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继路人和粉丝看到的文玥是两张不同的脸之后，现在连文玥发在社交媒体上的消息都是仅粉丝可见了。
　　从文玥粉丝发出来的那些截图能看出，文玥要开演唱会的那条消息并没有设置仅粉丝可见。但在文玥粉丝提醒之前，却没有一个路人主动注意到文玥的新消息。
　　石陆没有理会综艺评论区‘文玥粉丝舌战无辜路人’的盛况，只是举报了几个把战火转移到谢璲身上的账号，然后默默点开了下一集综艺。
　　说实话，看完这一集综艺之后，石陆心中毫无任何波澜。或者说，自从亲自经历了灵异事件之后，什么恐怖片灵异视频都无法让他感到恐惧了。
　　相比于自己在永晟大楼遭遇的那令人绝望的电梯困境和差点杀死他的畸形塑料模特，这个灵异综艺就显得有些小儿科了，一看就是演的。
　　灵异探险综艺的第二集标题是冥婚。 
　　第二集开头就是红得刺眼的喜堂，还有占据了整个屏幕的一男一女两个小纸人的僵硬笑脸。 
　　画面颤动了一下，慢慢后退，整个喜堂的所有布置逐渐展现在观众眼前。
　　这是间看起来很普通的堂屋，墙上贴满了各种字体的‘囍’字。大红绸缎从梁上垂下，红绸旁还挂着数个圆筒状的红灯笼。
　　正对门的红木八仙桌上面摆着两个牌位和果蔬贡品，八仙桌两侧的椅子上则放着两个中年夫妇黑白照片……黑白照片上，这对夫妇没有脸。
　　两口刷了红漆的棺材被放在八仙桌前面，开头出现的两个小纸人就分别坐在棺材上。
　　从综艺画面上方显示的时间来看，这冥婚的时间是六名嘉宾从山上回来后的第二天，拍摄时间是半夜。
　　六名嘉宾茫然地站在棺材前，看样子还不清楚这次支线任务的内容。
　　门外突然响起唢呐声，大片白色纸钱从门口飘进来，这些圆形方孔的纸钱遮住了嘉宾和摄像机的视线。
　　纸钱落下后，一个村民打扮的工作人员凭空出现在了屋内，开始为嘉宾讲解这场冥婚的任务。
　　在结冥婚的时候，有人救走了新娘，新郎鬼魂震怒，把前来观礼的六名嘉宾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嘉宾们需要做的就是安抚新郎鬼魂的情绪，斩断新郎新娘的姻缘，然后从这个喜堂中逃出去。
　　任务讲解完毕之后，那位工作人员又来了个大变活人，在房间中凭空消失。
　　六名嘉宾开始在屋内寻找线索。
　　屋内的两口棺材，左侧棺材里躺着一个穿着新郎服饰的男性纸人，另一口棺材则只有一套绣工精美的红嫁衣。
　　有了上次在尸体肚子里找到线索的经验，苏才川摩拳擦掌，准备对棺材上的两个小纸人动手。
　　纸人脸上油墨晕染，勾画得异常敷衍的五官看上去有些扭曲，僵硬的笑容愈发诡异。随着墨迹在纸张上扩散，两个小纸人的嘴角好像一直在往上挑。
　　苏才川毫不畏惧，直接把两个小纸人全都拆了，然后果然在它们肚子里找到了线索——女孩纸人肚子里是一把红剪刀，男孩纸人肚子里是一盒火柴。
　　在苏才川暴力拆纸人的时候，时深也没闲着。他满屋子乱转，不停在墙壁上敲敲打打，最终在八仙桌桌子下面抽出来一口棺材。
　　这棺材像极了一个大型抽屉，它的尾部好像是固定在墙里的，无法完全抽出。
　　时深把棺材盖掀开，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用头发绣在红布上的婚约。
　　上面说的是新娘和新郎的姻缘红线就在墙里的密室中，只有新娘本人躺在棺材中，手拿剪刀，才能彻底斩断姻缘。
　　看着这小小的棺材，在场的六名嘉宾全都沉默了。
　　可能是道具组工作人员连夜赶工的缘故，棺材和棺材通道做得都有些小……准确来说，是既窄又薄，大概只有真·纸片人才能完全躺进去。
　　像时深这样的肌肉壮汉完全进不去，就算是苏才川这样的瘦弱宅男身材躺进去都很勉强…一条胳膊需要垂在外面。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体型最娇小的聂芃芃进棺材里的。
　　但就算聂芃芃顺利躺进去了，还有一个问题无法避免——棺材盖盖不上。棺材太薄，而聂芃芃的身材很好，强行盖棺盖会压迫她的肺部，十分影响呼吸。
