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因微微摇头,阿绥的眼神太过简单,一看就没什么坏心眼,在利欲浮华的帝都实在不多见。他与白兰德还算熟识,不免多提醒了两句:“陛下已经知道了那位冕下苏醒的消息,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在晚宴上召见他,更甚至会赐予爵位,届时许多达官贵族都会到场,如果你与那位冕下情投意合,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
言外之意,让白兰德先下手为强。
白兰德闻言若有所思垂眸,低声道:“多谢您的提醒。”
纯血雄虫的消息如果传出去,势必会引来数不清的争抢,不止是伽因如此劝导,就连哈灵顿首领也是同样的意思。但他们之间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阿绥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白兰德总不能逼着他结婚。
之后的一段时间,阿绥一直在医院静心疗养,过了大概四五天的时间才出院。听说虫帝原本想给阿绥赐下一栋住宅,但不知哈灵顿首领跑到皇宫说了些什么,虫帝就又暂时压下了旨意。
出院这天,哈灵顿首领也特意赶了过来,他趁着阿绥去换衣服的时候,把白兰德拉到一旁低声道:“陛下原本想给阿绥赐一栋住宅,不过被我劝回去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赶紧把婚事定下来。”
白兰德闻言皱了皱眉,似有不解:“为什么要劝回去?”
哈灵顿首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如果陛下给阿绥赐了住宅,那些狂蜂浪蝶肯定一窝蜂都扑上去了,你怎么和他们斗?我为了你的婚姻大事,连老脸都豁出去了,陛下已经同意了这段时间让阿绥住在你家,你再不争气我也帮不了你。”
说话间只听浴室门传来咔嚓一声响,阿绥已经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了,他见白兰德和哈灵顿首领站在墙角说话,疑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哈灵顿首领连忙噤声。
白兰德则走上前帮阿绥整理了一下衣领:“没说什么,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换好了我们就出院,飞行器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阿绥看了眼哈灵顿首领,又看了眼白兰德,想起自己刚才在浴室里不小心偷听到的谈话内容,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挠了挠头道:“我没什么要收拾的,走吧。”
哈灵顿首领现在越看阿绥越顺眼,只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讨喜的雄虫了。乘坐飞行器前往住宅的时候,故意旁敲侧击的问了许多问题。
哈灵顿首领:“冕下,您……”
阿绥连忙打断:“叔叔,您叫我阿绥就可以了。”
哈灵顿首领闻言心中不免更加满意,萨利兰法的雄虫不多,不骄不躁的雄虫就更不多。如果阿绥仅仅因为身份的跨越就趾高气昂,把白兰德抛之脑后,哈灵顿首领觉得他们南部也不是一定非要攀这门亲事。
忘恩负义的家伙在哪里都是令人不齿的,万幸阿绥并不是这种虫。
哈灵顿首领从善如流的改了口,笑眯眯道:“阿绥,你已经标记了白兰德对不对?”
阿绥闻言一惊:“啊?!”
他和白兰德还没有完成伴侣仪式,就已经先行标记,放在萨利兰法其实不合规矩。阿绥还以为哈灵顿首领是来秋后算账的,结结巴巴道:“叔叔,你……你听我解释……”
白兰德一听就知道哈灵顿首领在打什么鬼主意,微微皱眉,压低声音道:“雌父——”
哈灵顿首领却道:“白兰德,我以前难道没教过你吗,长辈说话的时候你只需要在旁边静听就可以了,随意插话可不是贵族应有的礼节。”
白兰德闻言只好扭头看向舷窗外间,一言不发,耳朵却不自觉竖了起来,悄悄注意着阿绥的反应。
哈灵顿首领对于阿绥标记了白兰德这件事不仅不生气,反而颇为乐见其成:“你们都是成年虫了,按理说我不该插手这件事的,但在帝都未婚就先标记名声毕竟不好……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好像在疯狂暗示什么。
阿绥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
哈灵顿首领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试探性问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和白兰德举行伴侣仪式?”
