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了，既然沈誉能够确定是，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在姜麦当眼中，沈誉有一双能够看透基因序列的眼睛，那穿透一面墙自然不在话下，而在小维兄妹三人眼中，沈誉则是一个神秘的半妖，他能办到常人办不到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就这样四人在对沈誉的认知上达到了诡异的同步。
　　“这样看来，将言成齐变成那副模样的人大概率是除妖司。”小维猜测道。
　　“嗯，”说到言成齐，沈誉问道：“言成齐现在怎么样了？”
　　小维：“都挺好，目前没发现什么后遗症，因为担心外面还有人在找他所以暂且安置在我们别墅。”
　　“唐小姐呢，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让他们不要见面比较高，如果她被跟踪怕是会暴露言成齐的位置。”
　　小多插进来道：“这点我们早想到了，为了安全甚至都没让他们视频，他们是用书信交流的，唐小姐会借着询问调查情况的由头每周来我们侦探社一趟。”
　　“后面那辆车是不是跟在我们后面挺久了？”姜麦当看着倒车镜突然问道。
　　小维瞟了眼后视镜，在经过路口的突然转了个弯，后面的车跟了上来，再次转弯，那辆车还在。
　　“我们被跟踪了。”小维断定道。
　　“难道是言成齐在我们家的事被人发现了？”小多转身看着后面的车焦急问道。
　　沈誉否定道：“应该不是，如果是发现言成齐的踪迹那肯定直接去别墅抓人了，而不是跟在我们后面，他们可能是在跟踪我，那么轻易的放我和傅颂拓袁程伟他们两人出来果然有问题。小维先把我送去侦探社吧，我在那里将就一晚。”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小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沈誉解释道：“我提交给除妖司的应聘信息上填了住址是侦探社的位置，我去住那里安全些，要是被他们阴差阳错发现言成齐的踪迹就不好了。”
　　“晚上我陪你留在侦探社。
　　”姜麦当提议道。
　　“嗯，让姜麦当晚上去陪你把。”小维认同道。
　　“不用了，”沈誉无畏地笑笑：“他们要是想对我做什么在基地就动手了，所以我暂且是安全的。”
　　小维点了下头：“那你一个人小心些，要是遇到什么状况就立刻通知我们。”
　　“好。”
　　沈誉在侦探社下了车，进屋锁门之后打电话给了傅颂拓和袁程伟，问他们有没有被跟踪。
　　傅颂拓和袁程伟的答案都是没有，并问沈誉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人在哪，他们马上过来支援。
　　沈誉说了句没事，让他们不要担心。
　　他躲在门后面，透过门帘和门上贴纸的缝隙往外张望，刚才跟踪他们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不远处。
　　“看来是专门针对我的。”沈誉喃喃道，“可为什么是我？难道是发现曹行恪是我杀的？”
　　“如果他们查出是你下的手，那当时和你在一起的傅颂拓以及袁程伟都逃不过，没理由只跟踪你一个人。”0000分析道。
　　“那是为什么？”沈誉倚靠在门框上思忖，“会不会是因为我太过优秀，所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说着撩了一把长发，一本正经地自恋道：“我这该死的魅力真是难以掩藏。”
　　0000呵呵一笑：“水仙精都没你这么自恋。你仔细想想，在和傅颂拓袁程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事是你做了他们没做的，有什么东西是你有他们没有的，这或许是你被跟踪的原因。”
　　沈誉挑眉：“我无与伦比的智慧与美貌？”
　　0000没了声，他这时候要是有□□肯定翻了个白眼。
　　沈誉拉过躺椅在门口躺了下来，咧嘴笑道：“开个玩笑嘛。你说他们又不是我的影子，我做过他们没做过的事可多了去了，吃喝拉撒睡一件件细数过去一个月也不够。”
　　沈誉侧头看向窗外，问：“你说他们这是打算在外面待一整晚吗。”
　　0000道：“可能不止一整晚。”
　　沈誉又道：“想必填饱肚子也只能吃像面包这样的干粮。”
　　“你同情他们？”0000问。
　　沈誉点了下头：“对啊，做人嘛都不容易，说起来他们也是挺辛苦的。我不是有七天假期嘛，明天我就去郊外烧烤，这帮兄弟吃不了就让他们看着解解馋。”
　　0000：“……你的心态倒是挺好。”
　　沈誉抬起手枕在后脑勺下，淡笑道：“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
　　沈誉骤然顿了一下，抬起手放在眼前翻转着看了看，低声道：“我知道原因了。”
