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忧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有自学,也上过课。”
“多才多艺多才多艺,以后带带小景我啊。”,景奉一非常熟稔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收了声看下一位学员的表演。
全部学员录制完成已经是深夜了,导师们离开后,99位学员被组织来到了宿舍区,进行今日份最后一项录制任务——分配宿舍。
节目组明显想搞事情,让99个人自由选择、分配宿舍,尴尬的气氛立马就起来了。有些人是和朋友一起参加的,立马抱团;有些人拉上了昨天的临时室友;有些内向的则孤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宿舍是六人间,99个人分下来的话,注定会有住不满的房间。景奉一充分发挥了自己交际花的本性,首先扯紧了孟忧夏的胳膊,“咱俩住一间吧?先占一间去,再找别的舍友。”
孟忧夏满脸被安排得明明白的表情,被景奉一拖着选了一间门牌号是1212的宿舍,两人放下行李,景奉一又拖着他去找其他人。
“你有认识的吗?或者想跟谁做室友?我给你骗来。”,景奉一热情地询问道。
孟忧夏仔细琢磨了一下“骗”这个字,最终摇了摇头,“我都行。”
景奉一又开始叨叨,“文渐怎么样?实力贼狠,拉过来carry咱俩。”,他一边留意身边人的反应,一边四处找文渐。
孟忧夏也有点禁不住这么长时间的录制了,恹恹地直点头,一副“全都听你的”表情。
景奉一找到文渐,一通热情邀请,顺便把他昨天的室友以及一位文渐今天刚认识的学员都拐进了1212号宿舍。
宿舍人口一下子就扩展到了五人,景奉一又问其他人有没有想邀请的室友,文渐犹豫了一下:“今天表演原创说唱还有freestyle那个怎么样?我对他还好奇的。”
景奉一长长地“哦”了一身,“颜禹?”
“对对对,就是他。”,文渐疯狂点头。
景奉一咧咧嘴,“名儿都给人忘了,还想着做室友呢?”
话一出,满屋爆笑,文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99个人,太难了。”
景奉一拉着孟忧夏站起来,笑道:“行,我和小孟给你拉人去,保证完成任务!”
孟忧夏内心:其实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又帮不上什么忙,顶多算你的挂件……
此时走廊上的人已经不算太多了,颜禹就是其中一个。身为rapper加上看起来又有点冷酷,直接导致没有人敢接近他。
景奉一使劲拉着明显有些退缩的孟忧夏,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咧嘴露出了招牌笑容,“颜禹,我是景奉一,要不要跟我们一个宿舍?就差一个人了。”
有过社会经验(遭受过社会的毒打)的景奉一明显比那群还在上学的男生们脸皮厚,心里已经吃准了颜禹这种酷哥儿大概率是不怎么挑的,应该很好拿下。
果不其然,颜禹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拎起行李箱就跟他们一起回宿舍了。
路上颜禹还随口吐露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本来我还想最后哪间宿舍有空位就去哪间呢。”
回到1212,六个人一碰头,火速分好了床位,甚至还意外起好了宿舍名字——整挺好。
这源自1212宿舍一级活跃成员景奉一的口头禅,多少有点东北大碴子味儿的“整挺好”。
宿舍带独立卫浴,众人正打算卸妆洗漱,节目组又开始倒腾幺蛾子了——收违规物品。
其实主要是收手机和电子娱乐产品,不过众位室友的行李也着实让景奉一大开了眼界。
孟忧夏带了半行李箱的面膜和护肤品,各式各样的衣服鞋子也一大堆,倒是没什么违禁品,明显是个精致boy;文渐的电脑和游戏机都被无情收走,搞得他“心痛万分”地对镜头解释:“那个……真不是我故意拖更视频,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啊!”
