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架空] 被迫嫁给屠户之后—— by作者:邀之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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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鱼探出身子要拧他,反被李青山抱着脑袋亲了一口,“快出来,玩会儿雪。”
  柳鱼哼一声,把窗户关上,但却迅速穿鞋下了炕。
  明明都已是成亲,且在外头都要被人赞一句稳重的人,到了一处反而幼稚起来。你团个雪球扔我一下,我团个雪球扔你一下的。
  最后休战,两人合伙堆出了一个超大雪人来,用的桃果核做的眼睛,红辣椒做的嘴巴。
  因着李青山故意把辣椒放倒,叫好好的笑脸雪人变成了一个憋嘴的,逗得柳鱼直乐。
  李青山双眼含笑看着柳鱼。
  都看了好一会儿了,柳鱼脸有些红低下了头问他:“看什么?”
  李青山头伸到柳鱼耳边说:“我喜欢看你笑得样子。”
  柳鱼突地就不笑了,佯瞪他一眼跑回屋了。
  过了一会儿,李青江和李青河带着梯子来了,李青河瞅见院子里的雪人一下就乐了,跟李青山说:“呦!这只傻狗跟你还挺像!”
  柳鱼听见了,实在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
  关老太太咳了两声,帮他理着绣线说:“你啊。”
  柳鱼忙停了针线,问她:“怎么咳嗽了?”
  关老太太道:“兴是睡这个大炕睡得,烤的嗓子干。”
  柳鱼取了一边炕桌上的茶壶倒了水给她喝,心里琢磨着等雪停了,去隔壁村那个大夫那里问问有没有金银花,那个泡茶喝该是润嗓子。
  可到了下午情况就渐渐不好了起来,本是关老太太精神不济有些犯困,李青山和柳鱼便回了自己屋里叫她安静午睡。
  但眼看天都快黑了,她竟还没醒。
  柳鱼觉着不对劲,去堂屋看她,这一瞧就发现她发了高热,竟叫不醒了,柳鱼软着身子慌忙喊李青山。
  李青山心中一惊匆忙下了炕,待进了堂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稳着柳鱼说:“你别慌,先湿了帕子给奶奶敷着,我这就去请大夫。”
  柳鱼木然地点点头,眼睛里已满是泪花了。
  他不敢想,要是奶奶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办。
  这会儿路上的积雪已到了李青山小腿肚深了,纵使他想加快一下步伐却也快不到哪里去。
  两刻钟后,李青山到了王大夫家。
  王大夫是个仁心的,听了病情后赶忙拎着医箱同李青山走。
  但他就是个半吊子水平,把完脉后道:“若是寻常伤寒我还能治得,但这病人年纪大了又起高热且有惊厥症状,我实在治不了。”
  柳鱼含着眼泪看向李青山。
  李青山想起当年他一个旁支的堂哥,就是发高热没及时救治最后没了,当即决定要把关老太太送到县城的医馆,于是跟柳鱼道:“你拿钱,准备东西,我去村长家借牛车,咱们去县城。”
  柳鱼猛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但他强逼着自己要稳住心神,毕竟奶奶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李青山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村里人买头牛都不易,大雪天的,村长心疼自家牲口,但人命关天的事,他身为一村之长,这时候也不能不仁义,村长最后还是把牛车借给了李青山。
  李青山道了谢,言说之后必会重谢。
  为着叫关老太太躺着能舒服一点,车篷内铺了厚厚三层褥子,柳鱼将整个大钱匣子都带上了。
  虽是有牛车,但雪天黑夜到底路难行,火把点一会儿就要灭,再点再灭。怕牛车打滑失控,也不敢行的太快,两人一路磕磕绊绊地才到了县城医馆。
  这等急症得找城里有名的杏林手,光是诊费就要二两银。
  要不说穷苦人家,小病靠抗,大病等死呢。
  “有惊厥症状,我得下针。”
  下针意味着要再收一两诊金,李青山当即道:“您说要怎么治,我们就怎么治。”
  三两银子就这样眼也不眨地掏了出去,还另付了几日的药费、床费和取暖费,这一下钱匣子里的钱就没剩多少了。
  但好在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和细心看护,关老太太的烧已退了下来,大夫说只要今夜不再起高热就没事了。
  一切平静下来,李青山和柳鱼守在关老太太的床边仍旧不敢阖眼,柳鱼静静倚在李青山怀里,眼泪无声滑落说:“对不起。”
  李青山很无奈地笑了下,给他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对不起什么?”