阿绥:“……”
阿绥闻言脸颊瞬间一红,尴尬出声道:“叔叔,我想等挣点钱再办婚礼……”
他的口袋现在比脸还干净,之前原本打算找工作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始就住院了。他总得挣点钱再和白兰德结婚才是。
哈灵顿首领闻言却误会了他的意思。钱?这还不简单,他背靠整个南部,别的或许不多,钱多的是:“冕下,钱不是问题,等您和白兰德结婚的时候,您想要多少陪嫁我就给多少陪嫁,我在帝都上三区还有九套住宅,如果您嫌少我们还可以再置办几套,毕竟我平常久居南部,没有在帝都久待,所以资产还没来得及置办太多……”
阿绥闻言人都听傻了,连忙摆手解释道:“叔叔,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想自己挣钱,可不是想套白兰德的钱,哈灵顿首领也太豪爽了,帝都一套房子少说千万起步,他一出手就是九套,谁禁得住这种诱惑。
白兰德眼见阿绥手忙脚乱,终于对哈灵顿首领开口道:“雌父,婚礼的事我们会自己处理的,您不用操心太多。”
哈灵顿首领终于发现了,生孩子就是来讨债的,意味不明道:“白兰德,如果你真的会自己处理,从小到大就不用我操那么多心了。”
白兰德:“总之这件事不用您操心。”
哈灵顿首领气得一噎:“你……”
就在他们说话间,飞行器已经降落在了住宅门口。白兰德和阿绥走出舱门,一回头却见哈灵顿首领仍坐在上面不动:“您不进去喝杯茶吗?”
哈灵顿首领却道:“不了,等会儿军部还有点事情,我要过去处理一下。”
白兰德其实也不想和哈灵顿首领闹得太僵,他闻言关上舱门,隔着舷窗道:“您慢走,有空常来。”
哈灵顿首领闻言脸色终于好了几分,他颔首示意司机驾驶飞行器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白兰德见状后退几步,盯着天边看了片刻才收回视线,他的目光不经意一瞥,却忽然发现对面的那栋住宅二楼似乎闪过了一抹身影,很像八殿下的雄主。
嗯?阿什亚阁下?
阿绥见白兰德站在门口不动,疑惑问道:“你在看什么?”
白兰德微微摇头:“没什么,对面好像有虫在盯着我们这里看。”
他语罢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出声询问道:“你和八殿下的雄主之前认识吗?我看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阿绥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就是觉得他很像我三爷爷,我三爷爷也和他一样戴眼镜。”
白兰德闻言神色微妙,依稀记得阿绥上次还说伽因像他三爷爷来着,怎么一眨眼又变成阿什亚了:“你不是说你三爷爷瘸了一条腿吗?”
阿绥理所当然道:“对呀,他瘸了一条腿,而且还戴眼镜。”
白兰德:“……”
好吧。
白兰德拎着行李进门,和阿绥上楼一起整理了一下衣物。为了避免被偷窥的可能性,他直接拉上了卧室的窗帘,出声叮嘱道:“以后你白天在家的时候记得拉帘子,知道吗?”
他老觉得八殿下的雄主形迹可疑,对阿绥似乎有些过于关注了。
阿绥蹲在行李箱旁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心里却一直在思考结婚的事情:“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了,能不能出去找个工作?”
白兰德闻言不免有些讶异,他走到阿绥面前,倾身蹲下解释道:“阿绥,你是纯血雄虫,不用出去工作的。”
阿绥皱眉:“但是我自己待在家里很无聊,还没有以前当星盗的时候有意思,你平常都去军部上班的,能不能带上我?”
白兰德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行。”
一只普通雄虫到了军部都能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阿绥这只纯血雄虫如果现身,想也不用想,整个军部估计直接炸掉。
阿绥想起了白兰德无意中和他说过的一件事:“但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吗,七殿下尤斯图的雄主也在军部工作,为什么他能去我就不能去?”
白兰德面不改色道:“你听错了。”
阿绥现在已经会打字了,他闻言拿出终端搜了搜新闻,很快就弹出来一条视频:“你看,星网上都说了,他是帝国目前唯一一只有军衔的纯血雄虫……”
阿绥说着说着忽然发现星网上有那只雄虫的图片,黑发黑眸,看起来格外眼熟,皱眉思考片刻这才想起来什么:
“!!!”
他想起来了!这只雄虫不是当初和他一起坐上旅游大巴的那个游客吗?!这么也穿越到这里了?!
阿绥惊得嚯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把白兰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啊?”
