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等了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痛楚,简思远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然后愣住了。
那位‘大体老师’并没有攻击他,而是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那股血腥味就是源自他手腕上的伤口。
血液以反重力的形态从伤口上一滴一滴地悬浮升起,缓缓变形,化作无数道血咒环绕在谢璲周身。
看着这如游戏特效一样的场景,简思远猛地睁大了眼睛。
卧槽这也太帅了吧——所有男生心中都有一个玄幻仙侠梦,这酷炫的场景瞬间冲散了简思远心中的畏惧。
那些由血液构成的神秘符文散发着不详的红光,密密麻麻的符咒交织成了四张血网,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往外扩散。
血网掠过的地方,教室内那些白茫茫的看不清的区域竟开始显现出景象来……刺眼的灯光逐渐暗下,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其中夹杂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肉块腐败的腥臭。福尔马林的味道猛然爆开,刺鼻的药剂味冲得简思远大脑一阵眩晕,他连忙用衣袖捂住了鼻子。
看着这些显现出来的场景,简思远惊愕地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教室,他们竟正在地下尸库中,面前就是储存尸体的尸池,数十具尸体在深褐色溶液中浮浮沉沉。
简思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那位长相自由的教授所在的位置——出乎意料的是,那里不是什么怪物,而是沈教授。
这位教授简思远是认识的,临床医学的沈教授,他曾经听自己舍友说过,听说是位特别严格的人。
谢璲从摆放尸体的钢床上走下来,走向沈教授。
这位沈教授已经没有刚才领他进来时那样有活力,他双目无神,面容呆滞,就像梦游般呆呆地站在尸池前,对谢璲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谢璲想触碰沈教授身体的时候,简思远突然听到又有机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有学生破坏课程进度,请教授及时扣除学分进行处分。有校外人士伪装成大体老师破坏教学环境,建议通知保安处理】
与此同时,沈教授就像是被突然按下开机键的机器人,猛地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谢璲。
他脸上先是浮现出困惑神情,似乎是很不解谢璲为何出现在这里,然后有些不满地说道:“谢先生,我不是说您在参观校园的时候不要打扰正在上课的学生吗?而且你干扰的还是我正在上的解剖课!现在你被校方通报了,就算你是聂先生请过来的人,我也无法让你继续留在校园中了。”
说罢,沈教授对自己身旁的尸池挥了挥手:“保安!”
十多具被泡得惨白的尸体从深褐色的液体中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从尸池中走出。
谢璲看着这些身上遍布缝合线的尸体,轻轻皱起眉。
僵尸?
不,不是僵尸,没有魄残留的气息。
人死后尸身僵而不腐,残魄化煞,是为僵尸……眼前这满身缝合线的东西身上没有死气和煞气,只是个会移动的肉块。
而且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熟悉。
这些尸体给谢璲的感觉和永晟大楼的那些血肉怪物差不多,只不过比那些血肉怪物看起来更加完整,更像人类。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第二个‘永晟大楼’出现了。
医学院中的所有异变应该都来源于一人,那个和陶辛辰一样,使用了诅咒符箓的人。
谢璲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教授……但这个使用诅咒符箓的人应该不是沈教授,他没有从沈教授身上看出有和陶辛辰一样的气息,沈教授看起来就像个被卷进灵异事件的普通人。
也不知道沈教授是那邪修的帮手,还是被卷入灵异事件的受害者。
被这些尸体包围,谢璲没有任何紧迫感,而是试探性地对沈教授说道:“我并不是主动干扰课堂秩序的,实际上,我刚进入医学院主楼就被……呃,被未知力量传送到这里的,其实我好害怕。”
沈教授皱起眉,像是完全听不懂谢璲在说什么:“什么未知力量?什么传送?”
在沈教授说话的同时,那些聚集过来的‘保安’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沈教授,我们还是坦诚相见的比较好,现在时间紧迫,我这个人耐心有限。可以告诉我那个和你保持联系、告诉你我来翔安校区的人在哪里吗?”
