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德不知道阿绥会不会害怕他的虫形,他只知道萨利兰法的大部分雄虫都接受不了雌虫的原始形态,会觉得丑陋可怕。
他快要维持不住现在的形态了,也不想让阿绥看见那丑陋的一幕……
第145章 靠近
他们身处一个下陷的山坳,积雪已经没到了膝盖。阿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到密林里面去,闻言慌张又无措:“我……我为什么要躲到里面去?”
荒郊野外,阿绥不知道哪里才有医生,但总不能待在这里等死。他语罢艰难拨开地上的厚雪,想把白兰德背起来,雌虫却忽然一把推开他,愤怒低吼道:“我让你躲进去听不见吗?!”
白兰德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了,他痛苦低头,死死攥住地面的积雪,手背青筋暴起,终于抬头看向了阿绥。
黑夜中,白兰德的眼眸已经完全变成了猩红色,并且出现了一种细密的网状纹路。他目光冰冷的盯着阿绥,再不见往日温柔的笑意,只有一种捕食者打量猎物的毛骨悚然。
阿绥一愣。
白兰德咬牙切齿吐出了三个字:“躲进去……”
阿绥只觉得面前的白兰德看起来异常陌生,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本能听从对方的指令,踉踉跄跄转身跑到了密林深处的一棵大树后面躲着,心中不安到了极点。
白兰德眼见阿绥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这才陡然泄力,轰然一声倒在了雪地里。他顺着山坡滚到了下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紧接着后背弓起,身体在一片微弱的白芒中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风声穿林,裹挟飞雪无数。
阿绥后背紧靠着一棵枯树,他耳力一向敏锐,此刻却只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回头看看白兰德的情况,最后又忍了下来。
不能看,
不能看,
白兰德说了不让他回头的……
阿绥紧张起来的时候就喜欢咬手指,他低头咬着自己冻僵的指尖,连咬出血了都没发现,想不明白雌虫为什么不让自己回头。
夜晚气候寒冷,阿绥的腿已经冻僵了,裤子也被雪水浸得湿透,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如此漫长,但身后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传来丝毫动静。
不行,必须得看看。
白兰德受了伤,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阿绥到底还是没忍住走出了密林,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外面走去,寒风迎面吹来,刮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有一轮清冷的月亮高悬天空,将雪地照得莹莹发亮。
阿绥艰难爬上了山坡,试图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寻找白兰德的踪影,然而下方的山坳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深坑,当他低头看清里面的情景时,吓得当即呆在了当场——
一只体型巨大的节肢动物正静静蛰伏在深坑里。
它的身形看起来很像蝴蝶,六足落地,半透明的翅膀却如蜻蜓一般平铺开来,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在风雪中轻轻颤动时,就像脆弱而又皎洁的山茶花瓣。
然而如此美丽的动物却拥有一对锋利的前肢,在月光下泛着钢铁般的色泽。它的头部有两根黑色的触角,幽蓝色的复眼神秘莫测,无声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它的体型相当庞大,大到阿绥如果站在它面前,甚至需要费劲抬头才能看清全貌。
“噗通——!”
雪坡上忽然传来一声闷响,阿绥吓得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从小就怕虫,毛毛虫怕,蝴蝶也怕,任何像虫的东西都怕,现在眼前冷不丁出现一只体型被放大无数倍的“虫”,毫不夸张的说,他魂都快吓飞了。
好大的虫……
阿绥控制不住抖了一瞬,尤其当那只虫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在雪地里窸窸窣窣转身看向他时,阿绥差点哭出声,他慌张摆手道:
“你……你别过来……”
“我求求你别过来……”
阿绥一边说一边慌张后退,他连轻功都用不出来了,只能手脚并用的往远处爬,爬两步摔一跤,雪沫子和眼泪糊了一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那只虫见状艰难动了动身躯,似乎想追上去,但不知为什么又没有动。它身后的翅翼虚弱颤动了一瞬,根部下方是一片凝固的鲜血,只是被风雪掩埋看不太清。那双蓝色的复眼倒映着阿绥害怕逃跑的身影,在风雪中黯淡了一瞬。
阿绥爬了很远很远,刚才吓懵的脑子终于清醒了几分,他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停住逃跑的举动,呆滞看向了身后——
完了,刚才那只巨大的节肢动物该不会是白兰德吧?
轰隆!
这个念头犹如晴天霹雳,给了阿绥沉重一击,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好几天前医生就曾经告诉过他,白兰德的精神力极不稳定,随时可能进入虫化状态。现在雪地里无缘无故多出了一只虫,怎么想都和白兰德脱不了关系。
怎么办?怎么办?
