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消息列表找到「年年岁岁」:【您好,画完了吗?】
年年岁岁:【嗯。】
奚翎立即把尾款打了过去,年年岁岁把头像发了过来,并嘱咐道:【别说是我画的。】
奚翎拿到头像就有点飘了,笑着回复:【我懂,楚心年是你的十年本命,你们全体年糕和我不共戴天。】
年年岁岁:
就在奚翎敲下拜拜准备退出时,年年岁岁突然问道:【我能问你个事情吗?】
消息发出后便立即被她撤回,奚翎发了个问号。
年年岁岁:【没事了,拜拜。】
奚翎:【好的^O^拜拜——】
奚翎退出微博先把头像换上,然后放大后仔细欣赏了一番,实在太可爱了!
虽然是有父子俩的照片作为参考,但画上崽崽穿的小背带裤是画手原创的。
大概因为现在是冬天,所以画上的一大一小都穿得很厚实,崽身上套着白色羽绒服圆滚滚的,像个小豆包特别可爱。
于是奚翎索性来了把每天一次的奇迹眠眠,给崽找了同款背带裤和白色羽绒服搭配,套好后先抱进怀里猛rua了一通,才抱着头毛支楞八翘的崽走进车库。考虑到要装一些烟花试放,奚翎这次开的是非常能装的库里南。
第一次开这么大的车他还不太习惯,视野也比之前超跑高了很多,奚翎在路上开得很是小心,就怕预留距离短了有所刮蹭。
虽然修车也有霍公子买单,但对于他这种天生喜欢车的人来说实在舍不得。
楚心年住的老破小位置不错,但那一片的居住环境非常差,几个小区挤一起小巷子七拐八绕不说,因为没人管很多巷子都被私家车占满了。
奚翎兜了两圈没找到合适的停车位,也怕这边没监控,磕了碰了连个追责的地方都没有,便将车又开了出来。
原本想在随便找个停车场,结果发现创思分公司就在附近,奚翎毫不犹豫选择蹭自家停车场,也很顺利刷脸通过了。
不论什么时候,免费的都是让人很愉悦的,奚翎边找停车位边跟着车内的《好运来》晃动身体,一旁的崽伸出小爪爪默默捂住了脸。
他是真不能理解后爸的嗨点,而且对方总是能很开心,搞得自己也变得奇奇怪怪的……
奚翎第一次开大车没什么自信,就特意找了个最宽敞的停车位,倒车时回头确认再三有把握完美驾驭才自信回头。
结果抬眼就对上刚从电梯口走出的一行人,走在最前方的正是一身黑的霍斯祎。
最可怕的是,两人还四目相对了。
奚翎一个卧槽没喊出口,「哐」的一声,库里南的车屁股已经怼到一旁的车身上。
然而奚翎没想到,现在还远没到最可怕的情况……
很快,旁边车里下来一个司机打扮的中年男人,看了眼奚翎就快速走到霍斯祎身边解释起来。
很明显,他撞的不是别人,就是霍斯祎的座驾。
奚翎彻底麻了。
奚翎向来是个敢作敢当,不惧一切困境的乐天派,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向一旁的崽子按下解锁键:“眠眠,你要不要先去和你爸打声招呼……”
霍星眠原本是一只爪捂脸,这会儿已经两只全捂脸上去了,闻言放下手露出瞪圆的眼睛。
——介个时候里想到窝了?!
奚翎清了清嗓子,还是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毅然决然地走下了车。
霍星眠看着后爸离开的背影,莫名觉得萧瑟又伟岸。
虽然奚翎犯错和他无关,但第一次被人这样护在身后,崽还是很难不动容的。
崽吸了吸小鼻子,攥紧小爪爪,内心也停止了画圈圈。
然而奚翎走到车头后步伐一顿,原地旋转九十度向副驾的位置走来,在崽困惑的目光下哗的拉开了车门。
咔咔咔几下就讲崽身上的固定带解开了,然后一把将崽捞进怀里。
将奶呼呼暖融融的小团子挡在胸前,奚翎顿时感觉霍斯祎的冰冻寒光都没那么可怕了,养儿能不能防老他不知道,但崽到用时不嫌小啊!
