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直直盯着缘缘,然后忽然伸出了罪恶的左手,掐住了缘缘软软的脸颊肉。
因为小孩子的皮肤非常嫩,很多大人都喜欢rua小孩子的小脸蛋。可应不予看上去,却不像是因为缘缘的可爱在rua他。
看他的表情,看他的动作,倒好像是在给什么猪肉做品质检查。
片刻后,应不予终于收回了手,缘缘的脸蛋也红了,看上去隐隐还有些肿。
面对应不予的恶行,缘缘摸摸自己的小脸蛋,怒了。
可没等缘缘张牙舞爪地要咬应不予,应不予却又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并直接离开了客栈。
应不予这来去匆匆的风格让节目组的人都懵了,荀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好奇怪的人。”
直到第二天早上,荀怀才知道,这应不予不止奇怪还真的有大能耐。
罗姣又回到长道镇,其实是因为从章维栋口中知道了,孩子们去找李均炜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她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
另外,她也想将陈家的卦金交给缘缘,并找他亲自谈谈监护权的事情。
但因为她到时李均炜已被控制住,加上天色也不早了,她便先压下了此事未提。
然而等她次日早上把卦金给缘缘,并想要提起监护权一事时,应不予就又踩着直升飞机轰隆隆地现身了。
这一次他身上还带着一份文件。
应不予把这份文件塞进了缘缘的怀里后,只道:“你的新监护人。”
突然被截胡的罗姣:??
罗姣还以为应不予是听说了缘缘的能力,趁机把自己变成了缘缘的监护人。
她有些不赞同地对着应不予说:“应先生,就我所知,您想成为缘缘的监护人,没有经过他本人的同意吧?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虽然不知道应不予走了什么关系办下的这件事,可只要缘缘不同意,应不予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缘缘上一个监护人现在还在看守所待着呢。
怎料想,应不予听到罗姣的话,反而拿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冷声道:“谁嫌命不够长,给他当监护人?”
罗姣只简单地了解了昨日的情况,还不知道缘缘对李均炜和萌娃们的警告,她纳闷地一探头,看了看应不予塞给缘缘的文件,这才发现缘缘新监护人的名字是——“一缘”?
好奇怪的名字。
不过名字不是重点,重点是向来脾气不小的缘缘,对着这份应不予强塞来的这份文件却眉飞色舞。
只见他开心地跳了起来抱着应不予的……小腿,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泥有办法搞定这件事,我原谅你昨天把我脸捏肿的事啦!”
罗姣仿佛看到应不予的额头在听到缘缘的话后,爆出了青筋。
只见应不予的大手猛然抓住缘缘的脑壳,一字一顿地质问着:“现、在、你、可、以、还、钱了吗?”
好家伙,应不予竟是为了追债,甚至不惜花大代价帮缘缘解决了监护人的事情,这是什么职业追债人?
不提应不予是怎么一.夜之间就办好手续的,能够成为缘缘监护人的人可不好找啊……
应不予花了这么大的功夫,众人还以为缘缘接下来便会把卦金给应不予,好还清应不予的债务。
可没想到,缘缘的两只手搭在应不予的大手上,撒娇道:“但我现在没钱……我现在身上的钱还不够债务的九牛一毛吧?既然如此……”
缘缘把应不予的手从他头上一拔起,然后猛然跑走:“就让我先拿着这笔钱去干别的事吧!”
看到缘缘和应不予的互动,有人惊叹于缘缘门派所欠债务之庞大——缘缘几个亿的卦金才是债务的“九牛一毛”?!
有人却敏锐地察觉到应不予和缘缘的不对劲。
罗姣皱皱眉,只觉得应不予和缘缘之间……似乎有些许亲昵,完全不像是只见过几面的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
应该说,应不予会自己亲自来讨一个小孩子的债,就足够让人奇怪了。
在外面不知道多少人,豪掷千金都不一定能够见到应不予一面……
可应不予和缘缘,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一个是金融巨鳄、一个是孤儿院里的孤儿,除了意外欠下的债款,他们之间又能有多少联系?
莫不是缘缘给应不予算过卦?
