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
　　秦戚指尖微动，瞥向旁边，接着就被管家塞过来一个柔软的球体。
　　他看了一眼。
　　那是一颗红色的眼球。
　　用力一捏，血色淋漓的眼球就会被挤压出红血丝，松开便会恢复原状。
　　“这是眼珠解压玩具。”
　　黑发的少年似乎察觉到自己低迷的情绪，委婉地安慰道：“元帅现在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捏一捏。”
　　秦戚兴致不高，为了不让关心自己的年轻管家失落，他打算随便敷衍一下。
　　掌心用力，眼球血丝暴起。
　　呲溜咕噜的声音响起，触感真实得可怕。
　　秦戚沉默了一下。
　　“有点意思。”
　　“是吧？”
　　前排的米斯特和索伦：……
 
 
第22章 
　　子弹穿进维多的胸膛。
　　沾着血迹的金属壳牢牢嵌入地板。
　　年迈的中将倒在了自己的寿宴上，双目圆睁，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躲在人群中的盛成看向死亡的维多，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就快成功了……
　　老人胸口的血液顺着地板流淌，无神的眼睛再也无法映出那位黑衣军官的身影。
　　男人沉默地注视着死去的老人，一条覆盖着银色鳞片的尾巴倏然出现，可怖的威压撼动空间，会厅突然下陷，无尽的恐惧萦绕在每一个看见这一幕的人类身上。
　　“元帅出现异化状态！”
　　“紧急准备ZYZ5喷雾！”
　　护卫兵们试图阻止最严重的事情发生。
　　惊慌又恐惧的尖叫声让处在失控中的男人回神了一刹。
　　然而异化的趋势已经势不可挡！
　　下一秒，锋利的尾巴回转穿过他的腹部，男人死死地被嵌在了墙壁内，暗红色的鲜血顺着鳞片，不断滴落在地。
　　泛着金属光泽的尾巴缓缓游动，利刃般锋利的鳞片不断刮扯着男人的腹部，五脏六腑被拆解重组，他却仿佛不知道痛似的，低垂着睫毛望向慌乱的人群，沙哑地命令道：“阻止我。”
　　清明的眼睛逐渐被黑暗与血腥掩盖。
　　他变成了失控的怪物，却因为尾巴而无法行动。
　　果然，自己猜对了！
　　秦戚真的会因为维多的死亡失控！
　　盛成缩在角落中，嘴角咧出了得逞的笑容，他望着被钉在墙上的秦戚，心下生出大仇得报的痛快。
　　他终于成功了！！！
　　兴奋的情绪让盛成整个人热血沸腾，突然眼前一阵晕眩，场景变换，他坐直身子有些恍惚地看着周围。
　　屋内漆黑，光幕上光线刺眼，屏幕密密麻麻地写着愚蠢透顶的资料，那是自己整理了一半的任务。
　　盛成逐渐缓过劲儿来，刚才是在做梦？
　　不，盛成眼神狂热地自我否定，不可能，刚才那种感觉真实的像是发生过的一样，怎么可能是自己的臆想？！
　　“张平成功杀死了维多。”
　　“秦戚陷入异化状态，即将失控。”
　　“为了保护士兵，伟大的元帅在理智尚存时，用尾巴将自己钉在墙上，身受重伤。”
　　多么无私。
　　多么果决。
　　这样的结果才对，为什么？盛成看着屏幕上未完成的工作，发疯似的摔打着周围的东西，无法宣泄的怒火和愤恨充斥身体的各个部分。
　　“为什么会失败？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张平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暗空荡的房间内悄无声息。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而让盛成陷入无解问题的亚肖，丝毫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

　　作为一个勤劳又负责的管家，亚肖每天可是很忙碌的，他换上了方便行动的黑白背带裤，在镜子前左右照了照，确定没有问题，打开门走到别墅的庭院内准备栽花。
　　反派的别墅这么漂亮，可惜的是没有鲜花点缀，亚肖好不容易获得了反派别墅的布置权，当然会认真对待。
　　现在是凌晨四点。