“坦诚相见?”沈教授好像抓错了什么重点,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在说我的穿着不合规吗?我也不想在这个季节穿得这么厚。”他回答得驴头不对马嘴,好像完全没听见谢璲的后半段问话。
说完后,沈教授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悦地解开了自己的白大褂,和谢璲坦诚相见。
在那白大褂之下的,不是什么厚衣服,而是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内脏……心脏不断跳动着,肺部随着他的呼吸在不停收缩,肠子在没有衣物阻拦后,直接从他腹腔中垂了下来。
“如你所见,我身上的皮不见了,所以我必须要系紧扣子,要不然垂下来的肠子很影响我走路。”
谢璲沉默了。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教授继续聊下去了。
这位沈教授有点理智,但不太多。
简思远缩在尸库角落里瑟瑟发抖。他没有找到房间的出口,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不是很懂这些怪物之间的坦诚相见。这未免也太不见外了,沈教授的五脏六腑都坦诚出来了。
第104章 学院真相
沈教授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什么, 而那些被他称之为保安的、从尸池里爬出来的浑身缝合线的尸体,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没有沈教授的命令, 那些尸体只是静静地站着, 没有移动。
随着这些尸体的出现,房间内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越来越浓重。但谢璲就像是闻不到一样,没有丝毫退后的迹象,一直站在沈教授附近, 认真观察着他的身体。
他那些暴露出来的内脏都很真实, 看起来很符合人体构造。
谢璲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刺激到了沈教授, 总之, 这位教授现在就是一种理智全无, 思维混乱的状态。
……明明在校外时还可以正常沟通的。
谢璲默默看着沈教授将他自己的肠子一点点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像是团毛线球一样团成一团, 塞进了自己的腹腔中。
沈教授这副样子,真的还算得上是人吗?什么样的人能以这种形态存活?
如果沈教授不是人的话, 可不管是刚才在校外还是现在, 谢璲都没从他身上感知出死气, 在他解开白大褂之前也没察觉出他身上有什么异样……他这种状态可能就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了, 那就是沈教授和血肉怪物以及那些缝合线尸体一样,全都是无启教弄出来的灵异事件的衍生产物。
只不过沈教授可能比那些怪物还要高级一些, 所以尚且存留着一些理智。
这种无启教凭空制造出来的鬼怪,不属阴阳五行轮回之中,所以身上没有阴气或死气也很正常。
谢璲轻轻叹了一口气,放弃了从沈教授这边套情报。
就在他准备出手送沈教授以及他身边的尸体上路的时候,谢璲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
沈教授既不是邪修, 也不像永晟大楼里那些血肉怪物那样具有攻击性, 暂时还算是个‘有理智’的人类, 甚至他身后那些身上有缝合线的尸体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行为。
沈教授可能是诅咒异变的衍生物这个情报也只是他自己的推测而已……那他为什么要杀死沈教授他们?他原来的杀心有这么强吗?
万一沈教授真的是被邪修改造成这个样子的,万一他真是被卷进来的受害者,如果他还真的有救……那动手的自己算什么?杀人犯吗?
谢璲皱起眉。
刚才那一瞬间,想动手清理沈教授的他,完全没有思考以上的这些可能性。
有些不对劲。
谢璲视线从沈教授身上移开,开始观察起周围环境。
不久前,他刚进入医学院教学楼,就被直接传送到了一个解剖台上。
那时谢璲除了能看清那个拿着手术刀好像要解剖自己的圆脸男生以外,房间内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白茫茫一片,仿佛置身于一个白色虚空之中。
之后他用血咒强行破开了那个空间的限制,来到了这里。
这里应该是医学院储存尸体的地方,没有窗户,也没看到门。
室内灯光很暗,房间异常空旷,整个屋子都是那种水泥质地的毛坯房状态,没有任何装修。屋内一共有两个用来存放尸体的池子,位于房间尽头,占了整个房间三分之一的面积。
尸池也是用水泥浇筑的,只不过内部贴了像游泳池一样的白色小瓷砖。
其中一个尸池中的尸体,因为沈教授刚才的命令已经全都站了起来……沈教授称呼那些尸体为‘保安’。
另一个尸池中,还有十多具尸体浸泡在深褐色药剂中。
屋内除了尸池以外,只有两个柜子一张床,它们全是不锈钢材质。柜子并排而立,里面大概放置的应该是捞尸体的铁钳,还有抬尸体的担架之类的工具。
那个娃娃脸男生就躲在柜子和墙角的夹缝中瑟瑟发抖。
谢璲的视线扫向缝隙中的简思远。
察觉到谢璲的注视,简思远缩了缩脖子,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情绪……
谢璲突然回想起在前两天那两通电话中,那个邪修曾用各种嘲讽的话语试图激怒他。他似乎十分希望自己能情绪失控。
“你在害怕吗?”谢璲看着简思远,轻声问道。
“陷入这种诡异的地方谁不会害怕,求求你们两位大佬打架不要扯上我啊——”简思远的圆脸皱成一团,他双眼紧闭,死死抱住身边的柜子用气音尖叫,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
谢璲不在管沈教授和他周围的尸体,而是转过身,走到了简思远面前。
他的后背正对着沈教授他们,看起来是毫无防备的状态。但沈教授却没有趁机袭击谢璲,而像是有强迫症一样,一直在不停地在梳理着自己的内脏。同时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肠子打结了容易肠梗阻,粘连了就不好了’、‘我是不是该割阑尾了?总感觉看起来要发炎了’、‘我的肝好健康啊,完美的医学标本,我死后一定要捐赠’……
谢璲仔细观察着简思远,这个男生外表看起来十分正常,没有伤痕也没有断肢,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消失不见……
看着看着,那双血色重瞳突然变得异常幽深。
简思远身上没有阳火,或者说,谢璲看不到简思远身上的阳火,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阳气。
这个看起来很正常很像普通人的男生,他的状态实则和沈教授一样……谢璲也感受不到沈教授身上有死气或阴气。
人身上都有三把火,分别位于头顶和双肩,代表着人类的三魂。从这三把火就能看出整个人的身体状态。阳火越旺,人的生命力就越强,越不会受阴邪影响。
可谢璲看不到简思远身上的阳火。
如果真如他推测般,沈教授是无启教诅咒符箓的衍生物,那和沈教授状态一致的这个男生又算是什么呢?