不得不说,有时候一个人的第六感可能堪比缘缘的天机眼。
如同为了印证罗姣的想法一般,面对赖账的缘缘,按理应该毫不容情的应不予,却在又一次轻而易举地抓住缘缘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要拿这钱做什么?”
“我还有一段因果没有结呀。”缘缘撅撅嘴,“我要去买下阳光孤儿院!”
听到缘缘的话众人一愣。
很多人在看到一些社会新闻的时候,会同情受害者、会憎恨加害者,但很少人会去想到受害者的未来。
像是阳光孤儿院发生了这种事情,大家虽然很生气,但在知道了李均炜被抓以后,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此事已经尘埃落定,不会再去考虑阳光孤儿院之后要何去何从。
他们潜意识地认为,应该会有什么官方或组织机构,去处理好阳光孤儿院的后续,拯救出里面的孤儿。
听缘缘一说,众人才想起,阳光孤儿院似乎是所私立的孤儿院。如果找不到新的负责人,阳光孤儿院是不是就要因此解散了?
而里面的孩子们呢?如果找不到新的孤儿院收留,他们是不是就得去流浪了?
知道缘缘要回阳光孤儿院,章维栋一拍大.腿,当即决定更改拍摄计划:“行,那我们结束长道镇的拍摄,转道去阳光孤儿院!”
“啊?”那个新来的副导播听言,又傻傻问道,“那我们在长道镇的拍摄计划呢?我们还没有在小别墅里面搞破冰游戏,让嘉宾们一起合力做晚餐,然后安排嘉宾到乡下.体验自然田园风光呀?”
章维栋听言恨铁不成钢:“我们一起把纪滔绳之以法,怎么不算破冰行动?我们一起到淮山村救出陈永明和林丽雅,怎么不算体验过自然田园风光?年轻人,要懂得多转转脑子。难道你要让缘缘一个人去买孤儿院吗?还不快点收拾行李?”
《宝贝冲冲冲》节目组能够有现在的热度,除了因为缘缘,也亏得节目组能接得住热度。
为了可以紧跟缘缘脚步吃到流量,整个节目组动作都特别麻利。
章维栋说要改行程,便已经有人分批去退租小别墅、定新的酒店、打包行李,两个小时后,节目组便已整装待发。
不怪节目组工作人员这么配合,要知道节目开播才几天,他们就因为缘缘得了好几笔奖金。像是开播前以为自己拿不到奖金的孔大垒,更是收导演红包收到手软。
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还不配合才奇怪呢!
赚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不说普通员工,就连几个明星嘉宾对于节目组的临时改动也毫无怨言。
像是方丁萱,本来受纪滔事件的影响,她一度想退出《宝贝冲冲冲》节目,可在知道了她的粉丝因为缘缘直线飙升以后……
退什么退,跟着缘缘蹭热度拼事业不香吗?纪滔那个狗男人,爱谁谁去吧!
在这般众志成城之下,《宝贝冲冲冲》节目组很快就拔营而起,准备告别这个待了几天的小镇。
令节目组意外的是,在他们即将离开时,廉立杉竟然带着警局的人来送他们。
“记得再来玩啊,镇里永远欢迎你们。”廉立杉揉了揉缘缘的小脑袋说。
缘缘点点头:“有缘自会相见哒。”
“像是你会说的话,人小鬼大。”廉立杉笑了笑,“行了,回见吧。”
缘缘挺喜欢廉立杉的,等上了车以后还乖乖地朝他挥手,直到看不到廉立杉的身影,他才老老实实地坐回位置上。
这次节目组转移阵地,罗姣并没有跟来,应不予却不知为何混进了节目组,并抢占了缘缘身边的车座。
应不予看到缘缘乖乖地坐在位置上,想扣安全带却扣不动的样子,忍不住说了声:“真笨。”
缘缘不服:“我才不是笨呢!我现在是小孩子呀,手小小短短的,又没有力气。”
“呵。”应不予冷笑,对缘缘的话不置可否。
缘缘没把应不予的态度放在心上,还在努力地和安全带挣扎,怎奈他的力气实在小,半天没把安全带系上。
恰逢这个时候,前方有红绿灯,司机一刹车,缘缘差点飞了出去。
在他的头差点要撞到前座的车背时,却有一只大手牢牢地托住了他。
“蠢货,笨死了。”应不予一边说一边将缘缘按回座位上。
直到弯腰帮缘缘扣上安全带后,应不予才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闭目养神。
缘缘看着他养神的样子,嘿嘿笑出了声,故意趁机整个人躺倒在应不予的大.腿上。
感受着应不予的肌肉逐渐变得僵硬,缘缘得意:叫你装睡!就老老实实给窝当枕头吧!
