伝锦看着他这样,嘴角弯出一个弧度,“等会回家,去海边吹吹风。”
程止摸摸伝锦的头,“好,听我们家伝锦的,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伝锦中途下车去买了一提啤酒,程止有些意外,伝锦不是滴酒不沾,只是喝的很少。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伝锦,伝锦眼眸中似乎是有雾气,有丝丝委屈。
就那样默默陪着他,一直到海边,下车。
程止葱后背下拿了垫子下去铺在沙子上,伝锦坐着。
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割开那个啤酒袋子,拿出一瓶打开猛烈的的往嘴里灌着。
程止有些不忍心,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啤酒,伝锦手里拿着的刀一下划在自己胳膊上,血瞬间就流了下来,程止眼神变了
从他手里夺过刀,“伝锦,你有事就和我说,别伤害自己。”
伝锦眼中无神,他似乎沉静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程止摇了摇他,“伝锦,你看着我。”
这才把伝锦的神儿给唤回来,此时伝锦的眼眸中早已被泪水侵占,他望着程止,忽然就觉着有些委屈,眼泪哗的流下来。
程止有些慌,“小祖宗怎么还哭上了啊,你有事儿就说别憋着。”
伝锦这时候光顾着哭去了,他哪里管的了这么多。
过了很久伝锦才从程止怀里出来,收起自己悲伤的情绪,又拿起一瓶啤酒打开,这次喝了一口,觉得少了什么,又拿起另外一瓶递给程止。
程止姐接过来喝着,柔声开口道,“说吧,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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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方时现在这样,他其实内心还是很自私的,只是现在小鱼(伝锦)还没上钩,所以他还没暴露自己的真实一面。
他确实爱伝锦,但是他同是也非常……
第19章 生来自由(2)==========
伝锦就那样躺下,闭着眼睛聆听着海的自由。
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他,虽说过得艰难了些,但至少现在的他是成功的。
可真的要说他接受好来自家庭的“爱”,他自认为他没有哪个能力和义务。
这个东西就跟天生掉馅饼儿一样,是“虚妄”的,但这次是真的。
“程止,我不想接下这份来自他的善意。”伝锦躺着,程止坐着,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下一刻程止便知道了他的顾虑。
两人无需多余的交流,有时候就一个手势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要干嘛。
“方家的底细深不可测,你要是想回去,我可以帮你,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也可以陪着你一起研究物理问题。”程止抛给了他两个选择,但无一例外的是无论他选哪个,程止都会一直在。
两个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在这种不足挂齿的事情上默默升温。
“我现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伝锦轻笑地摇摇头,看向程止。
“要我说,我的小祖宗可是教授这些年来最得意的弟子,这样一个坚强勇敢直爽的人,却要在亲情面前摔跟头?”程止微笑地看着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带着些打趣的意味。
“可能这次真的是要摔一跤了。”伝锦自嘲从未和谁聊过怎么和父母沟通,相处,他从小不会,现在也不会。
程止这时候也躺下去,把闭着眼睛的伝锦搂进自己怀里,他又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有了温热的水流沁润了心头。
“其实他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这样我也不用有愧疚感。”伝锦闷闷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哭腔。
程止知道那个“他”是指方时,他虽然没有深入了解过伝锦以前的过往,可这些年也断断续续的在他口中知道了些故事。
程止知道伝锦从小没感受过来自家庭的爱,如果一下子爱意太浓的话,他会退缩的,至少在程止这个“外人”看来,是这样的,至少现在的伝锦就是在推开来自家庭的“爱”,程止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愧疚感,那是因为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很多事情,很多问题,他没有办法来解决。