　　聪明如0000，一瞬间就明白了沈誉想说什么：“接触到烟雾的人几乎都发生了变异，只有你没有，他们把你当成了实验观察对象。你可能是唯一的例外，为了防止让实验体也就是你在抵抗过程中发生意外，他们没有对你采取强制措施，而是选择放你回除妖司以降低你的戒心。这样就说的通为什么会放过你和傅颂拓他们而只对你进行跟踪了，不出意外，除了跟踪，接下来他们会想方设法用各种手段从你身上过得数据。”
　　沈誉听着0000的分析嘴角微微扬起：“很好，把我想说的都给说了。以后你要是能化出实体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就当我的传声筒吧，我呢就不说话了，只需要动动脑子，你替我向外界传递我的想法，这样显得我逼格高。”
　　0000：“天黑了，不是做白日梦的时候。”

第24章 第 24 章
　　沈誉悠闲自在地玩了7天，在前几天里无论他去哪都有小尾巴跟着，哪怕是沈誉看到他们，他们也是明目张胆地站在那儿，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这已经不能说是跟踪了，而是正大光明地监视。
　　沈誉干脆报警了。
　　“警察叔叔，就是他们，在我家门口蹲了四五天了。”
　　刚入职的小警员额角抽了抽，自己都能叫这男人哥了，却被叫成叔，但秉持着职业素养还是走过去调查了马路对面那一车人。
　　那伙跟踪的人见是警司的人，连忙踩油门逃走了。
　　沈誉撇撇嘴，道：“真扫兴，还以为他们会和警司的人正面刚呢。”
　　0000：“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是什么时候染的毛病？”
　　沈誉插着裤兜倚靠在门上，扬着下巴略带骄傲地说道：“生来如此。”
　　休假结束之后沈誉开始正式上班了，姜麦当今天正好轮班就载了沈誉一程，在门口的时候恰好遇到来上班的傅颂拓和袁程伟。
　　几人一道走了进去。
　　在大厅时，他们被拦下来叫去了前台填资料。
　　沈誉随手拿起了一张表格看了下，发现是体检表格。
　　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道：“司内给新人安排了一次全面的体检，在这填好表格去医疗区检查就好了，所有人必须在一个星期以内完成。”
　　新人，所以人，那不就是他们仨嘛。
　　沈誉挑了下眉，疑惑道：“在体能考核之前不就体检过了吗，还要体检。”
　　他转身将表格递到了姜麦当跟前：“你们以前也有？”
　　姜麦当顺手接过，看了看，瞥向工作人员疑惑道：“没有，也没听过，这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笑了笑，从善如流道：“今年刚开始的。”
　　沈誉单手撑在柜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工作人员：“三个人也要检查？要是我们不体检怎么样，把我们仨都开除了吗？”
　　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还请配合司内工作。”
　　傅颂拓和袁程伟对视了一眼，察觉到里面有猫腻，上前一左一右走到了沈誉身边为其壮势，道：“对，要开除我们吗？”
　　说话间，他俩挺了挺胸膛，仿佛在说：我们级别不低，不好惹。
　　工作人员的假笑都要维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于工作人员而言如同天籁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发生什么了？”
　　来人身形颀长，五官端正温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白大褂，沈誉一见，脑子里就出现了四个字——斯文败类。
　　“吴博士，他们拒绝体检。”工作人员小声告状。
　　吴文斌露出一抹得体的笑：“你们好，我是吴文斌，除妖司医学部部长，不知道三位为什么拒绝体检？”
　　沈誉眸光微沉，心中有了计较，就是这个吴文斌的实验室助理在基地投放了有变异基因烟雾。
　　沈誉手插着兜，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冷淡道：“拒绝还需要理由？”
　　吴文斌抬了下眼镜，淡笑道：“不说入职除妖司，入职所有单位都是要体验的，以防身体有不适合这份工作的地方。”
　　袁程伟嚣张地抖抖脚：“我们在考核的时候就做过体验了。”
　　吴文斌从容不迫地说道：“是这样的，三位之前在基地的时候进过被毒物弥漫的大楼，为了你们的身体健康，建议还是检查一下为好。”
　　袁程伟被堵住了，他凑到沈誉耳边小声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沈誉不做反应，看着吴文斌笑问道：“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其他人都被毒雾感染了吧，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吴文斌扶了下额头，面色沉痛地说道：“基因发生了突变，正在努力救治中。”
