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昱帝君阖上了眼睛。
【既然那么痛苦,既然那么想要力量,那就拿去吧。】
【我给你们力量,你们可以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他实现不了他们所有人的愿望,索性给他们力量,让他们自己去解脱自己内心的不甘。
“哗啦啦啦——”
似水河水流似乎翻涌到极限,原本清浊分明的河水,忽然像是完全被黑暗浸透,一时间,整条河竟像是活过来一般,仿佛一条水龙冲天而起。
一时间,似水河附近的人们,似乎都看到了一道黑气冲天,长长如河流般的黑色巨龙冲天。
黑色的怨气在成功融入河水之后,如同凝结的鳞甲,咔擦咔擦一片片地附着在游动的河流外,如同黑龙披上战鳞。
“吼——”
黑色的怒龙咆哮,朝天空大吼。
报仇,泄愤,毁灭。
一时间天地如塌陷,大雨如洪注,大坝决堤,江河泛滥。
水淹千万里。
黑色恶龙在无数雷电下一举冲出,上天入地,一口咬断了新王朝龙脉,所到之处,云雨相随,洪水泛滥,伏尸百万。
对世界的怨恨,让这条恶龙一出世,脑海里就充斥着报仇。
杀杀杀,如今存活于世的有多少是踩着他们尸骨掠夺的仇人;杀杀杀,乱世如狗,普通草芥百姓活着作甚,不如灵魂与我等融为一体。
这一幕,直接导致了一个新建立的偌大王国破灭,也导致千万人离乡背井,万万人丧生河底。
……
死了这么多人。
此念一动,和记忆中不一样的念头升起的瞬间,李昙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就见那离开神躯的元神一顿,消失的李昙蓦地从天昱帝君的元神中分离出来,变回他自己的模样。
李昙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手脚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甚至脑海里浮现的想法,似乎都是第一世的自己的回忆?
李昙还在似水河底,一个水底的水晶宫殿,却又仿佛在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另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他似乎能够看到黑龙肆虐,行云布雨,水淹千里的画面,也似乎看到了黑龙咬断龙脉,生杀无数的一幕幕。
最后怨魂组成的黑龙万千雷霆加身,吞下大量被它杀害的普通无辜百姓的亡魂,又开始试图破天飞升。
九天雷落,这条快要成魔的恶龙,最终差点死在自己成神的执念下。
正邪不两立,仙魔本是两种能量,化魔成仙,对于这几乎完全由恶念怨念为中心组成的黑龙,就仿佛要将自己浑身的骨肉剥离,浸泡在硫酸里。
几乎是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失败。
李昙看完了这些记忆,大概明白了恶念原来不是他自己的恶念,是外来的?
从刚刚那些一闪而逝的念头来看,这些应该是天昱帝君手下收集来的恶念,用来对付他?甚至那一瞬间,李昙仿佛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是当初三生石上看到过的一张张黑掉的脸。
就刚刚李昙看到的记忆来看,这些熟面孔虽然没有冒头,但在天昱帝君一念之下,这些发现不妙的神似乎来不及跪地忏悔,就已经消失在了天地间。
解惑的李昙了然之后,立刻对周围这些不感兴趣了,左右看看,开始寻找起元溪的身影来,“铁头?铁头你在哪——”
【你在找谁?】
嗯?
有人在记忆里和他说话!?
李昙赫然转身回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刚刚脱离出来时的那道仿佛人影的光,似乎还站在原地,那应该是记忆的身影,此时竟转过头来看向了李昙。
李昙一愣,这张脸,赫然是当初三生石上,隔时空和他对视过一眼的那张脸。
他是我,我是他。
李昙脑子嗡了一声,一种自己在和过去的自己说话的感觉般道,“我在找我朋友。”
天昱帝君神情淡漠地看着他,眼神未动,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你竟也有朋友?】
哼!
