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干了——银飞壳
银飞壳  发于:2023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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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半小时不到的路,这代驾师傅开了快四十分钟才到部品工厂,下车后苏折寒打算带路徐回干部宿舍,但在这件事上路徐很清醒:“我回我的宿舍。”
  苏折寒只喝了一杯酒,算不上醉,只得由着人把人送回工人宿舍楼。
  到了宿舍门口,路徐拿出钥匙前朝苏折寒笑了下,有些娇憨:“我想了很久、你说的话。”
  苏折寒停住脚步,站在零点过后的走廊里看着微醺的路徐。
  “你说、那个世界不算好。”路徐打了个嗝,但眼睛依旧清清亮亮的:“我有点懂,你的意思是,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没有必要用物质或者其他...来衡量我们的差距,对吗?”
  苏折寒朝路徐点头:“对。”
  路徐又笑了下:“你说得不对。”
  苏折寒挑眉,等他说。
  “你说,那个世界的人,没那么高贵、也没有包装出来的那么完美。”路徐朝前走了一步,抓住苏折寒的衣服:“可是你就很好啊,苏折寒。”
  苏折寒目光骤紧,路徐纯真又认真地看着他,嘴唇还在开合着:“你很完美的,像我臆想出来的...有这样一个人,会这么喜欢我。”
  苏折寒猛然沉了一口气,他把路徐用力拥进怀里,声音发沉、甚至微颤:“这么好、你还不要。”
  路徐把头埋在苏折寒肩膀上,很快便染湿了苏折寒肩膀处的布料,他的声音很细、透着无力的困窘:“可是我不好啊...我很不好。”
  苏折寒咬了咬牙,他不再犹豫,拖着人朝干部宿舍走,在寂静的走廊里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一重一轻,后来路徐走得越来越慢,苏折寒几乎半拥着人,把他带到干部宿舍的房间里。
  “来,你跟我说,你怎么不好了?”苏折寒把路徐按在门上,眸底微怒。
  路徐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都是血丝,他抬着头,看着苏折寒:“我没有文化、还要养妈妈和弟弟、我不能有很多时间给身边的人、我要去赚钱、还要很市侩,就是你很讨厌的那种市侩。”
  “还有吗?”苏折寒盯着路徐,继续问。
  路徐眼中迷茫了会儿,顿了顿道:“还没想到。”
  “好。”下一秒,苏折寒一把抱起人往床上走,路徐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苏折寒压在了床上。
  “那你听我说,你口中的这些不好我都他妈的不介意,你要听听在我眼中,你有多好吗?”
  路徐眨了两下眼:“长得好看。”
  苏折寒被学会抢答的人弄笑了,他“嗯”了声:“还有呢?”
  “腿长腰细还年轻。”路徐又说。
  “你知道啊,还有吗?”
  路徐喉结动了两下停住,好像没有了。
  “腿长腰细年轻长得还好看的我要是真想要,人能从思拓总部排队排到宁大家属楼。”苏折寒混不吝道。
  路徐眼睛睁大,虽然那段距离步行只要十几分钟,但那是闹市区,人真的很多吖。
  “因为你是路徐。”苏折寒声音低哑:“我就是爱上一叫路徐的小线长了,就算他长得不好看、不年轻、腿也不长,可我爱上他了,那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苏折寒深深注视眼睛更红的路徐,语气也无助可怜:“来,你告诉我,他不肯接受我了,我该怎么办?”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路徐闭了闭眼,眼泪从眼尾滑落,他伸出手搂住覆着自己的苏折寒,四肢百骸都发着颤,苏折寒眸中也盛着水意,他低下头去吻路徐,这一刻的路徐很乖,仰着头,甚至主动张开嘴,给苏折寒亲。
  两人的呼吸很快乱了,苏折寒吻得用力、呼吸粗重地啃咬着路徐的唇舌,路徐喉间发出类似于小兽嘤咛的声音,他抓着苏折寒的肩膀,被他che开夏衣,默许而顺从。
  苏折寒至始至终在看着路徐,无论是用力、还是轻柔、也无论进攻还是安抚,他始终和路徐面对面,覆在他身上、或将他抱在腿上坐着,他看着路徐哭、看着路徐失控、看着他和自己一起抵达、沉沦......