没等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送到霍斯祎身前,他慌乱地动了动小嘴:“父、父亲……”
霍斯祎冷漠的视线从奚翎身上转到他怀里的崽,目光微顿。
奚翎养崽虽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霍星眠炫饭有一套,哪怕开始时肠胃不好有所限制,身上的小奶膘也噌噌噌长得飞快。
苍白干瘦的小脸圆了好几圈,被奚翎抱在怀里,一大一小两张脸顶着同款心虚表情摆一块,少说也有三分相似,倒是让霍斯祎想起另一件事。
奚翎躲在崽身后看起来安静如鸡,实际上脑内思绪活跃极了,还暗戳戳打量在男人身上,黑西装、黑衬衫、黑领带……
倒是很带感,但大冬天里面只穿一件衬衫……伟子哥不会真有毛病吧?奚翎想起之前的一个工友。
霍斯祎静默了片刻才对着崽微微颔首,深蓝的冷眸再次偏到奚翎身上时,冷肃的气势略有缓和。
男人薄唇轻启:“怎么回事?”
奚翎还沉浸在望闻问切中,见车库冷得说话都带哈气,嘴一秃噜:“你甲亢吗?”
第18章
说完他就后悔了,立即找补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暖冬也是冬啊,而且过年这几天还在降温,奚翎自己穿着羽绒服,下车后没了空调都觉得冷飕飕的。
霍斯祎的眸光越发冷厉起来,即便上次的确是巧合,但眼前人处处透着古怪的举动……是又要搞什么新花样?
奚翎被男人瞅一眼就跟被液氮喷了似的,更觉得四处灌风冷得打摆子。
是他多嘴了,继承自原身的深情人设已经因为「阿伟」碎的渣都不剩了,一开口问这些显得多关心霍斯祎似的。
“我就是有点震惊,一个错神的工夫车就倒歪了……”奚翎脑瓜子转得飞快,相较于被突然出现的霍斯祎吓了一跳,他觉得这样说好多了,说完还没忘先发制人地问道,“我和朋友约在附近就把车停过来了,你怎么也在这边?”
奚翎说完暗松一口气,听见没?我可是约了朋友顺道来停车的,可不是你脑补的什么故意偶遇啥啥的,区区提款机,认清自己的身份!
奚翎这回心里不仅为自己竖起大拇指,还在演起了舞台剧,哪怕这种话只能在心里喊喊,但奚翎还是忍不住小腚飘轻。
霍斯祎依旧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俗称沉默寡言的状态。
闻言自然不会和奚翎解释原因,而是转向司机:“让熊斌把车开过来。”
霍斯祎自从两年前被绑架后,出行都会带着安保团队,不过像今天这样到分公司开会的日常行程,也只带了一辆安保车。
司机也是跟在霍斯祎身边的老人了,当即明白自家老板的意思,让保镖队长熊斌过来接人,他留下来处理后续问题。
奚翎见状去看了眼受伤的车屁股,之前没注意,这才发现另一辆受害车是劳斯莱斯幻影,立即心疼得他龇牙咧嘴,他还没开过!
幻影的副驾车门毁了,库里南的车屁股也伤的不轻,肯定是要等保险公司再一起拉劳斯莱斯汽服中心处理。
确认开不走了他就把车钥匙拿给司机,反正都是霍公子买单,由霍斯祎的司机统一处理再适合不过了。
奚翎把自己手机取出来,看了眼屏幕发现马上要到他和楚心年约定的时间,转头看向正不断驶近的黑色商务。
奚翎点开和楚心年的聊天框,指着上面约好的时间给霍斯祎看:“我们要迟到了,你能顺便送我们一程吗?就在街尾那一片的小区。”
奚翎是怕霍斯祎不信想东想西再直接甩脸子走人,而霍斯祎注意到的却是奚翎的聊天背景,照片上的泥人抱着泥巴崽崽,一大一小对着镜头呲出两口白牙笑得开心极了。
奚翎原本是试试运气,霍斯祎不同意他就抱着崽快点走,没曾想霍斯祎看完后还真点头了,奚翎不由感慨起来,他是不是误会霍斯祎了?
霍斯祎其实也是个正常人,只是原身造孽太多透支了信任才避之不及,他好商好量对方也是能听进去的。
然而他拉开后排车门,却被霍斯祎冷声制止:“坐副驾去。”
奚翎想着行吧,反正是蹭车不能要求太多,结果等他抱着怀中异常乖巧的崽子坐上副驾,身后传来「滋」的一声,紧接着就见前后排中间的隔板缓缓升起,为霍斯祎宽敞的后排留下一个私密安静的空间。
看着突然将头贴进他怀中的崽,奚翎没忍住对霍斯祎的行为翻了个白眼,就你高贵!
捧起崽的小脸蛋吧唧一口,然后揉了揉崽的毛脑壳无声安慰,没事,咱们不和你那垃圾亲爹一般见识!