景奉一笑到打鸣,“装,你接着装。”
孟忧夏冷不丁来了一句:“这回终于不用费劲儿找借口拖更了,他内心应该在狂笑。”,惹得景奉一直接笑倒在床上。
颜禹带了一堆火锅底料和某知名辣椒酱,也被无情收走,心痛到抽搐;林舫是文渐在酒店时的室友,是个外表乖巧,实际也很乖巧的小男孩,撒娇打滚地留住了自己的巨大恐龙玩偶;路子启是今天录制时坐在文渐旁边的男生,大大咧咧的,老家是“偏远不包邮”地区的他带了一大包牛肉干,干脆现场表演起了吃播,景奉一等人还有周围几个宿舍都沾了光。
节目组虽然收走了不少东西,但也送来了礼物——训练服。A到F班分别对应着红黄绿蓝黑五种颜色的训练服,一套长袖,两套短袖,还有两双统一制式的运动鞋。
景奉一将印有自己名字的名牌贴在衣服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给训练服穿,不错。”
“毕竟赞助……你懂的。”,文渐挤眉弄眼地接话道。
闹闹哄哄地送走工作人员,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幸好第二天因为导师行程问题没有全体的大录制任务。1212的六人轮换着去洗漱,景奉一盯着宿舍里的监控,满脸问号。
“睡觉也拍吗?”,景奉一终于忍不住回头问道。已经坐在上铺床上的孟忧夏看了监控摄像头一眼,没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你要是不喜欢就拿个帽子挡起来。”
“那一会儿不会被导演组破门而入吧?咚咚咚FBI!Open the door那种——”,景奉一手舞足蹈地笔划起来,时不时还来个端枪扫射,搞得导演组好像土匪一样,“然后整挺好宿舍刚成立就惨遭解散。”
孟忧夏又接不上话了,无语地坐在床上看傻子一样看着景奉一。颜禹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顺口道:“要得,睡觉就遮起来嘛,关了灯黑漆漆的也拍不到人。”
景奉一从自己箱子里翻出来一顶帽子,挂在了监控上。
就此,1212整挺好宿舍正式组建完毕。
景奉一,24岁,B班,1号床,孟忧夏的下铺。
孟忧夏,20岁,B班,2号床,景奉一的上铺。
文渐,23岁,A班,3号床,林舫的下铺。
林舫,18岁,C班,4号床,文渐的上铺。
颜禹,20岁,C班,5号床,路子启的下铺。
路子启,19岁,A班,6号床,颜禹的上铺。
一个在未来号称素厂最强的宿舍,就在这个泛着鱼肚白的清晨,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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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主题曲任务
第二天,被选管(选手管理)薅起床后,众人被导演组拉着对了一整天的后续录制内容,处理完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接下来就要开始主题曲的学习和录制了。因为都是素人,所以节目组并不打算把焦点放在竞争中心位之类上,而是素人的成长和蜕变,这个理念可以说直接影响到了素厂内的整体氛围——和谐,贼和谐。
晚上回来,整挺好宿舍凑到一起对了一下各自收获的信息,他们大多数都没太接触过真正的节目录制,经常搞不明白节目组的套路,不过说起主题曲,却全是跃跃欲试的语气。
但景奉一不,他心虚啊!“完了,我不会跳舞啊,贼慌……”
颜禹默默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我也不会。”
景奉一和颜禹勾肩搭背地冲其他四个鞠躬,“到时候请几位老哥多带带我们两个小废物!”
林舫狂笑,“景哥,宿舍就你年龄最大。”
孟忧夏:“我总有种预感,景奉一现在看起来积极,到时候恐怕就‘学跳舞,从开始到放弃’了。”
景奉一不服气,“我这是正在成长中的舞担,你小心真香警告啊!”——满屋子的人全部被景奉一的“舞担警告”笑趴在地。
主题曲任务发布当日。
男团前辈陈辅导员给大家放完了主题曲视频,现场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给我一刀吧!!副歌怎么那么高!!!”
“看完一遍之后我一个舞蹈动作也没记住……”
“现在退赛还来及吗?”
孟忧夏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景奉一:“这舞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
景奉一的杠劲儿立马上来了,“咋的,小孟同学,看不起谁呢?你景哥分分钟学会!”,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副歌那儿你没问题?能唱上去?”
孟忧夏淡淡瞥他一眼,“小景同学,看不起谁呢?”
景奉一语塞。
陈辅导员拍了拍手,笑着对大家说:“好了,知道大家现在很激动。这次我们有三天的时间来练习主题曲,四位导师也会对大家进行指导,三天后将进行主题曲测评,并根据测评结果重新进行分班。大家努力吧!”