　　恶魔的精力十分旺盛，就算一天不睡觉也可以活蹦乱跳，这也是亚肖闲得无聊栽花的原因之一。
　　他脚下轻快，手里拿着自己从商城中挑好的鲜花种子。
　　【宿主，反派待会要去见维多。】
　　系统委婉提示，希望能让宿主改变计划。
　　【我知道。】亚肖拿着小铁锨开心地栽着自己从商城买的鲜花种子，【你放心，反派现在还没起床，我掐着点就能把这些花籽种好！】
　　宴会过后，不用担心反派受伤。
　　亚肖又回归了正常的闲散状态，特别开心地蹲在地上挖坑种花，嘴里还哼着魔界特有的诡异童谣。
　　当然，顾及二楼睡觉的反派，亚肖的动作都特别轻，保准不会打扰秦戚的睡眠。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算声音再大也不会打扰秦戚，因为秦戚整个晚上都没有入睡。
　　厚沉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光线，男人的脊背抵着靠枕，深邃的瞳孔里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暗沉，一晚上没睡似乎对他来讲也很平常。
　　秦戚维持着这个动作很久。
　　半晌他起身，将手里一直攥着的红血眼珠扔到床上，拉开窗帘的一角。
　　穿着黑白背带裤的少年蹲在庭院内，纤细的腰身微微弓起，线条流畅，皮肤白的晃眼，他仿佛什么时候都是开心的，就算在工作，也像是在进行什么游戏，从背影都透着一股欢乐。
　　隔着一层玻璃，秦戚看了他很久，直到少年将小铁锨放进水桶中，直到对方起身离开时，秦戚才放下窗帘。
　　秦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着对方工作，又为什么不想被对方发现。
　　这就像一个插曲，他不会放在心上。
　　而另一边，亚肖则提着水桶，心有戚戚地对着系统庆幸道：【幸好我机智，没有转头跟反派打招呼，不然他肯定要下楼跟我抢活。】
　　亚肖觉得反派站在窗前盯着他，就是觉得种花好玩，也想种花，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种花当然好玩。
　　亚肖才不让给反派。
　　系统：……
　　虽然但是，反派应该没有这个爱好。
　　亚肖认定的事情，一向不会改变，就算系统解释，也坚持自己的看法。
　　他甩了甩尾巴，走到厨房给自己和反派做早餐，等两人用餐结束后便离开别墅。
　　约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
　　亚肖跟着秦戚前往了维多的住处。
　　维多中将已经到了有重孙的年纪，可迄今还没有结过婚，一直独身住在位置有些偏的军部宿舍，后来年纪大了，军方才将他安置到总部大楼附近的一个别墅内。
　　此时，维多的管家科伦德一直在别墅外面守着。
　　亚肖与科伦德笑了笑后，跟在秦戚身后进了别墅。
　　秦戚貌似很熟悉这里，根本不用科伦德指引，直接进了书房。
　　进去的时候，维多正坐在沙发上，目光扫过秦戚等人，他的表情依旧严肃，“你们来了。”
　　秦戚嗯了一声，在对面坐了下来。
　　他们两个要谈事。
　　亚肖和科伦德也不会没有眼色地凑上去，贴心地离开了客厅。
　　“老爷子应该有许多话会跟元帅谈。”科伦德守在门口对着亚肖道。
　　今天维多一大早醒来就拿着两个箱子，表情凝重，这件事情对维多和元帅来讲可能非常重要。
　　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完。
　　亚肖面上根本不在意，露出笑容：“嗯，那我们可以有很长时间可以聊天。”
　　私底下则在心里cue系统：【四叔，你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两个都没说话。】
　　【好的，辛苦四叔了！】
　　亚肖切断联络，尾巴尖小幅度地摇摆了两下，给四叔加油。
　　按照张平的说法，或许维多的死亡会直接，或是间接地导致反派受伤。
