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次两个人亲热时自己没看见之前那次转瞬即逝的图腾?
还是说压根就是他看错了?
楚墨尘不解,但他收回思绪以后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人,笑了一下后,他又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君初年的软香酥唇。
“小东西,为何会让本将军这么心疼?”
轻喃一声后,楚墨尘无奈的摇摇头。
第二天早上,君初年醒来后依然没看见楚墨尘,昨夜的温存似乎跟“梦”一样。
等到扶茗过来后,君初年问道:“大将军又去军营了?”
“嗯,这几日大将军一直都在安抚死去士兵的家属,所以可能会没什么时间回来。”
原来如此,君初年其实很赞佩楚墨尘的带兵之道,相比之下,北朝的将士只会花天酒地,各个都是草包!
北朝的倾覆真的只是时间问题,因为根本和楚墨尘的实力没法比!
刚吃过午饭,房里的宁静就被再次打破了。
柳如画身边的下人从门外进来,对君初年厉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公子该去请安了,可别忘了才好!”
扶茗也在,听见下人这么说以后他直接问:“谁同意他去请安了?是大将军允许的?大将军让他在房里好好休息,你们回去告诉夫人吧!”
下人看了看他,继续说道:“扶医师,这里是将军府,夫人是主子,教教他规矩是应该的,还请扶医师别插手比较好?”
扶茗一听,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下人抓着君初年就走了。
他眉头紧锁,直接离开了屋子。
君初年被带到了柳如画的院子,他跪在地上以后,膝盖的痛楚再次传遍全身。
这青砖石一点都不平,面上都是棱角似的,硌的君初年原本肿胀的膝盖更疼了。
“昨夜将军又宠你了?是不是宠的你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都这么晚了,还没想着过来请安?还真是没把本夫人看在眼里!”
柳如画的语气依旧苛责,君初年抬头忍住疼痛说道:“是我来晚了,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哟,今日怎么服软了?别以为你这么说本夫人就能饶了你!正好这会儿日头挺大的,你好好的跪在这里晒晒身上那股骚气吧!”
吩咐完,柳如画就进屋凉快去了,整个院子里只有君初年一个人跪在地上。
此刻的太阳确实很大,入了秋以后的阳光总是很毒,特别是中午时分,更是晒的人快要昏厥。
君初年跪了许久,太阳就像是一直挂在他脑袋上一样,半分凉爽都没有,反而越来越热。
又坚持了一会儿,君初年终于没挺住整个人往旁边摔去,可还没等他挨到地上,就被一只大手揽了过去。
艾草的香气总是能让他安心,君初年强挺着睁开沉沉的眼皮,看清是谁抱住自己后他笑了笑。
“大将军……”
唤了一声以后君初年就彻底昏迷在楚墨尘的怀里。
楚墨尘的眼里充满了杀气,因为他看见了君初年刚刚跪过的地上,已经有了两团血痕。
他收回暴怒的眼神又看了看君初年的膝盖,确实已经被血染红了。
下人听到动静就跑出来查看情况,看见楚墨尘抱着君初年以后,下人紧忙过去跪在地上,可还不等开口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下人只觉得自己的肋骨被踹断了,在地上滚了一圈,疼的直哆嗦,“大将军息怒!大将军饶命!”
“是谁让他跪着的?”
楚墨尘的语气已经接近冰点,下人一听,心中便知道自己完了。
其实不用下人回答,楚墨尘也知道是谁让的。
此时此刻的房里,还在小憩的柳如画被丫鬟叫醒,当她听见楚墨尘突然回来后,整颗心也悬了起来,随即立刻起身出去。
看见楚墨尘以后,柳如画有些发僵的笑了笑,过去问道:“大将军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楚墨尘冷哼一声,“如果本将军没这么早回来,年儿是不是就直接死在这了?”
“怎么会,妾身只是让他知道知道规矩,以后好更加听话的伺候您……”
柳如画不敢看楚墨尘的眼睛,因为简直能吓死人。
“你既然入了将军府,就应该知道本将军的规矩,在这里动用私刑,你还真是没把本将军的话放在心里!”
