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痕这句话让宋平立时打起神来,原本稍稍安定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
嘴中不确定道:“世子爷说的是,不知世子想要——小的做什么?”
“很简单!”纪痕对于宋平的上道非常满意,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了一个明媚的弧度,可是说出的话却是瞬间令人跌入冰窖,只听他道,“这不是有两个现成的人吗?既然问不出什么,也就是没有什么价值,没有价值的话,还是变成死人才令人放心啊,不过本世子可不相信会有这么嘴硬的人。”
“不如将他们的皮一点点剥下来,这样既能练了你的胆量,也能试出这两人是不是真的硬,不是吗?”
“世子恕罪!”
“你想做什么!”
接连两声同时响起,宋平脸色煞白地直接跪在了地上,不住磕头告饶,而纪为止则是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双美目瞪着纪痕。
“恕罪?你何罪之有?”纪痕看也没有看纪为止一眼,起身径直走到了宋平跟前,从袖中取出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挑起了宋平的下巴,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
“怎么?害怕了?”
“世子爷,是,是小的的错,小的没有问出世子爷想知道的事情,还请世子责罚!”宋平被纪痕眼中的阴狠之色吓得浑身一凛,全身的血液几乎在这一刻变得冰凉,不敢再和纪痕对视,只得垂下眼帘告饶。
“够了!你下去!”
纪为止一把夺过了纪痕手中的匕首,一脚将宋平踢开,宋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纪痕见状也不恼,甚至还笑吟吟地看着宋平离开的方向,“呵呵,这人啊真是奇怪,本世子要杀的不是他,他倒是先被吓跑了,还请罪?呵!”
“纪痕,你这是怎么了。”
纪为止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将匕首随意一扔就上前握住纪痕的肩膀,单单只听声音,纪为止就觉得纪痕的情绪有些不对,晨间起床时还不是现在这幅模样,倒像是,倒像是自己被算计的那天晚上!
一想到这个,纪为止瞬间警觉起来。
纪痕脾气古怪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再古怪,纪为止知道了纪痕的身份之后也有把握控制住他,可是在刚才,纪为止突然有一种失控之感,仿佛下一刻纪痕就要变成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一般。
“别碰我!”
纪痕一下子甩开了纪为止的手,满眼阴郁的盯着纪为止,周身似乎都散发着冷气,眼眸逐渐染上了一丝猩红,纪为止骇然,没等动作,纪痕手便掐了上来!
“你也怕我!”
一股愤怒瞬间在纪痕的心中升腾,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也在这一刻崩断,呵,怕他?就连他也怕他吗?
都是眼前的这个人,都是纪为止!若不是纪为止,他不可能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他蠢,他笨,他信了不该信的人,他才会落到这个地步!
呵,现在竟然怕他,他纪为止凭什么怕他!
“我没怕你,真的,我没有。”
纪为止僵直住身子不敢动弹,手却轻轻抚上了纪痕的手,他能感觉地到纪痕手上并没有使太多的力气,甚至只要自己一用力就能够挣脱。
但是纪为止并没有,手不断地沿着纪痕的胳膊上移,道:“你看,阿痕,我不怕你,我真的不怕你,你说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去做。”
“你帮我?”纪痕盯着纪为止看了半响,蓦地笑了起来,同时将手松开,“好啊,那你去把那两个人的皮给我剥下来。”
说着,纪痕把刚才纪为止扔掉的匕首踢了过来。
“去啊!”
纪为止缓缓蹲下身子,将那匕首握在手中,慢慢得拔出,一步步走向那被捆住的两人。
“动手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
那两人不住挣扎着,似乎想用这种姿态获取纪为止的怜惜。
走得再慢,走这两步也走到了地方,纪为止那握着匕首的手不由地抖了起来。
“怎么还不动手?不敢了?”纪痕嘴角上挂着讥诮的笑,眸中的猩红加红了两分。
呵,这就是不怕,怎么连个人都不愿意为了他杀吗?
果然,这个世界上就连自己也不能相信!
