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来说,邵苏溢是一个实打实的理想主义者。
理想主义者往往不可救药。
但好在,他还有裘亦熙和一条狗。那条狗叫波比,是一只圣伯纳犬。
“波比,好狗好狗。”裘亦熙摸着波比的脑袋,波比用舌头疯狂舔裘亦熙的脸,因为太激动,甚至把裘亦熙扑倒在地上。
裘亦熙抱着波比,躺在地毯上,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邵苏溢看着裘亦熙的笑容,忍不住红了脸。这些年,他唯独对裘亦熙的感情愈发沉默且炽热。他甚至经常梦见裘亦熙,梦里的发小懵懂又诱惑。
自己的房间里,有波比,有裘亦熙,这里就是邵苏溢的乐园。他只想一辈子待在他的乐园里。
可突然有一天,波比被父母送走了。它因为年龄患上了无法治愈的伤病,总是在夜里嚎叫。
一向逆来顺受的邵苏溢发了大火,将家里一切锅碗瓢盆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把波比接回来!”邵苏溢冲父母吼道,眼睛布满血丝,声音的末梢都在发颤。
父母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发疯,居高临下说道:“邻居说过好几次波比很吵,你自己不去争取,只知道逃避,就当是个教训。”
争取?
邵苏溢哭着想,他并不贪心,只是想像个懦夫似的躲在自己的乐园里。就这么简单的愿望,也要不择手段去争取吗?
他服软,他道歉,他祈求。
但父母铁了心要给他上一课。
邵苏溢再也没见过波比。
但好在,他还有裘亦熙。他的乐园虽然少了一部分,起码没有消失。
事与愿违,15岁那年到来,他和裘亦熙经历了性别分化。裘亦熙分化成了omega,最可怕的是,邵苏溢并不是alpha。
刚开始两个小孩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直到裘亦熙第一次发情。
裘亦熙躺在地上,根本不像平时的他,红着脸发出猫儿一般柔软的叫声,每一寸皮肤都滚烫。裘亦熙使劲往邵苏溢身上蹭,缠住他的四肢,下面硬的吓人。
邵苏溢哪见过这阵仗,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背起裘亦熙跑去学校里的医务室。
明明他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但医务室的老师就像见过大场面似的,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开车带上裘亦熙和邵苏溢,来到附近的一家小医院。替他们挂号,付账之后,紧接着就来了一名alpha护士。
alpha护士对着裘亦熙的脖子用力咬了一口,裘亦熙抽搐两下,就渐渐地平静下来,烧也很快退了。
看到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的裘亦熙,邵苏溢不禁松了口气。老师随即电话联系裘亦熙的父母,将人带了回去。
第二天,邵苏溢仍执意陪同裘亦熙去医院。两人在座椅上等候时,他却发现裘亦熙躁动不安。
他眼睛四处在转,似乎寻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那名标记裘亦熙的alpha护士,拎着吊瓶匆匆走过。他突然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地跑过去跟人家道谢。
估计那护士也是觉得,裘亦熙害羞的样子讨人喜欢,停下工作笑着和他聊了一会儿。最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跟他告别,就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情了。
裘亦熙愣在原处好久,然后慢慢捂住自己被摸的头。他嘴角想要上扬,却努力压了下去,最终凝固成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邵苏溢睁大眼睛,脑子里“嗡”地一声。
邵苏溢太了解裘亦熙了,他是个不善言辞的家伙,甚至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表达自己的好感。
因此面对这个alpha护士,他终究只是道个谢便算了。但邵苏溢知道,裘亦熙是喜欢上了人家。
这算什么?
明明只有一面之缘。
往后几天,裘亦熙每每往医院跑,找到那个alpha护士就会主动跟他打招呼。得到回应后,便有一天的好心情。
相处下来,那护士记住了裘亦熙的名字。少年人的心思太炽热也好懂,那护士并不刻意拒绝,只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直到五天后,裘亦熙的发情期结束,再也没有了去医院的理由。
两人趴在学校走廊的栏杆上发呆。
裘亦熙望着操场上熙熙攘攘的同学,眼神不知道看向何处,忽然寂寞地说了一句:“明天没有办法去医院了。”
邵苏溢喉咙发苦,下意识捏紧胳膊。
明明只是见面了一次的护士,裘亦熙却每天都在想着他。
那么和他认识了十几年的自己,究竟又算是什么呢?