柳如画一听,立刻跪下说道:“妾身不敢!是他太不懂规矩,对妾身不敬,妾身才会……”
“闭嘴!”楚墨尘呵斥一声,对云戟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把她送回户部尚书府。”
“大将军饶了妾身吧!妾身知道错了!”
柳如画没想到楚墨尘竟然为了一个男子这么狠心对自己,她慌张的爬过去抓住了楚墨尘的衣摆,可却被对方无情的一脚踹开。
“本将军没要了你的命,你应该感恩戴德了,要不是看在户部尚书的面子上,你这会儿早就尸骨无存了。”
楚墨尘说完就抱着怀里的人毫不留情的离开了,不过他临走时又对云戟交代了一句:“把她身边的所有下人都关到水牢。”
第6章 你真的喜欢我吗
柳如画眼睁睁的看着楚墨尘抱着君初年着急离开,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着急,而且这种“急”,并不是装出来的。
来将军府也有近两年了,柳如画整个人此时此刻毫无表情,眼神如同死灰一样,她知道所有事都已然回不去,楚墨尘的冷酷心狠无人不知。
哪怕她现在过去哀求也是毫无用处。
另一边,把昏迷的人抱回房里以后,楚墨尘立刻让扶茗帮着疗伤,最让他担心的便是君初年那还泛着血红的双膝。
扶茗也不敢松懈一丝,他把君初年早已被血染红的裤子褪下,白嫩光滑的双腿上那两处血色显得格外狰狞。
楚墨尘一直在床榻边站着,脸上的表情很阴郁,眉头就始终没有舒展过。
他让丫鬟端来清水,扶茗小心翼翼的用纱布沾着水擦拭君初年的双膝。
很快,干涸的血迹被擦掉,露出原本红肿的膝盖。
扶茗凑近看了看,“咦”了一声以后又伸手捏了一下膝盖附近。
“怎么了?有何处不对?”楚墨尘开口问。
“大将军,小公子这伤似乎不太像今日跪坏的,怎么有几处针眼?倒像是什么利器伤害,加上今日跪了许久,把原本膝盖的伤口跪开了。”
听见扶茗的话,楚墨尘的目光更加寒冷了,随即压低声音对门口的云戟吩咐道:“去水牢,给本将军问清楚年儿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云戟的心也提了起来,他应该算是跟着楚墨尘最长时间的人了,对方语气中和身上散发的戾气,只有在战场上能看到。
其实楚墨尘不在战场的时候顶多算得上“话少”,所以显得很生人勿近,但是并没有任何戾气。
不像此刻,楚墨尘仿佛要把那些伤害君初年的人生吞活剥。
扶茗帮着君初年包扎好以后转身对楚墨尘说道:“大将军,他的伤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他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怕是几年甚至几十年都调不好。”
“本将军知道,不过府里那么多药材,本将军就不信调不好他一个人!你且帮他调养,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说,本将军去寻!”
“是……”扶茗轻轻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和昏暗摇曳的烛火。
楚墨尘把还没来得及脱下的披风从身上摘下挂好,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黑色里衣坐在床榻边。
君初年此时还没半分醒来的意思,脸色在烛火的照应下没有一丝红润之色,反而苍白无力。
楚墨尘盯了他片刻便不受控制的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这个人虽说是北朝的九皇子,可悲惨的身世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个身份而减轻。
不由自主的又想到自己的身世,楚墨尘眉头一皱,他不是很喜欢这份“共情”。
可面对君初年的时候,这份“共情”就会涌现。
如今楚墨尘靠自己成了大将军,而君初年的性子跟身体却无法跟他一样自我保护。
所以君初年才会让楚墨尘心底激发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保护欲”。
君初年就像是一只弱小到极致的“兔子”,任凭谁都能欺压,而楚墨尘又能很轻易的“共情”……
一阵心烦意乱胡思乱想之后,楚墨尘收回神,而昏迷的人也逐渐清醒了。
君初年又嗅到了那丝艾草的气息,睁开眼睛以后果然看见了楚墨尘。
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的委屈全部随着眼泪夺眶而出。
不知道多少次从鬼门关回来,之前在北朝的时候君初年就是如此,每当他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偏偏又活过来。
单单是因为受了凉而发烧昏迷,就已经数不清几次了,每次都是他硬挺过来的,因为没有一个宫女太监会管他。
而这次不同之处就是他虽受了伤,可醒过来已经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有人守着陪着,原来是这种温暖的感觉。
楚墨尘看见他醒了就哭,便又把手伸过去替君初年擦拭掉眼泪,“本将军知道你受了委屈,要是还疼就说出来。”
“不疼……”
君初年分不清是真的不疼还是因为被心里的温暖麻痹了。
“不疼就好,本将军吩咐了后厨,一会儿送来吃的你先吃一口,这件事本将军会给你个交代,但是你膝盖的伤口,究竟是怎么弄的?”