　　亚肖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也进行了一番猜测，他觉得维多的死亡可能触犯了反派的禁忌，失控的反派不管是使用抑制剂还是遭遇其他什么，总会给身体带来负担，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而这正是盛成想要看到的结果。
　　不管怎样，这次可是了解反派禁忌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亚肖打算观察秦戚和维多的相处，好好琢磨一下反派的禁忌。
　　毕竟今天ZYZ5的药效就已经结束了，反派的禁忌随时可能被触发，稍有不慎，他就会受伤，导致自己恶魔值吸收速度变慢。
　　一想到恶魔值吸收变慢，亚肖尾巴都激灵起来了。
　　系统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为了宿主吸收恶魔值的大业，它特意戴上了珍藏已久的老花镜4号，缩在角落里，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个人类，生怕遗漏什么信息。
　　可事实上，两人的对话少的可怜。
　　“东西呢。”
　　维多没有回答，他眼角皱纹很多，但眼神依旧锋利如刀：“秦戚，你先回答我，这么多年来，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昨天的克莱和张平的尸体报告，你肯定知道什么。”
　　维多不知道秦戚到底在隐瞒什么，但是他知道，这孩子一定是想独自解决一切，他声音干涩：
　　“你忘了你祖父的教导了吗？”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秦戚脊背挺拔，沉默不语，似乎对维多的这些话早有预料。
　　维多被气的脑袋疼，他将脚下的两个箱子拿了上来，放到桌子上。
　　这是他最后的一个办法，如果秦戚看到这些，还是不愿意吐露真相，那维多真的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你祖父给我的都在这里。”
　　箱子打开，里面分别放着两把锋利的剑和一件破旧的黑色军服，年代的久远感扑面而来。
　　“你祖父从你小的时候就喜欢……”维多絮絮叨叨，试图靠着过往的回忆唤醒秦戚藏在心底的柔软。
　　然而，秦戚并未细看这几样东西，在维多拿出箱子后，他直接提起箱子：“昨日的宴会中将辛苦了，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了。”
　　说着，他抬着大长腿离开了书房。
　　维多：……
　　系统：……
　　看见从里面出来的秦戚，亚肖有些惊讶对方动作的迅速，这总共连五分钟都没有吧？这么快就谈完了？
　　“我们走。”
　　秦戚语气简短，脚下不停。
　　门内维多气急败坏，拄着拐杖就要冲出来，亚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弯了弯，“好。”
　　他微微侧身，对着维多稍稍鞠躬，“维多中将，我和元帅先暂时离开，希望您有一个美好的一天。”
　　顾忌在少年心中的形象，维多勉强收回了落到嘴边的唾骂，僵硬地扯着笑容道：“你们路上小心。”
　　等坐在悬浮车上后，亚肖在系统的解释下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他若有所思，所以秦戚将两个箱子拿到手就直接跑出来了？怪不得维多会那么生气。
　　【秦戚和维多的感情很深。】
　　亚肖对着系统道，否则按照反派的性格，不可能做出这事。
　　系统很赞同。
　　至于箱子里据说是秦戚祖父的东西，亚肖记得秦戚的祖父在剧情中出现的次数不多。
　　秦戚自幼父母双亡，弟弟失踪，一直以来都是祖父照顾他长大，后来祖父战死在前线，秦戚就自己上了战场。
　　秦戚应该很珍惜祖父的遗物。
　　事情正如亚肖所想，秦戚确实很珍惜祖父的几件遗物。
　　回到别墅后，他就提着箱子，背影沉默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反派今天不准备去总部。