  然后逼着路徐说喜欢他、说爱他,说要重新在一起。
  ......
  凌晨的微光洒进房间,1202其中一张床上泥泞得没眼去看,微亮的天色下甚至有一摊液体聚成的水洼在床中央,此时浴室门打开,一双长腿光着走出来,顺手将那床上的被子掀上,盖住满床的狼藉。
  苏折寒将怀里的人小心翼翼放到另一张床上,然后自己也踏了上去。
  路徐现在不方便穿衣服,就这么光溜溜地再次被苏折寒搂进怀里。
  “疼的...”路徐下意识道。
  “不弄了,睡吧。”苏折寒轻声安抚,一下下拍着人的背,路徐渐渐放松,睫毛不再乱颤,埋进苏折寒怀中、呼吸也逐渐稳定。
  苏折寒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给路徐请了假后亲了亲人的额头,将人拥得更紧了些,也闭上双眼。
 
 
第76章 小苏哥哥
  浑身酸疼、骨头像要散架、某个地方有种使用过度的无力感,或许是上次醒来后的记忆太糟糕,这一次,路徐听到房间里苏折寒的活动声后,过了很久很久才缓缓睁开眼。
  盛夏的日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从窗帘缝隙中路徐可以看到工厂承载着时代印记的建设。
  路徐很轻地松了口气,他在让他安全感充实的工厂里。
  苏折寒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似乎早就察觉到他醒了,到床边后苏折寒俯身,在路徐的额头上亲了下,然后递过来一个吸管杯子:“喝水。”
  路徐听话地咬住吸管,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温水。
  “还好吗?”苏折寒问。
  路徐点头,点到一半眼睛倏然睁大,声音沙哑:“几...几点了?”
  “下午1点29分。”苏折寒平静地说出让路徐一瞬间要爬起来又摔回床上的时间。
  不动不知道,一动发现他的腰完全使不上劲了。
  苏折寒按住路徐:“我帮你请了一天假。”
  路徐的脸骤红:“不行...大家会、乱想的。”
  说着路徐又要撑着床坐起来,苏折寒眸色幽深,轻轻按着路徐不让他乱动,缓缓凑近:“他想的不会有我们做的乱的,放心。”
  路徐的脸红得几乎要被苏折寒说得滴血,他一点不敢想昨晚他们做了些什么,又做了多久......如果说第一次是试探,那这一次、苏折寒简直就是在发疯,而自己也陪着他,发了疯。

  路徐别过脸,略过苏折寒看向另一张床,床上干干净净,床单和被子都不见了。
  “我收拾了。”苏折寒一早便把房间里被弄脏的东西收拾了,还去了趟路徐的宿舍,找到上回自己在宁江买的药膏:“药也给你上过了。”
  苏折寒抱了抱路徐:“今天哪儿都别去了,我去拿饭。”
  路徐眨了眨眼,没不听话,苏折寒去拿吃的时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苏折寒没给他穿衣服,低头一看浑身都是痕迹,又头疼起来。
  现在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他穿外套、把自己包成粽子大家一定会怀疑,而且就算穿外套,手腕上的咬痕也不可避免会被看见。
  苏折寒端着午餐过来时莫名其妙被路徐瞪了两眼:“怎么了?不爱吃这些?”
  路徐伸出手:“这些怎么办?”
  苏折寒盯着路徐指着的那块咬痕,眸中有一瞬间的狂热,假装听不懂地把小餐桌放到床上:“什么怎么办?”
  “见不得人。”路徐幽怨道。
  苏折寒被小线长可爱到,又凑过去亲了亲:“本来也不想让你见人,正好,你不是有个办公室吗?这几天就呆办公室里,别去车间了。”
  路徐被苏折寒递上勺子,舀了勺粥放嘴里嚼,嚼了半天咽下去不情愿地点点头,只好这样了。
  “所以,小路徐。”两人安静温馨地吃完饭后,苏折寒骤然紧张起来,他得确定一事儿。
  路徐抬起头,精神好了不少,眼睛亮亮地看着苏折寒。
  “是、又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吗?”苏折寒神色沉静凝重,目光发紧地注视着路徐。
  路徐看了会儿苏折寒,然后低下头,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没有。”
  苏折寒一瞬间无数个问题迸出来,但语言系统蓦地紊乱,什么都说不出来。
  房间里安静了会儿,苏折寒努力维持着声音的稳定,终于问了出来:“那我们昨晚...算什么?”
