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斯大摇大摆走到客厅沙发上落座,他环视四周一圈没看见莱米和莱星,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轻笑一声道:“拉塞尔,把你家那两只雌虫崽子叫下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他们。”
拉塞尔强忍着怒火道:“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
艾格斯从上衣口袋抽出了一张名片扔在桌上:“和你说?和你说也行,明天晚上六点,让莱米和莱星去马伦阁下的公馆见面相亲,这是地址。”
游阙一直站在旁边没出声,他见状拿起名片看了眼,终于开口问道:“既然是相亲,为什么要两只虫一起去?而且见面地点还不是公共场合?”
游阙当初在圣里埃小镇的时候被婚介所折腾惨了,对于规则也是熟知一二的,相亲必须是雄虫与雌虫一对一,而且双方年龄条件不能相差太远,艾格斯的做法显然不符合规则。
艾格斯闻言一愣,他刚才光顾着躲花瓶去了,现在才发现游阙的存在,皱眉问道:“你是……?”
他看游阙仪表堂堂,所以并没有贸然开口得罪。
游阙:“不用在意,我只是一个远房亲戚,暂时借住在这里而已。”
艾格斯闻言顿时放下了警惕,也是,拉塞尔一家都是没落贵族,能有什么强劲靠山:“莱米和莱星是双胞胎兄弟,嫁给同一只雄虫有什么不好,马伦阁下也是因为看重他们,这才把地点选在自家的公馆,您可要劝劝拉塞尔阁下,别不识抬举。”
拉塞尔闻言正欲发怒,却被游阙暗中拉住了胳膊。后者静静睨着艾格斯,一双眼睛犹如深潭,仿佛可以窥透他的心思:“马伦阁下?请问那位马伦阁下今年多大了?”
艾格斯一噎。
拉塞尔咬牙切齿道:“那个老家伙已经56岁了,还想恬不知耻的娶莱米和莱星当雌侍,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游阙也没想到这件婚事这么离谱,虫族虽然有二百年的寿命,但莱米莱星今年也不过十八岁。如果是帝国婚介司安排相亲,给他们安排的雄虫最多不能超过三十岁,这个马伦阁下还真是老虫吃嫩草。
游阙瞥了眼茶几上的细颈花瓶,第一时间就想照着艾格斯脑袋上砸过去,但顾及到“未来岳父”还在旁边,不能暴露自己粗俗,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婚介司规定,雌虫与雄虫的年龄差距最多不能超过十五岁,而且为了保障双方安全,相亲地点必须在公众场合……”
游阙说着瞥了眼艾格斯制服上的胸牌,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职位还是个小组长,淡淡讥讽道:“艾格斯组长,您是不是记错了,那位马伦阁下也许是想给自己的雄虫崽子找伴侣,而不是给他自己找雌侍?”
“你!!”
艾格斯闻言气得唰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异常难看,指着游阙骂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讽刺马伦阁下!他唯一的雄虫崽子已经被桑亚杀了,你们非但不想着赎罪补偿,还敢在这里冷言冷语?!”
游阙这句话算是踩到了艾格斯的痛脚,原来当初强摘桑亚翅翼的那只雄虫正是马伦的虫崽。
当初事发之后,马伦一家就怀恨在心,拼命打压他们,奈何克罗尼议长工作滴水不漏,抓不到错处,就连拉塞尔也是深居简出,唯有把目标放在了莱米莱星身上。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莱米和莱星嫁过去肯定会被折磨致死。
艾格斯是马伦家的远亲,和他们是一个鼻孔里出气的,他三番四次上门就是为了逼迫莱米莱星嫁过去,现在听见游阙出言嘲讽,哪里还忍得住脾气:
“我告诉你,马伦阁下看上莱米和莱星是他们的福气,他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则到时候就等着进监狱……”
“砰——!”
一声清脆的花瓶巨响陡然响起,整个客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碎片落地的动静。
桌上又损失了一个花瓶,但这次不是拉塞尔砸的,而是游阙砸的。他将手中的半截花瓶扔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冷冷吐出了一个字:
“滚!”
游阙万万没想到马伦居然就是害桑亚的那家子雄虫,他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强摘了桑亚的翅膀还不算,现在还想强占两个弟弟,简直无耻至极。
艾格斯只感觉头顶一阵滴滴答答的热流滑落,他下意识抬手抹了把脸,只见满手鲜红,整只虫都懵了,吃惊指着游阙道:“你……你居然……”
游阙见艾格斯不动,又从旁边的鞋柜上抄起了一个装饰瓷瓶:“还不滚?看来你想让我再送你一程?”
