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小事谁会放心上。”
“那你今天有空吗?”
季望海清清嗓子:“咳,应该有。”
“我今天休假,一起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
季望海已经站到衣柜前开始挑衣服了:“见面再说吧。”
“好,五点见。”
“行,你说地方,我去接你。”
挂完电话付瑾舟开始补觉,好不容易休假一天,最重要的是把前面缺失的觉补回来。
季望海从挂完电话开始翻衣柜,好像没有一件适合的,现在去买还来得及?
乔念念鬼鬼祟祟地从房间门口来回路过,去了三次阳台,下楼倒了五次水,看着她表哥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往外扔,最后一次,表哥坐在地上,望着满床衣服发呆。
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乔念念站在门口问:“哥,清理衣柜吗?需要我帮忙吗?”
季望海瞅着她:“来的正好,帮我挑衣服。”
“跟人出去吃饭?谁啊谁啊?未来表嫂吗?漂亮吗?”
季望海按压眉心,刚刚嘴快了,不该告诉她是跟人出去吃饭。
“漂亮。”确实挺漂亮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漂亮也能形容男人,特别是付瑾舟那种男人。
“个子高吗?”
“高。”
乔念念越问越兴奋:“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短。”
“胸大……”
“闭嘴,不许再问,过来挑衣服。”
第32章 “对,我弟弟!”
最终,两个审美都不大好的人选出一身衣服,那是季望海衣柜里的唯一的一件白衬衣,还是大一新生会时买的,当时买大了两个码,现在穿正好,裤子选了一件黑色西裤,俩人忙着又是熨又是烫的折腾了大半天。
“好了,哥你试试。”
季望海穿上站在镜子前,别扭,哪哪都别扭。
乔念念倒是一脸星星眼:“帅!特别帅!像动漫里抱着书走在校园里的男主角,哥,表嫂肯定会被你迷晕!”
季望海想象了下那场景,打了个寒战。
四点半,季望海给付瑾舟打去电话:“在哪接你?”
付瑾舟刚睡醒,还懵着呢:“我家楼下吧,要来接我?”
“嗯,半小时到。”
“路上慢点,不急。”
付瑾舟相对简单多了,随手在阳台收了套昨天洗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他穿衣服只讲究舒服和干净。
楼下摩托车穿过巷子的声音传到楼下,付瑾舟从窗口望下去:“这么快,马上下来。”
一见到季望海,付瑾舟开始笑不停:“穿成这样是去参加毕业晚会还是参加保险公司面式?就差一条领带了。”
季望海顿时觉得身上穿的衣服有刺:“很难看?”
“不难看,就是跟你不太搭。”
“上车,陪我去买衣服。”
付瑾舟赶紧哄:“挺好看的,显得你现在看去只有十六岁,今天先吃饭,买衣服的事改天再说。”
“不行,先买衣服,换了衣服再去吃饭。”早知道随便穿,他可不想让付瑾舟笑话。
咦?不对啊,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付瑾舟的看法?
付瑾舟坐上他后座,他已经充分掌握了该怎么哄这刺孩子的技巧:“可我现在很饿,从早到晚就吃了几颗李子。”
果然,弟弟立马调转车头:“那先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弟弟,是我请你,应该是问你想吃什么。”
“你平时吃饭都在哪吃?”季望海问。
“没固定,走哪吃哪,路边摊,小苍蝇馆子,路边快餐车,哪都吃,不过我们今天去天锐商场吧,五楼餐厅多选择多,应该有你喜欢的。”
天锐商场在市区最大的商圈内,五楼一整层全是美食店,基本全国各地出名的餐厅都有。
季望海启动油门载着他慢慢往前开:“我想吃你平时吃过的,路边摊,小苍蝇馆子都想尝试。”
“你没吃习惯可能会拉肚子,怎么,还怕我请不起啊?”
倒也不是,只是想替他省钱,又不能明说。
“不是,是没吃过,想尝尝,天锐五楼没什么吃的。”
“那带你去美食街吧,美食选择多。”
付瑾舟指路,季望海骑车,今天骑的很慢,穿梭在拥挤的人流中的感觉跟风中奔驰的感觉截然不同,前者接近生活嗅到的是人间烟火,后者享受的是自由和风的触感。
美食街不远,刚进去看到穗香啤酒的推广摊位,一个促销员看到付瑾舟,远远冲他招手:“主管,来逛街啊?”