瞧不起谁呢。
李昙瞬间拉下脸来,没啥表情地回道:“我当然有朋友了,铁头和我第一好!”
天昱帝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不点李昙,这个未来的自己。
朋友……
李昙看着另一个他,想起之前元溪想要问的问题,没看到元溪在哪里,李昙索性问道:“你是记忆,还是什么?你为什么能和我说话?还有你为什么让那些恶念污染你?”
李昙心道等他问明了答案,等会儿可以去告诉铁头。
天昱帝君没有直接回到李昙的话,只是道:【之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活得太久了。新生,就代表着死亡,你生,我死。】
嗯?
之前看到他?
注意到这个用词的李昙,第一时间想起了他用三生石在梦中窥探他第一世仇人时的场景,所以三生石那次他真的看到他了?
李昙有些惊讶,又不能完全明白天昱帝君话的意思,刚想让他把话说清楚点,这样他都不知道和元溪怎么解说,然而就在这时,周围黑色河流里的无数恶念,这一次像是直接携裹到眼前这人周身来,仿佛大量黑色的旋涡将他卷在起来,李昙被隔离开来。
【终结,亦是新的开始。】
【也许……】
被逼退的李昙隐约听到了两句话,只是也许什么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黑气赫然如龙卷一样直接从水底卷上天空。
“哗哗哗——”黑色的水流在周围流动,大量的黑色环绕。
怨魂的恶念在占据了天昱帝君神躯之后,肆虐一番就试图飞升,然而在几乎天敌般的天劫轰击之下,那些怨恶之念几乎如雪落艳阳地,最后是有念头全都缩到神躯之下,蜷缩起来,不敢再染指躯体和力量的主控权。
那被恶念污染的神躯渐渐失去了意念控制,本能地就开始去寻找自己真正的主人。
大量的恶念融在神躯之中,开始污染天昱帝君的元神。
就在这时,天昱帝君似是终于升起了一道恶念,李昙看到了一道念头被周围的大量恶念捕获,层层依附而来,渐渐的,神的恶念渐渐成型。
那是死亡之念。
李昙看到了一排三个轿子在眼前一闪而过,落在最后的第三个轿子,抬着仿佛泥瓷塑造的神像,仿佛旧日的神明端坐在祭祀的高台;第二个轿子,抬着一副巨大的红色棺材,似乎代表着死亡和终结,李昙每次看到这个棺材,就老想往里头躺,之前已经不知不觉躺过两次;最前头的第一个轿子,似乎是一片混沌,李昙仍然没有看清楚那个轿子抬得是什么。
所有的恶念都依附到天昱帝君升起的一道死念上,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化作红衣的小人,化作血色的绸带,甚至化作锣化作鼓,落在轿子四周,给这三个神龛大轿填上属于他们的色彩。
只是此时,神像无神,棺材空棺,看不清的第一个轿子仍然看不清,这些恶念在成型的一瞬一闪而逝。
如果不是李昙对三轿鬼比较熟悉,估计都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然而一注意到那棺材,李昙就发现自己犯困了起来,蓦然打了个哈欠,再睁眼的时候,他好像就躺在了某个红色的棺材里,李昙隐约想起铁头似乎说过让他不要在棺材里睡,但是身体让他有些张不开眼睛,他此时似乎已经不是他,而是又和过去的自己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李昙感觉自己已经在梦中睡了一轮,做了一个被无数天劫之类从天空中劈落下来,被大量正邪两道人士围剿,甚至掌控雷霆的神仙偷袭围困镇压在似水河下,然后镇压自己的下凡神仙在那里很是啰嗦的碎碎念起来。
什么你这样不行,你对这个世界的爱在消散,你要成魔霍乱世间了,到时候你若重新醒来,会伤心的……
李昙隐隐觉得很是熟悉,睁眼间,隔着水流似乎看到了外头桥上一张脸正在向下看,似乎发现了他,还在朝他挥手,再看看周围,他似乎被大量的锁链围困,还有大量的似乎符文刻在锁链上,贴满了一张张似乎不溶于水的黄符。
李昙顿时对这个梦感觉到不满。
刚一不满,心中顿时闪过一念,似是想要诅咒对方,李昙下意识压下了心中恶念,不过还是没有压制完,溜出来一道带着诅咒的恶念,【好大的胆子,把我镇压在似水河下,还敢让我转世重生,哼,你下凡历劫,我一日不脱困,你就一日休想飞升!】
心中大量的恶念仿佛沸水里的泡泡似的,盖着锅盖也层出不穷,按下这个出来那个。
累了,毁灭吧。
李昙本就犯困,感觉到梦境终于要安静下来时,闭上眼就想要继续睡的时候,忽然发现“噗通”一声,外头本该走的人似乎跳下了水一样,仿佛游向了他。
李昙好像能看到那个虚幻模糊的身影在靠近他,那是谁呢?
