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江色暮  发于:2023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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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争流点头:“若是还有什么别的法子,你们尽可提出。我能想到的,只是这一种。”
  梅映寒沉吟:“是个思路。”鬼婴鬼婴,说到底是个“婴”。既如此,他就不能长久待在母亲腹中。
  但也要防万一。剑客朝情郎确认:“争流,在你看,丽妃还有多久才能生产?”
  白争流想了想,“看她的模样,月份已经够了。余下的,最好是我替她把把脉。”
  梅映寒:“咱们是侍卫,怕是不能接近丽妃。”
  这是傅铭替他们试探出的结果。一旦接近,“掌事姑姑”就会暴起。
  光是这样,白、梅倒也不惧。可还是那个问题,丽妃活着!
  要护她安慰,刀客剑客不免投鼠忌器。
  “找个她不在丽妃身边的时候。”
  白争流尝试提出。
  梅映寒听着,没说这主意好不好,而是看向傅铭。
  傅铭起先莫名,还是梅映寒眉尖微微拢起,问他:“九王爷,你更熟悉宫廷中事。一般来说,这掌事姑姑什么时候会离开丽妃左右?”
  傅铭恍然意识到,原来前面他们不说话,是在等自己评判。
  男人腰杆莫名挺直许多。
  梅映寒等人:“……”
  “咳,”傅铭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这些当掌事姑姑的,一般都是从宫外跟来宫内,从早到晚都伺候在主子身侧!主子早晨起来,她们负责为主子穿衣盘发。晚上睡下,也要帮主子吹灭最后一盏灯……之后,倒是不用她们来守夜了,那都是年轻小宫女的活儿。”
  “姑姑”们年龄摆在那里,又在主子身边待了整整一天,哪里有这份精力?
  白争流总结:“哦,所以得等晚上,丽妃睡下之后。”
  梅映寒:“‘年轻小宫女’……怕也是和那‘掌事姑姑’相差无几的怨鬼吧。”
  他再看傅铭,没多说什么,眼神却很明显了,是觉得傅铭讲出来的这些信息没用。
  傅铭咽了口唾沫,自己也意识到这点。
  照他说,纵然不论前面对丽妃的判断,一个怀过鬼胎的女人,多半也是活不下去的,何必顾忌这么多?……可没办法,他怎么想不算。
  九王爷只好憋憋屈屈地补充:“守夜宫女不会和主子谁在一屋,只是在外面搭一张小床。你们不是会功夫吗?偷偷从窗户进去,动静只要够轻,宫女一般发现不了。”
  说话间,原本挺直的腰杆儿一点点回落。
  白争流琢磨:“听起来可行。若能诊出丽妃孕相,咱们等着就好。左右咱们身上有灵石,也有那么一点儿吃食,”随身带吃的已经成了他和梅映寒的习惯,此番进宫也没有更改,“总能撑上三四天。”
  梅映寒点头。傅铭则咽了口唾沫,从刀客的话音之中听出漏洞,问:“若是诊不出呢?”
  白争流看他。
  傅铭心脏狂跳,竟有自己年少时在学堂,被先生点起读书的压力。
  “最好不要这样。”白争流说,“那咱们还得好好琢磨一下,鬼婴把自己藏在丽妃肚子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
  ……
  虽然定了“夜探丽妃脉象”的计划,但接下来一天,一行人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们仔仔细细探了一遍自己所处的宫殿,最终确认四人的活动范围的确只在一宫之间。捡颗石头,朝宫外一丢,石头能直接消失在他们眼前。
  因为这个,众人甚至没办法出去看一看宫外的牌匾。白、梅只好改换思路,问傅铭,可曾认得丽妃身边的其他宫人。
  傅铭:“……”都是鬼,有什么好认的!
  他心里害怕,又无言直说,干脆和白、梅两个编道:“那毕竟是我小嫂子,我怎么能一天天往她身边瞧?就算是寻常百姓家里,也没这么做事儿的!”
