置都行?”
桑亚看了他一眼:“想让他死,有些难,但让他生不如死,很简单。”
游阙将手中的水杯轻轻搁在了桌上:“马伦家这几天有想办法救他吗?”
桑亚闻言摇头,难掩讥讽:“他们巴不得和艾格斯撇清关系,怎么会大费周章捞一个弃子出来。”
殊不知马伦的举动正中游阙下怀。
游阙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已然有了思量:“出院的时候,带我去警局看看他。”
……
游阙苏醒之后,医生给他做了一个全方位的身体检查,各项数据都没什么问题,只是需要静养几天。期间南部出现纯血雄虫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打着幌子前来探望的虫络绎不绝,不过都被哈灵顿首领安排的护卫拒之门外,时间飞逝,一眨眼就到了出院这天。
监狱绝不是什么舒服地方,起码对艾格斯来说是这样。从游阙晕倒那天开始算起,他满打满算也不过被关押了半个月不到,脸却瘦了一大圈,面色憔悴青白,活像个骷髅。
当听说游阙想见他的时候,艾格斯明显愣了一瞬:“你说什么?他想见我?”
负责押送的警员好心提醒了一句:“游阙冕下就在面谈室等候,他想见您一面。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您最好请求他的原谅,这样就不用一直关在这里了。”
警员语罢打开拘留室的牢门,把艾格斯从里面带了出来,然后给他戴上电子镣铐,和同事一起把他带到了面谈室。
艾格斯进门的时候,只见正中间的桌子对面坐着一名面容俊美的雄虫,对方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墨色,只有发梢还残留着些许棕色,其他的地方虽然没变,但身份却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纯血雄虫?
艾格斯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听见的传闻,仍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浑浑噩噩在桌对面落座,这几天的监狱生活已经把他蹉跎得不成样子,再没了当初那份嚣张。
艾格斯战战兢兢开口:“你……你见我有什么事?”
游阙刚才在发呆,听见艾格斯的话这才回神。他抬眼看向对面,只瞧艾格斯那副落魄的形象就知道这段时间的监狱生活一定不好受,他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不急不缓:“艾格斯阁下,看来这段时间你过的不是很好。”
艾格斯闻言脸上又烧又臊,他想起警员刚才和自己说的话,低声下气恳求道:“阁下……不,冕下,上次的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冒犯了您,我保证下次绝不会再犯了,您要赔偿也好,要道歉也好,我以后任您驱使,只要您想办法救我出去……”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噗通”一声从椅子上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冕下,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您和他们说一声,饶我一命吧!”
警局不会对雄虫做什么,但连日来的精神折磨已经快把艾格斯逼疯了,他每天被关在那间狭窄的牢房里面,没有虫和他说话,也没有光,每分每秒都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比死还难受。
游阙见艾格斯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犹如丧家之犬,拉开椅子倾身蹲在了他面前。对方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浑身都是臭烘烘的味道,游阙用手帕掩住口鼻,忽然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你待在监狱里的这段时间,马伦有想办法救过你吗?”
艾格斯闻言哭声一顿,随即低下了头,他的眼中满是愤恨,硬生生挤出了两个字:“没有!”
马伦冷血无情,他早该看清楚了,游阙现在是炙手可热的纯血雄虫,对方怎么会为了自己得罪游阙。
艾格斯现在除了悔恨还是悔恨,只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帮马伦当炮灰,现在出了事他撇得干干净净,顶锅的只有自己。
游阙闻言并不意外,意味不明道:“真可惜,他都救不了你,我该怎么救?”
艾格斯闻言下意识抬头攥住了游阙的裤脚,就像攥住了救命稻草,语气激动道:“您可以的!您是纯血雄虫,只要和警局吩咐一声我就没事了,求您帮帮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游阙反问:“做什么都愿意?”
艾格斯连连点头:“愿意!我愿意!”
游阙闻言淡淡挑眉,压低声音对他说了一句话,艾格斯也不知听见什么,脸色几经变换,精彩纷呈,就连攥住游阙裤脚的手也不自觉松了几分,神色惊慌道:“可……可这件事如果捅出来,我也逃不了罪责……”
游阙声音平静,眼底不见丝毫情绪:“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那就继续待在这里赎罪吧,只是什么时候出来我就不能保证了。”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好想一想那个东西藏在了哪儿……想好了,再联系我。”
游阙语罢站直身形,不顾艾格斯失魂落魄的模样,整理衣服离开了面谈室。
桑亚一直等在外面,隔着一扇半透明的观察窗,依稀还能看见艾格斯跌坐在地的狼狈模样。他见游阙出来,疑惑询问道:“你为什么忽然要见艾格斯?”