“你闭嘴!”纪为止吼了纪痕一声,连带着另外一只手也握了上去,才勉强控制着自己双手不在颤抖,在做了一会儿心里建设之后,纪为止闭上了眼睛,将匕首高举过头,狠狠刺下!
“啊——”
“噗嗤——”
浓郁的血腥味从手下散发出来,一旁的纪痕则是被纪为止刚才那一声大叫给下了一跳,要不是看着还以为这一刀扎在了他自己手上。
再看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被吓得脸色苍白,而另外一个,想必应该是疼晕了过去。
“咣当!”纪为止猛地一下子拔出了匕首,扔到一边,整个人豁然起身后退,却不想一个不稳蹲坐在了地上。
“我我我,我杀人了。”纪为止紧闭着眼睛,脸色煞白,身体也抖得厉害,纪痕却是一声不吭,看看纪为止,默默走到前面拿起匕首狠狠再那两人心口处可插了一刀,干脆利落片刻两人就没了生息。
做完这一切,纪痕学着纪为止扔到了匕首,蹲坐在地上,和纪为止面对面。
听着声音,纪为止身体抖得轻了些,试探地睁开眼睛,没有想象中那太过血腥的场面,只有一个冷着脸看着他的纪痕。
可是这个纪痕却比刚才那个笑着的瞧着好看的多。
眼睛也没有像是得了病的猩红。
“我,我杀人了。”小棉花团轻轻地试探地说道。
“你没杀人。”纪痕一脸冷漠。
“嗯?可是我——”
“刚才你那一刀只是扎中了,没有伤到他的性命。”
“原来是这样。”纪为止明显松了一口气。
“然后紧接着我又补了两刀。”纪痕似乎是很不满意,“你真没用!”
听了纪痕的话,纪为止的动作猛地一顿,就连身体也不抖了,看得纪痕一阵诧异,正当纪痕以为自己的话竟然这么管用的时候,纪为止猛地一下子扑了过来,扑到了纪痕身上。
“喂,你——”
纪痕的话戛然而止,一抬头就看着压着自己身上的纪为止满脸委屈地看着自己,泪水布满了脸颊,“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有欺负你吗?”纪痕不知为何心绪突然平静了下来,任由纪为止这么压着自己。
“有!”
“胡说,我那是在欺负我自己,你我怎么舍得欺负呢?”
说着,纪痕伸手把纪为止按在了自己怀中,“你瞧,我多疼你。”
作者有话说:
纪为止:呜呜呜,你就知道欺负我!
纪痕:没有啦,不过说实话,你也蛮狠的。
纪为止:诶?
纪痕:(指了指纪为止插得那刀)插在了人·中上,不是狠是什么?
纪为止:o(*////-////*)q
第20章 (╯‵□′)╯︵┻━┻
“喂——你还要在我身上趴多久?”半响之后,纪痕感受着肩膀上的微凉,手一边拍着纪为止那毛绒绒的脑袋,一边说道。
手感倒真是不错。
纪痕摸了一遍又一遍,越发的觉得还是以前的自己的头发好摸,软软得,仿佛下一刻就能软成一滩水一样,戳一下,还会害羞。
“喂——你的面具都掉了——”纪为止趴在上面不肯出声,纪痕瞥了一下四周发现刚才掉下来的面具,手指一勾勾了过来,顺手在纪为止的脸上又戳了两下。
真软啊!纪痕在心中感叹着,还没等他享受够,纪为止猛地一下子起身,头朝着旁边一别,手抢过那半面银质面具,就扣在了自己脸上。
“啧,害羞了?”纪痕吹了一声口哨,双臂交叠向后,脑袋枕了上去,一看心情就是很不错的样子,“害羞什么,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刚才不是哭的挺开心的吗?”
“闭嘴!”纪为止转过头狠狠瞪了纪痕一眼,只是这眼神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瞪完之后,纪痕非但没有多少收敛,反倒是直接笑出声来,笑得纪为止最后都没有了脾气。
纪痕就是这样,有时候高兴起来看着比谁都疯,可是疯起来——
回想起刚才,纪为止到现在都是心有余悸,他是真的被纪痕给吓到了,原本被纪痕掐着脖子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等到他真的动手刺了下去,那些被他压下的恐惧一起涌了上来,瞬间将他整个人淹没,若不是纪痕在他身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于是乎下意识地,他就扑到了纪痕身上了。
现在想想,真是——好丢脸啊!