　　滑轮卡槽被设计在棺材盖上，如果不盖棺盖的话，棺材就无法被推进墙后的密室中；硬将棺材盖关上的话，在通过甬道时，万一滑轨出现了什么卡顿问题，在棺盖和甬道压迫之下，棺中人很有可能会窒息。
　　……这就是很严重的安全隐患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众人完全不对道具组粗制滥造的赶工产品抱有任何期待。
　　剩下的两名女嘉宾也试了一下，都遇到了和聂芃芃一样的问题。
　　拍摄时间特别紧迫，已经没时间再重新做这个机关了。
　　于是众人看向谢璲。
　　在无启村时，因为消耗过大的缘故，谢璲的身体状态十分不好，衣服下的身体基本就是皮包骨。他在登山服里面多穿了很多件衣服，才在镜头中显得不那么触目惊心。
　　在其他嘉宾和工作人员祈求的目光之下，谢璲想了想自己那二百多万的出场费，叹了一口气，十分敬业地躺进了棺材里……这具薄棺中简直就是给谢璲量身打造的，棺材盖十分顺滑地合上了。
　　谢璲都有点怀疑道具组是不是在故意搞他。
　　他最后的倔强就是坚决不穿那个华丽的红色嫁衣，只拿了一个代表新娘的红盖头放在了棺材中。
　　这个满是金银线刺绣的中式新娘婚服，自然不是摸鱼道具组准备的，而是道具组在无启村冥婚婚舍这边捡现成的用的。
　　无启村没被谢璲毁掉之前，就有给客人办冥婚的业务。不管是棺材还是纸人，全都是村中原有的物品，道具组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这个推入墙中的棺材机关……然后还做得稀烂。
　　因为棺材中躺下谢璲一人就很勉强了，所以他后面的行动都是由他身上佩戴的运动相机拍摄出来的。
　　在盖上棺盖前，苏才川将纸人肚子里的剪刀放在了谢璲手边，然后众人齐心合力，把装有谢璲的棺材推进了墙那边的密室里。
　　墙里的房间很小，而且光线昏暗，谢璲身上的运动相机自动开启了夜拍模式。
　　整个房间被密密麻麻的纸扎占据，其中一对成年男女纸人双手间牵着一段红绸，谢璲拿着剪刀，径直向那两个纸人走去。
　　节目组在这密室里设计了很多机关。虽然昏暗的光线对谢璲没有任何影响，但为了节目效果，他还是努力表现出看不见的模样，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几乎把房间内所有机关都踩了个遍，很艰难地才走到了两个纸人面前。
　　他身上的运动相机拍摄效果对得起它高昂的价格，就算谢璲行动时像是喝了假酒，拍出来的画面也依旧很稳定很清晰。
　　第一人称视角下很有代入感，尤其是在周围时不时会跳出鬼怪的情况下，简直就像是在玩VR恐怖游戏。
　　也幸亏这种第一人称视角拍不到嘉宾的脸，要不然谢璲脸上浮夸的恐惧表情，绝对会让观众出戏。
　　在谢璲用剪刀剪断了两个纸人手中的红绸后，背景音传来了男人愤怒的嚎叫声。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嚎叫声越来越大，好像正在不断靠近。
　　被斩断红线之后，新郎鬼魂就彻底被激怒了。
　　谢璲躺在棺材里，被众人重新拽回到了喜堂中。
　　大红灯笼里的蜡烛被不知从哪吹来的阴风吹灭了，房间内一片昏暗，在加上那越来越近的新郎嚎叫声，给人一种很焦躁的压抑感。
　　扮演新郎鬼魂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出现在了镜头中，又是新一轮的追逐战。
　　在被追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苏才川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火柴划燃扔到了棺材里，点燃了那个躺在棺材中的纸人……没想到他这一行为正巧蒙对了。
　　躺在棺材里的纸人代表着新郎的尸体，尸体火化，葬礼结束，新郎魂魄回归地府，众人用武力成功安抚了暴怒的新郎鬼魂。