阿绥虽然害怕虫子,但他总不能把白兰德一个人丢在那里,尤其对方还受了伤。他抱紧自己怀里的长剑,只能忍着惧意又哆哆嗦嗦往回爬,在雪地留下了一片长长的足迹。
那只庞然大物仍待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因为山坡下陷的原因,身躯已经被雪覆盖了大半,只剩半透明的翅翼和头部露在外面,黑色的触角在风中轻轻颤动。
阿绥不敢爬到它前面,绕了一个大圈爬到后面,他不死心地盯着这只虫的翅翼仔仔细细看了片刻,最后绝望发现对方原来真的就是白兰德。
阿绥快哭了。
事实上他也已经哭了,只是脸上沾满了雪沫子,看起来不太明显。
阿绥趴在深坑旁边,眼眶红红的看向白兰德,声音害怕又无助:
“白兰德……你变回来好不好……”
这只虫子不会像白兰德一样对着他说话,也不会像白兰德一样对着他温柔的笑,阿绥想离开又不敢离开,只能趴在旁边和对方一个劲说话,声音都在发颤:
“你变回来,我背着你去看医生……”
“你现在太大了,我背不动你……”
阿绥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他看见了雌虫翅翼根部的血迹,哆哆嗦嗦爬过去帮对方检查伤口,结果发现白兰德背部有好几道深深的血痕,但是现在他们既没有药箱也没有医生,后面还有一大批追兵,根本没办法治伤。
阿绥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强忍恐惧爬到了深坑底下。他把自己的长剑放在一旁,闭眼偏头,竭力忽略对方的原始形态,伸手抱住雌虫冰凉坚硬的腹部想要将白兰德从深坑里面拽出来。
“嘶——!!!!”
雌虫被牵扯到了痛处,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声,它身后翅翼猛地展开,冰冷的蓝色复眼紧盯着被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的阿绥,锋利的前肢刺入地面,在月光下闪着寒芒。
现在的白兰德不一定存在理智,体内残存的兽性会让他们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捕食弱小生物,用来加速伤口愈合。
以二者的体型估测,阿绥现在属于“弱小生物”。
然而阿绥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危险,他吓得本能往外爬了好几米远,忽然想起白兰德还在后面,又可怜兮兮爬了回去,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你别怕,我带你去找医生……”
阿绥抹了把眼泪,然后双手发抖地抱住雌虫腹部,用力往深坑外面拖去。雌虫的触角在空气中捕捉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味道,虽然显得异常躁动,但仅仅发出了一阵类似威慑的嘶声,并没有出手攻击。
阿绥就那么半拖半拽的把雌虫从深坑里拖了出来。他已经冻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正准备用手腕上的终端联系许岑风想办法找医生,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星舰飞行的轰鸣声,天边竟是多出了十几艘纯黑色的军舰。
“下方疑似发现星盗踪迹,全体降落搜寻!”
负责追捕星盗的将领通过热像仪发现雪地下方有异常,直接命令星舰降落。然而当他们持枪走到雪地里开始搜寻时,却发现不远处的山坡下方竟有一只体型庞大的雌虫,通体雪白,翅翼流光,赫然是一只南部雌虫。
领头的队长见状面色微变:“不好,是白兰德少将!”
他认得白兰德的翅翼,边缘有一道浅浅的金边,语罢正准备上前确认,然而雌虫不知是不是察觉到陌生气息的靠近,瞬间陷入狂躁状态,锋利的前肢在空中狠狠挥舞,劲风直接吓退了四周赶来的军雌。
“队长,白兰德少将现在进入了虫化状态,根本不让我们靠近!”
“星舰上还剩两支抑制剂,快去拿过来!”
“是!”
队员闻言急忙忙返回星舰拎了一个药箱下来,里面刚好还剩下两支淡蓝色的加强抑制剂。队长命令四周的军雌散开,然后往白兰德身旁扔了几个安眠烟雾弹,等那只狂躁的雌虫因为药效陷入半昏迷状态时,这才捂着口鼻上前帮他注射抑制剂。
阿绥躲在附近的一棵知冬长叶树上,借着积雪和树叶的遮掩隐匿了气息。他刚才眼见那群军雌搜寻过来,又不敢把白兰德一个人扔在这里,情急之下只能躲到了旁边的树上。
底下的安眠烟雾还没散去,阿绥紧张捂住口鼻,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怎么办,底下那群军雌好像是白兰德的同伴,他要不要下去?