四下空荡,游阙直接从后面将桑亚揽进了怀里,他用下巴抵着桑亚的肩膀,和他一起看向面谈室里面,声音低沉道:“我说过了,当初摘掉你翅翼的那些虫,一个都逃不掉。”
桑亚闻言怔了一瞬。
桑亚原本以为大仇得报那天自己会很开心,但他回想起自己当初手刃贝欧文的时候,脑子里除了疯还是疯,现在艾格斯被捕,心中也不见得轻松几分。
游阙见他不说话,好似看透了桑亚内心的想法:“你不开心,对吗?”
桑亚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游阙在底下缓缓扣住了他的指尖:“桑亚,你不开心是正常的。”
失去的回不来,破碎的填不了。
复仇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因为桑亚的翅翼已经被摘掉了,报复并不能给带来任何快感,只会加剧他身上的疼痛,而游阙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将桑亚当年该得的公道讨回来而已。
游阙没有任何优点,他只有一双擅于偷窃的手,再就是满腹阴谋诡计,假如不跟随桑亚来到南部,他也许会在那个贫穷的小镇继续默默无闻一辈子。
这身纯血可有可无,但如果能为桑亚换回一个迟来的公道,也总算有些用。
游阙亲了亲桑亚的耳垂:“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
桑亚皱眉看向游阙:“你哪里卑鄙?胡说八道。”
就算卑鄙,那也是他喜欢的雄虫,桑亚还没嫌弃呢,游阙自己倒是嫌弃上了。
游阙笑了笑:“嗯,我不卑鄙。”
他已经不偷东西了。
他在学着做一个好人。
游阙这辈子除了偷窃没有学会任何事,但他想,往后的日子里,他还可以学着爱桑亚……
第196章 雄主
游阙自从那天离开警局之后,就一直在静等艾格斯的消息,对方显然不是什么硬骨头,熬到第二天就受不了,拜托警员帮忙传话,说想见游阙。
“见面就不用了,让他耐心等我的消息。”
游阙只说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就挂掉了电话,反正时机未到,先好好磨一磨艾格斯的性子,监狱里越苦,他才越能感受到自由可贵。
正值晚饭时间,他在厨房洗了一盘水果端出去,拉塞尔和克罗尼议长见状都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阻拦:“冕下,这种事我们来做就好,您怎么能……”
自从得知游阙的真实身份之后,拉塞尔他们着实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游阙居然是一只纯血雄虫,日常生活中难免有些局促。
游阙对他们的态度倒是没变,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你们都是长辈,像以前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他语罢将水果盘放到桌上,和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饭,期间不知想起什么,出声询问克罗尼议长:“伯父,艾格斯现在还在警局被扣留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放出来?”
莱米莱星去军部上班了,这几天的饭都是桑亚做的,他原本在研究餐盘里那些被炒糊的菜,听见游阙的话下意识偏头看了过来:“你真打算放了他?”
游阙“嗯”了一声:“有用。”
克罗尼议长闻言似乎明白了游阙的意思,思索片刻才道:“把他放出来不难,但要看以什么名目,如果你放弃追究,警局那边明天就可以办手续把艾格斯放出来,但如果……”
游阙补充道:“我不想让外面知道是我把艾格斯救出来的。”
克罗尼议长顿了顿:“这也简单,让他的家族花一大笔巨额保释金,你再暗中和警局吩咐一声,艾格斯自然就被放出去了。外面的虫看见了只会以为他是花钱买自由,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克罗尼议长好歹在官场浸淫了几十年,虽然猜不到游阙有什么打算,但一些零碎小事还是能帮得上忙的:“你如果想放他出来,就别出面了,回头我去办。”
游阙倒是没想到克罗尼议长这么好说话:“您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放他出来吗?”
克罗尼议闻言长叹一口气道:“艾格斯只是一个马前卒,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把艾格斯关一辈子也没用。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你既然说把他放出来‘有用’,我没有理由反对,毕竟……你和桑亚也算是伴侣了。”
言外之意,他们是一家虫,不需分的那么清楚。
克罗尼议长语罢不知想起些什么,又起身从旁边的装饰柜上拿来了一摞包装精美的贺卡:“对了,这是这些天以来收到的请柬还有贺卡,城里的那些贵族听说你康复出院,都发来了宴会邀请。”
南部现在虽然有两只纯血雄虫,但阿绥毕竟是少首领的伴侣,别的雌虫就算想往上凑,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相比之下,还是至今“未婚”的游阙更吸引视线一些。
游阙道:“好,我回房看看。”
因为桑亚做饭不怎么熟练的缘故,今天晚饭吃得有些晚,等他们吃完上楼休息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钟了。
游阙拿着睡衣正准备去浴室洗澡,途经书桌旁时,忽然发现桑亚正弯腰趴在桌上数那些请柬,脚步一顿,干脆重新折返回去,从身后将他抵在了桌沿。
桑亚闷哼一声,懒懒回头:“你干嘛?”