　　亚肖思考了一秒，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小铁锨，元帅回了房间自己不方便收集恶魔值，现在他只能继续栽种鲜花，装扮漂亮的别墅。
　　然而刚走出庭院没几步，别墅内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亚肖一愣，迅速抛下小铁锨，冲向了二楼秦戚的房间。
　　阴森的房间有点凌乱，地面上放着两个打开的箱子，而房间的主人身后拖着一条银色的尾巴，他站在正中央，抬头注视着天花板什么也没有做，周身寂寥却透出莫名的威压。
　　感知到房门打开的动静，男人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什么，下一秒，身影迅速出现在亚肖的面前。
　　破空声响起。
　　银色尾巴顷刻就要抡过来。
　　【宿主快跑！】
　　系统扯着嗓子尖叫。
　　亚肖悲痛呜咽：【四叔，他为什么会失控，是不是又得用抑制剂？恶魔值吸收又要减慢了。】
　　系统：……
　　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啊啊！！！
 
 
第23章 
　　银色的鳞片锋利而坚硬, 冰冷的纹路透着浓浓的压抑和不祥，千斤重的威压仅仅是注视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更不要说那条尾巴直冲冲地朝自己抡过来。
　　绝对会出事！
　　中级恶魔的体质根本不足以正面接住这一击！
　　系统险些掰碎自己的老花镜：【宿主！快跑啊！！！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
　　亚肖正沉浸在吸收恶魔值速度又要减慢的悲痛当中, 被四叔的呼喊拽回心神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他后知后觉地摇晃了一下尾巴, 慢一拍地摇摇头回道：“没事的, 四叔。”
　　系统愣怔，不明白什么意思。
　　然而冲亚肖袭击而来的尾巴可不等系统反应，撕裂空气的巨声崩裂震耳，锋利的尾巴即将刺入亚肖的身体, 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将亚肖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银色的尾巴划破半空。
　　那个身影被重重甩在墙上，发出沉闷巨响，坚固的墙壁被砸出一个深坑。
　　【这是…】系统的声音有些颤抖, 扬尘之中，被砸进墙里的身影狼狈地站了起来, 它有着圆滚滚的身体和不同于外表的灵活，一双红色的眼睛不断闪烁。
　　“应该是厨房里的保姆机器人。”
　　黑暗狭小的空间内, 亚肖胳膊环着膝盖, 乖乖地应了一句。
　　？？？
　　做饭机器人还有这个功能？！
　　系统有些恍惚, 它一直觉得自家宿主抢了做饭的工作后, 厨房的保姆机器人就可以光荣退休了, 没想到对方还兼职保安？
　　“四叔你一直不知道吗？”
　　缩在机器人肚子里的亚肖意识到自家四叔记性不太好, 简单解释道：“反派和前几任管家一直住在这个别墅里，万一哪天元帅失控了，那些弱小的人类管家只有等死的份。”
　　“所以为了保障管家的安全, 别墅内有很多安保措施。”
　　【有道理。】
　　系统恍然大悟，它瞬间松了口气, 重新从背后掏出一个新的眼镜戴上：【那现在我们只要待在里面就行了？】
　　亚肖没有否定，他抬起眼皮，蓝眸透过机器人的屏幕望向了外面。
　　说是屏幕，其实为了安全起见，也只是开了一条缝，让里面的人能隐约看清外面而已。
　　亚肖透过这条小小的缝看向外面已经彻底异化的身影。
　　失控的反派不会像其他的失控者那样陷入无尽的疯狂，他更像是变成了一个理智的杀戮者，极致的安静，极致的危险。
　　嘀嘀的警报声持续长鸣。
　　检测到禁忌者的TH值飙升彻底进入失控状态，感应器的警报声突然变得极为尖利，地面轻微摇晃，别墅四周升起弧形的防爆铁板，缓缓闭合，像半个鸡蛋壳一样，将整个别墅罩在里面。