什么是活人,什么又是死人?在这种充斥着扭曲的灵异力量的地方,该如何判定自己眼中之人是否还在活着?
人的感知能被操控到什么地步……他眼中的疯子真的是疯子吗?还是说,已经癫狂的沈教授眼中的世界才是正常的世界?
无启教邪修在鹭岛大学的布置,比谢璲想象中的要棘手。
他没调查就莫名其妙被卷进异变中心,线索不足,很难找到破局的核心关键。谢璲甚至连那个邪修是男是女,所在何地,被他绑架的聂鹏鹏和时深在不在医学楼都还没有搞清。
诚然,最快的解决方法就是使用白虎胎煞的力量,用武力直接掀桌子,强行终止这场无聊的游戏。
但谢璲无法确定他们现在所在的空间是不是与现实隔绝的,也不确定这个地方到底藏着多少个无启教邪修。
他现在的敌人只有无启教,如果他白虎胎煞的身份曝光,就是所有玄门正派一同追杀他了,说不定那位上清派掌教还会怂恿督察局一同来追捕他……那可真就是求生无门,强行把自己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但也不是说不能用武力破局……因为他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可以直接掀桌子的底牌。
不过在用这个底牌之前得先弄清楚这场异变的具体情况,确定自己想救之人到底在不在医学院内部。
谢璲弯下腰,准备强行把简思远从柜子和墙体夹缝中拽出来。
简思远一下子看出了谢璲的意图,他哪敢让谢璲碰他,很主动地从缝隙中蹿了出来。
但让简思远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出来后,谢璲并没有攻击他,也没有把他扔到尸体堆里,而是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是医学院学生吗?”
简思远一愣,然后乖乖回道:“不是,我生物化学系的,今早我来医学院是为了还标本。”
谢璲继续问道:“那你认识那位沈教授吗?”
听谢璲这么问,简思远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沈教授,然后就被沈教授那如解剖人体模型般的身体吓得连忙转移了视线。
“呃、算,算认识吧,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舍友是临床医学专业的,听他说那位沈教授是临床医学的教授。”
谢璲点点头:“请把你这段时间遇到的怪异事情都跟我详细讲一遍。”
面对这查户口般的询问,简思远也不敢说拒绝。他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讲述起自己的遭遇。
————
在谢璲进入地下尸库之前,聂芃芃正在医学院主楼里漫无目的地走动着,疲惫地推开一扇又一扇门。
她好像被困在一个无限循环的噩梦中。
她想逃离这个阶梯教室,但打开房门后,门外却永远都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她似乎永远都无法找到出口。
这里的是翔安校区医学院的主教学楼,聂芃芃记得,自己被困在这里两天多了。她手机没电之前,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4月23号晚上十一点,她被抓的时候是4月21号早上十点左右。
这个鬼地方光线始终不变,也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分,手机没电了之后,聂芃芃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但她感觉距离自己手机没电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现在应该已经到了24号早上了吧?也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报警寻找她。
唉……早知道就不离开学校了。
聂芃芃表情麻木地又推开一扇门,拖着脚步,走进和刚才没有任何分别的阶梯教室。
从无启村回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严南行。那天突然听到他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聂芃芃一时间太过开心,完全忽视了他话语中的异样。
现在想想,像严南行那样负责任的警官,又怎么会在出差公办的时候随便与外人联络,还让外人给他当导游呢?