游阙觉得桑亚明知故问,伸手摸了摸他泛红的耳朵,这才把目光落在桌上那些散乱的请柬上:“翻了这么多请柬,发现什么了?”
桑亚闻言想直起身形,却被游阙按住了后背,对方掀开他的衣服下摆,露出后背那些交错纵横的伤口,又亲,又吻,又咬。
桑亚被迫趴在桌上,侧脸贴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请柬,皮肤愈发显得白皙细腻,他红着眼尾,勾唇喘息道:“冕下,您……您可比我想象中的受欢迎。”
游阙俯身咬住了他的耳垂:“你嫉妒吗?”
桑亚的头发越来越长,难免有些不方便,使得那张蛊惑人心的脸愈发雌雄莫辨起来,他反手抚摸着游阙的脸颊,带着颤抖的鼻音:“要嫉妒……也该是他们嫉妒……”
游阙就在他身后,谁嫉妒也轮不上桑亚嫉妒,最多有些吃醋罢了。
游阙觉得桑亚很乖,落下的吻愈发密集,他住院这么久都没破戒,这只雌虫大抵馋坏了:“请柬里面有马伦家的吗?”
桑亚神智涣散,闻言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他伸长胳膊摸向桌角,艰难将那张浅金色的贺卡捞了过来:“有……不过……”
游阙:“不过什么?”
桑亚懒洋洋趴在桌上,舒服得不想说话,但出于对马伦家的不喜,他还是掀了掀眼皮:“不过请帖上只写了你的名字。”
别家的请柬大多标明了可以携带家眷前往,不过马伦家发来的这张请柬只写了游阙一个人的名字,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游阙直起身形,翻看了一下请柬内容,发现宴会刚好定在下个月,反正这些贵族闲着没事就喜欢举办宴会,升职宴庆功宴品酒宴,马伦这次的邀请名头也简单,他家族的某个亲戚在军部升了职,邀请大家一同前往庆祝。
他恨桑亚入骨,这份请柬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桑亚的名字,倒也正常。
游阙将请柬丢到了旁边:“下个月我去,你好好待在家里。”
桑亚闻言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皱眉攥住游阙撑在桌边的手,力道大得捏出了青白,湿漉漉的碎发贴在脸侧,眉心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他肯定不怀好意,你去了会惹上麻烦的。”
虽然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但桑亚这张脸还是有不少虫认识,他如果出现在宴会上,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打草惊蛇不是游阙想要的结果。
游阙俯身咬住桑亚的嘴唇,声音模糊不清:“放心,他没胆子动我。”
桑亚还是不同意,但被游阙一番揉捏,早就只剩喘气的份了。雄虫把他从桌子上捞起来面对面坐在腿上,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低声问道:“你好像还没叫过我雄主?”
桑亚攀着他的脖颈,声音沙哑倦怠,隐有不满:“你又没和我结婚,凭什么叫你雄主?”
游阙扣住他的后颈道:“先叫一声听听?”
桑亚抿唇,不吭声。
游阙摸着他冰凉的后背,引起丝丝痒意,声音因为隐忍显得有些暗哑,如羽毛撩过耳畔,耐心哄道:“叫一声?”
桑亚挣扎了一瞬,最后实在抵不过游阙的言语蛊惑,含糊不清吐出了两个字:“雄主……”
游阙闻言落在桑亚腰间的手陡然收紧,只觉得这两个字挠在了心头痒处,他将桑亚重新抵在桌沿,力道大得桌角的书册都哗啦掉了下去。
桑亚觉得自己不能白叫,伸手攥住游阙的衣领迫使对方低头看自己:“那你不许去马伦家的宴会。”
游阙拉下他的手,丝毫不上套:“你都叫我雄主了,这种事难道不是听雄主的?”