　　沈誉：“基因突然？请问都是什么症状呢？您看看现在在我们三个身上有出现吗？”
　　吴文斌嘴唇阖动，道：“目前还没有，不过基因突变到个体特征显现需要时间，现在没有症状不代表以后没有症状。”
　　沈誉嗤笑了一声，对0000道：“看来你说的没错，他们这就开始想从我身上获得数据了。”
　　0000：“你打算怎么办？”
　　沈誉眼神微冷：“没人能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他看向吴文斌道：“其余人在接触到毒雾的瞬间就发生了变异，而我们这都已经过去七天了也没有异常，所以吴博士您放心，我们根健康。”
　　吴文斌看向沈誉，眼镜片反射出冷白的光，他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接触到毒雾的瞬间就发生了变异！？”
　　“啊，意外看到的。”沈誉抬脚走向吴文斌，在一尺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吴文斌：“听吴博士的语气也知道这事，吴博士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看过现场直播？”
　　说罪魁祸首是那位实验室助理沈誉是万万不信的，倒是这位吴博士看上去可疑的很。
　　吴文斌冷笑：“你真喜欢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亲眼看到，是倒翻监控发现的。”
　　沈誉耸了耸肩：“好吧，吴博士你怎么看到我都不在意，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体验我是不会去做的，工作很忙，没空。”
　　吴文斌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拳头，笑容不变：“你们要是能一直健健康康的，自然是最好的。”说完，转身离去。
　　姜麦当三人凑到了沈誉身边，问道：“怎么回事，这人有问题？”
　　沈誉瞥了眼吴文斌的背影，语焉不详：“不知道，大概吧。”说着，也转身走了：“工作第一天，不知道会有什么工作呢。”
　　袁程伟赶忙跟了上去：“喂，说话要说清楚啊。”
　　*
　　在除妖司干了几天，关于妖丹的线索沈誉一点没找到，但发现当除妖师是真的累。
　　无论在做什么，接到任务分配就得第一时间跑过去。
　　另外，他在办案过程中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有些案件是举报妖族的，他赶到时经过0000分析，报案人确实是被妖族吸过精气，当捉到妖族时，妖也确实是真妖。
　　不过，他接触到的更多的案件是妖族谋杀案，这种案件都是人类被妖族残忍杀害，就像他初次进入人类社会遇到的那个案件一样，而这样的案件却几乎没有抓到杀人凶妖。
　　唯一一次有目击者看到妖杀人类，等沈誉赶到时目击者和被害者都已经没命了，目击者手中攥着一缕毛发，似乎是在挣扎求生的过程中从妖族身上扯下来的，令人遍体身寒的是，经过0000分析，这毛发是属于变异成妖族的人类的。
　　有变异而来的妖逃出来了？
　　沈誉骤然想起一件事，妖族会吸人类精气，会因为两族的矛盾杀害人类，但妖族并不是精神变态，不会用残忍而恶心的方式去残害人类。
　　一次是个例，两次是例外，但如果接二连三都是这样的死法就有点奇怪了。
　　或许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妖族杀的，而是这些由人类变异而来的妖杀的。
　　他们是自己意外逃出来的？
　　还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是因为变异失去意识的无差别杀害？
　　还是幕后之人控制的指向性谋杀？
　　沈誉骤然感觉自己走进了一张无形的网中。
　　当再次接到妖族杀人的报案后，沈誉对现场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检查，寻找有没有残留在边边角角、能够确认妖身份的线索，但并无所获。
　　案子最后以一起普通的妖族袭击案了结。
　　对于这个结果沈誉是不甘心的，但没有可靠的证据证明也只好作罢。
　　0000见他心情不佳，安慰道：“如果真的是有人控制的谋杀，那肯定是经常犯案的老手，收尾工作做的细致，你一时半会找不出端倪也是正常的。”
　　沈誉知道找出真相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但有时候明明感觉到真相之上掩盖着一层纱，但他就是揭不开的感觉真的万分憋屈。
　　下班后沈誉一个人回了家，刚开门进去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唐小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