艾格斯见状一手捂头,一边惊慌朝门口后退:“你你你……你是哪里来的疯子!你知不知道打了我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我刚好试试。”
游阙语罢将花瓶在手上抛了两下,直接对准艾格斯砸了过去,甚至还能听见破风声,他的准头显然比拉塞尔强了不止一星半点,这一击直接命中目标。
“砰——!”
艾格斯躲避不及,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形后仰摔出了门外,滚地葫芦似的顺着台阶一溜烟摔下去了。
“哎呦喂!我的屁股!”
艾格斯一边痛苦叫唤,一边从地上狼狈爬起身,他抬头看见游阙站在门口,生怕这个疯子又砸个花瓶过来,惊慌失措扔下了一句“你给我等着”,语罢扭头逃出了这里。
游阙站在门口,见状“砰”一声关上了房门,只觉得再多看一眼都是污染。
殊不知客厅里的拉塞尔已经看傻了眼,游阙这两天在家里都斯斯文文的,怎么一动起手来比他还狠,花瓶砸得啪啪响,他听着都疼:“游阙,你……”
游阙回到客厅,看见拉塞尔诧异的模样,心中顿时一咯噔:糟糕,这两天他一直规规矩矩的想给桑亚双亲留个好印象,没想到刚才火气上来没压住暴露了。
游阙尴尬开口描补,试图挽回自己摇摇欲坠的形象:“伯父,抱歉,我刚才有些生气……所以就……其实我平常不喜欢动手的……”
游阙说着说着就闭了嘴,自己都不信这个话,小偷不喜欢动手,早就失业了。
拉塞尔其实比游阙还尴尬,责怪吧,没必要,不责怪吧,游阙刚才动手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下次艾格斯如果再来,不用理会他,他是马伦家的亲戚,平常就喜欢耀武扬威的,赶出去就好了。”
游阙心想艾格斯短期内应该是不会来了,对方少说要在家里休养一个月,闻言也没反驳,点了点头道:“您说的对,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拉塞尔闻言一讪,刚才是他砸花瓶在先,要说冲动也是他冲动,游阙倒是会给他留面子。
花瓶碎片质地太硬,家务机器人没办法打扫,游阙为了挽回一下自己“文质彬彬”的形象,特意用扫把清扫了一下客厅,把碎片毁尸灭迹。
就是家里一天碎了三个花瓶,看起来难免有些空荡荡的。
另外一边,桑亚正在军部面见“老朋友”。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那只雄虫办一张中心城的居住证?”
白兰德坐在办公桌后,万万没想到桑亚今天来找自己居然是为了这个原因。他拉开椅子起身走到桑亚面前,神情略显疑惑:“既然如此,你怎么不直接把那只雄虫带去事务局补办,只是欠缺一份家族证明而已,你完全可以帮他补上。”
桑亚穿着一身用来遮掩身份的军服,略显静默地站在窗前,头顶阴影遮住了他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声音低沉道:“我将来要嫁给那只雄虫,不能用我的家族证明。”
在南部,血缘太近的虫是不能结婚的。
白兰德:“只是为了这个?”
桑亚嗯了一声:“只有这个。”
他语罢转身看向白兰德,不知想起什么往事,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当初如果不是你帮忙,我根本逃不出监狱,你也知道,我现在无权无势,这次当我欠你一个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白兰德握住他的肩膀,皱眉摇头:“兄弟一场,不用说这些客套话,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忽然回到南部,还找到了伴侣。法厄斯虽然给你签发了赦罪令,但南部还有不少仇家盯着你,你回来的时机太糟糕了。”
桑亚:“我知道,但总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我雄父的身体越来越差,莱米莱星也受了我的连累,我不可能扔下他们自己在外面逍遥。”
白兰德苦笑了一声:“逍遥?黑石监狱那个地方比地狱还可怕,他们如果知道这几年你在外面是怎么过的,只会心疼你。”
他不愿提起伤心事,语罢又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什么时候把那只雄虫带过来给我看看,我倒是挺好奇他怎么能让你喜欢上的。”
桑亚闻言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将一个公文袋递给了白兰德:“我和他是在圣里埃小镇认识的,以后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这是他的资料,身份证上的信息照这个填就行了。”
白兰德接过来,抽出里面的纸张看了眼,目光匆匆扫过那些零碎信息,最后定格在了右上角的一寸照片上,旁边恰好是姓名栏——
“游阙?”