　　按照米斯特以前的介绍，防护壳升起来后，再过五分钟，别墅四周就会自动启用抑制剂喷雾，阻止秦戚继续失控。
　　一般来讲，这时候的管家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因为失控状态的禁忌者会无差别攻击任何人，为了基地民众的安全，使用抑制剂才是最合理的。
　　而管家要做的，就是待在最安全的地方等着事情结束。
　　不过……
　　亚肖咬着自己的指甲，想着失控的元帅，尾巴尖小幅度地拍打着裤筒，焦躁中带着些许的兴奋。
　　一边彻底放心的系统已经开始用代码给自己摇扇子煮茶，耐心地等待抑制剂喷雾出场，搞定反派，正当它端起茶杯正准备来抿上一口，就听到自家宿主道：
　　【四叔，你帮我屏蔽这个别墅所有的监控信号，我要准备出去。】
　　系统：……什么？
　　退休的年迈系统可受不了这个刺激，它颤巍巍的放下杯子，很快意识到了亚肖这么说的原因。
　　照现在的趋势，反派吸入抑制剂喷雾后，会出现上一次畏光贪食的症状。
　　抑制剂使用越多，副作用就越严重，恶魔值吸收也会变慢，从可持续方面来讲，宿主确实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宿主，反派正在失控中啊！】系统语气焦急，试图阻止宿主的想法，【如果你受伤了该怎么办？】
　　嘭——
　　外面巨大的爆裂声接连不断，宽肩窄腰的男人拖着一条银色尾巴踏出别墅，他什么也没有做，周身可怖的威压却转瞬将地面压裂下陷。
　　四周的防爆钢板也跟着震颤摇晃，簌簌地从上面落下铁皮的残渣碎屑。
　　系统见状泪奔：【宿主，为了生命安全，我们还是待在里面吧。】
　　亚肖也痛苦呜咽：“我早上才栽好的鲜花种子，不知道有没有被踩坏了。”
　　系统沉默良久，【宿主，你说实话，你出去是不是就为了跟反派打一架？】
　　亚肖摇晃的尾巴僵硬了一下。
　　他双臂环抱着膝盖，眼睛不自觉地游移道：“也没有啊，我主要是担心秦戚受伤，四叔你看，再不阻止反派的话，喷雾就要自动启用了。”
　　系统虽说上了年纪，运行内存也跟着不行了，但特别了解亚肖，一看他这模样还有什么不知道？
　　它捂着自己的数据库，早该意识到，自家的恶魔宿主肯定会被失控的反派激起斗志。

　　亚肖蓝眸泛着光，神采奕奕。
　　既然事情都已经挑明，亚肖也不装了，他知道四叔的担忧，举手做出承诺：“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一定会跑回来的！”
　　论起逃跑，亚肖有信心不输给反派，要知道，当初还是低级恶魔的时候，自己其他的技能不熟练，逃跑技能早就已经满点。
　　系统能怎么办？它只能听宿主的吩咐，暂时屏蔽了所有的监控系统，叮嘱亚肖注意安全。
　　“知道了。”
　　得偿所愿的亚肖愉悦地弯了弯眼睛。
　　还剩下三分钟。
　　如果在这期间，反派解除了异化状态，抑制剂喷雾就不会再启用。
　　亚肖抬手按下机器人身体内的红色按钮，从里面钻出来，脚步轻快地走到窗前，看向楼下的秦戚。
　　秦戚确实很强大。
　　光是看着他的背影，亚肖的尾巴尖都酥麻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澎湃地颤栗，叫嚣着兴奋和激动，没有一个恶魔会不喜欢强大的存在。
　　四叔说的对，现在的他肯定打不过秦戚，不过亚肖的目的又不是要打败反派。
　　他解开燕尾服上衣的纽扣，随手将外套扔到一边，右脚踩着窗台，直接跳了下去。
　　簌簌的风声响起。
　　防爆铁板又被打出了几个深坑，摇摇欲坠却始终履行着自己的使命，而站在下方的男人眼神漆黑，目光无神犹如没有灵魂的战斗机器，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身。
　　一直被拖在地面上悄无声息的尾巴如同发现猎物的蟒蛇，顷刻朝着右边安静的草丛重重甩去。
　　雷霆撕裂般的巨响划破空中夹杂着飞沙走石，速度极快，刹那间就要捅穿亚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