“我也可以……”邵苏溢压低声音说。
“什么?”
邵苏溢一把拉过裘亦熙,扯开他的衣领,对着后颈就狠狠咬了下去。裘亦熙疼得大叫一声,奋力挣扎无果,只好给了邵苏溢一拳,把他打开。
“你这是发什么疯?!”裘亦熙疼得龇牙咧嘴,摸着脖子说,“啧,肯定出血了!”
裘亦熙对他的标记没有感觉。
邵苏溢崩溃地想,这是当然了,beta本来就没法标记omega啊。
他把裘亦熙坠入爱河的事情告诉了医务室老师,老师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见过大场面的样子。
她对邵苏溢说:“很正常啊,omega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好感。这是生理因素决定的,以后找个alpha伴侣就好了。”
“必须是alpha吗?”
“omega不找alpha伴侣的话,发情期得不到标记,几乎都会出轨的……”说到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跟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说什么呢!
于是她挥挥手,“算了,别在意。”
别在意,可怎么能不在意呢?
你喜欢的omega看向别人,你会不在意吗?
凭什么?
就因为我不是alpha?也并非是,我能选择的啊。
邵苏溢失魂落魄地从医务室走出来。
此时太阳已经下沉,天空灰蒙蒙地一片。学校里亮起了灯,灯光闪烁在刚刚解冻而湿漉漉的台阶和操场的塑胶路上。
冬天的傍晚泛着阴湿寒冷。
邵苏溢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抱着腿蹲在地上。
他讨厌alpha,也讨厌随随便便喜欢上alpha的裘亦熙。
更讨厌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邵苏溢把父母骂他的话,又骂了自己一遍,那一刻,他忽然觉得父母说的对。
是他太废物了,不去争取,只知道逃避。所以波比被送走了,现在连裘亦熙也要留不住。
邵苏溢抽噎了五六分钟,慢慢抬起头。泪痕凝固在脸上,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发狠发亮。
至此,邵苏溢的乐园破灭了,连带着他的理想主义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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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他碰过你吗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王哥开车,把一行人捎到了温泉民宿门口。
这地方离SQ的基地不远,也就五百米不到的样子,于是众人打算泡完澡之后直接走回去。
裘亦熙邀请王哥一起,王哥则叼着支烟,勉强地笑着冲众人挥挥手,“今天晚上跟附近的村民约好了,学习怎么种冬瓜。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享受。”
说罢,开着车扬长而去。
如果不是SQ的队长朱子琪还被留在这里,HM一行人恐怕以为这里不是温泉,而是什么火坑了。
民宿倒是建得不错,古色古香的。老板娘人很好,也非常热情,听到是邵苏溢的朋友。不仅泡温泉免费,还提供了额外的瓜果和点心。
虽然温泉池子比较小,但是现在正是农家乐旅游的淡季。民宿里没有其他的客人,他们六个人泡,倒也绰绰有余了。
民宿虽小,五脏俱全,设有omega,beta和alpha三个更衣间。
米可小心翼翼把泳裤拿出来,正准备脱掉四角内裤,炸弹突然坏笑着凑过去,捏了米可的腰一把。
“哇!炸哥你干什么?!”米可吓了一跳,赶紧抱住自己的胸口,红着脸后退了几步。
“跟我还害羞什么!来,小米可,让哥看看你发育得正不正常。”说完,就坏笑着去扯米可的内裤。
米可羞得满脸通红,失声大叫道:“炸哥不要啊!炸哥不要啊!”
俩人叫得太活色生香,裘亦熙在一旁默默地叹气,心说这帮人又在搞什么?
炸弹也就是觉得米可脸皮薄,喜欢逗逗他。然而当他猛地扯下米可的裤子后,突然愣在原地,脸色变了,像是活见了鬼。
这两人的姿势实在是太不雅,花哥看不下去了,于是走过去提醒道:“男生们,你们要闹多久啊?这里还有朱子琪在呢!”
然而当他走过去,看到米可的下半身,也惊悚地瞪大眼睛。然后他凑近了一点,摸着下巴说:“可真是……”
“什么什么,我也要看!”朱子琪兴冲冲地跑过去看,突然笑容僵住,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蹲下来仔细观摩。
“能理解为啥你的omega学姐要勾引你了。”
“难以置信。”
“和你的脸完全不符啊!简直是诈骗!”