“DuangDuangDuang”
似乎有谁在敲他的棺材板。
【有人吗?】
李昙下意识觉得是铁头来叫自己,但是心中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升起了念头,嫌弃这声音吵,妨碍他睡觉,还有一堆恶念似乎汹涌着想要冒出来,被李昙强行按下。
【有人吗?”声音再次想起,只是说话间,这声音似乎变了,好像一下子变得幼齿起来,“昙昙在不在啊?”
李昙顿时惊醒过来,一下睁开眼睛,“铁头?”
“昙昙!你真的在里面啊?终于找到你了。”元溪在外头更加用力地敲起了棺材板,哐哐猛敲,又帮忙推开。
李昙这下是真的醒了,也不再躺,也从里头用力推开棺材板,棺材板刚一推开,“哗啦啦”大量的水似乎涌入了进来,同时还有一只手伸来,那是元溪的手。
李昙下意识握住了伸来的手。
下一刻,哗啦一声,重聚的元溪和李昙手拉着手,仿佛在滚筒洗衣机里转了十分钟,被这些记忆卷出来一样,天旋地转后哐当一下落地,竟已回到了小青山的常尔府里。
元溪和李昙都回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体里,年糕的效果似乎已经消失,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之前正常的状态,只是他们两人明明没有接触水,此时却是两个落汤鸡一般,莫名地都淋了一身水,似乎真的去哪个地方的河里,游了一个来回。
元溪的头上,甚至还带了两根水草。
常尔伸手在元溪眼前晃了晃,看着两人道:“怎么样?你们俩还好吗?”
第166章 兔子讲古
常尔的声音将刚从记忆中回来的元溪和李昙唤回神。
元溪和李昙看看彼此, 两人都是一副落汤鸡的样子,不过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元溪顿时呲牙冲小伙伴李昙笑了笑, 李昙也微扬了下嘴角。
“常尔哥我们没事。”
元溪顺手给李昙拍掉背上的一块青苔,李昙也伸手将元溪脑袋上粘着的两根水草拿了下来。
常尔看他们湿淋淋的样子, 冲他们轻吹了口气, 顿时两人身上的水珠都圆头圆脑地一路滚了出来。
常尔掩饰好奇, 仿佛自己只是略加关心般道:“你们最后看到什么了?疑惑都解决了吗?”
“没有。”元溪摇头, 他和李昙被卷进旋涡就散开了,就感觉自己从高处不停往下坠,同时看到了很多其他的记忆, 走马观花的,其他就没看到。
“我看到了。”李昙闻言看向了元溪, 明明一脸快来问我啊的表情, 却还强自沉着道,“我还问了他几个问题, 铁头你想知道什么?”
元溪眼睛一亮:“昙昙,你知道那些恶念是怎么来的了?”