　　整个灵异探险综艺中，节目组编剧掉光了头发，设计了一堆机关和谜题，希望嘉宾们用智慧破解谜团。结果不是被天选欧皇直接选中正确选项，就是被肌肉莽夫物理破解……有种另类的喜感。
　　在后续的几集综艺中，节目组选择的拍摄地点一个比一个缺德。
　　从村中乱葬岗、堆积各种尸骸的溶洞，到换潜水服进入湖水中捕捉水猴子……好好的灵异综艺，最开始恐怖氛围拉满，但随着嘉宾和节目组斗智斗勇的次数变多，变得越来越喜剧了。
　　石陆没有任何停顿，一口气看了所有综艺集数，然后给综艺打了个五星，又留了个长评吹彩虹屁。评论中重点提了一下自己是因为谢璲而来，为了看谢璲充了视频平台会员。
　　在看完第一遍之后，石陆又开了小号在视频平台充会员，然后从头看了起来。希望尽自己绵薄之力，给综艺贡献完播率。
　　面对不求回报的救命恩人，石陆也没什么能做的，也就只能多看几遍综艺，帮谢璲多贡献点业绩这样子。
　　在综艺最后镜头里，湖面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隐隐有黑色的玉石碎片夹杂在湍急的水流中。
　　这个画面是剪辑组小汪在谢璲摧毁湖底雕像时拍下的素材，被剪到了片尾。
　　因为水中雕像是在拍摄前被摧毁的，无法再弄出同样壮观的景色，于是节目组就只能硬着头皮拼接素材。
　　正片中许多村中景色都是靠前期素材拼接而成的，因为在拍摄开始，村中天空就莫名变成了红色，然后天际出现了两个黑色太阳…也可能是黑色圆月……总之，在谢璲的要求下，节目组在拍摄综艺期间，被严令禁止拍摄天空。

　　曾有工作人员偷偷用手机拍摄天空，但都被谢璲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谁也不知道谢璲是怎么看到的，制片人什么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是按着谢璲的要求硬着头皮拍，希望以最快的速度拍完这个综艺，然后提桶跑路。
　　好在节目组剪辑师水平高超，再加上给那些素材也都打上了一层红色滤镜，因此即使是用的以前素材也没有让观众看出违和感。
　　片尾曲响起，综艺嘉宾成功摧毁了整个村子的核心怪异，找到生路，成功逃脱。
　　随着片尾曲一同出现的，还有拍摄花絮——全剧组一起做道具、综艺嘉宾穿着鬼怪服装吓唬工作人员、一天三杯浓缩咖啡的制片人、用鞭炮炸屎坑的道具组、被所有工作人员追着打的道具组……
　　花絮片段的画面中也始终泛着红光，看起来这综艺画面泛红并不是因为滤镜，而是纯粹由环境光导致的。
　　观众们并没有在意，大部分人都以为是节目组为了增加恐怖氛围而弄的打光灯。
　　不过也有细心的人注意到了，除了预告片以外，无论是在综艺的正片中还是拍摄花絮里，摄影组从始至终都没有拍摄过村落天空。
　　在片尾曲和花絮播放时，两行显眼的大字一直存在屏幕两侧：
　　【综艺拍摄地是节目组搭建的虚假布景，目前已经全部清除，请勿寻找】
　　【综艺中出现的鬼怪皆为工作人员扮演或特效，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上清派掌教为了防止看漏细节，他没有直接看谢璲的单人剪辑，甚至连倍速都没开，而是将每集综艺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连片尾花絮都没有放过。
　　可能是年岁大了跟不上潮流，也可能是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据点被摧毁、然后那些他看不起的普通人还在据点废墟上追逐打闹，上清派掌教久违地感觉到了有些胃疼。
　　总之，看完综艺后，上清派掌教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谢璲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性，反而给他一种身体随时都会崩溃的样子。
　　总感觉有些浪费时间了，他好像用不着这么谨慎。而且这种综艺肯定经过了大量剪辑，就算真有什么能力，谢璲应该也不会展现在镜头前。