阳光孤儿院离长道镇不算近,随着汽车的颠簸,缘缘躺在应不予的大.腿上渐渐就睡着并坠入梦乡。
他在梦中睁开眼,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天机阁观星台。
恰逢此时,有人步入观星台向他行礼问安:“阁主,下面都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准备好了?
缘缘听言,身体不自觉地动了起来要离开观星台,怎料他没走两步,眼前的人却突然跪下哀求他:“阁主,三思啊!你若去了,天机阁又该何去何从!”
看着他,缘缘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回忆,只是……他那时是如何作答来着?
哦!想起来!
“天机阁有本君布下的阵法,加之天道庇佑,只要你们待在阁内,自不会出事。至于躲在阁内的一干用度……”缘缘只见自己抬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道,“就去找应不予借吧,放心,他有的是钱。”
……
当缘缘中梦里醒来后,一睁眼,就看到应不予直勾勾盯着他。缘缘一片心虚,不由朝他露出了一个讨好的乖巧笑容。
应不予不为所动:“睡够了就滚起来,你那什么孤儿院到了。”
“到了就到了,泥这么凶做甚。”缘缘不高兴,利索地从应不予腿上爬了起来,然后想要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下车去。
可那安全带似故意与他作对似的,系不上去也就算了,打也打不开。
缘缘抬头看向应不予,应不予勾起嘴角嘲笑:“呵,没用。”
“哼,不帮忙就算了。”缘缘撇过头,正好看到荀怀从他车窗外路过。
缘缘连忙敲窗,对荀怀伸出手,说道:“抱!”
荀怀意会,连忙帮缘缘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再一气呵成地将他抱了起来。
缘缘在荀怀怀里,看到应不予变得漆黑的脸色,得意地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泥不帮我有的是人想帮我。”
应不予忍无可忍:“你多大岁数了?还要别人抱,要不要脸?”
怎料缘缘听了还没说什么,荀怀就护着缘缘说:“缘缘不是也才三岁嘛,要人抱太正常不过了。应先生,我觉得您对小孩子应该再宽容些。”
说完荀怀还一脸谴责地对应不予摇了摇头。
应不予无言以对,眼看着缘缘被荀怀抱走,走向孤儿院。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昨天可谓经历了一个紧张刺激的夜晚,先是他们中间有人溜出去偷账簿报警,后来警.察出警将叶月香抓走,白天里又还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想要进入孤儿院采访他们。
面对孤儿院突如其来的变故,孩子们一开始又害怕又兴奋,觉得李均炜和叶月香被抓走了,他们就自由了,可渐渐地他们心里只剩下了害怕——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均炜、叶月香走了,院长奶奶会回来吗?如果奶奶不回来,还有谁会管他们?
有人和来帮忙的居委会奶奶问了这个问题,居委会奶奶却只用着一种他们熟悉的眼神看着他们,然后对他们说道:“院长奶奶……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但你们放心,还有我们在呢,只是我们还不确定能不能给你们找到新的负责人……或许你们想不想去别的孤儿院?”
居委会奶奶自以为说得委婉,可以安抚住这些孩子,可这些孩子比她想象得更聪明。
她走了以后,孤儿院孩子们陷入新的沉默,有人默默抱住了彼此。
昨天去报警的那个女孩一直很坚强勇敢,这时却不由地哭了,她不想展现软弱的一面,却止不住眼泪。
陪她去警局的男生抱住了她,嘴里笨拙地安慰着:“别怕别怕,你没有做错,我也没做错,我们都没有做错,大不了……大不了我提前辍学,我明年就满十六了,没准那种夜总会里的人会收我去帮忙。没人养我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自己就能养活自己,只要赚得到钱,总比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李均炜打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