李昙见状也不再矜持,弯腰凑近示意元溪附耳过来,然后又看了似乎在瞄他们的常尔一眼, 说道,“你不要偷听。”
“……我不听。”常尔微笑, 捻指拿起一块糕点,一副你们请,我不听的模样, 还侧过身去不看他们。
元溪耳朵凑了过去, 李昙遮着手小声将最后竟然是天昱帝君自己将自己的神躯扔了, 让给了想要侵蚀他的各种怨念的事,给元溪说了一遍。
元溪惊讶地瞪大眼睛:“为什么啊?”
旁边的常尔也瞳孔微张,似乎也非常震惊,虽然没有回身还是背对着元溪他们,但是他的耳朵悄悄动了动,微不可见地变长了一点点。
这时李昙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案:“因为他懒。”
“啊!?”元溪懵圈地看着李昙。
常尔手中的糕点掉下了盘子,好像被什么没偷听的话给镇住了。
李昙想想当时至少八百万道怨念同时在耳边喳喳喳喳的一幕,现在还觉得脑仁疼。
李昙吐槽道:“恶念一下涌入太多,这些人死前含有太多求而不得的愿望,吵得要命,又自相矛盾,实在是太麻烦了。”
“要实现这些人的愿望,比如其中一百一十几万魂魄都不全了还想复活的,想和失散的亲人爱人团聚的,好像在很久之前他只需要一声令下,现在他要先去地府打地府鬼神,把魂魄要回来,然后要去天庭打天庭的神,还得……反正得打一圈,就很麻烦。”
李昙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麻烦的,仿佛一股力气无法施展,但是他又觉得这些人太可怜,太惨了,不想不管他们,所以索性把自己的神体扔给了怨魂们,随他们去,仿佛想要自杀。
李昙最后总结地吐槽着自己:“所以可不就是懒嘛,最后那些人好像也没实现自己的愿望,还遭雷劈了,就挺没用。”
元溪听完却很是感动:“昙昙你好善良啊,怎么会没用,那些人一定很高兴。”
旁边捏着糕点吃不下去,几度想张口反驳李昙的常尔,听到元溪这句总算是气顺了点。
李昙一顿:“真的吗?”
见元溪认真点头,李昙顿时用力压了压上扬的嘴角,不再嫌弃过去懒惰又多事的自己。
李昙心道,其实如果是他,他就把那些人杀了,吵得烦人。
但是铁头觉得他善良啊,李昙摸摸脸想了想,曾经的他似乎比现在的他脾气好了很多,那么他如今这种恶毒想法一定是恶念的影响,恶念真是可恶!扰我善心。
李昙正要再次对三轿鬼诅咒一二,忽然转念一想不对啊,第一世的仇人死得比他之后二十世的仇人都干脆、干净,对方也就是比他多了那么一点对信徒的同情心而已。
可他还比对方多了朋友呢。
元溪想起李昙刚刚说的话,又好奇问道:“那最后他为什么想死啊。”
李昙想也没想道:“他活腻了。他自己过得特无聊,然后我们去记忆里窥探他发现我了,可能觉得我的生活更有趣些,他死了我就出现了,所以他就顺便死一死了。”
嗞。
常尔手中的糕点被他不小心用力捏碎。
元溪震惊地看着自己小伙伴,好半天才凑近问:“真的假的???”
李昙信誓旦旦地点头:“真的,那可是我自己,我还能理解错吗?”
李昙一副反正都是我自己,我解读的没有十成对应该也有个九成,就是这样没错了,放心听保真!
简直是胡扯。
天昱帝君如果想要朋友,漫天神佛都可以是他的朋友,连现在的天帝都可以和他称兄道弟,谁也没听说他想要朋友啊。
常尔捂头表示,至少他就没听说过。
这三界,他不知道的秘密已经不多了!