“是啊,你们辛苦了。”
“主管主管,你弟弟吗?跟你一样帅哦!”
“对,我弟弟!”
季望海咧嘴,再次被付瑾舟的社交牛逼症打败,隔着着一条街好几排人流也能聊起来,“要过去吗?”
“不用,找个地方把车停了吧,人太多了,不安全,我们走走。”
季望海听话的将车开到摊主们摆放半成品的区域,而后跟在付瑾舟身后挤进人群中。
人多,季望海每走一步皱一次眉,付瑾舟像牵小朋友似的拉着他手腕:“人多,别走丢了。”
很怪,很别扭,可季望海又不想抽回手,只能任他牵着。
“第一次来夜市吗?”
季望海想了想:“不是,小时候也跟姨父姨妈去过,有一次差点走散,以后姨父再也不准我们去人多的地方了。”
“现在可以考虑吃什么了,你慢慢看,有想吃的跟我说。”
街道两旁尽是小吃店,东南西北各个城市的都有,集齐中国九大菜系,看得人眼花缭乱。
季望海任付瑾舟牵着从街头走到街尾,付瑾舟问:“就没有一家你想吃的?少爷,你想吃龙肉啊?”
“不是,”季望海指指最不起眼的那一家:“就这家。”
“酸辣粉?你确定?”
“嗯,就这家。”
付瑾舟今天请客的预算是600,就算季望海把酸辣粉店的每个品种点一遍两个人也花不了100,进店前再次跟季望海确认:“你看清楚了?是酸辣粉,又酸又辣还没什么营养的粉。”
“就这家。”
季望海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坐下拿起纸巾擦桌子,桌了覆着黝黑的一层陈年老油,越擦越脏,付瑾舟看不过去了,起身拉季望海:“吃别的。”
“我真的想吃。”季望海说的很认真,这一路看下来也就这家店最便宜,不想付瑾舟破费。
付瑾舟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只好坐下喊了两碗招牌酸辣粉,“你先尝尝,吃不惯我们换一家。”
酸辣粉上桌很快,确实不合季望海口味,他一向吃的清淡,还是头一次吃这种重口味的食物。
付瑾舟看着他吃了两口,问:“怎么样?吃得惯吗?”
很辣,还酸,一股酸辣气直冲胃底,季望海咽下一口又接着吃下一口:“吃得惯,你别盯着我。”
付瑾舟眉头舒展开,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明明是想递到季望海手上,看他埋头吃得正起劲儿,脑子一抽,手直接落到了他鼻尖上。
季望海错愕地抬头,四目相对,付瑾舟的手还没收回去,季望海鼻尖的汗又多了一层,细细密密的,付瑾舟尴尬道:“你鼻子有汗,擦擦。”
“你对别人也这样吗?”季望海问。
“没有,”付瑾舟说,“只对你这样。”
季望海还没来得及震撼,付瑾舟又补了一句:“你最像小狗,小狗吃饭才这样。”
季望海气得不行,继续嗦粉。
一碗酸辣粉下肚整个胃都是辣的,又酸又辣,从店里出来付瑾舟去隔壁买了两瓶冰豆奶,递给季望海:“解解辣。”
“我能吃辣。”
付瑾舟无情的戳破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嘴巴很像挂着两根香肠,都辣肿了,该不会是第一次吃酸辣粉吧?”
“嗯,以前没吃过,”像是怕付瑾舟自责,他又赶紧找补:“是真的挺不错的,我喜欢。”
“那你下次想吃了我再陪你来?”
季望海缓缓点头:“好。”
原来还有下次吗?他什么意思?是要约下次吗?
两人往停车的方向走,夜越深美食街人越多,吆喝声、油炸声、煎炒声此起彼伏,季望海偷偷看向付瑾舟,感受到一份别样的温暖。
时间还早,付瑾舟问季望海是要直接回家还是去其他地方,季望海反问他:“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有空,可以载你去。”
“我很久没休过假了,上次休假睡了一天一夜,今天才发现好像除了睡觉真的没地方可去。”
季望海想起他朋友圈大学时期打篮球的照片,问:“想去打篮球吗?”
付瑾舟眼睛一亮:“你陪我?”
“陪,带你去我常去的地方,我先打电话让人留场地。”季望海常去的是一家自费篮球场,场地按时收费,设施齐全。
付瑾舟一听就知道他说的场地费用不简单,拦住他,说:“我知道一个废弃的篮球场,那里人不多,想去吗?”