　　无启村是他们无启教的一个重要祭祀据点和养殖场，被摧毁的时间正好是这节目组拍摄的时间。
　　在四月四祭祀仪式之后，上清派掌教也曾派人去无启村检查过。
　　检查的结果就是，不仅据点雕像被毁，驻守据点的修天道士失联，提取寿命的‘轩辕氏’全部不知所踪，连前往据点的客人和众多邪修也全都失去了联系。村中饲养的‘肉人’和冤魂也全都不见了，整个据点被毁坏的很彻底，没有任何能挽回重建的机会。
　　这对无启教来说，算得上很严重的损失了。
　　从这节目组能正常在无启村拍摄来看，摧毁无启村的那人就在这个节目组之中……显而易见的，那人就是谢璲。
　　谢璲在综艺镜头下的那副病弱模样，说不定正是他力量消耗过度而出现的反噬。
　　上清派掌教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屏幕，做出了决定。
　　为了防止意外，他不会靠近谢璲，也不会亲自动手用术法咒杀。
　　在灵子未正式降世前，可以用杀死他生母的方式将其杀死在胎中。但他现在已经长成，就不能再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了。
　　杀死这种被天道眷顾的人，很容易被可怕的因果业障缠身。因此必须要小心谨慎，更何况现在是他计划的最关键时刻。
　　修炼到他这个程度已经能隐约知天命了，所以能预知一些事情。在很早之前，上清派掌教就已经预知到灵子可能会阻碍他的长生大计。
　　一个病恹恹即将濒死的灵子而已……如果他想的话，有太多方式可以杀死他了。
　　他明面上的身份是上清派掌教，在灵异复苏的现在，想要讨好他的官员简直不要太多，就算是督察局中的玄学顾问也都是由他来安排调控的。
　　让他想想要怎么安排人手才能将这件事弄得最稳妥，让灵子死亡的利益最大化。
　　听说督察局现在对无启教很关注。
　　拥有上清派掌教和无启教掌教双重身份的中年道士露出了一抹冷笑。
　　督察局不是正在搜集无启教相关的事情吗？那就提高谢璲的危险性，让他作为无启教邪修而死吧。
　　就算谢璲现在和督察局合作，那又如何？督察局是会相信正一道玄门正派之首的上清派掌教，还是会相信才合作了半个多月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的野路子修士？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上清派掌教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他这边有不少官员和玄门正派无条件支持他，他甚至还能用无启教掌教的身份，用长生的机会暗示一些人。
　　与他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无论是谁。
　　上清派掌教缓缓转过身，看向供桌上的那个记录上清派叛逃邪修名字的卷轴……卷轴上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谢同尘。
　　你说是吧？师兄。
 
 
第99章 通话记录
　　督察局电话打过来的时候, 谢璲正给小孩换尿布。
　　他脸上的涂鸦还没洗净，衣服前襟上沾了很多奶渍。身边一个婴儿床, 桌上放着温奶器, 地上还有一大盆没来得及放进洗衣机里的脏衣服。两个小屁孩儿把谢璲当成了柱子，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谢璲最近一直在自家的孤儿院里帮忙。榕城永晟大楼的事件结束后，他又去了一趟豫章市，和赣鄱省督察局高层开了一个十分无聊的会议, 然后就回到了芗城。
　　跟他联络的督察局联络员换了一个人, 不再是严南行。玄学顾问也换了, 李断缘不知所踪, 换了个看起来很古板老道士。最开始和他签合约的安全监察厅的厅长和昭萍市督察局局长也没有出席会议。
　　会议的话题也很奇怪, 给谢璲的感觉就是，督察局没有像最开始那么重视无启教的事情了。