  顾邈在一边点点头,算是印证傅铭的话。
  白、梅两个别无他法,只好放过傅铭,继续等待天黑。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第183章 寂静时
  丽妃毕竟怀孕,精力不济。天色刚浮出一层灰,她已经在宫人们的簇拥中传膳、吃过,而后是预备歇息。
  这期间,无论是丽妃本人还是那“掌事姑姑”,都不曾留意一件事。
  ——理论上只能守在外面,而非靠近女郎左右的四个“侍卫”中,有两个又混入院中。丽妃被人伺候着洗漱、通发时,他们就在窗边靠着。
  自然是白争流与梅映寒。
  不好让室内的人、鬼发现自己,两人便不曾探头往窗内瞧。可其中的对话声,还是一句一句传到刀客剑客耳边。
  让他们意外的是,“掌事姑姑”与丽妃讲话时竟然颇温和亲切。一面为她细细梳理过头发上略有打结的地方,一面劝她:“陛下怎么会不惦记娘娘?只是近日国事繁忙,便勤于政务罢了。”
  窗子外面,白、梅对视一眼。
  看来虽然陷于鬼境,但丽妃的神智还没完全糊涂。她是没分辨出自己所处的宫殿不对,却依然记得自己作为妃子,于她最重要的就是天子眷顾。
  她期盼皇帝到来,偏偏皇帝并不会在此刻到来。
  丽妃轻轻叹一口气,“你也只会拿这些话安慰我了。”
  “掌事姑姑”:“奴婢说这些,可都是真真切切的大实话。”
  丽妃:“前些日子,陛下又宠信了新人,我又不是不知。”
  “掌事姑姑”:“那也不过是娘娘身子不便,陛下才有一时新鲜。”
  丽妃不言。
  “掌事姑姑”:“待娘娘诞下小皇子,陛下定会龙颜大悦。到那时候,有什么新人能越过娘娘去?”
  丽妃嗓音里这才有一丝笑意,道:“皇子不皇子的,我倒是觉得孩儿身体康健、壮壮实实就好。总归他有个比他大二十岁的兄长,原先也不该奢望什么。”
  “掌事姑姑”也笑:“到时候,就像是陛下与九王爷那样,成一段兄弟和睦的佳话。”
  丽妃:“九王爷……今天早晨,那个喊他是九王爷的疯子,真是骇了我一跳。”
  “掌事姑姑”:“嘶,我也骇了一跳呢!”
  丽妃:“陛下许这种人来我宫中值班,是不是对我……”
  “掌事姑姑”:“呀,娘娘可莫要这么想。让娘娘如此觉得,便是那发疯侍卫的罪过了。”
  丽妃又不说话。
  “掌事姑姑”柔声劝她。听了许久,丽妃终于重展笑颜。
  她说:“你说的是,都到这种时候了,除了平平安安诞下孩儿,对我来说再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一顿,笑意更加清晰,“我原先便想说了,这一定是个乖巧孩子。从前看其他宫的姐姐怀胎辛苦,我心头还有惧怕。这孩子却不同,从头到尾都安安稳稳,从来不让我难受烦忧。”
  “掌事姑姑”笑了:“那是小皇子孝顺您呢!”又说,“在奴婢看啊,您也是一顶一的好母妃。其他娘娘怀了孩子,不照旧顾忌着自己容色如何,想方设法邀陛下去她宫中,生怕这几个月光景里被陛下忘了。您却不同,一天当中,倒有大半时间是在给小皇子念书。
  “咱们的小主子啊,还在娘胎里,就听您说过那么多道理。以后定然聪颖,读书时也要日日被先生夸赞的。”
  丽妃略有不好意思:“我不过是给他念念。往后真正如何,还要看他自己。不过这一招,其实还是从我娘那边学的。她说,她怀我的时候闲来无事,就喜欢看书。我小时候,去族中学堂听课。先生有什么问题,我答得比兄长、弟弟们还要好呢!”
  “掌事姑姑”:“娘娘是位才女啊。”
  丽妃又笑。笑着笑着,轻轻打了个呵欠。
  她的确是困倦至极了。皇帝又眼看当真不会来瞧她,丽妃便很快歇下。“掌事姑姑”轻手轻脚地为她吹灯、退到门外——临走之前,她朝窗子方向看了一眼。
  片刻后。
  白、梅前面听丽妃与鬼对话的地方,多了一道身影。
  不是脑袋断了一半儿的“掌事姑姑”,又能是谁?
  与在丽妃面前温和浅笑的模样不同 ,当下时刻,她虽未完全浮出鬼相,却也是面容凶厉,透出几分阴沉。
  左瞧瞧、右看看……最终没什么发现。女鬼皱皱眉毛,到底从窗边离开。
  与此同时,屋内。
  白、梅身在屏风后侧,一抬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床。
  床侧是层层叠叠的帐子。天色毕竟只是昏下,并未完全漆黑,于是丽妃临睡前特地让人把这些帐子放下,也好替自己遮光。
  这会儿,女郎静静躺在其中。屋内没有其他动静,白、梅的耳力又的确不俗。站在他们的位置,能隐约听到女郎的呼吸。
  两人对视。
  白争流比了个手势,算是问:“现在过去吗?”