阿绥闻言慢半拍回过神,忽然意识到自己和这只雄虫也不熟,最多就是坐过同一辆大巴车的关系,说不定人家早就把他忘了。
阿绥摇头,又重新坐在了地板上:“没什么。”
可惜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伴,结果压根不熟,否则还能想办法联系一下,来个地球联谊会什么的。
第159章 军部
阿绥在陌生的医院待了太久,晚上睡觉的时候盯着床头暖黄的夜灯,终于感受到了几分久违的熟悉。
他在被子里抱住刚洗完澡的白兰德,埋首在对方颈间轻嗅了两下,微抿的唇,灼热的呼吸,年轻力壮的身体,无一不在浇灌着内心悄然萌芽的欲望。
白兰德的呼吸乱了一瞬,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医院养病,堪称清心寡欲,对于初尝禁果的雄虫来说确实有些残忍。
“阿绥……”
白兰德忽然在黑暗中翻身将他压在下面,金色的长发从肩头悄然滑落,带来了丝绸般的顺滑与凉意。白兰德一边思考自己是否该修剪一下过长的头发,一边思考着阿绥今后的处境。
毫无疑问,这只雄虫已经完成了阶级跨越,不必再担忧星盗身份所带来的隐患,也不必躲躲藏藏的改换容貌,更加不再需要……
白兰德的帮助。
他的身边有没有这只雌虫的存在,似乎已经无关紧要了。
白兰德偶尔也会在上面,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能够让他更好的观察阿绥的表情。他双手撑在雄虫身侧,浅蓝色的眼眸在暧昧的光影中昳丽蛊惑,一面喘息,一面低声问道:“阿绥,你以后会娶我吗?”
阿绥认真点头:“娶。”
白兰德似乎是笑了笑:“什么时候娶?”
阿绥掐住白兰德精壮的腰身,思考片刻才道:“挣够钱就娶?”
白兰德却摇了摇头,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太久了,阿绥,再换一个答案。”
阿绥想不出答案,只能耍赖似的起身吻住白兰德,伸手将对方紧紧抱在怀里,贴得严丝合缝。白兰德偏头躲避,高挺的鼻尖在光影下微微发亮,连带着眉眼都深邃了几分,他捧住阿绥的脸颊,清醒勾引着这只雄虫:“阿绥,换一个答案……”
“说对了我就给你。”
阿绥试探性出声:“今年?”
白兰德不语。
阿绥只好改口:“三个月内?”
白兰德仍是不语。
阿绥干脆乱答一气:“明天?”
他和白兰德都知道这个答案不可能,但并不妨碍雌虫被这个答案取悦,终于松懈防备让雄虫得了逞。
阿绥看着白兰德蛇一般紧紧缠在自己怀里不肯松手的模样,又摸了摸对方晕红的眼尾,细碎的哭腔一直往耳朵里钻,看起来倒真的像是哭了。
阿绥莫名想起了哈灵顿首领白天说过的话,雌虫未婚标记,传出去确实不好听,白兰德后颈的虫纹已然变了色,只要仔细一看就能察觉端倪。
阿绥偏头吻住白兰德的后颈,然后拥着对方一起倒入枕间。白兰德失神的时候,仿佛听见阿绥在耳畔说了句什么,但听不太清。
白兰德揉了揉阿绥的后脑,慵懒闭眼,沙哑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乖,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翌日清早,白兰德像往常一样穿戴整齐准备去军部上班,他原以为阿绥会缠着一起去,连拒绝的理由都想好了,结果没想到对方安安静静,老实得不像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兰德抬手理了理领带,眉头微皱,睨着缩在被子里睡懒觉的阿绥道:“阿绥,我出去上班了?”
阿绥从被窝里冒出了一个头,发丝乱糟糟的,睡眼惺忪:“那你早点回来。”
白兰德不免更奇怪了,疑惑反问道:“你不想一起去吗?”
阿绥摇头:“我好困。”
他又不傻,就算他想去,白兰德也不会同意的,阿绥决定不白费那个劲了。
白兰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眼见时间不早,也只能尽早赶去上班,临走前提醒道:“我中午就回来,有事用终端给我发消息。”
阿绥乖乖点头:“知道了。”
白兰德出门了,飞行器离开的动静听起来格外明显。阿绥一直在床上趴着,直到听见汽鸣声远去,这才掀开被子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眼。
很好,已经看不见白兰德的身影了。
阿绥收回视线,走进卫生间快速刷牙洗脸,然后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他末了盯着镜子看了看,发现自己黑色的头发仍有些异类,又找了一顶棒球帽帽戴上,这才转身出门。
白兰德虽然不赞成阿绥离开家中,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抽屉里留了一张星卡和若干现金。
阿绥揣着一口袋的钱出了门,他一边用终端搜索附近的商场坐标,一边暗中记住回去的路线,最后不知不觉来到了星纪广场。
今天是工作日,商场不像周末那么拥挤,再加上许多店铺陆陆续续刚开门,难免显得有些冷清。
阿绥慢悠悠逛了一圈,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甜香味,不由得多嗅了两下。他顺着味道一直走,最后停在了一家甜品店门前,发现店员正把烤好的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散温,一一摆进柜台。
阿绥站在柜台外面,有些眼馋。
而店员似乎也发现了阿绥的存在,连忙出声揽客:“阁下,本店新鲜出炉的蛋糕,您想品尝一下吗?”