“三天?!三天让我从零基础到精通?”,景奉一满脸问号。
陈辅导员立马cue了他,“景奉一同学看起来很有信心嘛,加油啊!”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景奉一在98人的哄笑声中默默蜷缩起了身子——弱小可怜,且无助。
“来,五六七八——一二三四,五六摆臂!左左再摆臂,五六七、哒、八!来,这里停一下。”
节目组虽然设有各类老师,但在最开始的这三天,是没有老师来带这些学员的,当然,这也是节目组在了解过学员能力后,做出的设计(导演:好吧,其实就是为了节目效果)。学习主题曲,只能自己扒舞、背词、学唱,然而大部分素人都不是专业的,训练刚开始的场面可以说是非常混乱了。
不过很快A班和B班的训练就双双走上了正轨,A班是一名叫沈川的男生主动担任起了舞蹈方面的工作,其实也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一名编舞老师,业内还算小有名气。而B班这边,令人意外的是——孟忧夏成为了舞蹈教学的主力担当。
“呼,呼……孟、孟老师,那个,这个动作手心是朝前还是朝下啊?”,景奉一把头发扎了个小揪揪,气喘吁吁地问孟忧夏。
孟忧夏看了他一眼,现在是休息时间,那些之前没练过舞的学员现在多半都已经累趴到地上了,只有少数几个还在默默练习,景奉一就是其中一个。
“朝下的,而且你这边手臂要打直,出去的时候要定住,看我——有一个定住的感觉,试一下吧。”,孟忧夏非常严谨且热心地为他答疑解惑。
“孟老师等等!还有这块,到底是几拍啊,我怎么数不清楚……”,景奉一厚着脸皮继续霸占孟忧夏,身后也陆陆续续有其他同学围上来一起跟着学习。
“这会儿不叫小孟了?也不叫孟同学了?”,孟忧夏有点好笑地斜睨他。
“孟老师,孟老师,小弟以前不懂事,你就别跟我计较了。”,景奉一这一套话说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带了那么几分真诚。
孟忧夏看了看后面一起蹭过来学习的学员,收起调侃的微笑继续给景奉一答疑解惑。
“还有还有!第二遍副歌这里……”
“那所以就是第一遍副歌和第二遍副歌里,这个点是不一样的对吗?”
“孟老师,这个动作你能再做一遍吗?”
“孟老师……”
“景奉一,你简直就是十万个小问号,真的,绝了。”,在体验了景奉一的夺命连环问后,身后的学员们不禁发出了感叹。
景奉一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差不多了,你们来你们来,共享式孟老师,真好!”
“我去,共享式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题曲发布的第一天,全体素人感受到了什么是偶像不易。
“我,我胳膊抬不起来了……”,B班一个叫陆楚舒的男生瘫倒在地,灵魂出窍般幽幽叹道。
“突然觉得上学还挺快乐的……”,旁边一个学员也幽幽地接道。
现在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练习室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还在的几个也是在有气无力地背词练歌,基本都没有体力继续跳舞了。
景奉一和孟忧夏头抵着头、抱着节目组提供的小音箱,在歌词纸上写写画画。
“这边应该得注意气息吧?和舞蹈结合起来的话。”,景奉一的游戏策划经历导致他已经习惯了熬夜,现在还算精神。
孟忧夏点点头。他虽然不算太累,但今天是第一次给别人当老师,到现在脑子里还回荡着叽里呱啦的提问声音,其中景奉一的声音尤其响亮。
“你小点儿声说话,震得我耳朵疼。”,孟忧夏又补充了一句。
景奉一呆了半天,“我说话很大声?”
孟忧夏郑重地点点头,“不但很大声,问题还很多,导致我现在一听到你说话就害怕,生理性恐惧的那种。”
景奉一明显受到了24岁人生中最大的打击,呆滞地看着孟忧夏说不出话。
孟忧夏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勉强还能忍受。”
景奉一并没有被安慰到……不仅如此,好像还又被插了一刀。
“走吧,回宿舍不?”,文渐和路子启从A班练习室摸了过来,打破了景孟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嗯,回去了,明天再练。”,孟忧夏站起身来。
景奉一可怜巴巴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跟上,像只委屈的大狗狗。
文渐以为他是被主题曲折磨到没脾气,好心安慰道:“没事,还有两天,明天不行的话你来A班蹭蹭课,沈川确实挺厉害的,今天整个A班进度都不错。”
景奉一垂头丧气,“我嗓门太大,会吵到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