  梅映寒更谨慎,摇头。
  他也是比划手势。要表明的事情颇多,一番动作也就尤其复杂。但白争流还是看懂了,梅映寒是考虑到两个问题。
  其一,丽妃这会儿毕竟刚刚睡下。就算已经入眠,怕是也很容易清醒。白争流要给她诊脉,最好是选一个她睡得更安稳的节点。
  其二,前面那“掌事姑姑”。
  梅映寒担心,以她特地去窗外产看一番的警惕,那女鬼兴许还没从窗口离开。两人要是这会儿出去了,直接碰上,少不得要爆发冲突。
  这有违他们“不惊扰丽妃”的初衷。
  白争流看懂之后,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既然现在不好动手,便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床上的丽妃翻了个身,嘴巴里发出喃喃的、无法听清的梦呓。
  到此刻,白、梅两个终于往前。一个撩起帷帐,小心翼翼地靠近女郎。另一个留在帐外,为前者警戒。
  丽妃的确已经睡熟了。更妙的是,她为避免过于孕晚期过于沉重的肚腹压得自己难受,这会儿正是侧躺,面朝白争流所在的一侧。
  又是天气已经暖和起来的时节,她的手臂在外面伸着。白争流只要伸出自己的手,就能搭上丽妃的脉搏。

  刀客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朝丽妃伸出手。
  喜脉又被称为“滑脉”。从这个别称上,就能看出孕时女郎脉象与平常的不同。
  像是有一颗小珠子隐藏在丽妃的皮肉之下,来回流动。比寻常人急了许多、快了许多……除此之外,倒也算沉稳有力。
  是不错的脉象。诚然,毕竟活动少了,丽妃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的。可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不算大问题。
  意识到这点之后,白争流甚至有点儿惊讶了。
  他还记得自己早前在丽妃本人居所见到的女郎。哪怕不论她那惨白的面色,只说周遭浓郁的血腥味、白争流匆匆一撇中在床褥乃至丽妃裙摆上看到的沉沉血色,也该知道她情形不妙,与现在状况截然不同。
  会有这种变化,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有一股力量提前一步治好了丽妃。要么,白争流又和在御香坊时一样,只知道看破表面一层幻象,却不知道自己眼前是一层又一层的陷阱,如今已经陷落其中。
  刀客选择再查验一下。
  他把灵气集中在自己的眼睛、指尖上。总得来说,还是双眼上的灵气更多。
  至于指尖,只有细细一点儿。只会帮他更清楚地感知丽妃的状况,而不是被她肚子里的鬼婴察觉到。
  做好准备,白争流又给丽妃搭脉。
  他嘴唇微动,自言自语:“没有错。”
  ……
  ……
  情郎待在丽妃身边的时间有一些长。
  梅映寒一面留心门窗,一面略有担心地朝白争流看去。这一眼,恰好见到白争流神色复杂地抽回落在女郎手腕上的指尖,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大问题。
  梅映寒略有担忧。好在下一秒,白争流就转过头来,视线与自己碰到一起。
  看到情郎,刀客意识到:“眼下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
  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不如先从丽妃住处离开。到了外面,也好放开声音讨论。
  他起身欲走。
  动作到一半儿,白争流身前,剑客的瞳仁骤然收缩。
  他身体朝前倾来,同时没能克制地住,低呼出声:“争流!”
  白争流听到了这声动静。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牙关紧咬,面皮绷住,回头去看。
  原来就在刀客起身的那刻,他身后地方,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像是一心一意陷入安眠的丽妃竟然有了反应。
  女郎并未睁眼,更不曾坐起。她只是在白争流要抽身离开的时候,忽而抬起手,抓住了白争流的手腕。
  力道极大,指甲都要扣入白争流肉里。
  作者有话说:
  来了~
 
 
第184章 噩梦
  变故来得突然,白争流空着的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二十八将。
  另一侧,梅映寒亦碰到了自己的兵器。
  但紧接着,刀客又松开握住刀柄的手,朝情郎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梅映寒微微一怔,半是不解,半是谨慎地看着他。
  当两人目光相对,天山大师兄从情郎眼睛里看到了理智冷静。最重要的,绝对没有阴邪操控他的神智动作……梅映寒嘴巴抿起来,看表情是不太赞同,可到底尊重了白争流的意愿,不曾出手。