桑亚还欲再说,却被游阙吻住了唇舌,剩下的字句一个不落被迫咽进了肚子里,只余一片呜咽。
游阙心想身下这只张牙舞爪的雌虫只有接吻的时候才会听话一些、懂事一些,虽然驯服的过程中难免受伤,但彼此都得了趣。
各家送来的请柬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四十多张,但游阙只接了马伦家的请柬,他下月将去赴宴的消息很快在南部不胫而走,一时间引得城内的贵族圈小小躁动了一瞬。
那些贵族听说南部唯二的纯血冕下接受了马伦家的邀请,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同时还有些幸灾乐祸:听说那位纯血冕下现在可是桑亚的雄主,这次去说不定就是替自家雌君报仇的,马伦家再有权有势,也不可能和一只纯血雄虫对着干,他们八成要倒大霉了。
但说归说,那些贵族为了能一睹纯血雄虫的风采,都牟足了劲想弄一张马伦家的宴会请帖,一时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张普普通通的请柬在黑市上恨不得被炒到了天价。
马伦也不知怎么想的,听闻消息之后反而又往外补发了许多请柬,城里有头有脸的虫几乎都得了一份。
于是游阙知道,马伦心里和自己一样也在打着小算盘,不过只有见面那天才能知道对方在捣什么鬼。
与此同时,艾格斯也终于从警局里被放了出来。他知道这是游阙的暗中示意,也没敢在外面多待,连忙带着雌君回家闭门不出,一副被收拾怕了的模样。
艾格斯的雌君利奇在军部也算个小官,他见雄主在里面被折磨得消瘦憔悴,难免心疼:“雄主,我之前原本想塞钱把你救出来,但警局不肯收,前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又肯了,会不会是马伦阁下在里面帮的忙?”
艾格斯坐在沙发上,闻言冷笑连连:“马伦?如果真是马伦帮的忙,你第一次去求情的时候他就出手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利齐一想也是,犹豫劝道:“您以后不要再和马伦阁下走那么近了,吃力不讨好,下次如果再发生什么事,只怕他还会让您背锅。”
艾格斯已经暗中投靠了游阙,哪里还敢和马伦纠缠不清,他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出声问道:“我听说马伦阁下举办了一场宴会,他给我们发了请柬吗?”
利齐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了一张浅金色的请柬:“发了,您要去赴宴吗?”
艾格斯接过请柬,心想这哪里是什么庆功宴,分明是鸿门宴,到时候指不定要牵扯多少虫进去呢,咬牙切齿道:“不去也得去。”
他如果不去,游阙分分钟就能再找个理由把他关进警局,艾格斯根本没得选。
马伦家的宴会定在了晚上七点,地点就在他家的公馆,不知是不是因为传闻游阙会到场的原因,就连哈灵顿首领和白兰德也一起赴宴了,其中还包括阿绥这个纯血雄虫。
他们入场的时候立刻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马伦见状笑容满面,连忙上前迎接:“阿绥冕下,哈灵顿首领,白兰德少将,欢迎之至。”
哈灵顿首领其实不喜马伦,只是游阙今天第一次出席公开场合,他身为南部的首领总要到场意思意思,既是拉拢,也是为了对方的安全考虑。
哈灵顿首领对马伦的态度既不热络也不冷淡,端着酒杯与他礼貌相碰:“马伦阁下,我今天过来只是随便转转,您不用太过客气。”
阿绥在旁边左顾右盼,眼中满是好奇。他纯粹是听说游阙会出席这场宴会,闲的没事干让白兰德带他过来转转,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马伦这个阴险的老头子身上。
一些宾客早早就到场了,他们端着酒杯聚在一起闲谈,时不时就会把目光看向阿绥那边,但不多时就收了回来——
阿绥是纯血不错,但他早就迎娶了雌君,再加上今天哈灵顿首领和白兰德少首领都在旁边,还真没有谁敢触这个霉头。
游阙冕下虽然和桑亚在一起了,但他们毕竟没订婚不是?只要他们一天不结婚,自己就还有机会。
所有的宾客都翘首以盼,焦急等待着游阙的到来。当墙上的装饰性挂钟指向七点时,只听外间传来一阵飞行器降落的声音,紧接着迎宾的大门口就出现了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形,大家循声看去,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第197章 宴会(上)
游阙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低调典雅的黑色将他衬得愈发神秘,银灰色的领带上别着一枚碎钻领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繁琐的装饰。
宴会厅上方的水晶灯稠丽晃眼,却远不及游阙冷峻的面庞吸引目光,他身上的气息是冷硬的、游刃有余的,不似别的雄虫那么轻佻柔弱,强大的雌虫看见他的时候甚至会有一种想被征服的欲望。
宾客里不少雌虫看见游阙都暗自软了双腿,他们用一种发情期才有的灼热目光盯着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果然是纯血雄虫,容貌和身段都无可挑剔,如果能和这位冕下春风一度,真是死了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