方时要赠与他股份以及其他,但方时从未考虑他的儿子伝锦要不要,愿不愿意接受这一切,说白了,伝锦这个人生来自由,他是高空翱翔的飞鸟,何须用其他的东西来衬托,他有自己的天空发热发亮,他不必为了回归“家庭”而放弃他所热爱的,所追求的。
程止忽然觉着有点理解他了,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额头,“如果不喜欢,那我们就拒绝,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伝锦心里所想的,和程止猜的并没有太大的出入,他从小在国外长大,从小接受的教育理念不一样,所以他无法接受认同方时的行为。
方时想要让他回去的地方,方家,对于他而言,是束缚是枷锁,是困住他的牢笼。
但对于方时而言,伝锦于他来说,方时真的爱他不假,但利用他的价值远远高于爱,所谓的爱,不过是以“爱”之名所画的界限。
“我不接受,我也不想回去。”伝锦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了,他觉着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在亲情这里越陷越深。
“那就不回去,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有我陪你。”程止没有劝他,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应该由他自己做决定,任何人都不可以代替他做出选择来,除非有一天他自己想通了。
“程止,谢谢有你,还好有你。”伝锦没有开口说别的话了,眉目上扬,他侧过头在程止脸上留下一个吻,把双手拿起来枕在脑后。
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为什么他会谢谢程止,那是因为有一个人能够在他想不通的时候开导他,如果没有程止他想或许他现在应该会关在家里然后抑郁症复发吧。但还好的是,因为有程止在,所以一切的坏事都没有发生。
“说什么呢,我是你什么人,是你男朋友是你老公,你还用对我说谢谢嘛。”
程止嗤笑出声,坐起来侧过身,猛的一下弯腰亲在躺着的伝锦嘴上,唇齿间的碰撞,两个灵魂的相拥。
那颗在伝锦内心深处的槐树此时已经几近开花,但还未到时候。
等真的到那穗状的槐花开花时,伝锦早已经成长为一个独挡一面的人了,也再也不会轻易被事情主宰感情,同样的也不会被抑郁症所折磨。
“唔…那我们回家。”伝锦笑着把还在他嘴上啃的程止推开,嘴角上扬,声音中带着笑意,用手往后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车子。
“好,听你的,抱老婆回家咯。”程止站起身来,弯腰把坐着的伝锦一把抱起,嘴上笑嘻嘻的,矫健的步伐大步往车那边走去。
等把人抱回车上,这才又转身回来收拾这一摊子的杂乱东西,胡乱搂进垫子里来,然后一把抓住放进后背箱里。
启动车辆,回家,车上的音乐正在缓缓的播放着一首歌曲:
I need to let you know
I wanna say Ilove you'
I wanna hold you tight
……
两人都没有说话,伝锦只是觉着这首歌刚刚好像有些应景,心里的某处好像又被填满了。
这时候伝锦心里的那颗槐树,已经挂起了穗状还未绽放的槐花,程止在一次次默默陪伴中让伝锦早已经习惯了这样,正是因为如此,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俩经历了很多事,两人从未想过要离开对方,每一次的争吵,促使两人更加珍惜彼此,这或许就是他们两人的默契所在了。
伝锦没有再回方家,一心沉浸在他的物理研究上。
这段时间的方时也没来找他,因为他自己也忙的焦头烂额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方家地下的子公司很多家都被投诉了,甚至连国家调查机关都出动了。
方家那么大一个家族,肯定不是方时一个人能管的过来的。
他又没有分身术,哪里能管那么多,他最多也只能管两个。
李瑞华还帮着他分担一些,这段时间的连夜工作让他比前段时间更为消瘦了。
李瑞华看着心疼啊,但他却没有说出来,在旁边默默陪伴着他,偶尔需要他的时候,他会竭尽所能的去帮助他。
但毕竟那么大个家族,发生了这么些不好的事情,下面那些家族有野心的,没野心的,恭恭敬敬的,一下就清楚了。
方时想借着这次的“意外”来清洗自家,同时也是在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让他不至于掉下权利顶峰。
他想着借着母亲边茹的名义,表面上是为自己的母亲举办70岁的生日,其实背地里他在认真调查,在各个方面针对他的人。
“准备宴会。”方时转身对跟为身后着的管家说道。
“好的,。管家是看着方时长大的,更加想起了以前小时候的方时,心里吐槽还是那时候更乖,