  这时候,床上的丽妃有了更多动静。
  她入睡时的平静被打破了。这会儿一面蹬腿,一面双手乱抓。不单单是扣住白争流腕部的那只手,另一只也死死拽住床单,将身下的织物掐出一片褶皱。
  “不、不要……”
  女郎的梦呓变得清晰。朝她面儿上看去,能见到她紧紧拧起的眉毛,还有额头凝汇的冷汗。
  “不要,不要——”
  她像是正在躲避什么东西。按说梦中一切都受做梦人掌控,丽妃却毫无逃出生天的信心。不多时,嗓音里就带出尖锐哭腔,眼角也滚落泪水。
  “走、走开……走开……”
  女郎浑身都在发抖。
  这副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在外面值夜的小宫女。
  白、梅听到了外间的动静。白争流仍被丽妃拽着,倒不是不能挣脱。可真要挣脱了,女郎的手腕怕是也要被他卸下来。
  白争流略有踟蹰。到底是个活人,他不想待丽妃太残忍粗暴。偏偏这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吱呀”声响——
  白争流抽一口气。
  他身后不远,梅映寒:“我去处理。”
  说着,剑客从床边离开。
  白争流喉结一滚。距离拉远,角度又受限,他不知道情郎那句“处理”背后的真实含义是什么。但他信任对方,此刻心情骤然稳定。有精力细细掰开丽妃手指,又在女郎继续挣扎的时候,一指头点上她的眉心。
  刀客仔细看着自己的指尖、女郎的额头……他很快确认了,丽妃的确只是做噩梦。她身上的阴气没有溢出来的趋势,而是稳稳地留在女郎肚腹中。此刻灵气浸入额头,丽妃状况明显好转。不多时,已经换上一副安稳睡颜。
  白争流长出一口气。
  也是这时候,梅映寒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一点凛冽的杀气。目光触及白争流的瞬间,那股杀气又变得平和收敛。
  白争流有所察觉,不过他这会儿正埋着头,专心处理丽妃身下的床单。
  在女郎挣动中变得过于褶皱的床单一点点重回平整,乍看上去已经看不出前面的凌乱。只是细细观察,还是能察觉上面的几处勾丝。
  影响不大。白争流直起身子,和梅映寒对视,做口型:“走?”
  梅映寒点头。
  两人在夜色中离开。
  到了远离丽妃与她身侧宫人们的地方,白争流这才开口。先问情郎:“你刚刚?”
  梅映寒言简意赅:“她没看到我,被我敲晕放回床上了。”
  白争流眼神复杂:“敲晕……”世上能做到这点的人恐怕屈指可数。一般人见了鬼,只会被吓到惊叫吧?
  梅映寒瞥他。没说话,但眼神像是在表达:“你不是也行?”
  白争流笑了笑,说起自己:“我给丽妃身上留了一点灵气,应该能让她今晚不再做噩梦。”
  梅映寒点点头。
  白争流又说起丽妃的脉象,最后总结:“……我也是忽然想到。对丽妃来说,在这个鬼境里,情形是不是比外面要好?她身体康健,周围人也一直顺着她。哦,虽然那些并不是‘人’,但她自己又不知道。”
  梅映寒想了想,提出一点:“听她的话音,还是盼着皇帝来见她的。如果纯粹是为她好,为什么不干脆捏个皇帝的身影出来?”
  白争流:“……”
  白争流思考,这的确是个问题。
  他胡乱猜测:“难道‘龙气镇压邪祟’的说法并非无稽之谈,而是确有其理?皇帝并非常人,于是阴鬼不能冒充于他?”
  梅映寒客观:“在治心殿见皇帝时,我没在他身上看出什么不同。”一顿,又补充,“沐前辈、秦前辈能在街上人群中直接发现我们,说明咱们这样真怀本事的人,外表就能看出不寻常之处。”
  白争流:“嗯……那可能是两位前辈的眼力比咱们好?”说着,自己都叹气。
  从昨天下午比武的情况来看,这猜想明显不对。再有,就算沐鹰、秦桑当真有什么特殊的看人法门,他们与白、梅深谈那么久,把自己前前后后碰到的诸多与阴邪有关的细节都讲出,可见是真心实意与两个后辈分享。要是真存在什么“龙气”,白争流认为,前辈们没道理不说。
  不等梅映寒再开口,刀客喃喃:“照这么说,天子倒也是个普通人了。”
  梅映寒知道,这是情郎又想到了二十八将与他的师父。
  他不曾就这个问题多开口,只和缓道:“是别的原因,让‘皇帝’不曾出现。”
  白争流回神,点头。
  “再有,丽妃到底梦到了什么,”刀客提出,“咱们得弄明白这个。”
  梅映寒听着他的语气,笑了笑,“你有思路了?”
  白争流跟着笑:“只能说是一些想法吧。先试试,不行再说。”
  两人讲着讲着,回到他们此前与傅、顾二人分别的地方。
  是宫室边角的小仓库。
  虽然眼下鬼境不是真正的宠妃居处,但其中也没留能让侍卫过夜的地方。
  傅铭对此的介绍是:“说了是‘外男’,怎么能让他们亲近后宫?像咱们现在这样,已经十分不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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