阿绥迟疑上前:“多少钱一份?”
店员笑眯眯道:“56星币一份,第二份半价哟~”
阿绥默默比划了一下那块还没有他巴掌大的蛋糕,心想虫族的物价还挺高的。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百元面额的星币给店员道:“我要两份。”
说话间,店员发现阿绥的眼睛好像是黑色,不由得疑惑多看了两眼。他莫名想起最近星网上爆出的新闻,说帝国又发现了一只黑发黑眸的纯血雄虫,怎么看怎么觉得像阿绥。
但堂堂冕下怎么可能独自出来买蛋糕?而且身边一只保护的雌虫都没有?
店员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他麻利找钱,然后把蛋糕装袋递给了阿绥:“这是您的餐品和零钱,请拿好。”
阿绥闻言不知想起什么,环顾四周一圈问道:“请问附近有没有卖戒指的地方?”
店员心想这只雄虫不仅长得漂亮,说话还挺有礼貌,热情指了指右侧道:“您顺着右边的路一直往前走,顶头就是一家购物商场,里面有一家知名珠宝店,皇室都经常光顾呢。”
阿绥道了一声“谢谢”,转身朝着店员指的方向走去了。他原本打算等自己挣钱了再给白兰德买一个戒指结婚,但虫族大环境如此,雄虫找工作艰难,他总不可能一天找不到工作,就一天不和白兰德结婚。
阿绥想买一枚戒指,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想了。
他沿着路边的指示牌走进商场,果不其然发现里面有一家卖珠宝的柜台。阿绥趴在展柜上认认真真挑选了一番,指着里面一款玫瑰金镶嵌贝母的戒指询问道:“请问这款戒指多少钱?”
店员对于雄虫的态度格外好,闻言把那款戒指取出来放在桌台上,往阿绥的方向推了推,滔滔不绝的夸赞道:“阁下,您的眼光真好,这款贝母金戒是我们的季度新品,虽然没有宝石那么绚丽,但整个店都找不出比它更优雅别致的款式了,而且它在阳光下还会展现出不同的色彩,兼具低调与华丽。”
阿绥心想真巧,白兰德的翅翼在阳光下好像也是流光溢彩的。他依稀记得雌虫的手指尺寸和他差不多,拿起戒指在手上试戴了一下,发现大小刚刚合适。
阿绥眼睛一亮:“我就要这个了,帮我包起来可以吗?”
店员还是第一次遇到结账这么爽快的顾客,闻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阁下,您是刷卡还是……?”
这么大的数额,对方应该不会用现金支付吧?
阿绥从口袋里翻找出了白兰德留下的星卡:“我刷卡。”
【叮!您有一笔新的消费支出!】
白兰德原本正坐在办公室里进行情报破译,手腕上的终端忽然震动了一下,他随意瞥了眼,见是银行发来的消费账单,并没有在意。
最近刚好临近月底,他每天都会收到各种账单消息,水电衣物还有飞行器保养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相比之下阿绥的消费放在里面反而不怎么显眼了。
白兰德中午还要赶着回去,手头上堆积的杂事必须在上午处理完。他拿着破译好的文件走出办公室,途经走廊时引来了不少异样的视线,他却视若无睹,径直去了情报科,徒留过路的军雌在身后窃窃私语。
“哎,你看见了吗,白兰德少将后颈的虫纹好像变色了,该不会真的被雄虫标记了吧?”
“废话,没听说他在家里窝藏了一只纯血雄虫吗,每天共处一室,换你你忍得住?”
“啧,这么好的事怎么没让我摊上。”
这句话明显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好什么,帝都里不知道多少贵族雌虫上赶着给那位冕下当雌君呢,虫帝还有几位待嫁皇子,谁知道能不能轮上白兰德。”
白兰德虽然没有因为“窝藏罪犯”的事被记过处分,但军部往往没有什么秘密,只要仔细一打听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流言蜚语满天乱飞,更甚者有雌虫说他当初窝藏雄虫是为了独自享用,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白兰德耳力灵敏,自然听见了那些军雌冷嘲热讽的交谈声。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仍是那副浅笑温和的模样,让虫挑不出任何错处。
时至深冬,军部的作训场外仍有大批士兵在进行跑操,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得楼上都能听见。奎克穿着短袖站在跑道旁边,见状用力吹了一声哨子,皱眉怒声喊道:“都给我跑快点!你们没吃饭吗?!再加训三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