  “喝酒了。”路徐有点理直气壮。
  “酒后乱性是吧?”苏折寒气得哭笑不得,点头几乎点下泪来:“好,我接受。”
  路徐看苏折寒的样子实在不算是好,他嘴角动了动,还是开口道:“我还没想好。”
  “嗯,我不急。”苏折寒强迫冷静下来:“不过、在你想好之前,酒后乱性的对象,只能是我。”
  “...不会有下次了。”路徐不好意思地鼓了下嘴。
  “早上我去你宿舍拿药膏,看到那大学生跟夏帆睡一起。”苏折寒危机还没解除,立马加强警报。
  路徐疑惑而愕然地看向他,他开始担心自己昨晚答应童淇答应得太草率。
  “是单纯地睡在一张床上、但我觉得,也没那么单纯。”苏折寒解释。
  路徐松了口气:“可能夏帆不知道他住哪间房,又不好让他睡我的床,就两个人挤一挤了,很正常的。”
  “正常吗?”苏折寒挑了下眉。
  路徐点点头:“以前我和别人三四个挤一张床。”
  “...三四个?”
  “嗯。”路徐早年打黑工的时候没有宿舍,就跟人家挤青旅,三四个人付一个床位费,反正他那时候又瘦又小,什么地方都挤得进去。
  “被吃豆腐没?”苏折寒问。
  “大家白天都干得快累死,基本上倒头就睡,还有空吃豆腐啊,好无语。”路徐忍不住吐槽。
  所以路徐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太满意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不敢想和苏折寒重新在一起之后的即将改变的种种。
  “也是。”苏折寒轻声呢喃:“没事,我家床两米五,以后你不用跟人家挤了。”
  路徐有点不想理苏折寒天马行空的思绪,便掏出手机看信息,不再说话,看了会儿忽然睁大眼睛,他把手机往被子上一按:“白霜...被打了?”
  苏折寒顿了顿,似乎花了点时间才想起这事儿:“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这事好像是昨晚发生的,但昨晚他们都在团建,就算知道的也没空分享,过了一夜大家都清醒之后便飞速传播起了这个八卦。
  白霜前几天被分配到三线做工人,就是庄含柔和向洲所在的那个车间。
  车间的大家早早习惯了大学生和管培生到了车间不大能干活,毕竟都是知识分子,厂里领导也默许不给他们什么活儿干,轮个岗、做个样子,半个月也就过去了。
  但白霜到了三线表现得很积极,似乎是真的把做件当成工作在做,第一天大家还挺欣赏她这个宁江来的高材生,但这天晚上数件的时候,她陪着线长留下来数,把自己的件多记了几十个。
  这种事在线上经常发生,线长看白霜这天表现挺好,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第二天白霜就没有第一天那么勤快了,只跟着线长和副县长一起进出,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好得像认识了一年。
  大家也纳闷儿,但也没谁特地因为这事儿去研究过。
  紧接着第三天、第四天,白霜基本已经不干活了,也没像一开始对大家那么热切殷勤,直到周六晚上大家数周件,发现白霜一周的件数居然比线上速度最快的熟练工还要多了整整五大箱!
  大家立马去质问线长了,线长一看这个数量发现也不对劲,便把白霜叫了过去,白霜却当着众人面信誓旦旦说那些就是她的件。
  十件二十件还好说,一下子五箱,多了近两百件工来,线长也没法帮她藏着掖着,直说是不是这几天都让她帮着记件,她给自己多写了。
  白霜还是不肯承认,大家便只能原地开始数了,结果发现她多出来的那五箱还真是她的箱子。
  大家就迷糊得不行,直到向洲在车间后面的废弃堆里发现了另外五个工人的箱子后大家才恍然大悟。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做的手脚,居然能把别人的五个箱子换成她自己的,而且被质问的时候一点不心虚理亏。
  “我做完了就能结束这次轮岗了,大家帮我一下不行么?也就七八十块钱,非得追这么细吗?”
  一个件每个工人赚7毛,一箱100个件,也就是一箱赚70块,一个工人速度快的每周能做20箱,不快的也就十几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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