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追缉录(GL)——书自清
书自清  发于:2023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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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念文的一系列调查行为,其实都在传递一个信号,她的重点怀疑对象在学生会那帮成员之中。这帮人回宿舍之后的不在场证明非常值得怀疑,所以陆念文要弄清楚进出这个宿舍,到底能不能蒙骗过宿管的眼睛。如果宿管的证词不可靠,那这个案子就要全部推倒重来。
  许云白和她的想法完全一致,所以她也一直在默默地观察四周。
  进入宿管的值班室后,陆念文拉开椅子,坐在窗前去观望门厅。从门口走到值班室窗前,不过五步距离,藏无可藏,一眼就能将整个门厅尽收眼底。如果当真有一个大活人从门口过去,哪怕是爬着过去,也是能看到的。
  但陆念文仍然不放心,因为人都是会走神的,宿管在值班的时候,不能保证如同机器一般完全不会走神,一直死死盯着门厅。如果有一个走神间隙,有人溜出去,那么去杀害夏莉莉则不成问题。
  这宿管似乎是见警察又来查旧案,心里有些焦虑,陆念文什么都还没问,就急着解释:
  “我都和警察说过了,我当天晚上一直就在值班室里,就没离开过,甚至都没出去上厕所。而且那天晚上,张薇她也在,就坐在门厅边上,一边乘凉,一边做她的手工,她爱编花绳打发时间。她也能将整个门厅看个透彻。从晚上8:00,一直到10:00钟锁门,我俩都在。”
  张薇就是研究生宿舍的女宿管。
  “我记得,你当时好像在看足球赛?”许云白突然问道,这是她从卷宗里看到的讯息。宿管的值班室当时是有台式电视机的,不过现在没有了,宿管也不看电视了,改看手机和平板了。
  “我是开着球赛,但我就听个响,我眼睛都是看着门厅的,我确实没看到有学生出去。而且出去的都回来了。9:55分,我们查寝,所有人都在,登记表上明明白白呢。”男宿管道。
  “你们是先查寝,然后锁门。还是先锁门,然后查寝?”陆念文问道。
  “先查寝,然后锁门。但我们会确保有一个人在门厅里看着。那天晚上是我先去查男寝,然后张薇去查女寝。张薇查完后,我锁了宿舍门。”
  “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对,挂锁,从对开玻璃门的门把上穿过锁起来。”
  “谁有钥匙?”
  “只有我和张薇有。”
  “你们俩钥匙都放在哪里?有没有给过学生?学生有没有可能从这个窗户爬进来拿钥匙?”陆念文指了指面向门厅的窗户道。
  “不可能,我和张薇也从来不会把钥匙随便给学生的。我的钥匙都是一板串,就放在值班室的抽屉里。张薇的和我一样,都是放在抽屉里。抽屉也是带锁的抽屉,抽屉钥匙我们随身带着。我的是拴在裤腰带上的,张薇是挂在脖子上。”
  “我们的工作离不开钥匙,钥匙保管是最重要的。所以要拿钥匙,必须要进我们的房间,找到我们的人,从我们身上拿走抽屉钥匙,打开抽屉,再拿出大门钥匙。不惊扰我们,是不可能办到的。
  “而且出于安全起见,我们晚上睡觉前也会把这扇窗的插销插上,外面是打不开的。”男宿管说话的语速很快,连珠炮似的,他是个急脾气。
  陆念文沉吟了片刻,没有再纠结钥匙的问题,随后她问道:
  “当年那起案子的涉案关系人中,有一个叫做耿健的男生,你还记得吧?”