  “钱都没了。”柳鱼说着,抬头看着李青山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是最知这个男人是怎样辛辛苦苦挣来这每一分一厘的钱的。今夜,在很慌乱的某一时刻,他真的很怕他会弃他于不顾。但李青山没有,而是为他遮起了风挡起了雨,叫他心安。
  李青山重新把人揽在怀里,牵着他的手说:“无碍,我还能挣,日子就是这样起起伏伏的,只要眼下奶奶没事,就是我们最大的幸运了。”
  柳鱼额头在李青山肩窝蹭了蹭,无比依恋地靠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慢慢跟他说:“其实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
  她只是和他同村的一个老太太,小时候听大人说她原是个秀才娘子,可那秀才体弱,中年时便病死了,她便一个人守着那个小院这样过了下来。
  柳鱼的爹是个酒鬼,那时候喝醉了常常要打他娘。终于有一天,他娘再也无法忍受,抛下他,跟着一个游商跑了。
  他那个无能的酒鬼父亲暴怒,骂他是野种,狠打了他一顿,要将他卖到楼子里去,是奶奶买下了他。
  李青山听到这里已狠攥起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问:“他呢?”
  他不敢想柳鱼还那么小的时候是怎样承受和面对这一切的。
  柳鱼将他狠攥起的拳头舒展开,笑了下说:“他已经死了。”
  喝醉酒倒在水田里呛死了。
  李青山把柳鱼抱坐在腿上紧紧抱着。
  柳鱼趴在他肩头,眼泪又掉下来,嗓音哽咽,“这么多年一直是奶奶陪着我,我真怕……”
  “我明白。”李青山脸颊在他耳侧蹭了蹭,近乎用气声,很是温柔地跟他说:“奶奶是个善人,定会长命百岁的。”
  “我们以后加倍孝顺和照顾奶奶。”
  柳鱼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脑袋从李青山肩头上抬起来,看着他说:“你一直做的很好。”
  从没因为他一直未表明真心,而对奶奶有所慢待。
  李青山给他擦了擦眼泪说:“不够。”
  “要不是她,我现在都遇不到你。”李青山重新把人紧紧扣在怀里,似安慰,又似祈祷说:“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柳鱼抓着他衣襟,像是终于有了依靠一般,没再强忍着轻声哭了起来。
  这杏林手收费虽高,医术却当真不含糊,后半夜关老太太未再起热,也未再有惊厥症状,到了天亮时,便醒了。
  柳鱼一夜未合眼,抓着关老太太的手,高兴地又掉了眼泪,“奶奶,你醒了。”
  关老太太瞧着他眼红肿着,知道是将他吓到了,扯了个笑问他:“姑爷呢?”
  柳鱼笑了下说:“他出去买早食了。”
  老想咳,躺着不舒服,柳鱼扶着关老太太坐起来,关老太太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了,逃难时那样颠簸的日子都没事,过了两天好日子竟还害起病了。”
  柳鱼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说:“就生这一次,以后都不得病了。”
  关老太太一边咳一边笑说:“你说的对,我得好好保重身体,以后还要照看我们鱼哥儿的孩儿呢。”
  李青山买了早食过来,一见关老太太醒了,心中大喜,道:“奶奶您可算醒了,您再不醒,您的宝贝孙儿就要泪淹黄河了。”
  柳鱼破涕为笑瞪他。
  李青山瞧着他眼睛红肿的厉害,心疼地给他擦眼泪。
  可柳鱼这时候,心实在柔软的厉害,光是瞅见李青山温柔的眼神,眼泪就要掉下来。
  李青山买的老白粥,是用上好的大豆和粟米熬的,大豆和粟米磨成浆,去掉细渣。先将豆汁烧开,再慢慢放入粟米浆,转慢炖细熬,使得豆香和粟米香融为一体,醇香柔滑,温身养胃。
  就是现在很没有胃口的关老太太都用了一碗,觉得这粥一点也不比上好的稻米熬出来的白粥味道差。
  用过饭,又服侍着关老太太喝了药睡下,李青山道:“钱不多了,我回家一趟先找大伯借点,顺便把牛车还给村长,一会回来。”
  丛春花不在家,就是李青山也不知道她把她手里的那部分钱放到哪里去了,总归该交的钱都交了,现在借点钱也不过是怕还有急用罢了。
  他回家还得知会大伯他们一声,免得发现他们一家都不在担心。
  柳鱼点点头,帮他把衣裳收紧,免得一会赶路灌风。
  李青山低头亲他一下,又抱了抱他说:“别担心,我一会就回来。”
  “嗯。”柳鱼看着他出门,眼泪又模糊了双眼。


第41章
  李青山将牛车还给村长,村长客气说:“没事接着用吧。”
  李青山摇了摇头一笑,“谢谢叔,我奶奶已经没多大事了,改日我再和鱼哥儿登门道谢。”
  昨日那样的天气人家能将牛车借给自家用就是很好了,毕竟也算不得什么亲戚,就是乡邻。他们也得心里有数,紧急用完了就快还给人家。
  他这样走了,倒弄得村长心里很不是滋味,反思道:“我是不是太不舍得了?”
