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看到的。”
“弟弟啊弟弟,尾巴露出来了,这件事除了总部的几个相关人员,根本没人知道,顾客后面没去领奖,公司也没打算公开录音,所以,去年是你帮我找的水军,对吧。”
季望海替他合上电脑,“困了,明天还得早起,我先去睡了。”
付瑾舟微微摇头,其实他一早猜到去年替他摆平这件事的人是季望海,只是一直没机会求证,如果季望海不出现在棉城,他这辈子都不会打扰季望海,不找他,不窥探,只挂念,藏心底。
几天后线下业代传来好消息,鲜啤销量直线上升,季望海召集所有人员开会,一如既往的顶着一张冷酷上司脸,不带感情地说:“鲜啤首次上市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大家辛苦。”
“哪里哪里,是季总领导有方。”
“是季总带的好!”
季望海对马屁抵御力超强,抬手打断:“这次是付总做得好。”
会议室突然静下来,几秒后大家又转向付瑾舟:“感谢船长带我们吃香喝辣!”
付瑾舟笑道:“你们应该感谢的是季总,季总已向公司申请新品推荐补助奖,预计下月中发放!”
会议室响起一片掌声,付瑾舟笑着看向季望海,眼尖的发现人嘴角轻轻扬了扬,又很快压下,一秒恢复冷酷。
会议结束后许才哲一把将付瑾舟拽进洗手间,做贼似的左看右看,付瑾舟挣脱,整理衣袖,“有话就说,想问什么就问。”
“你跟姓季的怎么回事,他今天吃错药了?居然没找你麻烦,还把功劳推给你,我严重怀疑他对你有什么企图。”
付瑾舟站到镜子前洗手,“许才哲,你这么好的脑子用在销售上多好,乱想什么呢,我有什么可图的?”
许才哲撑着下巴,“倒也是哈,他要是个女的我还能说他图你美色,可他是个男的,那他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好?”
付瑾舟心说他一直很好,从来都是替人着想的性格。
“难道是怀柔政策?还是说他想通了要笼络我们?”
付瑾舟扯过纸巾擦干净手,“你自己琢磨吧。”
这阵子忙跟应付季望海,差不多一周没联系Ship。
Ship也默契的没给他发任何信息,今天他发了条新品宣传文案,Ship第一时间点赞。
点赞后几秒Ship的信息随即而至:“最近忙什么?”
付瑾舟一直当他工作中的前辈,生活中谈得来的知己,毫无隐瞒的回复:“忙着应付新来的上司。”
“这世界上还有需要你花心思应付的人,稀奇啊!”
付瑾舟:“单单只是上司这个身份根本无需我花心思,问题是他还是我前男友。”
Ship有好几分钟都处在“正在输入”的状态,好半晌才回:“你从来没说过你有前男友,所以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印象中的Ship是个边界感极强的人,跟他认识这么久,他从不主动问及付瑾舟的私事,平时顶多是聊工作,多半是付瑾舟自己主动说起当天在干什么,跑业务,陪经销商,在促销活动现场,开会,聊来聊去,好像聊的都是工作。
付瑾舟正待回复,突然灵光一闪,等等,他这个语气,挺眼熟啊,喜欢在后半句前面加“所以”两个字一直是季望海的习惯。
付瑾舟自嘲般地摇摇头,怕不是魔怔了,怎么能把Ship跟季望海联系上,他们根本没有交际的可能。
第56章 你老了,我亲爱的付
“我看起来像有家室的人吗?”
对方没回,付瑾舟继续回:“单身。”
回完这条,付瑾舟试探着问:“过段时间我要去总述职,方便请你吃个饭吗?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这条对面终于回了:“到时再安排,现在说不好,你知道的,我随时出差。”
这个回答颇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付瑾舟回了个“好”字,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深。
后两天付瑾舟故意在跟季望海待一起的时间给Ship发信息,毫无疑问,等到收到他回复的信息时,都是季望海不在身边的时候。
难得的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季望海这几天忙着跟总部财务周旋,打了几次报告和申请,财务部一直以秦总没批为由压着。
季望海将手机往沙发一甩,冲着正在用吸尘器吸地的付瑾舟说:“你跟秦向陆是为什么分手的?”
“不关你事。”
“他那种性格,你能忍受他一年多已经是奇迹了。”
付瑾舟直起腰,关掉吸尘器:“财务还没批款?”