崽自从霍斯祎出现后就格外乖巧,一动不动缩在奚翎怀里像个仿真洋娃娃,直到被奚翎亲亲揉揉,才用小胳膊用力回抱住奚翎。
父亲果然很排斥他,虽然后爸拿他挡枪很坏,但比较起来好像又不那么坏了,算了,还是不画他圈圈了……
与此同时,车后排的霍斯祎靠上后方头枕,缓缓闭上眼。
从左眼到脑后环绕整个左脑的神经性头疼,在不久之前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霍斯祎蹙着眉忍耐了片刻,安静的环境并没有带来丝毫缓解,他降下车窗试图让冷冽的寒风起到些许阵痛的作用。
但这样一来不可避免会听到车外的喧嚣,他五感天生敏锐,无数或大或小纷乱吵杂的声音清晰传入耳内,又令他心烦意乱头痛加剧。
下午没什么要紧事,都可以交由董秘书代为处理,而奚翎带着孩子也会很快下车,思及此霍斯祎从扶手箱里取出有明确副作用的特效药服下。
霍斯祎的头痛和他的情感缺失一样都是一种罕见的基因缺陷,不仅不能治本连治标都很是困难。
好在霍氏自主研发的特效药止痛效果拔群,只不过在降低疼痛时不可避免会令他的思维陷入滞涩迟缓,会影响工作甚至是正常生活。
霍斯祎格外厌恶这种失控感,所以每次犯病都是能忍则忍。
刚吃药不久,汽车就在巷子口停下,前方是一片破旧的小区。
奚翎抱崽下车,虽然霍斯祎的行为很没礼貌还伤崽,但奚翎还是讲理的,在一瞬间的气恼情绪平复后,他没忘这次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如果不是他倒车入库出了岔子,也就没后续这些,而且提款机难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原身深情但有病的人设已经稀碎,奚翎也没必要继续装了,下车后轻敲了下副驾后面的车窗。
不论出于感谢顺风车还是对车祸的抱歉他都该说点好听的,至于霍斯祎会不会不搭理他直接开走,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一手按住怀中崽的后脑勺把崽往怀里压了压,避免崽对上霍斯祎的臭脸,弱小的心灵再受到挫伤。
奚翎对着后车窗露出完美的笑容,已经做好车子唰一下消失只留一地车尾气的准备,没曾想身前的车窗还真降了下来。
奚翎眼底的笑意真诚了几分:“抱歉,今天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送我们过来。”
他俯着身子,刚好对上男人沉郁的眉眼。
霍斯祎依旧没看他一眼,对着正前方的空气微点了下头,冷白修长的手指搭上身侧的控制键,准备关窗。
奚翎站起身就准备往巷子里走,结果刚转身就看到一脸慌张的楚心年,正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往巷子外跑。
奚翎见状手比脑子转得快,抬手便伸进车窗准确摸到门把手,打开车门后抽手时不免被上升的车窗夹了一下,他嘶了一声,顾不得太多开门便将怀中崽塞了进去:“霍总!等一下!”
说完转身就跑,边跑边问:“洺洺怎么了?”
楚心年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和奚翎约好时间后就开始补觉,闹铃响了他迷迷糊糊起来找孩子,发现客厅围栏里没人,小厨房却响起孩子尖锐的哭号。快步跑过去发现孩子脸上、身上全是血,差点把他吓死,见刀已经被丢到一边,孩子捧着左手哭得撕心裂肺,楚心年抱起孩子就往外跑。
他只知道要送孩子去医院止血缝合,却连外套都忘记穿了,也忘了小区附近并不好打车。
见到奚翎时才勉强找回心神,磕磕绊绊说:“洺洺手、割伤了……”
奚翎让他快跑两步,直接打开副驾的门让楚心年抱着孩子坐进去:“手上血管太多了,你直接勒住孩子手腕。”
说完对着驾驶位上的黑皮大汉嘴甜道:“熊哥,麻烦您找一下最近的医院,我会和霍斯祎说的。”
见父子俩都没穿外套,奚翎关门前又将羽绒服脱下罩在孩子身上才扭身坐进车后排:“不好意思霍总,需要再麻烦你送我们去一下最近的医院。”
霍斯祎闭目养神没吭声,奚翎就当他默认了。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屁事颇多,但这不是恰好都赶一块了么,总不能让楚心年抱着滋滋冒血的孩子在冰天雪地里等出租吧?
商务车的后排很宽敞,虽然中央有个扶手箱间,但单一座位也足够他们父崽并排坐的了。
不过奚翎坐进来才发现汽车前后温差大得离谱,堪比酷暑和寒冬。
后排不仅没开空调,霍斯祎左侧的窗子还开了一半,右侧开了四分之一,完美形成一股小型穿堂风。
把羽绒服贡献出去的奚翎,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最毒穿堂风避风如避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