“好。”
付瑾舟没有篮球服,季望海先带着他回家,到门口付瑾舟拒绝进门:“这么晚你家长辈应该在家,我这两手空空的还是不进去了,我在门口等你。”
季望海飞快的冲上楼换衣服,又拿袋子装了另一套,再翻出一双新球鞋往外冲,乔念念被他的动作惊动,抱着平板站在门口堵住刚回来又要出门的季望海:“哥你不是去约会吗?怎么换篮球服了?”
“有事,别挡道。”
“哥发生什么事了?”
回答她的只有蹭蹭蹭的下楼声。
乔念念跑到阳台往一楼看,只看见摩托车拐弯时的背影,表哥身后坐着的,好像是个……男人?
为未来表嫂担忧,就表哥这直男,说出门约会,不到两小时跑回来跟人出去打篮球,表嫂啊表嫂,你别介意啊,我哥他只是脑子不好,脸还是挺好看的。
付瑾舟说的篮球场稍稍有点远,那一带辉煌时期全是酒吧酒店,篮球场就在酒店高楼后面,后来新区重建,那里成为老区被搁置了,只剩旧楼烂尾楼,球场旁边就废弃工地。
他们到时只有几个人在玩,季望海把衣服和鞋递给付瑾舟:“给你的。”
“新鞋?”
“嗯,送你。”
“不用,我不常打球,也不常穿。”
季望海坚持:“我穿小了一码,你不要就扔了。”
付瑾舟:“……”
这人,从来不会好好说话。
“行,那我收下,按折旧价算,我转你钱。”
“不用,下次你再请我吃饭就行了。”
付瑾舟当着他的面脱掉上衣换上篮球服:“下次还吃酸辣粉?”
“也可以吃拌粉,我刚看到一家拌粉店。”
第33章 怎么睡?
上衣好说,都是男人随便脱了路边换上,裤子可不好办,里面就一件内裤,季望海扫视周围,别说公共卫生间了,就连遮挡物都没有:“就这么换吧,反正也没人注意。”
付瑾舟看向球场内,倒也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季同学,我没听错吧?你居然没说‘有伤风化’,我可不想免费当风景线,我去那边草丛换。”
“没必要吧?”反正也没人注意,大家都忙着打球。
付瑾舟就等着他这句话,单眼眨了下,挑眉:“怎么?你想看啊?”
“谁想看了!”季望海气得转身,“快去换,我等你。”
草丛是真的有点远,草也不长,遮不住什么,付瑾舟往里面走了一段,确保外边看不到里面才脱下裤子换球服。
季望海抱着篮球在场外热身,余光瞥到身后走来几个男人,球场内原本正在打球的几人看到他们立马抱着球离去,几乎是跑着离开。
季望海没理,继续热身,没防备的一个篮球砸向他后背,为首的男人冲他喊:“喂,清场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你们的?外面牌子有写,全民球场,免费使用,你们是谁?”季望海问。
那几个人走过来将季望海围住,季望海这才看清他们手纹满纹身,一眼看过去仿佛纹着的是三个字:不好惹。
其中一个手臂纹着狼头的人眯着对着季望海看:“飚哥,我怎么看着这小子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还真是,该不会是欠我们保护费的吧?”
几个人围着季望海上下打量,季望海调整到防御状态:“我不认识你们,球场这么大,篮球架四个,你们玩你们的,我玩我的。”
“小子,听不懂话?这片是我们的,想在这里玩,行,交保护费,600,交了随便玩。”
“你们抢劫?”
“哎,怎么说话,我们只是收点场地维护费。”
季望海平生最讨厌这种霸道行为,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纹狼头的人突然叫了声:“飚哥,他就是上次夜色跑掉的小子!”
几人开始撸袖子,“送上门了,哥儿几个,还愣着干什么?”
季望海心道不好,明显是碰上地痞了,赶在他们动手前先把篮球往为首的飚哥脸上一扔,心里祈祷着付瑾舟千万不要这时候出来。
论打架季望海肯定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很快被踢了两脚,腹部正中一拳,当然他也没坐以待毙,一个旋身将狼头手臂胳膊反拧,“咔嚓”一声,胳膊脱臼了,这招还是上学那会儿学的,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啊,草!”