季望海懒得回答他,付瑾舟接着说:“秦总在等你给他打电话,只要你一个电话过去马上能批。”
“我偏不打,不批我直接去总部找财务部经理。”
“何必置这个气,打一通电话的事,人有时候站在不同的位置总要为一些不得已的理由向一切不合理或不情愿的人和事低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秦向陆?”
“不是求,”付瑾舟说,“你把他当成存钱罐,这通电话就是打破存钱罐的锤子,不带任何情感,他只是要你给他打电话,不会为难你。”
季望海轻哼:“你倒是了解他。”
“我是了解你,没听出来我在开导你吗?”
季望海沉默几秒,拿起电话打给秦向陆,跟付瑾舟料想的一样,秦向陆并没有说令季望海难堪的话,只说前段时间忙,按公司流程批款需要一个月,眼下特殊情况可以提前签字。
作戏谁不会,季望海也装模作样的说着感谢秦总之类的观官方语句。
挂完电话看见付瑾舟冲他笑,季望海没好气道:“笑什么?”
“笑你真的不一样了,能屈能伸,你没有向他低头,你是为了你的团队,为了你的伙伴作出改变。”
季望海同手同脚地往一边走:“少拍马屁,我只是不想浪费我自己的钱。”
付瑾舟笑着摇头,“弟弟啊弟弟,还是这么不经夸。”
最近两人之间的气氛相对和谐,晚餐是季望海做的,他现在会煲汤,煲一手好汤,饭菜端上桌,付瑾舟夹起牛肉尝了一口,“嗯!不错!小伙儿有进步!”
“吃你的。”
“就是大夏天的胃口不好,要是有点酸的辣的就好了。”
季望海转身从厨房端出一盘酸辣鸡杂,“第一次做,你试试。”
“照着网上视频学的?难怪做个饭还带手机,我尝尝。”
付瑾舟这一吃停不下来,季望海口味清淡,很明显他这道菜是特意为付瑾舟做的,季望海坐在对面,盯了他几秒没见他给出评价,说:“有这么难吃吗?”
“不难吃啊,谁说难吃的,我这是好吃到停不下来,季总,你这手艺将来失业了还能去开个小饭店。”
“嗯,我当厨师你当老板,收的钱四六分,你六,我四。”
“行,我这多的两成存起来给你娶媳妇儿。”
话到这里两人同时选择闭嘴,熟悉的对话又将两人拉回过去,那年他们在小小的出租屋也是这样,季望海做饭,付瑾舟负责夸他,如果继续聊下去,下面一句应该是季望海说“那不还是你的?给我存来娶媳妇我还不是给你?”
眼下的他们不再适合开这种玩笑,只能缄默。
饭后付瑾舟自觉起身收碗,季望海挽起袖子,“我来吧,你去洗澡。”
“你做饭,我洗碗。”
季望海没再推辞,“那一起,你洗碗,我洗台面。”
付瑾舟系着季望海做饭时才用过的蓝色围裙,腰后系着一个松松垮垮的蝴蝶结,洗碗池不高,洗碗时必须半弯腰,季望海站在他身后,突然出声:“你腰比以前更细了。”
“是你手比以前更大了。”
两人在不经意中说出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实事,他们在床上彼此早就关注过“腰细不细”这件事。
例如前天晚上,季望海就是单手掐着他的腰将他按在床上,他的手很大,也很有力。
空间中弥漫着像蜜一样甜腻的暧昧分子,季望海突然一个逼近,将付瑾舟拉过来面向自己压在洗碗池边,“你知不知道刚刚说的话其实是在邀请我。”
付瑾舟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偏头轻轻笑了声:“我哪句话在邀请你?”
季望海的手下移,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身上,“你是想让我量你的腰有多细,还是想感受下我的手有多大?”
“是你在想吧,不是我。”
“付瑾舟,是你自找的,我就不客气了。”
季望海一只手揽紧他的腰将他带到跟自己身前,另一只手按住他的两只手,然后对着他的唇吻下去,水龙头没关,水哗哗的往外流,付瑾舟在他唇下出声:“水没关。”
“别说话。”季望海堵住剩下的语句,并腾出一只手关掉水龙头。
……………………
“我知道,你说过的,男人在这时候话不能太多。”
季望海真的开始不说话,他不说话的时候力气更大,付瑾舟没忍住,“你还是……说说话吧……”
“付总,你可真难伺候啊,你想我说什么?”