听到对方的询问,君初年不知该怎么回答。
如果如实回答,自己以后怕是会更加不好过,柳如画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此时此刻君初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柳如画早已被赶出将军府。
以前在北朝皇宫时,他见多了嫔妃之间的勾心斗角,不说与忍耐,也许才是最好保护自己的方法。
左思右想之下,君初年才轻声开口:“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坏的。”
“自己不小心?”
楚墨尘冷哼一声,这种骗人的话,当真把自己当傻子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息有些微妙,这时楚墨尘突然把身体凑近,用手钳住君初年的脸颊,可他并没有用半分力,动作很轻。
可即使这样,还是让君初年的心跳漏了半拍。
“年儿还是不相信本将军?连实话都不肯说?”
楚墨尘的声音很低沉,充满了一种吸引人的磁性,君初年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
“既然年儿不想说,那便不说,本将军给你时间去相信。”
“可你如今除了相信本将军,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
是啊……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因为已经被这个男人“俘虏”回来,还能怎么样?
但是君初年其实心里是愿意相信楚墨尘的,虽然两个人是因为“亡国”的原因才有交集,可楚墨尘给自己的安全感,是任何人都没有过的。
就在两个人“暧昧”的时候,扶茗推门进来了,看见楚墨尘整个上半身都压过去后,他的呼吸都制止了。
扶茗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透着僵硬,心虚的说:“大……大将军……其实属下敲门了……您没听见……”
第7章 吓了一跳
楚墨尘倒是很大方,压根也没想躲避谁,他缓缓松开手,起身后对门口愣神的人说:“扶茗,年儿的身子就交给你了,给本将军照顾好。”
交代完以后楚墨尘就离开了,扶茗松了一口气来到了床榻边。
刚刚他撞见了不该看到的场景还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成想楚墨尘居然会放过自己!
君初年看见扶茗一头冷汗后问道:“扶医师,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我还是要恭喜小公子了。”
“恭喜?喜从何来?”
君初年想不出自己究竟有什么好“喜”的,亡国后舟车劳顿来到了这里不说,还被折磨的半死,在他自己眼里,除了“悲”以外怕是没别的了。
而扶茗却是一脸笑意,对他说:“小公子能得到大将军的宠爱,难道不应该恭喜?大将军可是为了小公子你做了许多。”
“大将军?他……”
“小公子,你这腿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可否告诉我?这样我也好替你诊治。”扶茗问。
君初年摇摇头,垂眸不答。
扶茗见状又问道:“小公子是害怕什么?这里是将军府,有大将军的宠爱,你无需害怕。”
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君初年就无奈的笑了,轻喃道:“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罢了。”
见自己问不出什么,扶茗只好放弃。
君初年刚喝完药不久他就看到楚墨尘又回来了,对方二话没说直接走到床榻边将他抱了起来。
“大将军……”
“本将军带你去一个地方。”
楚墨尘打断了君初年的话,然后又把自己的大氅盖在对方身上,生怕夜里的寒气侵染到这个人。
君初年一直被楚墨尘抱着离开房里,虽然夜里是有些微凉入骨,可有楚墨尘的体温和他的大氅在,君初年一点都感觉不到寒意。
往前走的时候君初年没忍住抬头看了看这个男人,在月色的照应下,楚墨尘的脸颊更加如同刀刻一般有棱角。
不知不觉看的入了迷,君初年再收回神时已经是到了水牢外面,他被水牢里飘过来的湿气激的打了个喷嚏。
楚墨尘听到后把手边的大氅又紧了紧,不让一丝寒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