但自己现在是星盗,万一被关起来怎么办,许岑风还有奎克他们现在都不知所踪,总得把他们找到再说。
阿绥慌得六神无主,他大着胆子往下看了一眼,却见一阵白色的光芒闪过,底下那只庞大的雌虫竟是悄然变成了人形,面容清俊漂亮,有着一头微卷的金发,赫然是白兰德。
那些军雌把重伤昏迷的白兰德抬上了担架,正准备离开时,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却发现是一把长剑。
一名军雌弯腰捡了起来:“咦,这里怎么有一把剑?”
躲在树上的阿绥见状一惊:糟糕,他刚才上树躲得太匆忙,忘记把剑也拿上来了!
“别管那么多了,快点联系军医,阿克斯少将一直在等白兰德少将的消息,我们赶紧回去复命!”
那些军雌忙着给白兰德治伤,并没有多加逗留,只以为是白兰德的东西,把剑一起带上了星舰,不多时就齐齐离开了。
阿绥一直在树上静等,过了半个小时才终于下来。他落地的时候因为双腿又僵又麻,噗通一声直接摔了个狗吃屎,等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头发已经乱成了鸡窝。
阿绥目光茫然地环视四周一圈,结果发现偌大的郊外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怎么办?
第146章 抓捕
阿绥不知道白兰德被带去了哪里,那些星舰从天际“嗖”的一声飞过,眨眼就不见了踪迹,只剩一轮冷冷清清的月亮挂在夜空,不多时就隐入了云层。
如果不是地面还残留着一片凌乱的足迹,阿绥甚至会怀疑自己刚才做了一场梦。他在原地呆站了片刻,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面色微变,扭头往原路折返了回去——
军方已经追到这里了,许岑风他们只怕凶多吉少!
阿绥急于确认情况,在雪地里狂奔不止,他一边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往战场找去,一边仔细倾听四周的枪炮声,直到漆黑的天幕出现一抹鱼肚白,才终于在距离战场几百米远的密林处找到队伍踪迹。
“大首领!我们在这里!”
奎克他们一直躲藏在密林深处,直到天亮了才敢从山洼里冒头。他们老远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连忙对阿绥招了招手,提着枪三三两两从里面跑了出来。
许岑风也在其中,他摘下帽子走到阿绥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对方除了衣服有些脏,但看起来还算齐整,应该没受什么伤:“你刚才去哪儿了?没受伤吧?”
阿绥跑得气喘吁吁,闻言艰难摇头,弯腰扶住自己的膝盖问道:“我没受伤,你们呢?”
昨天打仗的营地现在只剩一片焦土,那些星盗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早就逃得不见踪迹了。
许岑风表示没事,皱眉道:“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刚发射出信号弹没多久军方就冲过来偷袭了,黑鹰联盟和克莱特联盟都被打散了,我和朱利安他们跑得快,这才没被抓住。”
他语罢顿了顿,忽然意识到阿绥是孤身一人,迟疑出声问道:“白兰德呢?”
一提起这个,阿绥破天荒沉默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讲述前因后果,片刻后才低声道:“他被军方发现救走了,我找不到他了……”
语气带着一丝迷茫。
许岑风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先找个地方安身,等风头过去了再找白兰德,军队正在四处抓捕逃走的星盗,很快就会搜索到这里的。”
阿绥找到了主心骨,闻言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他几乎一整夜都在雪地里奔走,体力消耗太大,脸色都是煞白的。
许岑风见状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两袋压缩饼干和一个保温壶给他:“吃点东西恢复体力,我们走大路目标太明显了,只能从密林里绕路。”
奎克在旁边连声附和:“对,从密林里走更安全!”
按理说军方突袭之后卧底就该归队了,但奎克他们到底还是敌不过良心的谴责,趁着战场混乱的时候偷溜了出来,想护送阿绥和许岑风逃走。反正这次突袭抓到的星盗已经够多了,追丢两个小头目问题不大。
嗯,小头目。
阿绥吃饱喝足之后,又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息半个小时,这才带领队伍朝着密林深处走去。他的长剑不小心遗失了,只能捡了一根枯枝当做武器,在被大雪覆盖的地面艰难前行。
但他们很快遇到了新的问题。
大部队没走多久,就在前方发现了一条岔路口,左边的路线通往西部,右边的路线通往北部。阿绥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一时犯了难,回头看向身后问道:“这里有两条路,我们往哪边走?”