  “记得的,当然记得。”男宿管道。他对此人印象深刻,因为当年警方为了确认耿健的不在场证明,对他做了非常详细的侦讯。
  耿健的不在场证明非常牢靠。
  首先,他并不是一个人住,他有个室友,是其他年级的留校生,和他并不很熟,只是留校期间被安排住在了一起。不过当晚,他的室友9:00钟左右去了隔壁另外一个相熟朋友的宿舍里串门。串门持续了大概四十多分钟,他室友返回自己的宿舍,等待查寝。
  耿健9:10左右时拿着洗浴用品下楼,经过男宿管门口,发现自己没带洗发水,又懒得爬楼再去拿(研究生宿舍一幢无电梯),于是问男宿管借了洗发水,然后走到一楼走廊尽头的公共浴室洗浴(研究生宿舍一幢只有一楼有浴室,与后来新建的其他宿舍楼不同)。大约9:35分,他洗浴结束,从浴室返回男宿管室门口,将洗发水又还给了男宿管。
  此后9:40分,外出吃烧烤的陈晨和沈立东返回寝室,见到了宿舍里的耿健,和他聊了几句。大概在此期间,耿健的室友也返回了宿舍,可以作证他此后一直在宿舍之中没有出去。
  唯一比较模糊的一段时间,就是9:10-9:35分,耿健洗浴的这段时间。警方反复调查,当时在浴室里的男生们的说法不一,有人说看到了耿健,有人说好像没看到,记忆模糊。但男女宿管都坚称自己没有看到有人从宿舍大门出去,因而警方最后还是排除了耿健的作案嫌疑。
  据说耿健当晚之所以没有去参加烧烤聚餐,是因为他受凉了,在闹肚子,什么也吃不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陈晨和沈立东住在同寝室。女生这边,李欣和死者夏莉莉同寝室,王韵诗与经管学院的一名留校女生同寝。
  陆念文向宿管又确认了一遍耿健的不在场证明,宿管的说法与卷宗无异。于是她不再多问,辞别了宿管。她没有去查看后面的浴室,因为她和许云白都不大方便进男浴室,要等明天同事们一起。
  陆、许二人一道出了研究生宿舍楼。
  “你怀疑耿健吗?”走在路上,许云白问她。
  陆念文点了点头,随后又无奈地一耸肩,道:“可惜没什么可以怀疑的余地,他的不在场证明堪称完美。”
  许云白想了想道:“如果抛开他进出宿舍楼不被发现的问题,单纯从研究生宿舍楼往返外语学院行政楼,加上杀人,25分钟应该也够了。但问题就在于他怎么能进出宿舍楼不被宿管发现呢?而且既然9:40之后他的室友可以作证他一直在宿舍里没出去,那么他也不可能会是10:20出现在小花园的黑衣人了。”
  “难啊……这个案子,怪不得会成了积案。”陆念文感叹了一句。
  许云白陷入了思考,无意识地跟在陆念文身侧走。等她回过神来,发现二人已经靠近工业大学的北门了。再往西边的道路一拐,走不了几步,就返回了招待所。

  她却突然在北门门口驻足,望向了隔着马路的对面的建筑群。夜色之中,那片建筑群散发出星星点点的灯光。
  “怎么了?”陆念文已经向西拐了,突然发现她没跟上来,于是在远处喊道。
  “没事儿。”许云白应道,然后匆匆追上她。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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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当时尚且单纯的许云白,并不知道人心的叵测善变
  没事儿?陆念文不信。
  许云白为什么要看北门对面, 那里有什么?陆念文想到此处,突然反应过来,工业大学的北门对面, 就是许云白的母校——洛城第一实验中学。
  陆念文意识到, 许云白这多半是回忆起往事了。她其实对许云白上学期间的经历很好奇,在和许云白聊天的过程中, 她有好几次都是在无意中透露出对学生时代记忆的抗拒。她似乎在上中学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以至于到现在都对此缄口不言,并且形成了社恐的性格,不爱与人来往。
  会是什么事呢?陆念文好奇得不得了,可就是不敢也不好开口问。毕竟揭人伤疤的行为不仅不礼貌,甚至带有一定的攻击性,恐怕会让许云白对自己的好感大大降低。这绝不是陆念文想要的, 她正在拼了命地刷许云白的好感度, 绝不会以身犯险。
  陆念文憋了一肚子的好奇, 强忍着和许云白一道返回招待所。在等电梯的时候,许云白接到视频电话了, 电话是她爸爸妈妈打来的。因为看到了下午的新闻, 他们来问女儿的情况。看到女儿无恙就安心了。
  许云白倒是没有回避陆念文, 手机镜头也把陆念文扫了进去。以至于许爸许妈都看到了陆念文。
  “那是你们同事啊?”