他从小跟着方时的父亲一起长大,后来方时父亲意外去世,管家家里从小就已经卖身给了方家,他没有任何怨言,生在哪里,活在哪里,那些能跳出圈子生活的人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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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关于伝锦现在这个不想接受的态度,会有一个转折,至于是什么……(捂嘴)
程止和方时一起合作的是什么,后面应该会说明。
这篇文应该不会太长……
第20章 神秘对手=====
管家的办事效率极高,没有几天请帖就已经送到了各个依附方家的生存的小集团董事长的手里,也邀请了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来参加。
方家只是送了请帖,至于来不来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如果来了,就证明这段时间方家的跌宕起伏,没有让他们放弃和方家的合作。
如果没来,那说明他们在方家的身上看不到合作下去的利益了,所以方时这次这个宴会是一举多得。
于此同时,伝清柔悄悄地和伝锦见了一面,至于谈话内容是什么,程止也不知道,伝锦也不肯和他说,只知道他回来那天心情不算太好。
他不愿意说,程止也不会去多问,彼此之间都会有秘密,至于那个秘密什么时候揭晓,这就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了。
宴会是在明晚举行,程止今天早上刚送完伝锦去实验室,转头就去了顾家。
今天要去顾家拜访顾伯伯,其实说是拜访,实际上是去和顾伯伯分享资料的。
顾永宁,顾家当家人,同时也是顾惊春顾清秋的父亲。
别看他在外待人亲和的样子,背地里比两个儿子狠厉的多,不然怎么会支撑起这么大个家族,而且近几十年还带领着顾家更上一层楼。
现在老了,也管不了多少了,只交给自己的儿子们去经营管理,自己在家抱着老婆里喝茶钓鱼的生活好不惬意。
其实顾永宁也只是退居幕后了,他依然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两个儿子的事业,稍微遇到点难处,他会暗地里派人去解决。
但为什么前段时间自己儿子差点遇刺时,他没有站出来那是因为程止那时候刚好回国了,顾永宁是个何等精明的人,他当然知道程止绝对是查到了什么才会回来,所以他自己并不担心。
自己的儿子们大了,总得经历些事情,才能成长起来,不然一直生活在羽翼下,他们永远也长不大。
车子一路驶进顾家庄园,等把车拿给下人去停车,程止在不远处就看到了顾永宁的妻子付梅淑正在花园里摆弄玫瑰花。
付梅淑没有什么背景,程止从父辈口中听说的,关于付梅淑和顾永宁的爱情故事,他觉得这两人在当时的环境下能够相爱相守,真的很不容易。
时间倒回那个动乱的年代,顾家是从清朝初期开始起家的,那时候家里的长辈正在从事一些赌场的经营以及衣服的售卖。
后面逐渐发展成了海云市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顾永宁20岁的时候已经留学回来了,在帮着家里的生意,说起来顾永宁和付梅淑的相遇也是挺巧的。
一个当时只是因为家里经济困难,付梅淑只能出来卖花,用箩筐装在里面,每天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卖花。
正好有一天顾永宁被顾家的仇人报复,昏倒在她家门前,付梅淑也间接的救了顾永宁一命……
后来的故事,程止记不太清了,思绪回神,嘴角微微翘起,眉眼上扬,走到人面前开口,“付伯母。”
付梅淑听到有人叫她,侍弄玫瑰花的手停下来,转头回来看着他,看到人的第一眼,脸上的笑容就遮不住了,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但依然遮掩不了绝美的容颜,头发上面还带着一朵欲绽放的玫瑰,用木头雕刻的玫瑰发簪挽起的长发,衬的人比花还亮眼,应了那句话岁月从不败美人,在付梅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程来了啊,来找你顾伯伯吗,我们先进去。”付梅淑温婉出声。
付梅淑从佣人手里拿过装满玫瑰花的竹篮,在前面有走着,贤淑文雅的气质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程止看这付梅淑的背影,跟了上去。
“你顾伯伯他楼上书房等你。”付梅淑说完,一手从篮子里拿出刚剪下来的玫瑰,把多余的叶子剪掉,放进花瓶里,随后让旁边的佣人给放回原来的地方。
程止径直向楼上走去,书房的门虚掩着,程止敲了敲门,从里面传来声音“进来”,他这才推开门进去。
“顾伯伯。”程止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品茶的顾永宁。
顾永宁抬头看了一眼他,点点头,又把目光落到了他手里的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