  村长媳妇瞪他说:“就你这还一村之长呢,借你个牛车你都舍不得!”
  村长脸臊得慌,嘴硬道:“那我不是借了嘛!”
  两人吵吵起来。
  大伯娘刘桂英听李青山说了,慌得把家里的十几两银子都找出来给他,“你昨天咋不说,叫你大伯跟你一起去啊。”
  “伯娘,现在已经没多大事了,我借二两银子备用着就成,等我娘回来了叫她还你。”
  说是这样说,刘桂英还是给他装了五两银子,“多装点,万一急用,在县城没亲没故的,到时候可借不到钱。”
  李青山心里发暖,“哎”一声收下了。
  李乐容这就坐不住了,吵着要去陪着关老太太和柳鱼。
  刘桂英思索了下还真叫他带着帽子穿着暖和的跟着李青山去了。
  柳鱼见到他很惊讶,眼看李乐容也要抹眼泪。
  李青山当即道:“我答应你来是叫你陪着你柳鱼哥哥说话的,你要是抹眼泪,我就把你丢出去。”
  李乐容一扁嘴,拉着柳鱼到近前看关老太太了。
  关老太太在医馆住了四日,伤寒是大好了,但年纪大了,生一场病肉眼可见的精神劲儿散了不少,得好生养一段时间。
  回家那日,李青山雇了一架专门的骡车,打扫干净,铺了褥子又塞了汤婆子,一路稳妥地叫车夫将骡车停到院子里,才叫关老太太下车。
  丛春花在家已把关老太太原先住的那间屋的炕烧得热乎,屋里都暖暖和和的了。
  那日李乐容过去陪着柳鱼,李青山便又去了一趟丛家村知会了丛春花,家中还得留个人操持事情才行。
  丛春花把关老太太扶上炕说:“大娘,堂屋里太吵,你在这屋安静,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咱们先好生养好身子。”
  柳鱼听她这么说放下了心,眼睛湿润。
  他这一生有两件幸事,一是被关老太太收养,二便是嫁给了李青山。
  前者叫他活了下去,后者给了他一个无比温暖的家,叫他活得更好。
  第二日便是十五大集,李青山早起将那头毛猪和羊都杀了。他是头一回宰羊,手法生疏地很,没将整张羊皮剥下来。
  “可惜了,不然一张整羊皮还能卖个五六十文。”
  柳鱼帮他穿戴着帽子和手套说:“你没个正经师傅教,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顶厉害了。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定能做得更好。”
  李青山被他夸乐了说:“你怎么也开始说瞎话了。”
  “什么瞎话?”柳鱼很固执地道:“你就是很厉害。”
  李青山把人抱在怀里好生亲了亲,“等我回来。”
  柳鱼点头,望着他辛苦拉板车的身影掉了眼泪。
  整理好情绪,柳鱼回屋看关老太太,怕她再起烧,昨夜里柳鱼跟着她一起睡得。
  关老太太问:“姑爷走了?”
  “嗯。”柳鱼点头。
  关老太太说:“姑爷是个靠得住的。”
  柳鱼虽笑着,眼睛却湿润了,“奶奶,我以后要好好对他。”
  柳鱼喉咙哽着说:“他好。”
  ……
  服侍关老太太喝了药,丛春花带着柳鱼一块提了一斤猪肉一斤羊肉去了村长家道谢。
  都是挑的上好的部位,加起来得值六十多文钱呢,弄得村长更不好意思了,为他那日的犹豫臊得慌。
  但李青山一家都是真心感谢他。
  办好了这件事回了家,柳鱼赶快绣起帕子来。
  这几日给奶奶看病抓药,已将他手里那四两多钱都耗尽了,从丛春花这里还拿了二百多文抓药。
  在县城这几日,他已抽空跟布铺的掌柜谈好了,一月除了十五条绢帕、十条棉帕之外还可以收他十个荷包,这样一个月他能净赚四百文左右。
  李青山说太累不想叫他干这么多,他好说歹说才叫李青山同意了,只辛苦这一寒冬。
  另一边的李青山拉着板车到了县城,那日的积雪已开始化了,但早上路面还是冻着的,板车还好走一些,不过一会儿收了摊回去怕是难了。
  他一连几日没出摊了,今日赶早一出,广老板看到了他,问:“怎的好几日没出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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