  “对,这是……陆念文,和我一个组的同事。”许云白介绍道。
  陆念文闻言, 立刻主动凑到了许云白身后,扬起笑容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 唉……下午那个落水女孩就是你救的吧。”许妈白永絮认出了陆念文, 笑着说道。
  “嗯, 是我和许云白一起救的, 许云白做的抢救,没有许云白那女孩就危险了。”陆念文拼了命地强调许云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自己的功劳微不足道。
  这话果然让许爸许妈面现笑容,谁家父母不爱听别人夸自己家孩子呀。
  “不不不,小陆警官才是首功,英姿飒爽啊。”许逸云客气道。
  陆念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报以笑容。结果许云白在旁边听的脸红,浑身不自在,急着要挂电话:
  “爸妈,不说了,我挂了。”
  “唉,你这孩子,急什么呢。”白永絮喊道,一旁的许逸云显出几分无奈,“你现在不是在大学城吗?记着有空去洛大医学院看看,你导师还惦记着你呢,前段时间还问我们你怎么样了。”
  “好的,我有空会去的。”许云白也不知道是乖巧还是敷衍地应道。
  随即她道了句:“爸妈晚安。”然后不由分说掐断了电话。
  “噗。”陆念文没忍住笑出声来。
  许云白咬唇,红着脸白了她一眼。陆念文就爱她这神情生动的模样,虽然总是转瞬即逝,但只有这个时候的许云白才卸下了心防,全然展现出她最真实可爱的一面。
  她发现,好像这样的瞬间越来越多了呢。
  电梯终于来了,一开门,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面貌英俊,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穿衣风格有些韩风的男人。男人一打眼望见许云白,立刻笑了,还没出电梯就喊道:
  “许云白!天,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
  陆念文发现许云白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方才放松的神色消失了,变得异常紧绷,笑容也彻底消失。
  那男人走出电梯,见到许云白的神色,他反应迟钝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显出几分尴尬。他说了一大串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其实今天下午看到新闻了,然后我就问了问何雨清,她说你应该留宿在工大招待所。我想着你既然在工大,咱们离得这么近,又是老同学,就想来见见你,方便的话一起出去吃个饭。但是你不在,没想到我刚要走就遇到你回来了。”
  “我吃过了。”许云白生硬地回道。
  “这……这真是不巧了。”男人更尴尬了。
  这个时候陆念文上前了一步,将许云白挡在了身后。然后扬起笑容,道:
  “不好意思,我和许云白马上要去和领导开会,我们在办案子,在工大这段期间恐怕都没有时间。要不您看,改天再约?”
  “哦,好的好的,实在是打扰了,是我冒昧了。”陆念文的话说得婉转了不少,也给了他台阶下。但是偏偏浑身又透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刑警的气场全开,让男人当场就起了怯。于是这男人就坡下驴,立刻就迈步撤退。
  见那男人一溜烟地跑了,陆念文蹙眉望着对方消失的背影,顺口问了句:
  “这人谁啊?”
  “他叫朱子琮,我的高中同学。”许云白有些疲惫地回答道。
  “你高中同学?”陆念文心里莫名起了点疑虑,看许云白的反应,她对她的高中同学普遍都没什么好感啊。
  “嗯,他好像就在附近的师范大学当物理老师,因为和工大就隔得不远,所以他也没和我联系,就跑过来看我。”许云白解释道。
  陆念文一时没答话,二人进了电梯,到了五楼,临出电梯,陆念文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何雨清是谁啊?”
  “她也是我高中同学……她爸爸是省厅行办的何处。”许云白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朱子琮问了何雨清,何雨清又去问了她爸爸,她爸爸告诉她专案组会留宿在工大招待所,所以朱子琮才能找到许云白。
  “啊……原来是何处的女儿。”陆念文心中腹诽,是洛城太小了,还是警察与警察的亲属圈子太小了,怎么都凑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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