白兰德看见这两个字,神情显得有些讶异:“他叫游阙?”
桑亚不明白白兰德为什么这么诧异:“怎么了?”
白兰德回过神,摇摇头,把资料重新塞回了档案袋:“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名字不多见。”
心中却暗自纳闷,怎么这么巧,这只雄虫的名字居然和阿绥的朋友一模一样。
桑亚也觉得游阙的名字挺奇怪:“他的家乡比较远,取名风格和我们这里不一样。”
殊不知这句话让白兰德来了些兴趣:“他的家乡很远吗?你去过没有?”
桑亚思索片刻,微微摇头:“没有,他没告诉过我。”
白兰德:“那你知道他的血液纯净度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桑亚问住了,他好像还真不知道游阙的血液纯净度,雌父和雄父问起的时候,他都是照着假身份证上报的:“……应该不高,圣里埃小镇的雄虫血液纯净度最高也超不过36%。”
白兰德闻言却不见失望,脸上反而多了几分笑意,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似的:“这件事我帮你办,明天你把那位阁下带来军医院吧,我找医生帮他做个血液纯净度检测。”
桑亚敏锐察觉了几分异样:“不去星际医院吗?”
白兰德微微摇头,并没有多解释,只道:“星际医院虫多嘴杂,军医院更安全。”
桑亚也没多想,道了谢准备离开,谁料出门的时候白兰德却忽然从身后喊住了他:“桑亚,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还想回军部吗?”
“……”
桑亚闻言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静默一秒,最后关上门离开了。
“砰……”
一声轻响。
时至傍晚,军部走廊显得有些空荡。
桑亚穿着一身最普通的士官军装,独自在走廊穿行,天边昏昏沉沉的晚霞落在他身上,显得孤寂而又沉默。
他任职少将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经过这条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方向,但时隔经年,有许多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翅翼被摘,必然不可能再上战场,就算是文职,以他现在敏感的身份,只怕进了军部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白兰德刚才的那句话更像是一句天方夜谭,对方不必问出口,而他也不需要回答,安安静静过完后半辈子对桑亚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
桑亚离开了军部,沿途偶尔有几名新兵从操场上经过,也认不出他。只有蹲在墙角歇口气的食堂师傅依稀觉得那只灰发雌虫的背影很像记忆中的一名少将,名字记不得了,他只记得那只雌虫很漂亮,入伍第一天就被预言是个好苗子,新兵里出了名的能打,以后说不定还能当上将。
桑亚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推门进屋,只见拉塞尔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莱米莱星端着餐盘在桌上摆菜,家里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总觉得空荡荡少了什么。
桑亚换上拖鞋,开口询问道:“雄父,游阙呢?”
拉塞尔闻言抬头看向门口,这才发现桑亚回来了,他合上手里的书本道:“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回来这么晚,外面最近不太平,别到处乱跑,游阙在厨房里洗水果呢。”
桑亚又问道:“雌父呢?”
拉塞尔道:“他还没下班,等会儿才回来。”
莱米和莱星也道:“大哥,饭已经做好了,你洗洗手吃饭吧。”
桑亚闻言点点头,这才走进厨房。游阙刚才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了,他见桑亚回来,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回来了?怎么样,没遇见什么麻烦事吧?”
桑亚早就知道游阙没什么雄虫架子,见他在洗水果也不奇怪:“没遇见什么麻烦,我都说好了,明天就带你去办身份证。”
他语罢不知为什么,忽然伸手抱住了游阙,把脸埋在雄虫颈间,一个字也不说,仿佛只是单纯想找个地方休息。
游阙敏锐察觉到了桑亚的情绪变化,伸手回抱住他问道:“怎么了?”
桑亚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
第190章 怎么可能
那是一种对桑亚来说有些奇怪的感觉,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等游阙开口询问,他就已经主动转移了话题:“雌父快下班回家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这一家子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彼此都十分熟悉。莱米莱星做饭的时间掐得刚刚好,菜刚摆上桌没多久,克罗尼议长就拎着公文包回来了。
游阙今天“不小心”砸碎了两个花瓶,他事后才知道那两个花瓶原来是克罗尼议长最喜欢的,故而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他坐在餐桌旁边出奇沉默。
克罗尼议长原本没发现不对劲,但餐桌上的气氛实在有些诡异,拉塞尔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闷头夹菜,莱米莱星也是,游阙就更不谈,桑亚一惯少言少语。
“……”
克罗尼议长停住筷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冷不丁出声问道:“雄主,我记得餐桌上不是有个花瓶吗?怎么不见了?”