那个给她打电话的人,虽然容貌体型都和严南行一模一样,但聂芃芃知道这人并不是严队。
在见他的第一眼聂芃芃就看出来了,两人外貌虽然一样,但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严南行就算不穿警服,他身上也自带一身正气。
但那假扮成严南行的家伙却永远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坏人……放在古代就是拍皇帝马屁大成功的宦官嘴脸,那歪嘴笑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感到恶心。
那家伙应该和无启村的那些村民一样,都是坏人。但他抓住她之后却并没有伤害她,也没有向她家里人索要赎金,只是把她扔到了医学院教学楼里的一间教室。
他没有她绑起来,也没有派人看着她,好像十分笃定聂芃芃无法离开这里。
事实上他的自信也不无道理,因为聂芃芃被彻底困在这里了,无论她怎么推门,门外始终都是相同的景色,仿佛遇到了鬼打墙。
聂芃芃什么方法都尝试过,她试过闭着眼睛走,试过倒退着走,也试过谢璲说的方法,努力让自己心无杂念,再推开房门……但没有任何作用。
爸爸花大价钱给她买的上清派护符也一点用都没有。还有那个相传是从灵宝派流传出来的、察觉到主人迷路就会自动激活的罗盘——这号称就算是迷路到深山老林里也能将人平安带出来的自动罗盘,面对鬼打墙却没有任何反应。
聂芃芃算是看透了,罗盘符咒之类的东西,只是看着玄奥华丽,实则全都是美丽废物。
早知道在离开无启村之前就请谢璲签个名当护身符了,总感觉谢先生随手画两笔涂鸦都比这些玄门正派的东西强。
唉……毕竟谢先生是货真价实的修炼有成的精怪,而不是有点本事就出来招摇撞骗的半吊子。
如果不是因为害怕暴露谢璲的身份,聂芃芃本来想让她爸爸辞退一些家里的‘大师’,高薪把谢璲聘请回家的。
不过仔细想想,萤火虫精应该更喜欢大自然吧。现代社会复杂的人情往来、还有都市的钢铁丛林的快节奏环境,谢先生肯定特别不适应。而且家里来来往往的大师也有很多,不能全部辞退。聂芃芃不知道他们谁有真才实学,万一看破谢先生的真身那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谢先生知不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会不会来救她……不过谢先生应该也在忙自己的事情吧,比如说忙着修炼什么的。算了,还是期待一下执法队会不会找到她吧,毕竟督察局也有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部门。
聂芃芃叹了一口气,再次机械性地推开自己面前的那扇门。
然而这次她没敢往里走,只是怔怔地站在门口。
那个一成不变的阶梯教室终于发生了变化,但聂芃芃倒宁愿它没有发生变化。
原本明亮整洁的阶梯教室现在满是血色,视野范围内全是大面积的红,不规则的鲜红液体溅射痕迹铺满了所有洁白墙体……甚至天花板。
这些血迹不是重点,重点是阶梯教内正在发生的事情。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看起来足有两米高的强壮怪物正在猛锤另一个怪物。
这些怪物都是人形,穿着破破烂烂的衣物。那些几乎烂成布条的衣物完全起不到遮蔽作用,它们身上那些腐烂的皮肉全都裸|露在外——它们的形象这让聂芃芃下意识地想起自己不久前才看过的一个丧尸剧,这些怪物看起来和电视剧里面的丧尸一模一样,简直一比一复刻。
最让聂芃芃叹为观止的是,那些怪物皮肉明明都已经淤青发黑了,可被殴打后居然也能溅出鲜红的血液……
这屋子里墙面天花板上的红色液体,应该全都是讲台上那个两米多高的强壮丧尸揍别的丧尸弄出来的吧?
在聂芃芃愣神的功夫,讲台上那个强壮丧尸把被他揍扁了的普通丧尸随手扔到一边,然后抬眼看向聂芃芃的方向。
聂芃芃视力很好,她清晰地看见那头强壮丧尸在看到她后,好像愣了一下。
然后就只见那个站在讲台前的恐怖丧尸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就像是饿了好久的人看到了满汉全席,猛地从讲台上冲了下来,翻过椅子,直直冲向聂芃芃所在的方向。
聂芃芃果断关门,转身就跑。
开门后的场景突然发生变化,给聂芃芃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力。她不知道这变化从何而来……不过有变化就好,最起码她有了找出生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