于是,更衣室里,就变成了三个人围在一起,共同观赏米可的宝贝。米可揪着泳裤,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什么地狱绘图。裘亦熙忍不住想。
看着看着,三人突然把目光移向裘亦熙的下半身,打起了他的注意。
不过这时候,裘亦熙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好了泳裤。他丢下一句“别傻了”,然后径直走出更衣间,搞得众人一脸失望。
顾楠寒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一见到其他人,就忍不住跟他们炫耀,满脸自豪地说,“快看快看!我的泳裤!”
大家低头一看,顾楠寒的泳裤居然上印着萨米尔的大头。空白的地方,还有几句萨米尔的经典台词——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雷光所到之处,众生平等!]
[接受雷神的审判吧!]
“噗,很符合你的气质。”炸弹忍着笑说。
“哼,那当然啦!”顾楠寒的脸都扬了起来,像只骄傲的大狗狗似的。
这小子是真的听不出我在讽刺他吗?
顾楠寒正准备介绍这个泳裤的绝妙之处,却突然注意到了炸弹身后的裘亦熙。
裘亦熙穿了件黑色的紧身泳裤,漂亮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裸露出来的,则是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
裘亦熙夏天经常穿短裤,但是这条泳裤更短,露出了平时见不到阳光的白皙大腿,不同的肤色在腿根形成一条暧昧的分界线。
顾楠寒感觉嗓子发干。
裘亦熙径直从顾楠寒面前走过去,路过他的时候,面无表情说了句:“眼神好恶心。”
顾楠寒像是被戳破了心思,浑身一紧,然后立刻红着脸反驳道:“什么?我才没有!”
裘亦熙没有回应,自顾自走下了水。
寒冷的夜晚泡温泉,是件非常享受的事情。泡进热水中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裘亦熙平时就喜欢泡澡,他趴在池子的边缘,托着下巴,只露出一个光洁精瘦的后背。他的肩胛骨非常漂亮,就像是两只振翅的蝴蝶。
顾楠寒挨在他旁边,两人肩膀靠着肩膀,远远看过去,竟是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如果不考虑裘亦熙断断续续的喘息。
顾楠寒的手指在裘亦熙大腿根流连,裘亦熙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死死咬着嘴唇。
“为,什么要……”裘亦熙夹紧双腿。
顾楠寒被裘亦熙穿泳装的模样撩拨起来了,但是嘴上又不愿意承认。于是委屈巴巴地贴在裘亦熙耳边,撒着娇说:“谁让你说我恶心,这是报复。”
“你不恶心吗!在温泉里这样……唔,混蛋……”裘亦熙眼圈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快感。
这池温泉里不止他们两人,裘亦熙可没脸释放在池水里,所以拼命咬牙忍着。顾楠寒也正有此意,只在周遭刺激着,就是不进攻重点。
“裘队,你不会都被邵苏溢摸遍了吧?”顾楠寒突然问道。
裘亦熙浑身一激灵,血液都突然冷却了下来。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邵苏溢的名字?
愧疚和背德的快感,冲刷着裘亦熙的大脑,让他的脑袋几乎都要爆炸了。
“别说了!”裘亦熙抖着嗓子喝止。
“看表情是没有过?真意外,明明在一起同居了这么久。”顾楠寒笑眯眯地说,“那我是第一个喽?”
有什么好开心的?把别人当乐子的傻逼!
裘亦熙咬紧牙。
“当然有过。”裘亦熙冷笑一声,故意撒谎激怒顾楠寒。但是因为水下那只手,他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邵苏溢,可不像你,手法这么差。”
顾楠寒的手掐住了刚才故意不碰的地方,期待已久的欲望被满足,裘亦熙叫出了声,然后立刻死死捂住嘴。好在,其他人隔得远,并没有听见。
“很好玩吗?”裘亦熙捏紧浴池的边缘,捏得骨头嘎吱嘎吱响,“强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
顾楠寒闻言沉默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委屈,但还是心口一沉。
他又不是有奇怪的嗜好,非要玩这种棒打鸳鸯的play。但如果他说出自己的感情,把选择权交给裘亦熙,裘亦熙只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又能怎么扭转?
最终,顾楠寒只是装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他说:“是的,不好玩吗?要我说,你还挺喜欢强制play吧?裘队,胯动起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