众所周知,天昱帝君宅,不喜被打扰,性喜静,对下慈悲但性子孤拐,一念弑神不是开玩笑的,因为喜怒无常,力量强大,所以各种传闻中都是说他多么凶残的。
见李昙越说越离谱,败坏前世名声起来毫不留情,元溪都要被忽悠住了时,‘没有偷听’的常尔终于咳了两声,实在看不下去地道:“话不能这么说,帝君慈悲,你们的理解并不完全。”
李昙顿时不满地扭头看向常尔:“你偷听。”
元溪拉住李昙:“昙昙,常尔哥听也没什么啦,我们能知道这些可都是常尔哥想的办法。”
李昙闻言觉得铁头说得很对,于是决定大度一些。
见李昙安静下来,果然不再计较自己偷听的事,常尔那张雌雄莫辨的柔媚脸庞不禁满脸慈祥地看向元溪,一副好孩子没白疼你的模样。
元溪好奇道:“常尔哥,你刚刚说我们不理解什么啊?”
李昙也面无表情地看向常尔,一副看你要说什么的表情:“对,我有什么不理解的,明明他就是很丧,还懒,我到他身体里都光想睡觉,你还能比我更了解不成。”
听到这话,连旁边元溪都忍不住眼神飘忽了一下,多看了自己的小伙伴一眼。
元溪可是记得当初刚碰到李昙时,昙昙是又丧又喜欢给他找茬捣乱,动不动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现在看来小伙伴已经完全忘记曾经的自己了啊,唔,这话他肯定不能现在说,不然昙昙说不定要被气到。
元溪悄悄收回视线,小手盖住自己的嘴,给自己物理闭嘴。
桌边的常尔听到那个懒字,忍不住又按了按脑门跳动的青筋,咳道:“其实这也不能怪天昱帝君,他并不是真的懒……呸,我差点被你们带歪了,懒这个词怎么能用在帝君身上。他是被天道所限,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已经快被完全斩断了,很多事确实行之不便。”
元溪和李昙一愣,一脸听不懂地看向常尔。
“说来话长,坐这儿来,我慢慢跟你们讲讲。”常尔招手让两人过来餐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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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峰
来阮玉老祖这里做客的一行人,于紫阳峰盘桓了两天问了一堆问题终于走人了,走前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在旁端茶倒水的小蛇妖见外人终于走了,想到自己听了一耳朵的秘密,忍不住向老祖感慨道:“老祖,当初天昱帝君真的把您叔祖他们都杀了?好不近人情啊,到底是跟随帝君多年的老臣,帝君既然都能带那些怨魂飞升,为什么不能圆老臣所愿,打回天庭?”
小蛇妖从小也是听着天昱帝君的各种神话传说长大的,但是如今听到的种种,让他感觉对天昱帝君曾经的滤镜都破灭了,他甚至觉得天昱帝君是不是怕了天庭,胆小,所以才一直躲在这里,只会迁怒想让他重新黄袍加身的老臣,真是……
“老臣……”阮玉老祖面色古怪地扭曲了下嘴角,念叨着小蛇妖说过的这个词,似乎它说了什么有趣的词。
见老祖眼神不太对,小蛇妖不禁奇怪,老臣这个词怎么了吗?
阮玉老祖手指敲敲茶几示意小妖怪动动脑子:“我叔祖当年满打满算三千八百五十一岁,前两千年他都只是一个普罗小妖而已,还不如现在的我。也就是说,他大概两千四百多年前,才渡劫成妖神,而你知道吗,天昱帝君真正名声显赫之时,是在四千六百年前。据传那时候他是众神之神,地位等同于现今天帝,你觉得我叔祖配老臣这个词吗?”
“在我们妖怪口耳相传的神话中,天昱帝君是天上星辰,是众神之神,天星环绕,神王权柄,但是你看,我们现在知道的却是,天昱帝君身边只有我叔祖他们这么一群妖神老臣,这不离谱吗?”
“啊??”小蛇妖被老祖这连翻问题给问懵圈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对。
小蛇妖挣扎道:“可是老祖……不是说天昱帝君身边的其他神都叛了,投了天庭,所以才只剩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