拉塞尔筷子一抖,菜掉桌上了。
游阙淡定吃饭,那个花瓶不是他砸的。
拉塞尔定了定神:“不小心摔了。”
克罗尼议长却没那么容易让他混过去,皱眉疑惑问道:“那玄关柜上的花瓶呢?”
拉塞尔:“也摔了。”
克罗尼议长闻言一愣:“那装饰架上的花瓶呢?我记得上面也有一个花瓶。”
这两个花瓶都是游阙砸的,他闻言也装不下去了,把筷子搁在桌上,正思考着该怎么开口认错,谁料拉塞尔直接把黑锅全顶下来了,头也不抬道:“都摔了,改天再买几个新的给你补上。”
这不是买不买的问题,而是克罗尼议长不喜欢浪费,他语带责怪:“好好的您为什么要砸花瓶?还一下子砸了三个?”
这下桌上其余的虫也都停住了筷子,面色紧张地盯着他们两个,莱米担心雌父和雄父吵架,犹豫一瞬还是说出了实情:“雌父,今天婚介司的那只雄虫又过来了,他让我和莱星明天去马伦阁下的公馆相亲,雄父一时生气就砸了花瓶……”
克罗尼议长闻言心中一咯噔:“是艾格斯?他又过来了?”
莱米点头。
桑亚原本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见“马伦”这个熟悉的姓氏,他下意识抬头看向了莱米,银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暗藏锋芒:“马伦?哪个马伦?”
莱米迟疑开口:“就是……贝欧文的雄父……”
贝欧文就是当初摘掉桑亚翅翼,最后又被桑亚反杀的那只雄虫,他的名字在家里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忌,轻易不能提起。
游阙闻言下意识按住桑亚的肩膀,有些担心对方情绪暴躁,但没想到桑亚只是缓缓收紧指尖,攥住了手里的筷子,听不出情绪的询问莱米:“马伦想把你们两个娶回去当雌侍?”
熟悉的虫已经能听出桑亚平静语气下潜藏的危险了。
莱米僵硬点头。
莱星生怕大哥生气,开口补充道:“不过游阙阁下今天把婚介司的那只雄虫打得头破血流,他短期内应该不敢再上门了。”
莱星是三兄弟里防备心最重的一只,自从游阙住进来后,他几乎没和游阙说过话,但今天在楼上看见游阙用花瓶把艾格斯砸得头破血流,终于卸下了几分心防,觉得大哥找的雄主还挺好的。
“什么?艾格斯被打了?”
克罗尼议长闻言这下真的变了脸色,雄虫受伤可不是小事,再加上艾格斯背后又有马伦撑腰,回头对方万一告上法庭,那可真是一桩难缠的官司。
但凡今天动手的不是游阙,而是莱米莱星或者伴侣拉塞尔,克罗尼议长都要生气一场,但游阙毕竟刚来不久,他不方便开口斥责,到底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桑亚一看克罗尼议长忧心忡忡的样子,瞬间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垂眸吃干净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声音淡淡道:“头破血流还是轻的,如果今天我在,他至少要留下一条胳膊一条腿。”
“桑亚!”克罗尼议长闻言重重拍桌,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语气严肃的斥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轻易惹事,几年前你就已经吃过亏了,现在还不够吗?!”
“……”
桑亚闻言不语。他何尝不知道忍耐,但如果事事忍耐,只会让两个弟弟步上他的老路,难不成真的把莱米和莱星送过去给那个老家伙当雌侍吗?
当然是不能的。
桑亚缓缓松开攥紧的指尖,掌心已经掐出现了一片血痕。他到底不想和雌父顶嘴,闻言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道:“您放心,我不过是说说罢了,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克罗尼议长看着桑亚唇边的讥笑,欲言又止,但最后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客厅重新陷入了安静。空气上方好似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是权势,也是无力。
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晚上回房的时候,游阙见桑亚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一直站在窗边发呆,走过去道:“今天是我不好,太冲动了,害得你们吵架。克罗尼议长也是关心你,别和他生气。”
桑亚闻声回头,淡淡挑了挑眉:“和你没关系,以前在家里我也经常和他吵,我雌父性格太规矩了,而我又太不规矩了,不吵才不正常。”
他语罢不知想起什么,伸手勾住游阙的衣扣,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敛眸勾唇道:“倒是你,胆子挺大的,居然还敢动手。下次如果打架,记得要背地里下手,千万不能闹到明面上,否则容易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