“随……便……”
太安静感觉太怪了,付瑾舟不喜欢,他喜欢听季望海的声音。
“我应该说什么?前辈,我是不是该说我很喜欢跟你做,我喜欢亲你,我想念你的味道,想了好几年,每一天都想,想到想掐死你。”
付瑾舟发出低低的声音,是的,他喜欢,喜欢季望海这么说话,带点轻浮,又带着点恨意。
“你知道吗?我经常想着你一个人在洗手间待大半个小时……”
“所以哥哥,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他能不能满足你?我跟他比怎么样?”
付瑾舟在心里恨恨的骂,傻狗,我他妈只跟你一个人做过!
但他开不了口,这傻狗每次问到他不想听答案的问题总会堵住他的嘴,譬如现在,他用满手是他自己味道的手捂住自己的嘴,惹得付瑾舟只能发出抗议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被他俩弄的一片狼藉,付瑾舟靠在墙上一把将围裙扔到季望海脸上:“脏了,扔了吧。”
“那是你的东西,你自己的东西你也嫌弃?”
“那也脏。”
季望海捡起地上的衣服,跟围裙一起放在一边,“好了,你该去洗澡了,需要我为你服务吗?我亲爱的付总。”
付瑾舟向他伸手,大大方方:“要,替我揉揉腰。”
“付总还真是不客气啊。”
很快,付瑾舟后悔这个举动,季小狗早不是当年的季小狗了,他现在不知在哪学的,一点亏不吃,给自己揉着腰,揉着揉着开始讨要利息:“我给你揉了半小时,你要怎么感谢我?”
“奖励你250块,等我回卧室发你微信。”
季望海将他困住:“不,我现在就要。”
付瑾舟被他强按着,“季望海,我们现在这算什么?”
“潜规则,”季望海说,“我潜规则你。”
“你想多了,顶多算我为了讨好上司故意献身。”
“那你想讨好我什么?”
付瑾舟说:“哄好你,骗着你给我让位,你哪来的回哪去,我继续做我的大区经理……”
季望海用力拍打他:“别想了,不可能,你别忘了,我是来报复你的,目的没达到前我不可能离开。”
最后,付瑾舟按着快断掉的腰扶着墙回到卧室,躺床上直范迷糊,果然,小狗长大会变狼狗,还是会咬人的狼狗。
隔天,付瑾舟醒来季望海已不在,桌上放着瘦肉粥,付瑾舟揉着酸软的腰坐到餐桌前,一抬头望到阳台挂着的两件衣服。
就两件,一件他的内裤,另一件昨天弄脏的围裙,微风轻袭,两件衣服随风摆动,付瑾舟只觉得这粥吃的如梗在喉,季望海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他们以同居的方式过着白天谁也不服谁,晚上睡一张床抵死纠缠的日子。
两人之间的平衡终于在三天后被一通电话打破。
那晚付瑾舟坐在床上,季望海跪坐在他身后替他吹头发,时不时提醒他:“你长白头发了。”
“白头发在哪?”
季望海拔下那根白头发放到付瑾舟手掌心:“你老了,我亲爱的付总。”
付瑾舟轻轻吹了口气将头发吹到地板上,“我这是被你气的,你没来之前我可是一根白头发都没有,你一来,你看,气到白头发都冒出来了。”
“是吗?那说明我在付总心目中的地位无可替代,我可以理解为只有我能气到你吗?”
“这不是做阅读理解,别太认真。”
正聊着,付瑾舟的电话响起,季望海居高临下将手机上来电显示的两个字看得一清二楚:“秦总。”
抢在付瑾舟接听前按下免提,付瑾舟拿他没办法,接听:“你好,秦总。”
“阿舟啊,没打扰你休息吧?”
季望海刚要开口被早已预判的付瑾舟捂住嘴,“不打扰,秦总有事?”
“最近新品推进的事做的不错,我已向公司申请对你的表彰。”
“多谢秦总,多谢公司,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们华南大区全体人员一起努力的结果。”
“我们之前就不用说这种客套话了,我弟弟没为难你吧?我听柯高阳说你们相处的不错。”
付瑾舟瞥了季望海一眼,“挺好的,季总成熟不少。”
“他还是小孩子心性,他回国前跟我叔叔谈了条件,他的条件就是要去华南区域当你的上司,我担心他会为难你,阿舟,这周五晚上我飞棉城,到时一起吃个饭,时间上你安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