想到这儿,纪为止脸上顿时红了起来,他又不是小孩子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哭了出来,尽管其中的两个现在已经变成了死人——等等!死人!
“喂,你干什么?”纪为止反应过来的那一刻的同时把纪痕也一把拉了起来,纪痕那厢正在享受刚刚升起来的阳光呢,被纪为止突然拉起来,眯了眯眼睛,有那么一喵喵的不爽!
“你,你真的把人给杀了!”
纪为止把纪痕拽起来,上前一看,那两个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其中一个在某个难以言喻的部位还有一个伤口。
纪痕探过头去,顺着纪为止的眼神往那边一看,也跟着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我,下手果然够狠!”
“纪痕!”
“好了,不逗你了,这两个人杀了就杀了,你若是不动手说不定日后他们就会杀了你,不必放在心上。”纪痕一脸无所谓,顺便蹲下身捡起匕首在那两人的身上擦了擦匕首上面的血迹,见到纪痕这幅态度,纪为止更加担心了。
双手扳过纪痕的肩膀,双眼正视这纪痕,严肃道:“纪痕,你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这两个人——”
“我没问这两个人!我是在问你!问你!”纪为止冲着纪痕大吼道,纪痕表情立时一僵,眼底划过了一丝幽暗,不过这次倒是没像之前那样再疯一次,嘴角上还挂上了笑,但是没等他说什么,纪为止便道。
“别想着敷衍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刚才不是说疼我?现在连句真话都不愿和我说?还是说,你刚才说的都是屁话?”
纪为止苦笑一声,眉眼中全然尽是伤心。
而纪痕看到了,一瞬间就——
“你这些话都是哪里学来的,就不能文雅些?”纪痕嫌弃似得在纪为止脸上轻拍了两下,这边纪为止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让纪痕这么一说,像是被戳破的皮球,瞬间泄了气。
被连番几次打岔,纪为止却是再也问不下去,纪痕这摆明了一副什么都不说的态度,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纪痕瞧出了纪为止心中所想,再看着纪为止那因为生气而鼓起的包子脸,瞬间就有些手痒痒,想到便做,伸手掐了一把那白嫩嫩的脸蛋,没等着纪为止发飙,纪痕便叫了人进来。
纪为止顿时僵住了身子。
“世子……啊!”
紫鸢叫完人后就等在院外伺候,进来的时候正奇怪宋平去了哪,却不想竟是看到了两具尸体,顿时紫鸢便惊呼出来。
等到叫出来之后立时又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连忙捂住嘴,不过却是晚了不少。
“鬼叫什么!”
纪痕除了纪为止,看谁都不怎么顺眼,更何况是前世得罪过他的紫鸢,见到紫鸢大惊小怪的模样,也不管这东西对普通人能造成多大的刺激,当即就冷下了脸,“要是害怕就给本世子滚出去。”
“奴,奴婢不怕的。”
紫鸢几乎是一边抖一边说着,不怕?那是开玩笑!
但是紫鸢却不敢说,更不敢按照纪痕说道那样滚出去,她已经知道了这么多,要是离开,岂不是下一刻就会被灭口?
越想紫鸢越是害怕,但是面对着纪痕却是愈发恭敬,看得纪痕心中啧啧称奇。
“行了,有空在这里和本世子表忠心,还不如赶紧将这两人处理了。”纪痕摆了摆手,没有继续为难紫鸢,“马车准备好了吗?”
“已经备下了,不过世子,您无需更衣吗?”紫鸢小心道,说着,抬手指了指纪痕衣服上面的污渍。
刚才这么一番闹腾,纪痕和纪为止的衣服都沾了不少的灰尘和血迹,紫鸢要是不说,纪痕险些给忘记了,经由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刚才的确是蛮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