　　整个会议走下来, 虽然谢璲很努力地在听，但还是完全没有听懂那些官员想表达的意思……感觉那些人都在说一些堆砌无意义修辞的华丽废话, 就像是每个新学期开学典礼上校长念的演讲稿。
　　不过无所谓, 谢璲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大概就是督察局的实干派和某拖后腿派的争斗。实干派想要迅速击溃无启教, 而这个拖后腿派拒绝激进行动, 正在想尽办法拖延。
　　目前来看应该是拖后腿派站上风，所以这个会议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合理怀疑这里面有无启教徒卧底。
　　官场权力斗争什么的谢璲不懂，他只是很庆幸没有把自己掌握的无启教情报跟督察局全盘托出。
　　现在距离文玥开演唱会还有10天，如果在五天后还无法联系上督察局的话，谢璲就准备启动备用计划了……毕竟这是可能涉及到十万人伤亡的重大事件。
　　社交媒体上文玥的粉丝最多，以她的号召力和她粉丝的疯狂程度, 凑齐十万人很轻松。
　　谢璲把抱着他大腿的小孩拎到一旁, 从旁边的储物柜上拿出了爽肤粉。
　　他这次回芗城, 主要是为了重新封印鬼婴。家里还有普通小鬼等着他净化怨气，为了防止这些鬼婴身上的怨气沾染到那些小鬼身上，必须得把它们重新封印回鬼婴冢里。
　　还有就是他每个月都必须要在老家附近的弃婴塔转一圈，检查有没有新的弃婴被丢在那里，然后顺便清理一下可能危害到孩子的野生鬼物。
　　谢璲虽然做不到让全世界所有地方的弃婴现象全都消失，但他至少要保证自己家附近没有无辜孩童受苦。
　　这些年谢璲捡回来的孩子里，因先天疾病而被抛弃的占少数，大多数孩子被抛弃就只是因为她们的性别是女孩。
　　谢璲现在正在换尿布的这个婴儿就是他年前捡回来的。那时候还是冬天，这个刚出生的小女孩被冻的浑身皮肤青紫，好在她的求生欲很强，坚持到了谢璲找到她。
　　出院后又被孤儿院阿姨好好看护了一段时间，现在她已经恢复了活力，可以很有力气地踹谢璲了。
　　谢璲的父亲谢帆经常会去附近村落里科普不要重男轻女，不要因性别弃婴。他从村里适龄男性无法娶妻现象讲到现代社会男女平等，一直努力普及性教育、努力建议避孕、甚至从紧巴巴的孤儿院资金里扣出钱，印传单发放给周围村子……
　　但到最后，谢帆发现，他磨破嘴皮子也比不上谢璲用小鬼吓一次人来的有效。于是谢帆就放弃讲大道理了，直接每年抽出一段时间带着谢璲养的小鬼出去演戏，吓唬那些无知村民。
　　这些偏远地区村庄的村民油盐不进不愿意听演讲，也不明白什么科学道理，但他们却十分害怕因果报应。
　　弃婴塔以前并不叫弃婴塔，而是释教信徒用石头亲手搭建的佛塔，上面遗弃的孩子多了，也就变成了弃婴塔。那些弃婴之人把孩子扔在佛塔上面的举动是在安慰自己——他们认为把孩子放在上面，孩子会被佛祖收走当童子，佛塔上的小孩也有可能会被前来上香的信众捡走养育。
　　他们无视佛塔下那堆积起来的累累白骨，闭着眼睛宽慰自己，孩子被放在弃婴塔上就会获得幸福。
　　敬畏鬼神和重男轻女一样，被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只要让这些人意识到弃婴这件事会让他家宅不宁，孩童变鬼甚至会危害到他们的性命，这些无知的人自然会不再弃婴。
　　谢璲如此忙碌，就是因为他父亲谢帆和孤儿院的阿姨们又开始一年一度的‘巡回演出’了，整个孤儿院内只有他一个成人。
　　谢帆会根据谢璲提供的情报，前往弃婴多的地方。先是把小鬼放出来吓唬整个村子两三天。然后再装作云游的大师，‘偶然’路过此地，边收服小鬼，边科普弃婴危害。
　　前些年还有人把婴儿丢在弃婴塔上，或是直接丢在谢帆孤儿院门口。经过谢帆这些年的努力，这种现象已经少了很多。
　　最近几个月因为谢璲的缘故，孤儿院资金比较充裕，翻新了不少房间，也收留了不少新的小孩。因此在谢帆离开的这段时间，谢璲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