许岑风沉吟片刻,吐出了一句话:“往西部走。”
奎克他们却不赞同,一把将阿绥拉到了右边,压低声音道:“大首领,听我们的,往北部走!北部和西部一向不对付,到时候就算追兵杀过来也不敢进入霍斯堡,我们如果往西部走就完蛋了!”
许岑风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都知道往霍斯堡躲藏最安全,军方自然也知道,北部的入口方向说不定已经布满了埋伏。”
奎克急得不行:“但西部的入口也布满了埋伏!”
许岑风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
奎克闻言顿时一噎,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卧底,提前知道军方部署吧:“反正就是不能往西部走!”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阿绥本来脑子就混乱,这么一吵就更混乱了。他无意识皱起眉头,看了看左边的路,又看了看右边的路,几经犹豫,最后终于做下决定:“听岑风哥的,我们往西部走!”
“噗通!”
奎克闻言一下没站稳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欲哭无泪地抱住阿绥的大腿,恨不得原地给他磕两个头:“大首领,真的不能往西部走啊!军部肯定在那边布好埋伏了,你如果过去肯定会被抓起来的!”
不止奎克是这样,就连其余的部下也纷纷出声劝说:
“是啊大首领,我们还是往北部跑吧!”
“西部太危险了,千万不能过去!”
阿绥显得有些迟疑,许岑风却从头到尾都十分平静,他抬眼注视着阿绥,声音低沉道:“阿绥,信我的,往西部走。”
如果想遇见白兰德,就只能往西部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异世就像家人一样,每次遇到了困难,许岑风都能给出最准确无误的指引。现在白兰德不在,阿绥只会信许岑风,也只能信许岑风。
阿绥拨开奎克他们阻拦的双手,皱眉吐出了一句话:
“往西部走。”
……
然后他们就被军队给抓住了。
如果上天能够给阿绥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这辈子都不会再信许岑风这个坑爹货的话了,因为西部的密林出口几乎守着小半个团的军雌,他们刚一出去就被军队瓮中捉鳖逮了个正着。
几百个黑漆漆的枪管顶着脑门,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抓了。
守在密林入口处的军队没想到这么快又抓住了两条“漏网之鱼”,他们给阿绥和许岑风戴上镣铐,直接把这两只雄虫押上了关押囚犯的星舰,打开里面其中一间牢门把他们推了进去:“你们最好都给我老实一点,别想耍什么花招,否则有你们苦头吃!”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阿绥没想到自己上一秒还在野外艰难求生,下一秒就被关进了冰冷的牢房里。他环视四周一圈,发现自己住的还是个双人间,里面有两张简易折叠床,外加一个小隔间放马桶,许岑风已经躺在其中一张床上打起了盹。
“……”
阿绥不明白许岑风是怎么有脸睡着的。
而许岑风不知是不是察觉到阿绥幽怨的目光,终于睁眼看向他,真心诚意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判断失误了。
阿绥不该相信他的。
“……”
阿绥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不知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忍耐住没有一拳揍过去。他走到许岑风身边,直到现在也没能接受现实,匪夷所思问道:“奎克他们怎么会是军方的卧底?!”
刚才他们在密林出口撞上军队时,奎克他们都迟疑着不敢开枪,直到其中一名雌虫将领走过来拍着朱利安的肩膀让他们归队时,阿绥这才如梦初醒的明白了什么。
许岑风单手枕在脑后,猜测出声:“军方一直想剿灭克莱特联盟,当初那艘旅游星舰应该是他们故意放出的诱饵,上面坐着的不是普通游客,而是训练有素的军雌,没想到你把那些俘虏都挑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他语罢顿了顿才道:“昨天那场袭击应该是奎克他们故意通风报信,否则军部不会来得这么突然。”
阿绥闻言顿时浑身泄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他低头把脸埋入膝盖,许久都没出声,却不是在绝望,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气居然这么背,挑了三十九个队员过来,三十九个居然都是军方派来的卧底?!!
许岑风却相当看得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休息一会儿吧,军部剿灭星盗是迟早的事,就算不是奎克他们,也会是别的虫。”
阿绥闻言终于从膝盖里抬起了头,他肤色白,眼眶一红看起来相当明显:“但我们都是星盗,被抓起来会坐牢的。”
许岑委婉提醒道:“我们已经在坐牢了。”
阿绥:“坐完牢再枪毙?”
许岑风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别怕,萨利兰法对雄虫没有死刑,最多判个流放,睡觉吧,先养足精神再谈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